第94章
所有的牛羊都向大雪山跪拜,即便是草原上的河流也开始倒流,天上所有的飞禽都围绕在梅里亚母亲的账房周围,静静的等待梅里亚的降生。当梅里亚的父亲抱着梅里亚走出账房的时候,大雪山发出了轰响,倒流的河水恢复了原来的流向,草原上的牛羊重新开始吃草,那些飞禽,围绕着梅里亚盘旋了三圈之后,就四散飞去。
大月氏王认为孩子是大雪山之神赐予他的无上珍宝,就以梅里亚为她的名字。
梅里亚不负众望,这个孩子逐渐长大之后,变得更加美艳动人,她的身体会散发奇香,她的头发柔顺的如同丝绸,她的肌肤比牛奶还要白皙,她的声音比百灵鸟还要婉转。
无数的王派遣了最忠诚的臣子代替他们最优秀的王子携带着最珍贵的礼物来到了大月氏。
每一个使者都想用本国最珍贵的宝藏来换取大月氏王最心爱的宝藏。
不论是如同太阳一般的宝石,还是能够装满十五个库房的黄金,亦或是能追得上风的骏马,以及切割石块如同切割羊皮一样容易的宝刀,都不能让高贵的大月氏王同意将自己的心肝宝贝梅里亚下嫁给他们中间的任何一个王子……
让我喝口水……”司马迁喝了一口茶水润润嗓子,抖抖手里的羊皮卷准备继续念这个神奇的故事。
“你的意思是说,那个青铜棺椁里面装的女尸就是这个美丽的梅里亚?”
云琅有些诧异的问道。
司马迁不满的道:“你还想不想听故事了?”
抱着一壶醪糟喝的苏稚也瞪了云琅一眼,她正听得入神呢。
云琅笑笑,抬手示意司马迁继续。
“梅里亚是大雪山之神的女儿,只有雄鹰一样矫健的英雄,白狼一样英武的王才能配得上她。大月氏王对所有求婚者永远都是这句话。梅里亚的美貌之名传遍了戈壁……东方来的强大的王,听说了梅里亚的名字之后,就派了他最忠诚,最聪慧的臣子来到了大月氏,带着九十九匹白色的骆驼,九十九匹红色的骆驼,九十九匹黑色的母马,九十九匹白色的公马,向伟大的大月氏王求亲。大月氏王依旧告诉聪慧的使者,只有雄鹰一样矫健的英雄,白狼一样英武的王才能匹配美丽的梅里亚。”
曹襄听到这里实在是忍不住了,张嘴道:“大月氏王就是想把梅里亚嫁给冒顿,偏偏虚伪的不肯承认,看遍偌大的西域,也只有冒顿能承担得起大月氏王说的那两个条件。”
司马迁瞪了一眼曹襄,他好不容易才把这个故事整理出来,这群人偏偏都这么多嘴!
“聪慧的使者告诉大月氏王,东方的王有一百个万人的军队,有一千个万那么多的牛羊,他统治的大地从东边跑到西边即便是最矫健的骏马也要跑半年。如果有哪一个王敢比伟大的匈奴王更加的有权势,匈奴的一百个万人队的将士们很想见识一下。伟大的大月氏王无奈的告诉匈奴王的使者,当年,梅里亚曾经发下毒誓,只有捕获天马的猛士,才有资格娶她,如果人世间没有能够捕获天马的英雄,梅里亚宁愿将雪山之神赐予的美貌还给伟大的雪山之神!”
云琅听到这里,脸色阴冷如水……贰师将军为刘彻取天马,是大汉国做的最赔钱的一桩买卖……
云琅夺过司马迁手里的羊皮卷,顺手丢进了火堆,在司马迁的惊叫声中,那张羊皮卷被大火给吞噬了。
“你要干什么?”司马迁跳着脚喝问。
其余人也不解的看着云琅,大家明明都在好好的听故事,不明白他为什么要发疯。
云琅张了张嘴,还是无奈的道:“大月氏人没有天马,天马属于乌孙国,与大宛国。
传说天山下有一种野马,奔跑起来无人能够追上它,不论乌孙国,大宛国的人如何诱捕总是不能成功。
于是后来呢,大宛人就想了一个办法,把成群的发情母马驱赶到天马经常出现的地方,等天马发情期结束之后,再把母马找回来,这样一来呢,就得到了天马马驹子。
大月氏王对天马垂涎三尺,就拿他漂亮的女儿编造了一个故事,希望利用匈奴人的威势逼迫大宛国将天马献给他们。
后来呢,大月氏王真的达到了目的,于是就出现了焉胝马,乌孙马。
那个青铜棺椁里面装的无非就是一个冒顿的阏氏,是冒顿用天马换来的一个女人,是不是殉葬不得而知,反正那张羊皮卷上说的全是废话!”
