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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章

    “师叔,你刚才说我师傅.....”

    歌尘浪市点点头,“留云她嘴上虽没说,但心里早就把你当做自己的弟子了。”

    “这不,知道是翠玦坡的岩龙蜥群把你重伤,她今天一早就去翠玦坡了。”

    还没反应过来的白鸷傻傻的问了一句,“仙人.....她干嘛去了。”

    歌城浪市没好气的点了点白鸷的额头,“还用问么,弟子在外受了欺负,当师傅的能不给弟子出头么。”

    白鸷呆滞的点点头,他真的没想到看起来那么风轻云淡的仙人能这么小心眼。

    不过,小心眼的仙人真好啊。

    “怎么,还不称留云师傅么。”

    虽然很想把白鸷拐回她的洞天,气一气只会臭显摆的留云。

    但歌尘浪市心里明白,晚了就是晚了,哪怕晚上一秒也是咫尺天涯,她与白鸷再也没师徒的缘分。

    只是,好生羡慕留云,能有两个这么好的弟子可以传承衣钵。

    心气与天齐的歌尘浪市怎么受得了这气,平日里的比较她没输过,弟子这方面也不能输。

    她暗自决定,一定要找个不比白鸷差的弟子,起码不能比甘雨差。

    得到歌尘浪市肯定的白鸷也不着急,只是摇摇头,回答道:

    “还不急,等到拜师后再改称呼也不迟。”

    “这时候知道不急了?我看你显凶弄武的时候可是一马当先。”

    听到歌尘浪市的埋怨,白鸷尴尬地笑笑,也不能反驳什么,毕竟在与岩龙蜥的战斗中,心一狠就干出了同归于尽的手段,要不是救治的及时,他就跟岩龙蜥一起走了。

    第16章

    久久未见的故人

    “对了,师叔,是谁把我救回来的?”

    虽然很不想承认,但在白鸷看来,甘雨师姐那个呆萌的样子不像是能第一时间把自己救回来的主,所以他很肯定,救治他的是一位仙人。

    “要叫我萍儿姐姐,”歌尘没好气的白了白鸷一眼,接着说:

    “说起来他也是你的同族。”

    白鸷挑了挑眉,“也是夜叉?”

    歌尘浪市点点头,“说起来,你俩也挺有缘分呢。”

    “一个被夜叉魔神所拘,前半生作恶多端。”

    “一个被夜叉魔神所救,前半生这才刚刚开始。”

    “不是很巧么?”

    “而且他同你师父一起,去翠玦坡给你报仇出气去了。”

    歌尘浪市意味深长的看向白鸷,但陷入深思的白鸷想起了那位沉默寡言的金鹏。

    是他么,应该就是他吧。毕竟,其他的哥哥姐姐都已经魂归地脉,不知所踪啊。

    发现白鸷正在发呆,歌尘浪市这才起身,

    “行了,恢复的不错,再好好养一天,我先出去了。”

    歌尘浪市关上房门,转过身便看见着急去照顾师弟的甘雨以及....着急看热闹的归终。

    “小甘雨,放心,你的小师弟身体无碍。”

    言毕,歌尘浪市便一边给甘雨让出位置让她进去照顾白鸷,一边挡住想打扰白鸷修养的归终,

    “归终你着什么急,先让两个小家伙好好温存一会儿。”

    归终追上走远的歌尘浪市,“我就是想认识一下白鸷吗......”

    “话说白鸷是不是跟魈一样,都是一脸的深仇苦恨?”

    “我很好奇嘛。”

    虽说相处了几百年,但歌尘浪市对归终这个不懂音律的魔神一点好感都没有,音律只能相随心动,然后有感而发,可不是什么机器能办到的。

    看到歌尘浪市略显冷漠的样子,归终也是气哼哼的。

    “帝君,你看萍儿那家伙,神气什么,不就是会点医术么。”

    摩拉克斯无奈的叹口气,他始终是不擅长对付这种过于活泼的人。

    见摩拉克斯也不搭理她,归终没好气的哼了哼,便拿起了图纸开始写写画画,也不再提什么。

    摩拉克斯给落座的歌尘浪市倒了杯茶,说道:“如何?”

