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0章
但灵堂里,岑郁的生辰八字却打破了这一切。于情于理,他都不可能不管岑郁。
因为如果没有当年烧下的结婚证,岑郁也和裴柏峻产生不了联系,裴衡是这么对自己说的,他也是这么信了。
“但我还是有一件事,一直没明白。”裴衡又像是自言自语,又像是在问岑郁。
“裴柏峻为什么会给老太太那个生辰八字。”
算算时间,那年岑郁也刚刚出生不久才是,裴衡始终没明白这一点。
就算去问裴柏峻,也只会得到执拗的几句——
“他就是我的妻子。”
“我过门的妻子。”
好像复读机一样的话语。
裴衡看着岑郁,发现岑郁已经很久不说话了……等他仔细看过去的时候,就发现对方的嘴角有血液流出。
他顿时有点心慌,立即快步向前——
岑郁突然咧嘴对他笑了下,因为嘴里有血,反而有些狰狞。
裴衡暗道不好,下一秒岑郁就直接一跃而起,把他按倒在了地上。
“……我说。”岑郁抹了下嘴角的血,“沈维的方法确实挺好用。”
他掐着裴衡的脖子,“裴柏峻在哪儿?”
第376章
穿进惊悚文里的赘婿渣男43
沈维进入别墅的瞬间,便感觉到自己被什么东西盯上了。
卞陶趁他不注意的时候早就偷偷溜走……他掏出手机,发现完全没有信号。
裴家的别墅很大,至少沈维进入的时候,便看见了一条长长的,近乎看不到尽头的走廊。
“……裴家还有这种爱好?”沈维看着走廊两旁放着的人物画像。
画像里的人都与裴衡有些相似,他们就在画像里静静看着闯入的沈维。
走廊很长很长,地面上铺着红色的地毯,踩上去的瞬间好像踩在了什么洗碗棉上,软绵绵的,发不出一点声音。
画像里的人似乎都是裴衡的家人。
沈维看着这些画像。
他往前走了几步,然后又退了一些……画像上的眼睛正在盯着他看。
他停下脚步,从口袋里掏出符纸,画像上的眼睛已经在盯着他,似乎在注视着这个不认识的来客。
走廊两旁的画像上有太多人,沈维拿不准这些东西到底是什么态度,觉得还是先找到岑郁再说,于是他匆匆往前,他发现走廊上并没有裴衡的画像。
不知道走了多久,脚下的红色地毯仿佛无穷无尽一般。
沈维在走廊尽头看见了一个穿着衬衫和长裤的少年,那少年大约15岁上下的模样,总给人一种阴郁的印象。
沈维停下脚步,他目光停留在走廊画像的一侧。
那里有一个少年人的画像,是坐在卧室床上的,与这个少年一模一样。
那一瞬间,沈维突然明白了走廊里这些画像的意思,他们都是已经死去的裴家人,所以裴衡才不会出现在那里。
“……裴柏峻?”沈维试探着问。
“你在找岑郁?”裴柏峻看向他。
沈维拿不准他的意思,毕竟在他已经知道的消息里,这东西很凶,不是什么好东西。
“我带你去。”裴柏峻说。
沈维犹豫了片刻,“这里是裴家的别墅。”他本来还想学他哥那种藏着掖着的说话方式,但又是个急性子,最后干脆开口直接说,也不管会不会让裴柏峻突然翻脸——
“这是裴家的别墅,难道不是你把岑郁困住的?”
“裴衡和你是一伙的吧!”
他还记得张大师当时就对他说,裴衡来找他驱邪,敷衍一下就得了,那个裴衡心思深,裴家的东西也不是他能对付的。
显然他现在要对付的就是裴家的那个东西。
“裴衡跟我不是一伙的。”裴柏峻说,他冷笑了下,“我看裴衡想杀了我才是。”
他顿了顿,似乎觉得这句话有歧义……但又懒得开口继续解释。
沈维也懒得去纠正对方早已经死了这件事,他还想问什么,但看裴柏峻已经不耐烦了,“你还走不走?”
