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3章
他摩挲着蕾丝，“宋韵，你跟我在一起一年多，怎么不见你买这种东西，你是要穿上它，去见谁啊？”他颀长的身影覆下，冷峻十足的压迫感，宋韵心脏漏跳两拍，看到被拆开的粉色礼物盒子丢弃一旁。
是她昨天在夜色酒吧买得礼物盲盒。
宋韵脸颊燥红，有种骑虎难下的感觉。
“没要见谁。”宋韵垂下眼眸，要掀被下床，男人一把扯回她，“穿上它，宋韵。”
他已经能想象到她穿上时的活色生香，这种春色只能是他一个人的。
四目相对，宋韵陷入一双狼一般野性又侵略感十足的眼眸里，阳光透入窗帘的暖白色，朦朦胧胧的照在男人的面孔，他衣襟松松垮垮，欲感足，英俊立体，很成熟。
宋韵顶着他给的压力坐起，把红色丁字裤往他身上一丢，“要穿你自己穿。”
她没等他反应，愤愤下床。
躲进浴室反锁上门。
她闭着眼睛，指腹摩擦绵密的泡沫，她昨晚就没洗漱，脸上很干，热水浸湿后，毛孔微张，细腻绒毛般的泡沫渗入，很舒缓。
她记得昨晚睡前是锁了门的，可这里是程亦铮的地盘，她防不住他。
同样，她脸上的泡沫还没冲洗干净，咔嚓一声，浴室门从外面打开。
宋韵深吸口气，男人从后面拥住她，“宋韵，同样的伎俩玩两次，不腻吗。”
宋韵觉得后颈凉凉的，男人的气息又呼出，“如果你喜欢让我从后面追你、占有你，我也可以满足你。”
程亦铮很少在她面前说荤话，即便他们已经有过很多次的亲密关系。
宋韵不由自主想起在爷爷书房，看到过他早年的工作照。
蓝色制服，佩戴闪耀胸章，端方雅正又不容侵犯的神圣。庄正严谨的男人一旦开了闸，热衷于耕耘的程度如此频繁，如此释放。
他把她的头发拢到一侧，从后面吻着她。
宋韵前面是冰凉的洗手池，她躲避他的吻，沾着泡沫的手摁在洗手台上滑溜溜的撑不住，他把她翻过来，稳住她险些滑下去的身子，攻城略地的进攻。
宋韵的身子不住的后仰，抓住他领口衣襟，抵抗他激荡的吻。
她推了他一下，抗拒道：“程亦铮……做人不能太贪心，你不能既想要这个，又想要那个。”
“我想要什么了？”
宋韵双手用力撑住洗手台，鼻翼冒着细碎的汗珠，被他舔吻着，吸进嘴里。
叩叩——
“程先生。”
是冷春的声音。
没有重要的事，冷春一定不敢打扰。
宋韵提上一口气，推开他。
程亦铮神色冷顿，欲念来得快散的也快。
他帮宋韵理了理褶皱的衣领，关紧浴室的门。
程亦铮打开卧室门，问冷春：“什么事？”
“程先生，夫人过来看你，我把她拦在了一楼。”
第八十九章
给她名分
程亦铮从楼梯下来时，看到跟季清伶一起过来的还有叶冲。
季清伶目光扫过程亦铮身上的家居服，衣摆的地方还沾着一点泡沫。
季清伶不动声色的移开目光，“阿铮，昨晚你说胃不舒服早离席，今天早上我特意让叶冲做了易消化的早饭给你送过来，怎么样，好点了吗？”
程亦铮看破不说破，从容接过冷春递过来的腕表戴上手腕，“劳母亲挂念着，已经好多了。”
“叫私人医生过来没有？”
程亦铮淡笑，“没叫，药是他上次留下的，正对症。”
他半开玩笑，“母亲事先没打招呼，突然过来，我还以为母亲是来突击检查。”
季清伶瞥他一眼，摩挲着手里的佛珠，“我差点忘了，你说小如住在这里。”
“我已经给她找好房子，离市中心近一些，比在这里方便，昨天送她过去的。”
季清伶嗯了一声，吩咐叶冲，“去把食盒里的饭菜摆开，让阿铮趁热吃。”
叶冲提着食盒往厨房走，冷春眼神询问程亦铮，程亦铮轻摇了下头，冷春就没贸然上前阻止叶冲。
叶冲拉开厨房的门愣了愣。
餐桌上已经摆上五六份南城的早点，准备了两份碗筷。
季清伶讶异回眸，“阿铮，你已经准备好早饭了？”
程亦铮从容道：“我的作息母亲清楚，下边的人也清楚，早饭都是按照时间点准备的。”
季清伶目光停留在那两幅碗筷上。
程亦铮为季清伶拉开餐椅，“母亲坐吧，听说母亲过来，我刚刚吩咐下去，让准备两幅碗筷。”
季清伶不动声色的坐下，扫了眼桌上的菜淡笑，“阿铮，你什么时候喜欢南城早点的口味了？”
程亦铮坐在季清伶旁边，“母亲忘了，小如幼年时在南城生活过。”他夹了最近的肠粉给季清伶，“母亲尝尝这个，很开胃。”
季清伶象征性的吃了几口。
冷春站在门口说：“程先生，沈小姐过来了，说她有东西落在这里。”
程亦铮喝了一口浓茶，“昨天没都收拾走吗？”
冷春垂眸，“许是有落下的。”
季清伶说：“那正好，请沈小姐进来，南城的茶点她应该爱吃的。”
季清伶放下筷子时，余光扫过程亦铮。
阳光斜斜洒入，透过一道俏丽的影子。
“伯母，您也在。”沈姿如站在厨房门口，笑着跟季清伶打招呼。
“小如，我们也是刚开始吃，一起坐下吃点吧。”