    歌尘浪市心领神会,也没着急回话,先是端起了茶,抿了一口,这才回道:“大致上没有问题了,但心神有损,还需静养。”

    摩拉克斯点了点头,示意自己已经了解。

    “话说帝君你还不回归离集么。”

    歌尘忽然意识到自己话中的催促,又解释道:

    “我也不是催你们离开,只是按帝君的性格,恐怕是放心不下归离集的百姓。”

    “夜叉一族忠于职守,我倒也安心,但他们不辞辛苦的驱逐来敌,我总要找个理由放他们放松一阵子,”

    摩拉克斯扫了一眼白鸷所在,又说到:

    “况且......我还有些东西要交予白鸷。”

    说起这个,摩拉克斯也是有些头痛,在将夜叉魔神的遗骨打造成武器时,却没发现她死而不僵,些许残魂与意识归拢在武器中,成为了类似于器灵的存在。

    也不知道这种存在方式会不会影响执政的确立。

    所以摩拉克斯也在犹豫,到底要不要将这柄武器交予白鸷。

    “那帝君为何犹豫呢,归离集上有岩石所化岩王帝君,有一众支配天象的真君,凶恶好斗的大将,还有两位已经成为盟友的魔神。”

    歌尘浪市当然自信,三位魔神战力,几位大将也能与魔神缠斗,虽说真君不擅争斗,但也是魔神之下难以一见的好手,如此阵营何惧之有,不过是兵来将挡,水来土淹。

    提到这里歌尘浪市没好气的瞪了瞪归终,贵为魔神战力,却连个真君都打不过,就知道摆弄她那破机关。

    “你看我干什么,我就是弱怎么了,我投靠的又不是你。”

    察觉到歌尘浪市鄙夷的视线,归终炸毛了,“帝君,你看她,她侮辱我,我可是你的盟友。”

    摩拉克斯扶额叹气,在乐理上与歌尘浪市针锋相对,在机关术上与留云借风各执一词,他有些后悔答应结盟一事。

    但听歌尘浪市一言,摩拉克斯也不再纠结,不过一位魔神罢了,大不了在镇压一次。

    想到这里他也不再纠结,只是默默起身,远离了争吵的两人。

    ......

    病房中,白鸷手足无措的安慰着梨花带雨的甘雨。

    “哇.....!师弟,我好担心你!”

    “师姐,不哭不哭,我这不好好地么。”

    “可是....可是....你....好多血。”

    “我只想....只想师弟你好好的。”

    白鸷很惭愧,惭愧那是只想着弄死那只岩龙蜥,却没想到自己死了,仙人和师姐会多伤心,想到这里白鸷就一阵后怕。

    他是不怕死的,不过是捡来的一条命,死了也好去陪魔神大人,但他害怕身边的人因为他伤心,害怕他们做一些不理智的事情。

    白鸷看着擦不完眼泪的甘雨,打定主意,不练到仙人那种地步绝不出奥藏山。

    怀里的甘雨渐渐没了动静,就像甘雨所说,在白鸷没醒前,她是不敢睡的。

    白鸷轻轻捏了捏甘雨婴儿肥的脸蛋子,便把熟睡的她塞进了被窝里,自己悄悄走了出来。

    也没出屋,只是站着展了展身体,就又躺到了躺椅上,只是静静的看着酣睡的甘雨。

    可能是如释重负,也可能是因为与安德雷婓斯的告别,醒来的白鸷提不起劲,也不想提起劲,只是静静的,一边催动空无一物的内眼重新运作,一边发呆。

    待到明亮的光线变得昏黄,窗外叽叽喳喳不停的鸟雀也开始安静,安静到像是被世界抛弃,仅剩一人的寂寞让发呆中的白鸷回神,突如其来的空虚在看到眯着眼咂嘴的甘雨后消失的一干二净。

    “师姐,吃饭啦。”

    虽然相处不长,但白鸷已经深谙叫醒甘雨的技巧。

    果不其然,本在熟睡的甘雨猛地睁开眼睛,然后来回巡视,寻找本应该在床上的师弟。

    “师姐,我在这。”白鸷举着手,晃了晃。

    看着与泼洒而下的黄昏融为一体的白鸷,甘雨擦了擦因为睡觉留下的口水痕迹,又摸了摸圆嘟嘟的小肚子,

    “师弟你饿了吧,我去给你做饭。”

    说完,甘雨就兴冲冲的掀开被子,跑出了房门。

    没有被理会的白鸷抽了抽嘴角,罢了罢了,跟小孩子较什么劲。

    如此想的白鸷伸了伸懒腰,感受也渐渐充盈的内眼,舒服的哼出了声。

    今天就先到这里吧,白鸷如此想着。

    但白鸷走出房门,注意到石桌上看着他眼睛闪闪发亮的归终,他下意识的感觉到,这是个麻烦人物。

    第17章

    正处于一次长眠中的魔神

    “小白,快过来,让本大人好好看看你。”

    听到这声音,白鸷更确定心中的想法,这的确是个麻烦。

    摩拉克斯叫住想装没听见然后溜走的白鸷,白鸷苦着张脸,抖抖擞擞的挪到石桌前。

    “帝君,你老人家还没走呢。”

    白鸷不过脑子的一句话不仅让摩拉克斯当场呆滞,一旁生闷气的归终当场笑了出来。

    “哈哈哈哈,老家伙,笑死我了。”

    归终的笑声让尴尬的白鸷几乎无地自容,但知道摩拉克斯有事情要与白鸷商量,归终一边笑着,一边远离了两者。

    只是.....

