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2章
可以说，在神之眼还未显现的现在，以凡人的微弱之躯，是难以承载元素之重的。就算是真的有天资横溢的人，也会在展露头角之时，被某位常年居住在归离集的仙人带走，收为门下弟子，或者结下友谊，成为朋友。
“阿姐，你能跟我说说，这赌场和斗兵场是在哪里么？”
听到仙家问话的妇人颤颤巍巍的松开握住白鸷的手，指向了城内的某个地方。
“那我就先去看看了，告辞。”
一句话说完，白鸷便告别妇人，向着她指向的方向走去，而立在原地的妇人，下意识的想擦擦手，却又想到什么，停下了动作。
要说白鸷太过于轻信他人的话，但也不见的，毕竟，在他看来，人命关天的事，再怎么小心也不足为过。
若是被欺骗，那也是好事，起码，在帝君与尘王庇护下的归离集，还没有发展到如此恶劣的程度。
而她要是说的是真的......那么，白鸷已经快要控制不住心中的愤怒与恼火。
“仙家，你可一定要为我们做主啊。”
看着白鸷的身影逐渐远去，反应过来的妇人也是跪在地上，向着他不断的跪拜着，而听到她声音的邻居们，也是回过神来，学着妇人的模样，纷纷跪倒在地上。
“请仙家为我们做主啊。”
听到这民心疾苦，无处声诉的场景，白鸷此刻的心情，理所当然的不太好。
而他身上的寒气，也像是在彰显他的心情，不断的散发着令人畏惧的寒冷。
而地面上，过往的民舍墙壁，纷纷的染上一层霜白，并随着温度的降低，向着冰蓝色蜕变。
随着白鸷心情的波动，他的内眼也是发出急速转动的嗡鸣之声，蕴藏其中的青雀也是感受到主人的愤怒，想要显现在外，与他一同对敌。
“不必了。”
完全失去了往日的温和与亲切，毫无感情，仿佛是从深渊之中传出，让人不寒而栗的声音，突兀的从白鸷嘴中发出。
“毕竟，一些人渣的血，会将你弄脏的。”
第107章
七圣牌坊？不，是赌场的障眼法
七圣牌坊。
一个平日里离民玩乐的地方，这里流行着一种名叫七圣召唤的卡牌游戏，老少皆宜，不少离民都略懂一二。
但在暗地里，却干着见不得台面的龌龊事。
站在牌坊的门前，白鸷将一丝灵识投入地面，查看深藏地下，不为人知的血腥。
按那位妇人所说，七圣牌坊，虽然明面上经营着一种不以盈利为目的，也不伤钱，不伤身的益智卡牌游戏。
但在它的地面之下，却开有只有少数离民才知晓的赌场，它背后的关系网错综复杂，专门坑害小有资产的离民。
而在赌场之下，更是开有异常残忍的斗角场，当赌场中有人输红了眼，就会被哄骗着签下契约，去更深处进行九死一生的搏斗。
其中，以退役老兵与魔兽的争斗最为精彩，专供贵族、富人观看。而其余离民，也只是听说，从未进入过其中。
白鸷冷眼看着来来往往的人，络绎不绝，也不知道，有多少人垂头丧气的走出门，是因为倾家荡产，无颜回家的。
他顺着人流，穿行而过，很快，就来到了牌坊的深处，一口早已干涸，杂草丛生的废井。
按照妇人所说，这便是那位老兵儿子逃脱的方法，这口废井的墙壁之上，不知被何人凿出一条通道，而终点，正是白鸷要去的赌场。
白鸷纵身一跳，不一会儿，便站到了水井地步，昂首巡视着墙壁，寻找着妇人所说的暗道。
找到了。
白鸷眼睛一亮，便从黝黑不见光的井底，找到了更为深邃的一道圆，而这，便是通往深处的暗道。
穿过暗道，来到赌场之内，而它也不负白鸷的想象，金碧辉煌，光鲜亮丽。
就是不知，在这看似辉煌的背后，埋藏着多少人的尸骨，又隐藏着多少人的家破人亡。
白鸷并没有大摇大摆的混入人群，也对亲自下场赢钱，以筹码为由，去见赌场背后的老板没有想法。
他始终对赌博这种东西深恶痛绝，这也是为何，他听说在归离集不为人知的阴影处藏有赌场，会怒不可遏的原因。
可能是源于前世的习惯，也可能是对仙家们庇护下的归离集仍存在黑暗的不满，但说到底，他不愿意去沾染这些晦气事，哪怕光是看着，就让他有种大杀四方的冲动。
但白鸷仍保留的理智告诉他，冤有头债有主，对于这些抱着一夜暴富想法而来的赌徒们，他还是对其抱有一丝迷途知返的希冀。
在隐蔽存在感与身形的双重法术之下，他很顺利的走遍了整个赌场，冷眼旁观着这些人声鼎沸，叫骂声与哭喊声不绝的场面。
很快，他便找到了一位连战连胜，势不可挡的幸运儿，此时的他，正颤抖着双手，面红耳赤的进行着思想上的斗争，嘴上还嘟囔着：