“不走的话,我看你真要去给岑郁收尸了。”
“裴乐筠是真的想杀了他。”裴柏峻这会儿已经有些急了,“他就不是什么好人,你们都被骗了。”
……
岑郁双手掐着裴衡的脖子,他舌头疼得厉害——刚刚为了咬破舌头弄出点血,他差点把自己弄成咬舌自尽。
“你老实点。”岑郁说着,威胁地把手收紧,“不然我看你在这里就会死翘翘。”
裴衡身上还穿着西装,他倒在卧室的地上,看着嘴角还在流血的岑郁。
他伸手,从口袋里似乎要掏出什么东西……岑郁立即警惕,最后发现裴衡只是掏出了手帕,他无视了岑郁掐着自己脖子的手,兀自替他擦掉了嘴角流出的血,“多大的人了。”
他看着手中沾了血的手帕,捏在手里。
“什么时候发现的?”
“几分钟前吧。”岑郁说。
他在裴衡侃侃而谈的时候感觉到奇怪的,按理说他都已经进入了裴柏峻的地盘,怎么裴柏峻迟迟不现身?
他在椅子上不能动,显然是有东西做的手脚……
但一直只有裴衡出现,裴衡说话。
裴柏峻仿佛在整栋别墅里消失了。
于是在裴衡说话的时候,岑郁突然想到了一个可能。
有没有可能,他现在是在别墅里,但又不是在别墅里?
简单来说,就是一个裴柏峻构建的空间……按照电影或者漫画的说法,他在裴柏峻的小世界里?
这地方就是以裴家的别墅为蓝本的,而他进入裴家别墅大门的那一刻,就已经进入了裴柏峻的世界里。
因为是在裴柏峻的世界里,所以他被困在了椅子上无法动弹。
他试了下沈维教给他的方法,咬破舌尖之后,吐了一口血水在椅子上——然后他发现自己居然可以动了。
这才有了接下来的事情。
岑郁按着裴衡,思考着拿他怎么办,“裴柏峻在哪儿?”
“应该在别墅里。”裴衡知道岑郁能从椅子上站起来,就是明白了这个别墅怎么回事。
他在岑郁的视线里,举高双手投降,“你放手。”
“我投降。”
岑郁不信,“你能这么快倒我刚刚没骗你。”裴衡说,“我确实联系不上裴柏峻。”
裴柏峻在昨晚的梦中对他说,岑郁绝对会来别墅里调查真相,希望裴衡能配合他——为了裴家好,他最好这么做。
至于怎么联系,这里是他的世界,他当然有办法。
可就在进入这个卧室后不久,裴衡就发现自己无法与他那位小叔叔沟通了。
好像有什么东西取代了裴柏峻——
“小郁。”
卧室的房门被推开,还穿着昨天梦里那身衣服的裴乐筠,着急地出现在了他的面前,“还好你没事。”
他来到岑郁的面前,似乎极为担心他。
“……我找了好久。”他蹲在岑郁的面前,抓着岑郁的胳膊,“还好你没事。”
“我发现我找不到你了。”
他没去看躺在地上的裴衡,似乎并不在意自己这位养父。
裴乐筠脸上带着劫后余生的惧怕,以及发现岑郁的庆幸,他拉着岑郁的手掌,“我们还是快点离开这里……”
岑郁面前的裴乐筠,依旧是他记忆里的模样。
有种脆弱的漂亮,他看着岑郁的时候,眼底是缱绻的爱意,就如同那日在灵堂上的那张遗照一般。
岑郁低头看着裴乐筠抓住自己手腕的手,在他的视线里,慢慢掰开了他的手指,然后把自己的手腕抽了出来,“裴乐筠。”
岑郁看着他,“那天夜里。”
“你在海岛上真是自杀的?”
“你真的从来没有对我说过谎,也从来没有骗过我?”
第377章
穿进惊悚文里的赘婿渣男44
裴乐筠就在他的眼前,他听到岑郁的询问,只是看着他,“你在怀疑我?”