沈姿如看着桌子上的叉烧包、鸭粉汤、肠粉，那东西滑腻腻的，味道很怪，她不喜欢吃。
“伯母，我已经吃过了。”
季清伶穿着雅白色的缎面小袄，给人一种人淡如菊的感觉，“怎么，南城的茶点，不尝尝吗？”
沈姿如笑着婉拒，“伯母，我吃不惯。”
程亦铮低眸，敛去那一丝晦暗不明，吩咐道：“冷春，带小如上去吧。”
沈姿如不知道自己说错了什么，只觉得程亦铮脸色一瞬冷了不少，她驻足门口，“铮哥，你能陪我一起上去吗？”
……
二层客房。
程亦铮从浴室离开后，宋韵身上的衬衫被泡沫浸得半湿，她想起之前客房有几件程亦铮给她置办的衣物。
她去衣帽间取了一件款式相近的衬衫，一回身，半拉开的窗帘，一件半透明的女士睡裙在阳台显眼的位置，随风飘扬。
黑色的蕾丝被阳光穿透，在寂寞的风里摇曳生姿。
宋韵攥着衬衫的手下意识发紧，这间客房应该是沈姿如住过的。
此时，走廊传来说话的声音。
冷春说：“程先生，夫人说她先回去了。”
程亦铮，“库里的普洱茶饼和西洋紫参选一份上好的，给母亲带回去。”
“是，程先生。”
一旁的沈姿如脸色闪过细微的波动，她离程亦铮近时，闻到他身上似有若无的奶荔香气，这个气味，她只在一个女人的身上闻过。
再加上刚刚餐厅里的南城茶点。
沈姿如面容发白，盯着男人，“铮哥，你带宋韵回来了。”
程亦铮也盯着她。
“铮哥。”沈姿如双眼涨红，“你答应过我跟她断的。”
宋韵握着门把的手，咯噔一声把门锁上。
沈姿如听见了声音，大步冲向客房。
宋韵屏住呼吸，她死死攥着门把。
她希望这扇门打开，又不希望。
她没把握能赢。
可这扇门打开，两个女人同时站在程亦铮面前，也算是逼了他一把。
“小如。”
在沈姿如即将扭动门把的那一刻，沉冷的男音传过来。
“你想好了，到底要不要开。”他声线不高不低，很沉得住气。
沈姿如定在原地，眼底发红的看向他，“所以，你承认了，你没打算跟她断，是不是？我才是你女朋友，昨晚跟你一起出席寿宴，站在你身边的人是我。”
“那又如何？”他眉目晦暗，像染了一层墨。
沈姿如本就发白的脸色，又煞白了一层，咬唇，“铮哥，你答应过我。”
他目光黑沉沉的带着一层让人看不透的冷雾，“我没说你不是我女朋友。”
宋韵背靠门，吸了一口气，心脏狂跳，像漏掉一个缺口，丝丝缕缕的疼痛蔓延开。
程亦铮带沈姿如出现在爷爷的生日宴，是要给她名分吗？
他是程家的家主，青州最尊贵的男人，不计前嫌接受她的回归，让她出现在程家人的面前。
不是冲动，是一往情深的痴情，才会这样义无反顾？
第九十章
疼，哄
程亦铮站在走廊的阳光里，整个人笼罩着朦朦胧胧的光晕，五官立体凌厉，“小如，你知道我的底线，你在我身边时不该违背我。”
他带着审视看向她，没挑明，季清伶当初为什么反对程亦铮跟沈姿如在一起，沈姿如心知肚明。
沈姿如心虚的抿唇，“铮哥，不是伯母看到过的那样，我不是那样的人。”
程亦铮眼神淡漠且凌厉，“我没说你是哪样的人，心虚什么？”
沈姿如脸色难看，垂在身侧的手倏然攥紧，“铮哥，你相信我，我身心一直清清白白。”
他眼神凉的没有温度，“不相信你，就不会接受你，你安安分分，你想要的都会是你的。”
程亦铮在任何一份关系里，都是处于上位的男人，闹得过分，反而会让他心生反感。
沈姿如不怕输，她心里有把握有能牵制住他的筹码，男人空窗期找一个女人寻欢作乐弥补空虚，欢乐和留恋只是暂时的，硬逼他分，反而激起男人的反骨。
这个男人长情，但也薄情。
好在他们有共同的目标，程亦铮不会舍弃她。
沈姿如从男人身边挤走宋韵，只是时间的问题，他刚才的话也给了她一颗定心丸。
她想要的，是他。
沈姿如转身走向他，“我姑姑最近身体不适，头疾发作，我今天准备回沈家看望她，在沈家住上几天，可能没时间照顾你，如果宋小姐住在这里，我感谢她还来不及。”
沈姿如往客房方向瞥一眼，“铮哥，我不是小肚鸡肠的女人，只是我有几件衣服落在客房。”
程亦铮目光幽幽，定格在她脸上，“落在这里的东西，我会让保姆重新清理一遍，送到沈家宅院，下次再有这样的事，打个电话过来，你不必亲自跑一趟。”
他声线清冷。
沈姿如笑容如常，“她在里面吗？”
程亦铮说了一句什么，宋韵没听到。
让宋韵感到震惊的是，程亦铮最开始说得那句话：沈姿如在他身边时，违背过他。
宋韵想不通，程亦铮那样的男人，究竟对沈姿如多深情，才可以面对她的违背，而做到原谅？
宋韵还在想着，手机突然响了一声。
是高瑜给她发的一条消息：
高瑜是在提醒她，明天下午的见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