“那你也没必要把我的羊皮卷给烧掉,那上面的波斯文字是我弄了好久才弄明白的。现在好了,被你一把火烧了个精光。”
司马迁忿忿不平。
云琅吃惊的看着司马迁道:“你居然能认识波斯文字?”
司马迁嗤之以鼻:“一月方知有波斯文,四月便能诵读,七月便能成文,有何难哉?”
云琅很想骂人,没想到学霸这种东西大汉朝也有。
“长安城里有波斯人?”
司马迁嘴里发出嗤的一声嘲笑,而后鄙夷的瞅着云琅道:“波斯国距我大汉一万四千六百里之遥,如何会有波斯人来我大汉的可能。只是大月氏,乌孙,大宛在四年前朝贡我大汉,来的使者中恰好有知晓波斯文字的学者,我那时正好在随家父来长安履新,就住在使者隔壁,觉得波斯文字颇有些趣味,几个月下来也就学会了这种文字。我倒是想问问你,你是如何知道乌孙,大宛国的这些秘辛?”
“我出自山门!”
每当云琅不能自圆其说的时候,他都会拿山门来说事。
“如此说来,天马的事情确有其事?”
“有!据说那种马叫做汗血马,日行千里,夜走八百为寻常事。”
曹襄猛地跳起来道:“我们能弄到这样的战马吗?”
云琅看看兴奋地曹襄苦笑道:“征发三十万将士,然后再携带二十万民夫,准备五百万担以上的军粮,在带上不少于三十万头牲畜,说不定就能去一趟大宛国,取回天马。”
曹襄咋舌道:“这不是有病吗?谁会这么干?”
云琅很想说他的皇帝陛下就这么干了,而且还是在大汉国民贫国瘠的情况下,派了贰师将军这么干的,还干了两次,才弄到了天马。
用人家还没有做的事情去指责人家,这是非常不道德的,听曹襄如此说,云琅除了长叹一声之外,再无他法。
司马迁奇怪的瞅瞅云琅,也不再做声,倒是苏稚连声催促司马迁把这个美丽的故事讲完。
司马迁笑道:“后来的事情也就顺理成章了,匈奴王冒顿迎娶了梅里亚,英雄美人相得益彰,据说生活的非常美满。”
苏稚撇嘴道:“冒顿有两百多个阏氏,梅里亚能幸福到哪里去!”
曹襄跟着附和道:“骗傻子的故事!”
司马迁站起身,背着手瞅着站立在刁斗上遥望白登山的霍去病叹息一声道:“来到白登山之后,我就越发的喜欢这样的故事,哪怕是听起来不真实,却能暖人心。”
云琅也跟着站起来,瞅着桥头堡外匈奴人的篝火,也跟着叹息一声道:“骗不了自己的,有外面这些人的存在,我们就不敢骗自己,也不能骗,毕竟,真的假不了,假的真不了。故事讲完了,梦也就醒来了,还是握紧刀剑准备战斗吧,大汉与匈奴只能有一个站立在这片天空下!”
第三十四章
纨绔的战争
不论是苏稚的个人突破,还是司马迁演绎出来的唯美爱情,都不能减少哪怕一丝丝战场带来的压迫感。
当谢长川的军帐已经搬到桥头堡对面的时候,云琅觉得到了造船的时候了。
瞎子河不算很大,却也不算小,尤其是夏日的时候雨水多,高山冰雪融化的速度加快,让瞎子河整整变大了一半。
两个月前,铁索桥的桥面距离河面还有一丈多高,现在,不足六尺。
即便是当初用巨石砌造的平台,现在也有一半没在水中,只是,瞎子河跟以往一样清澈。
匈奴人试过乘坐木排顺流而下攻击铁索桥,却被守卫在桥上的弩兵给射杀的干干净净。
即便是匈奴人在木排上放火,这样的杀伤力对于铁索桥来说也没有多少作用,他们连铁索桥上湿漉漉的木板都烧不坏。
经过这样的两次战争之后,云琅又收获了几十个木排,现在,这些木排都被整整齐齐的排在岸边,一旦有事,云琅就能让不下乘坐这样的木排顺流而下,迅速远遁。
取胜是霍去病的事情,至于逃跑,则是云琅的事情,骑都尉军官的分工就是这样的。
白登山那边的战况不是很好,尤其是身为游骑的北大营骠骑军,在昨日一战几乎战损过半,不得已退出平原,回到了山上,从此,汉军面对匈奴人完全处在守势,再无进击的可能。