“快走啊，赢得这些钱，足够母亲看病买药的了，快走啊。”
“可是，万一我还能赢呢，就一把，最后一把，我赢了最后一把就走。”
但他的战绩很快就被赌桌上的庄家发现，隐藏在人群中的几人对视一眼之后，彼此点头确定了一个信息。
羊养肥了，可以宰了。
之后，这位年轻人还是没忍住心中升腾而起的贪欲，选择了再接再厉。
“赌大，上把我赌的小，压的少，这次全压上，赌大！”
白鸷叹息摇头，在他的灵识之下，一切小动作都显得无处遁形，那杯筒中的点数，显然与年轻人的猜测截然不同，三个骰子，三点，是小。
但碍于自己寻找赌场老板的目的，再加上这位年轻人一片孝心的份上，他还是无奈出手，选择帮他一把。
“哎，算了算了，自己不下赌注，就不算赌博。”
白鸷克服心中翻腾不息的自责，手指一弹，杯中的骰子便像是被什么撞到一般，变为了十八点。
“一，二，三，......十八点，大，我赢了？我赢了！！！”
年轻人不可置信的看着庄家面前的点数，而坐在庄家位置上的荷官，也是与某些人面面相觑，同样的不敢置信，看着手边的点数。
看着明显上头，还想再赌一把的年轻人，白鸷对其是恨铁不成钢的愤恨，但又有些无奈，无论是谁，对于这种招招手，便胜过辛勤劳作大半年的收益的时候，能难以维系自己的本心。
但，一股清凉感从年轻人的额头凭空出现，让他赌红的双眼重新变得清明，透过人群，能看到是白鸷掐着手势，希望年轻人能迷途知返。
“快点下注啊，哥几个还等着你赢呢。”
人群中几个面露不甘的赌徒推搡着他，催促着让他继续。
“不了，不了，我赚的够多的了，我要离开，让我离开！”
但很明显，以他一个人的微薄之力，难以胜过这摩肩接踵的人群，面对这密不透风的人群，即便是他离去的想法再怎么浓厚，也无计可施。
就在他面露难色，一筹莫展之际，一个人从赌场深处而来，走到庄家面前，与他交头接耳，而庄家还不时的点头应和，时不时的打量年轻人一眼。
看到眼前这一幕，白鸷嘴角翘起，线索，这不就自己出来了么。
“客人，鉴于你赢得足够的筹码，你可以选择面见老板，胜者可以得到老板的一个承诺，不知你意下如何？”
年轻人面露难色，即便他知道，在贪心下去可能会一无所有，就连他带来的初始资金，也会被他输的一干二净。
但，面对着权势滔天的贵人的承诺，他还是选择了孤注一掷，他需要这个承诺，他需要母亲找到最好的医师，最好的药，这样，他母亲的病才万无一失。
“好，我要见赌场老板！”
即便他紧张到汗流浃背，双腿止不住的打颤，但他脸上的坚决，似乎在宣告着他的决心。
听闻此言，坐着的庄家连忙站起，挥散了年轻人周边闹腾的人群。
“那客人，还请你随我来。”
虽然庄家面带恭敬，但眼尖的白鸷还是能看出，他隐藏在这副和善面孔下的庆幸，与怜悯。
庆幸自己没有真正的输掉这笔数额巨大的财富，怜悯这个无知的赌徒，他将会一无所有，家破人亡，就连他风韵犹存的母亲，也会在巨大的欠债面前，自甘堕落，‘本性放荡的’去迎客。
而白鸷，也是冷淡的看着眼前这个装模作样的庄家，心中熊熊燃烧的火焰，也燃烧的更加剧烈。
第108章
输不起的人
跟随年轻人走上镀金的阶梯，缓缓走进了赌场的最深处，待庄家为他推开门，示意他进入房间，白鸷这才终于，见到了赌场背后的黑手。
对面的赌场老板打扮珠光宝气，肩膀上还披着未知魔兽的皮毛，梳着背头，显得贵气十足，带有几分严肃气质。
“你好，幸运的客人，请坐，我是这家赌场的老板，你可以叫我朱老板。”
年轻人也是谦卑的躬身，表达自己的尊敬。
“朱老板你好，我叫——”
但不等年轻人说完，朱老板便急不可耐的打断了他的发言。
“你叫什么不重要，我们还是赶快进行赌斗吧。”
“呃、好吧，那我们这就开始。”
朱老板咧嘴大笑，一副胸有成竹的模样。
毕竟，他可是靠赌博为生，从一个略有赌术的小喽喽一步一步的爬到今天的位置，他的赌术也随着地位的提高而不断增进着。
更何况，摆在他面前的赌桌，可是他一生的杰作，其中隐藏着的机关不计其数，都是可以让他直达胜利的台阶，甚至就连发牌人都是自己。
他实在想象不到自己会怎么输掉。
而像眼前的这个年轻人，纵观他的一生，也见了许多个和他一般，小有运气的家伙，但在他面前，都毫无例外的，输了个一干二净。
那一副痛哭流涕的模样，他可是想想都感觉兴奋，他已经迫不及待的，想要看这个年轻人赌红了眼，输掉一切的场景了。
年轻人战战兢兢着，有些紧张。