岑郁不仅在怀疑他,
更在怀疑别的东西。
只是这些与现在的裴乐筠无关,所以他不准备说,“你对我说,那天在裴家,梦里出现的那个人不是你。”
他现在能够知道的很多东西,都是通过裴家这几个人传递的,但凡其中有一个人说谎,那所有的推断都不成立。
目前来看,只有两件事是肯定的。
裴乐筠和裴柏峻俩人确实有关系,以及——
“你是自杀的。”岑郁说。
他其实不太明白裴乐筠的脑回路,正常人真的会选择在度蜜月的当天自杀?他想起了对方那全部是自己照片的房间,房间密码便是他们度蜜月的那天。
仿佛裴乐筠笃定了,在他们蜜月期间,肯定会发生一些事,而岑郁也会在后面发现这个房间里的照片。
世界上会有这样的巧合?岑郁不相信。
“小叔叔说,他之前的力量很弱,没办法传递太多的东西。”这是裴柏峻当时对他说的。
和岑郁的第一次见面,也是在裴乐筠死后的灵堂上,仿佛一切的转机都与裴乐筠的去世有关。
“所以不管是资助我,还是聘礼,都需要通过裴衡来完成。”
他看着裴乐筠,“我们以前见过面?”
按照孟蕴秋的说法,他们应该是在家乡的那个山里见过面,并且从孟蕴秋的记忆里看,他们应该十分熟悉才对。
可岑郁完全不记得这段。
如果不是他记性不好,就是这段记忆被刻意遮掩了。
“小郁。”裴乐筠心平气和地对他说,“我们确实见过。”
“这都是裴柏峻的错。”
……
“都是裴乐筠的错。”裴柏峻对沈维说。
“他有病。”
沈维看着眼前的鬼怪,不明白他怎么能这么理直气壮说别人有病。
“……你和裴乐筠到底什么关系。”沈维问。
“而且你都多大的人了??”沈维又想起什么似的,教训裴柏峻,“为什么还要老牛吃嫩草?”
他说的自然就是裴柏峻托梦,让他和岑郁结婚的那件事。
“你懂什么?”裴柏峻生气了。
“他本来就是我的妻子。”
沈维哈哈一笑,“你这话还挺搞笑的。”
“谁承认这件事?”沈维说,“岑郁知道吗?”
“他不知道,但是他家里人清楚。”裴柏峻认真地对沈维说,“他家里人许诺过的。”
……
孟蕴秋回到家里后,还是有些在意在山里看到的一切。
于是他打电话给自己的母亲白女士,想要详细询问那座山的由来,以及白家到底在惧怕什么。
白女士虽然不明白他为何会对这些感兴趣,但还是给了他白家某个人的联系方式。
孟蕴秋辗转联系到对方之后,那个和他差不多大的年轻人则表示,“那山里有自己的信仰。”
“他们信仰一种一体双面的神灵,按照当地的语音说,叫做摩那。”
孟蕴秋刚想询问更多,对面那人又道,“你是因为裴家的人才来询问的吗?”
他不明白对方为什么这么敏锐,但还是老实点头,然后他就听到对面说——
“裴家从山里抢走了人家的信仰。”
还不等孟蕴秋说些什么,那个人又道,“裴家就是土匪和强盗。”
对方听上去对裴家有诸多意见,“他们把摩那当做了许愿机,觉得只要许下愿望,祂就会帮他们实现。”
孟蕴秋想起裴家飞速发达的过往,斟酌着询问,“听上去好像很公平的交易?”
“你忘了祂是一体双面?”
“就像是盲盒,你不知道帮你实现愿望的是哪一个。”白家的这个年轻人对孟蕴秋道,“你以为裴家早死的那些人是怎么回事?”
“裴家想要发家,想要建功立业,想要天降横财。”
“那也不看他们有没有这个命。”
“遇到心善的那一个,可能也只需要托生在裴家,用人类的躯体在人间转一转。”
“遇到恶的那一个……”白家年轻人说,“谁知道他们要什么来换?”
“这么说,在裴家带走摩那之后,祂便不在那里了?”孟蕴秋问,既然如此,那为什么白家还要一直待在那座山附近。
“不。”白家年轻人说,“他们说,摩那还在山里,还能聆听他们的祈祷。”
“为什么?”
“他们说,摩那显灵了。”
孟蕴秋想知道那个神灵是怎么显灵的,白家那年轻人也对白家如此惧怕的这位亦正亦邪的神灵十分感兴趣,所以自然也去调查过所谓的显灵是怎么一回事。
“20多年前的事情了。”他说。
“据说是有人生了无法医治的重病,便只能寄希望于这位传说中的神灵,只要能够医治成功,可以把肚子里的孩子许配给神灵……”
孟蕴秋听到这里开始皱眉,他想要开口说些什么,但最后还是停下了话语,只是询问,“后来呢?”
“当地人说,神灵答应了这家人的祈求,无法医治的重病居然慢慢就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