以前的时候,云琅可能觉得到了这个时候,就该有英雄站出来马踏敌军连营,在绝望中杀出一条道路,从而扭转占据,将别人的失败定性为英雄的胜利与荣光。
现在他不这样看,桥头堡外面就是匈奴人的营寨,每晚都能听到胡笳声,每晚都能听到敌军的号角声,如果站在城头上,甚至能看到匈奴人肆无忌惮的在两军阵前撒尿……大便的也不少……
匈奴人的营寨松松垮垮的,没有一点章法,东一簇西一簇的如同散兵游勇。
可是,即便是胆大如霍去病也没有偷偷打开城关去偷袭匈奴人的想法。
云琅倒是有,他跟曹襄做了一个小小的实验——在半夜的时候,云琅命军卒敲响了战鼓……
然后,他们就看到刚刚似乎还在呼呼大睡的匈奴人,在几个呼吸间,就已经骑在战马上了,半炷香过后,一个完整的军阵就已经竖立在桥头堡前面。
整军的速度,比大汉还要快一些,毕竟,这些混蛋是跟战马睡在一起的。
偷袭不成敌军,调配一下敌军还是可行的,于是,骑都尉的军卒,只要到了晚上,没事干就会敲鼓……
有好几次,甚至象征性的打开了城门,派了一点人冲了出去,发现,匈奴人已经严阵以待了,只好再回来,反正没有跑出弩箭的保护范围,他们都是安全的。
如此五天之后,被折腾的精疲力竭的匈奴人终于离开了桥头堡城下,将偌大的军阵向后退缩了五里之遥。
有些将领觉得这法子不错,就跟着学了一下,结果不太好,被惊醒的匈奴人怒不可遏,居然趁势不计伤亡的夺取了白登山上的两道关口。
那些将校忘记了,骑都尉是站在城墙里面敲的鼓,他们是站在高处敲的……面前并没有一个稳固的依托。
骑都尉并没有放过那些退走的匈奴人,然后就有小股的骑兵带着锣鼓离开桥头堡去骚扰匈奴人。
小股的军队不值得匈奴人大举出动,于是,匈奴人也派出来了小股军队防范汉军偷袭。
小股军队对付小股军队的时候,骑都尉就占据了绝对的优势,全甲胄骑兵对付不穿甲胄的匈奴人,两者根本就无法比拟,等匈奴人反应过来,霍去病与李敢,已经为骑都尉全军捞到了足够多的军功。
云琅第一次近距离观看了,全甲胄骑兵与轻骑兵之间的战斗,他发现,骑都尉的军卒中箭的概率,挨刀的概率要比匈奴轻骑兵高的太多了。
就因为有了甲胄,挨一箭不会死,挨一刀也不会死,然后趁着匈奴人反应不过来的时候拼着挨匈奴刀剑,也要凑近砍匈奴人一刀。
他们砍匈奴人的那一刀,对匈奴人的影响可就大了,即便是没有一刀砍死匈奴人,带着凄惨伤口回去的匈奴人也不会有什么机会活下来。
跟霍去病,云琅对峙的军队正是左谷蠡王的军队,短短的十天之内,左谷蠡王的军营里就增加了不下五百个伤兵。
这些天,伊秩斜并没有将心事放在军队上,他看起来似乎并不关注单于的病情,实际上,他从来没有离开过王帐,如今,统御他的部下的人,是他的盟友右谷蠡王。
右谷蠡王是一个勇猛的人,否则也不会趁着大汉对雁门关防守松懈的时候,趁机杀进上林苑了。
伤亡上千人之后,即便是右谷蠡王如何自负,也不得不禀报伊秩斜知晓。
如意的身体非常的丰满,这非常的符合匈奴人对美女的要求,这些天,心急如焚的伊秩斜正因为有如意的陪伴,等待的日子才不算太难过。
即便如此,在谈正事的时候,如意依旧不能待在营帐里,今天,还不等如意抱着衣物离开,右谷蠡王就踏进了账房对赤裸着上身的伊秩斜道:“瞎子河上的汉贼不好对付,我们已然伤亡了上千人。”
右谷蠡王进来了,如意就没办法离开了,只好抱着衣衫躲在帐篷的角落里窸窸窣窣的穿衣服。
伊秩斜吃了一惊,从卧榻上蹦起来,抓着右谷蠡王的胸口道:“不是告诉过你,这场战争与我们无关么?”
