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14章
槊身上作为伪装的颜料涂层，因狂暴能量的涌入，而自行脱落，槊尖亮起了一道道金色的螺旋状光圈，光圈急速膨胀，化为苍蓝色的高速旋转能量球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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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百九十二章
女妖
汹涌气流杂糅着大量妖力，环绕霸者横栏槊急速旋转，
不需要任何言语，通过闪耀命运之骰接受了妖力与记忆的李昂，自然而然掌握了使用方法，
只见他双手攥住槊身，双脚延伸出海量植物藤蔓，牢牢扎进土壤之中，
以槊代刀，朝着气刃长剑横挥而去。
所过之处，被水枪加固过的地面如同脆弱玻璃一般，碎成残片，崩裂解体。
轰！
两股气流正面相撞，没有相互抵消，反而彼此穿透，加速，转动，
形成了苍蓝色的能量球体。
李昂双脚延伸出来的植物藤蔓不断崩裂，脚下的地面土壤颤动、溶解、沙化，
坚韧的霸者横栏槊，在重压之下，被硬生生弯曲成一道弧线。
爆破流的本质，是先利用海量妖力相互碰撞，制造飓风，再通过参透对方气息的流向，用飓风形成的气流，吸收对方的攻击，变为气流回旋，成倍地将攻击反弹回去。
“嗯？”
在素霓笙虚影稍有些惊讶的目光当中，
李昂脚下的土壤急速金属化，他用脚趾代替手掌释放炼金术，再次固化周围土壤，稳住身形，
然后用尽全力扳动霸者横栏槊。
能量球体朝着许愿机的方向缓慢移动，一点一点扩张膨胀，终于——爆裂破碎。
苍蓝色的光，如花瓣般层层绽放，层层闪耀，
挡在霍恩海姆前方的丁真嗣，只觉龟甲盾牌的被动再次触发，
但无边狂风卷来，夔牛机甲似落叶般高高扬起，重重砸在墙上，
耳边尽是轰鸣，
驾驶舱被智能AI强制接管，落下黑色吸光帷幕，防止太过强烈的光芒，灼瞎脆弱的驾驶员的双眼。
待到光芒散去，
山顶洞窟的地面残留着如同陨石坑一般的深邃半球形凹坑，方才被气刃长剑切割过的山顶岩壁再次遭到重创，
众人侧方的岩壁整块坍塌下去，令茶壶状的洞窟向这一侧倾斜，随时都有坍塌可能。
遍地疮痍，满目狼藉，
那台许愿机亦被爆破流余波扫中，表面焦黑皲裂，左侧外部金属板崩碎一大块，露出其中不断闪烁的电光，以及一些现实世界里没有的、像是水晶一般的电子元件。
但它，依旧屹立在原地，依旧折射出微弱光芒，维系着素霓笙的虚影。
她的双手垂在身侧，表情淡漠冰冷，身上的朴素长裙甚至连动都没有动过一下。
绝望情绪不禁在玩家们的心中蔓延开来，
驶舱内黑色吸光帷幕自动收起，
被摔得七晕八素的丁真嗣，勉强操控夔牛机甲从墙壁上跳下，颤抖的机械臂，再一次握住了龟筮纠缪盾牌，
挡在了面露焦急神色、还在高声念诵咒语的霍恩海姆身前。
面色惨白的安博里和遍体鳞伤、不断咳血的大卫也走到了霍恩海姆前方，前者将海盗弯刀杵在地上，侧着脸说道：“大哥，你能不能念快一点...”
我倒是也想啊！
霍恩海姆瞪大了眼睛，在心中怒吼咆哮，嘴上的念诵咒文声越发高亢。
该死，这咒语怎么就这么长！
啪。
柳无怠面无表情，一把拽起了因爆破流余波而被冲击得双腿扎进地里的李昂，手掌一翻，将一个充盈着纯白色发光气体的水晶瓶，塞到了李昂手中。
李昂都不用看，就能猜到柳无怠递过来的这个水晶瓶大概是什么补充状态的特级大补药。
他笑了一笑，将残破不堪的霸者横栏槊收进了背包栏，将水晶瓶丢还给了柳无怠。
“不用么？”
柳无怠眉头微皱，她脸上戴着的面具迸裂了一半，左半侧脸庞也被面具碎片划破，留下了一道伤口，正往外渗透着浅浅血珠。
“现在还不用。”
李昂深吸了一口气，骨骼肌肉当中响起了一连串的轻微爆破声，束缚着身躯肌肉的植物藤蔓，缓缓张开，急速消耗神力的同时，也在治愈着大大小小的暗伤。
“...”