他坐在朱老板的对面，不敢直视老板摄人的目光，低着脑袋，不断地把玩着自己的手指。
“准备好了么？”
“呃，准、准备好了。”
朱老板已经忍不住开始期待，面前这个幸运的年轻人在面临困境时，绝望的模样了。
但短短半小时后，一声惨烈的叫声响彻了整个房间。
“怎么可能，怎么会这样！”
“我怎么可能输，怎么可能输的这么惨！”
朱老板面色苍白，无力的靠在他背后贵重的椅背上，不敢相信眼前的这一幕。
明明自己的赌术独步天下，又有着自己熟悉的赌注，可谓是天时地利人和，应该是飞龙骑脸啊，为什么......他会输的如此凄惨。
而坐在他对面的年轻人，脸上带着与朱老板截然不同的涨红色，不敢置信的看着自己手边的骰子。
“我赢了？！！！”
“我竟然赢了！！！”
他手舞足蹈着，与对坐的朱老板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而这一切，当然不能归功于年轻人的运气。
白鸷看着眼前发生的一切，无奈的叹了口气，他是不是，太过纵容这人了。
他很担心，一笔数额巨大，又得来不费吹灰之力的金钱，会不会扭曲这个年轻人的观念，让他再也无法踏踏实实的生活下去。
现在的他，都想主动给这个年轻人使点绊子，让他牢记此刻的教训。
但还没等白鸷想好怎么下套，朱老板已经从失败的阴影中走了出来，开始针对这个年轻人了。
“是你，一定是你出了老千！”
“不是，我没有！”
年轻人摆动双手，面色慌张的否定朱老板的话，他只是个见识不高的普通离民，又怎么会精通赌术呢。
但输不起的朱老板怎么会给他解释的机会。
“没有出老千，那你怎么可能赢得了我？”
朱老板怒视着年轻人，从自己宽大的衣袖中又取出了几粒骰子，啪的一声拍在了赌桌上。
“我出老千都赢不了你，你不是出老千是什么？就凭你的运气太好？”
年轻人目瞪口呆的看着朱老板面前的骰子，不由地怒气横生，伸出手指向他。
“明明是你出老千，还冤枉我，你这赌场还有没有一点诚信？”
“哼，诚信，只要你走出去这个房间，那一切都没有发生。”
朱老板露出不屑的脸色，毫不掩饰自己倒打一耙的表现。
“你竟敢在我的赌场出老千，现在的年轻人，一点规矩都不懂么？”
“来人啊！”
朱老板说着，顺便抄起手边的骰子，扔到了年轻人的脚边，指着它说：
“这就是你出老千的证据，现在证据确凿，你还有什么要说的？”
年轻人睁大了嘴巴，不敢相信世上还有如此厚颜无耻之人。
“明明是你，不是我，不是我！”
但听到朱老板命令，汹涌而进的赌场打手们，没有丝毫听他解释的时间，他们手脚并用的，将年轻人按倒在地上，面朝着朱老板的位置。
如果忽略掉压在他身上的打手们，那就是一副败者磕头认错的场景，但，很明显，它不是。
朱老板面带嚣张，不复刚刚的面色惨白。
“年轻人，出来混，要有势力，要有背景。你很会赌么？你会赌有个屁用啊，还不是老老实实的，被我压在地上？”
朱老板捡起地上散落的骰子，吹了吹其上沾有的灰尘，交到了其中一位打手的手中。
“看见没，这就是在众目睽睽之下，我从你身上翻出来的证据！”
“你胡说，这明明就是你的骰子！”
年轻人明显不服，挣扎着想要从地上站起来，但很明显，仅凭他一人之力，是难以抵抗数目众多的打手的。
“给我按规矩办事。”
朱老板冷哼一声，留下一句吩咐，就准备离开这个房间，好好平静一下自己输得一塌糊涂的心情。
但很明显，这是不可能的。
“给我，站住——！”
随着一道强忍怒火的声音传来，房间内的地板，墙壁也染上了霜白之意，并伴随着晶粒掉落到地面上的清脆声。
“什么——！你还有同伙？”
朱老板猛地转身，带着明显的愤怒情绪，咆哮嘶吼着。
“你还说你没有出......”
他不敢置信的看着显露出身形的白鸷，就连站立也很是勉强，毕竟，面前的人，实在是长得不像凡人。
他心头闪过一丝连他都不愿相信的猜测，但很快，就被他歇斯里地的抛到脑后，不管是谁来，都别想阻碍他发财的路途。
“你是谁——！”
“来人啊，给我拿下！”
但.......
地面被冻结，墙壁被冰封，守住门口的打手们，也是慌张着看着从自己脚上不断蔓延的冰晶。
“岩王帝君门下弟子，前来讨教。”
第109章
情有可原的赌徒，一个善意的谎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