右谷蠡王推开伊秩斜的手冷冷的道:“我们不去找他们,他们却来找我们,前几天,他们就像苍蝇一样总是围绕着我们敲鼓,我已经下令后退了五里地。
然后,这些可恶的汉人,居然趁着我们腾出来了一块可以回旋的战场,就派出来了精锐的小股骑兵继续骚扰我们。
我不能将全军都压上去与一小股骑兵作战,就派出了最精锐的狼骑,结果,我们精锐的狼骑在汉军手里没有占到便宜。
两百人的狼骑在正面战场上不是一百汉人骑兵的对手,后来派出三百人,效果也不大,同样被一百汉骑击溃!
如果我派出五百人的狼骑,他们就会迅速的远遁……
他们的弓弩强大,甲胄坚固,兵刃锋利,且一人双马,为首的将军也算悍勇,几场仗打下来,我们损失惨重。
与其余汉军比起来,这一小股汉骑尤为可恶,他们不求击杀我匈奴勇士,只求击伤……伊秩斜,你也知道,一旦我们的勇士受伤,就与战死区别不大。”
伊秩斜重新坐回床榻,瞅了一眼正在穿衣的如意问道:“问问你的主人,她知不知道这支军队的来历?”
如意用衣衫遮住胸口,小声道:“奴婢知晓!”
右谷蠡王哦了一声,就探手捉过如意,将她举在半空怒吼道:“他们是谁?我要将他们剁成肉酱!”
伊秩斜冷冷的看了右谷蠡王一眼,将如意从他的魔掌里夺过来,丢在床榻上,涌毯子遮住她颤颤巍巍的胸部道:“对面是什么人?”
如意抱着胸口小心的道:“是一群纨绔……”
“哈哈哈,一群纨绔?”右谷蠡王觉得受到了羞辱,再一次探出手,准备将如意白皙的脖子扭断。
如意躲在伊秩斜的身后,紧紧抱着伊秩斜雄壮的身躯连忙道:“真的,他们真的是一群纨绔,为首的一个叫做霍去病,是卫青的外甥,还有一个叫云琅,是一个读书人,还有曹襄,根本就是一个什么都不会的混账,至于,大王说的悍将,应该是骑都尉军中唯一有用的人,叫做李敢,是李广的小儿子……”
第三十五章
男人没一个好东西
伊秩斜听了如意的话,笑着拍拍她的脸道:“如果真是这样的一群人组成的军队,称之为纨绔没有什么不对。”
右谷蠡王疑惑的道:“卫青的外甥?卫青的便宜儿子?李广的儿子?”
如意连忙道:“正是如此,还有一个叫做云琅的,一手医术能活死人肉白骨!大王攻破了白登山,记得一定要留下这个人,他的医术冠绝大汉,真的很了不起,说不定连单于的病都能治好。”
伊秩斜笑着让如意穿好衣服对她道:“告诉你的主人,如果她能让单于早点死掉的话,我可以考虑让她做我的大阏氏!”
如意施礼之后离开了账房,伊秩斜给右谷蠡王倒了一碗酒笑道:“是不是看不明白?”
右谷蠡王喝光了酒闷哼一声道:“确实没有看明白,我们为什么一定要保存实力?杀光白登山上的汉人,再把单于埋进白登山,我们再把於单杀掉,你就是匈奴人新的单于!”
伊秩斜长笑一声道:“杀死於单易如反掌,可是,我亲爱的哥哥一日不死,我们就一日不能动手呀!这些天我找了大鬼巫,找了右贤王,也接触了王帐军的首领,结果不好。明确站在我们这边的只有大鬼巫,至于右贤王,这个老狐狸那一边都不站,他告诉我,军臣指定谁是单于,他就遵从新单于的命令,至于王帐军,他们只听我哥哥的命令。所以说,无论如何,都不应该是我们杀死我的哥哥,只要我们动手了,就再也没有机会当什么单于了。”
右谷蠡王不解的道:“难道你想让这几个汉女动手?”
伊秩斜笑道:“恐惧能让一个柔弱的人发疯,也能让一个柔弱的干出她想都不敢想的事情。我哥哥的大阏氏成了祭品,於单将这些全部归罪于那几个汉女,如果於单成了单于,她们的下场之凄惨是可以预期的。这个时候,我就是她们唯一的活路。”
右谷蠡王笑道:“她们如果真的弄死了军臣,你再把她们弄死,不过啊,刚才看了一下,那个女人不错,能不能在弄死之前先放进我的账房几天?”
伊秩斜看了右谷蠡王一眼道:“侍女无所谓,阏氏不成,她是汉皇的堂妹,也是这些年嫁到我大匈奴的汉女中身份最高的一个,算是一个真正的公主。我们以后跟汉国打交道的机会多着呢,这个女人还有用处,你想要美人儿,等我们成功了,你先去军臣的后帐挑选。”
右谷蠡王看着伊秩斜道:“我更想要右贤王的牧场!”