望着重新聚集起来的玩家，素霓笙的虚影微微皱起了眉头，
她能感觉到，在那个被众人护卫、念诵咒语的风衣男子身上，有种令她非常厌恶的力量正在酝酿着，
并且那个龙头白大褂青年的身躯，似乎也发生了某种变化，甚至能给她一种隐隐约约的威胁刺痛感。
需要，打断。
素霓笙的虚影，没有感情波动地，再一次并起了双指，
指尖再一次积聚起气流，以夸张速率，迅速吸纳空气中尚未完全溢散的妖力与灵力。
只是这一回，她没有再制造狭长剑刃，
而是制造出了柳叶一般的飞刀。
眼前的异界旅客们都已是强弩之末，只需要杀死那个念咒的人即可——她并不觉得，有人能挡得住即将到来的这一击。
双指慢慢弯曲，
掷。
柳叶刀瞬间消失在了素霓笙的指尖，
只见夔牛机甲被莫名撞开，安博里与大卫手中兵刃连续两声脆响，被无形之物重重弹飞——柳叶飞刀的速度实在太快，以至于他们只能看见一道残影在眼前刮过。
霍恩海姆瞳孔骤然一缩，他能感觉到，环绕在自己身上的被动防护法术，在那把朝他正面刺来的柳叶刀面前，一层一层逐渐破裂。
眼前的世界逐渐变得缓慢，他看得见安博里与大卫脸上的震惊错愕表情，看得见柳叶飞刀上的罡气流动，却来不及做出任何反应。
砰！
在这谁也来不及插手干涉的时刻，霍恩海姆系在身侧的那第三个肮脏布袋，却莫名炸裂了开来。
三臂怪人克劳德，同时也是死灵法师芬恩交付的第三个布袋当中，
滚落出了一团墨绿色的肉质球体，球体表面沟壑纵横，隐隐约约构成了一张和克劳德极为相似的的人脸。
不，这就是克劳德。
霍恩海姆脑海中像是闪过了一道电流，
死灵法师最擅长模糊生与死的边界，克劳德将自己的一部分，或者说克隆体，装在第三个布袋当中，
由玩家携带，从地宫一直进入圣山试炼环节。
墨绿色肉球状态下的克劳德，表情狰狞，面对柳叶飞刀，缓缓张开了嘴巴，无声尖叫——
死灵系高阶法术，女妖之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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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百九十三章
回归
无声尖啸蹂躏着空气，形成肉眼可见的声波，
强行止住了柳叶飞刀的前进之势。
柳无怠也挽弓如满月，射出一连串铁蒺藜。
铁蒺藜之间有纤细铁丝相连，缠绕在柳叶飞刀之上，拖拽飞刀，降低速度。
种种因素叠加之下，终于，霍恩海姆念完了最后一段晦涩阴冷咒语。
“uoixkiaz，uoixk，ie，uoixkie！”
无形力量自他身躯当中抽离剥落，霍恩海姆的脸庞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干枯萎缩，风衣之下的身躯如同麻杆一般摇摇欲坠。
与之相对应的，则是前方圆形范围内的大地，开始了石化。
并非单纯地化为岩石，
前方的土壤乃至低浅湖泊水源，都被转化成了某种黑色的、布满了鹦鹉螺状螺旋花纹的古朴玄武岩。
沙沙沙。
稀薄的空气被转化成了大大小小的石质粉尘，从空中纷飞落下，降在彻底石化的湖面上。
素霓笙的虚影眉头深深皱起，素手一挥，将大地整片撕裂，
却无法阻止石化的趋势，
沿着许愿机被李昂打破的一角，
层层渗透进来。
金属打造的许愿机忽明忽暗，折射出来的光芒也时隐时现，素霓笙的虚影缓缓放下了手掌，最后深深地望了在场玩家一眼，
便随着光线彻底散去，消失不见。
系统的任务完成声在耳畔响起，如同天籁。
身躯僵硬枯萎的霍恩海姆没有任何犹豫，直接传送离开——他身上的负面状态严重到必须马上治疗的程度。
“结束了，么...”