    不断从远远传来的笑声,让还想嘱咐些什么的摩拉克斯尬住,

    “咳,白鸷你先坐吧。”

    自知说错话的白鸷乖乖的坐到离摩拉克斯最远的位置上,但一时间,气氛有些冷淡的,让两者不知道如何开口。

    待白鸷冷静一些,便明白归终离去的缘由,开口说道:

    “帝君找我是有何事要嘱咐于我么?”

    摩拉克斯斟酌一阵,一时间竟不知道怎么开口,接下来的话,或许对白鸷有些太过于残酷。

    但白鸷又怎么会看不出摩拉克斯的犹豫,

    “帝君有话直说无妨。”

    “既然白鸷你这么说,我便直言了。”

    摩拉克斯脸上的笑意渐渐消失,神色变得严肃起来,

    “从今日起,白鸷你不可再踏出绝云间半步。”

    料想着白鸷会委屈、或气愤的摩拉克斯没有想到,白鸷的反应如此清淡。

    “白鸷知晓了。”

    “你...不问我何故么。”

    “无论帝君有何顾虑,白鸷身为降将也应深居一处不是么。”

    白鸷打断摩拉克斯想要反驳的话。

    “如此,帝君对内外都有所交代不是么。”

    “于内,身为为敌魔神的眷属,理当幽禁才能让当权者,也就是帝君你安心。”

    “于外,有罪当罚,造了诸多罪孽的魔神陨落,身为眷属的我也应该收到处罚,这样才能让其他仙人信服。”

    摩拉克斯苦笑一声,原本的他并无这个想法,但听到白鸷的建议又不免的心动了。

    但白鸷的话还没完,

    “但还有最重要的原因,我身上不对劲。我的猜测如何,帝君。”

    白鸷身上那股温润如玉的祥和被寒风吹散,平日里常带笑意的神色也冷酷起来。

    即使白鸷无从了解所谓业障的说法,但从那群幼岩龙蜥的遭遇来看,是饥饿觅食凑巧碰到白鸷一行人的么?

    如果是觅食为何又追着有修为的仙人不放,却不去狩猎那群采药人呢?

    其实就在昨日遇到幼岩龙蜥群,他便知道兽群是冲着自己来的,所以他知道逃避无用,只是让采药人与甘雨脱身,便与兽群开始搏命。

    “可能是上天都不允许我活着,”

    摩拉克斯轻叹一声,白鸷的说法也不算错,业障本就是磨损的一种,是天理维系者用于抹除他们这些过于超凡的人的方法。

    不然区区凡人的不甘、怨恨又如何引得来无故的灾祸呢。

    身负被杀戮者的怨恨,就像是被天理所标记,弱者遭遇劫难,有人身之祸;

    而强者陷入磨损,受到心灵的谴责。

    “这种话以后休要再提。”

    在白鸷说出他的猜测的同时,摩拉克斯便制止了他这种鲁莽的行为。毕竟天理仍在座上,对于尘世的种种,她都会有所感应。

    白鸷也从摩拉克斯的反应中知晓了一些,或许那种莫名其妙而来地灾祸,才是摩拉克斯禁止他外出的最大缘由。

    “我与她,有一场尚未开启的战争。”

    白鸷没头没脑的一句话,但作为地上最为年长者的摩拉克斯也在瞬间明了,

    “留云她心性仁厚温良,为人真诚,是位不可多得的良师,以后你便随她修行。可好?”

    白鸷向摩拉克斯行礼,感谢他的宽仁厚德,毕竟允许敌人的后裔变强,是个艰难的抉择。

    身为岩神的他又如何不明白白鸷客套的缘由,他俩之间有杀父之仇的隔阂。

    但......也不是没有机会填平这道沟壑,不然即便是宽厚如他,也不允许大后方有个定时炸弹的存在。

    想到这里,摩拉克斯便从内景中取出一柄青白二色的长槊来。

    “你与留云的拜师礼,暂定于几日后进行,但这件礼物,还是今日交予你为好。”

    白鸷接过长槊,血脉中不断传来的悸动让他不禁的摩挲着枪柄,

    “神大人.......”

    摩拉克斯眼中闪过一丝惊讶,没想到白鸷的感官如此凌锐,即便是他,也是在重铸武器时,才隐隐察觉到槊中寄宿着夜叉魔神的几乎完整的意识。

    “不错,我想你也能感觉到,夜叉魔神还有重现的可能。”

    此刻的白鸷仿佛入魔一般,根本听不到摩拉克斯的话,只是不断的用相同的血脉不断刺激着槊中蕴含着的意识,但.....

    安德雷婓斯的意识像是昏迷般,没有丝毫理会白鸷的意思。

    一旁的摩拉克斯也没有催促的意思,他的眼光透过崇山峻岭,注视着远方归离集的一切。

    待到白鸷回神,已经是半个多时辰的时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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