伊秩斜双手按在右谷蠡王的肩膀上道:“喜欢敕勒川?放心,那里会是你的牧场的。”
右谷蠡王哈哈大笑一声,就出了伊秩斜的营帐,跨上马回到了军营。
伊秩斜在床榻上坐了很长时间,直到一个胡须花白的老匈奴人走进帐幕,才开口问道:“赤鲁,为什么战死的,受伤的全部都是我帐下的勇士?”
胡须花白的老将躬身道:“我的王,因为您不在军营里。”
伊秩斜长叹一口气道:“花巴尔连这一点远见都没有么?”
老将赤鲁再次躬身道:“因为他的母亲是一个花脖子牧奴,非常的珍惜她的羔伊秩斜苦笑一声道:“为什么不阻止他?”
赤鲁摇头道:“因为死伤一些勇士,我们损伤得起,与我王的大业比起来,我们应该死伤更多的人,才能让花巴尔放心的与我们合作。”
伊秩斜站起身,在帐篷里来回踱步,走了两圈之后对赤鲁道:“我快没耐性了。”
赤鲁笑道:“兀鹫已经闻到了军臣身体散发出来的腐臭气息正在他的王帐上空盘旋,即便是有神射手的弓箭,它们也毫不畏惧。兀鹫都想分食军臣的腐肉,难道我王连兀鹫都不如么?”
“为什么我的猛士连一群纨绔都打不过呢?是因为我最近显得过于仁慈了?”
赤鲁笑道:“没有披甲的战士,如何能打的过全身重甲的骑士呢?另外,花巴尔要我派出狼骑,您以为我一定会派出狼骑么?如果不是有单于的使者在军营的话,我只会派出鬼奴与牧奴,这个时候,您需要让所有人都低估您的力量。”
伊秩斜无声的笑了,拍着雄壮的胸膛道:“我就说么,我的狼骑怎么可能会打不过一群纨绔!”
赤鲁躬身道:“是不是狮子,我们自己知道就好。”
伊秩斜满意的点点头,仰面朝天躺在卧榻上,摩挲着自己的胸膛喃喃自语道:“军臣,我亲爱的哥哥,你为什么还不死呢?”
如意回到刘陵身边的时候,彭春也在,刘陵显得有些哀愁,彭春则跪在地上,一言不发。
“军臣什么时候死?伊秩斜今天要求我们杀死军臣!”如意疲惫的坐在地毯上,仰着头看着刘陵道。
刘陵摇头道:“我们怎么能够杀死军臣单于呢?不管这个僵尸是个什么样的死法,也应该与我们无关。”
如意噘着嘴道:“伊秩斜说了,只要杀了军臣单于,等他成为单于,您就是他的大阏氏!”
刘陵轻笑一声道:“你信?”
如意揉揉自己依旧有些痛的胸部苦笑道:“我好像从十岁起就不再相信男人的承诺了。活了这么些年,见过的男人中间,只有云琅似乎完成了对您所有的承诺。”
刘陵笑道:“我是好女子的时候他不在,我成了坏女子之后呢,他又太好,总是觉得不合适。”
彭春抬起头道:“如果主人想要见云琅,奴婢可以安排!”
刘陵有些失落的挥挥手道:“别费那个功夫了,当初我光着身子他都懒得看我一眼,更别说现在了。
你们知道不?我在他的眼中就是一个祸害。
当我还在大汉的时候,他从不吐口帮我,也不给我出主意,当我提出要来匈奴,他就立刻全心全意的帮我。
他那个人啊,只想着快快的把我送到匈奴来祸害匈奴人,你们看着,一旦我开始祸害大汉了,他杀我的时候连眼睛都不会眨一下的。
我在伊秩斜的眼中就是一个工具,在云琅的眼中何尝不是一件工具呢?
只不过伊秩斜使用工具的时候粗暴一些,没有云琅用的那么精致,至少他还会做一首《佳人歌》来哄骗我,让我至今还思念着他的温柔。
男人啊,就是这么绝情!”
刘陵的话非常的伤感,这让屋子里一下子变得安静了下来,不论是如意,还是银屏亦或是彭春都没了说话的心思。
“军臣单于只能死在於单的手中!这对我们来说,将是一个最好的结局!”
刘陵伤感过后,立刻咬牙切齿的道。
如意惊讶的道:“这怎么可能,他要是想下手,早就下手了,不会等到现在!”
“如果发生了一些变故呢?”
刘陵笑吟吟的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