大卫缓缓放下了刚刚飞回的审判长矛，咳出了好几口鲜血。
肋骨断裂了不知道多少根，心、肺、胃等内脏也有不同程度的破裂，
不过至少，还活着。
大卫转过头来，视线扫过洞窟，眼角余光在许愿机上瞥了一下，
霍恩海姆的石化法术相当彻底，并且在他离开之后，还在不断持续，
许愿机已经完全变为了一块石碑，其中的组成元件，被全部同化成了鹦鹉螺花纹的黑色玄武岩，
失去了价值。
可惜了。
似乎是注意到了他眼眸深处一闪即逝的失望，从地上捡起海盗弯刀的安博里嘲笑道：“好不容易活下来，就别想着后悔没留战利品了吧？”
大卫不在意地笑了笑，没有解释什么，而是随手擦去破裂嘴角的鲜血，朝其他人点了点头，“这次确实不容易，有机会在横木见一见，我请你们喝一杯。”
横木是游戏广场上一家酒吧的名字，不算装修奢靡豪华，胜在深幽安静，同时它也是半个雇佣兵聚集点，一些高等级玩家、掮客、情报贩子经常在那里出没。
李昂去过一两次，并不喜欢那里的氛围，不过还是点了点头，目视大卫传送离开，消失在了原地。
咔嚓咔嚓。
本就倾斜的山顶岩壁再一次发出了岩石破碎的响声，李昂踏步上前，来到绿色肉质球体形态的克劳德前方。
这位死灵法师在释放完后，也进入了油尽灯枯的状态，整个球体干瘪下去，像是被扎破的气球一般不断漏气。
李昂伸手按了一下，便打消了救治的想法——对方只是某种意义上的克隆体，并且早就设置了自毁程序，救不回来。
“成功了么...德丽莎的愿望，肯他们的死亡...希望我...没有选择错...”
克劳德的人面双眼空洞，望着天空，喃喃着说完最后一句话，便溶解成一滩墨绿色液体，渗透进被战斗余波撕裂的地面裂缝。
“...”
李昂看着逐渐消散的克劳德，慢慢站起身来，扶正了有点歪的龙头面罩。
安博里将潮汐使者插回腰侧刀鞘，朝其他人扬了扬下巴，留下一句“有缘再见”，便消失在了原地。
丁真嗣也打了声招呼，传送离开——夔牛机甲的状态非常不稳定，需要马上返回现实世界维修调整，
而且他也需要立刻向上级汇报，在这次剧本任务中看到的一切。
异学会在历史上绝对进行过现代完全不清楚的秘密实验，他们竟然有在盒子里制造一个幅员辽阔世界的能力，并且素霓笙的前世身份也参与其中——
她前世的实力远远超出预期，光一个不知有几成灵力的不完全灵体，就差点将霍恩海姆等数名第一梯队玩家打包送走。
现场只剩下了柳无怠与李昂两人，
柳无怠将弓与箭矢收回背包栏，看了默默站着的李昂一眼，“在想什么？”
“我在想，如果他们的世界是个盒子，其他世界会不会也是这样...”
李昂咂了咂嘴巴，无所谓地摊了摊手，“算了，不想那么多了。你要走了么？”
“嗯。”
柳无怠点了点头，“广场见。”
“广场见。”
李昂注视着柳无怠传送离开，一个人站立在即将倒塌的山顶洞窟当中。
他抬起头，透过洞窟正在倾斜的穹顶，仰望天空，视线似乎要穿透云层，看见天空之外的存在。
轰隆轰隆。
山体缓缓倾倒坍塌，在万钧碎石砸下的前一刻，李昂也消失在了原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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极远处，守护者村落的村民们站在街道上，目瞪口呆地看着雪山山顶彻底崩塌，
正拿着本小册子教导村里年轻人怎么使用异界旅客所传授机器的村长，双眼大睁，手掌微微颤抖。
圣山上，到底发生了什么...
他的疑惑没有任何人能够解答。
“快看！”
稚嫩的儿童呼喊声，将村长从强烈的震惊与后悔当中唤醒过来，他猛地抬起头，却看见圣山上方的天空，被一道黑色裂隙撕开了。
一颗硕大无朋、仙气缭绕的眼球，透过裂隙，观察着盒中世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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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百九十四章
现实
现实世界，殷市万和小区三幢，住宅客厅。
“心情不好？”
穿着李昂皮囊的柴柴眉头一皱，下意识地轻轻捏了一下手机，“怎么回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