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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2章

    昌平公主忍不住露出了一个甜甜的笑容来,那明晦居士,和她想象中的,一模一样。

    难怪那居士不愿意乘坐那漏风的轿子,怕是要是真的叫人看见了,看杀卫玠的故事怕是要重演了。

    那骆静月也是愣愣的,她见过太子无数次,都觉得太子便是世上最为俊秀的男子,唯有这般的权势,这般的样貌才可堪与她相配,但是现在见过那明晦居士一眼之后,她却有些恍惚了。

    她明明看到那明晦那一眼是往她这个方向看的,眼神带着潋滟温和的笑意,微微勾起的嘴角,便是一眼,就让人觉得是天上的谪仙下了凡来……

    那昌平公主说她看到那明晦居士刚刚在看她的时候,骆静月第一次对这位公主忍不住有些不耐——刚刚那明晦居士明明在看她好么?!

    这话她当然不会说出来的,附和那公主两句,便听到她们这些贵女都羡慕她——因为她进了太学的女学,是可以听到马上成为院正的明晦居士的讲课的……

    骆静月忍不住勾起了嘴角,想到了那明晦居士的才华——那是她唯一觉得才华能够与她相媲美的人,便是太子也要退后一步,只可惜那人只是一个院正罢了,和太子比起来还是要差了些的。

    骆静月这般想着,但是脑子里面却忍不住想起了他的那一眼,忍不住摸上了自己面容,是不是他也看见了这人群中最为端庄优雅美丽的她?

    然而这洛阳城里面,那明晦居士面丑的流言就悄悄地传开了,原因无他,这洛阳城里面但凡长得不错的士子大臣都喜欢乘坐那辇游街,要是那明晦居士好看的话,何不乘坐辇呢?

    不过这也正常,他这般的天才,若是还要生得好,那才奇怪了。

    ********

    作者有话要说:  噢!那该死的心动!

    咳咳,其实明晦居士的人设是万人迷啦~~~~~~

    谢谢睡不醒酱的手榴弹啦!感谢日常包养!啵唧啵唧!

    第64章

    恶毒贵女成一代帝师十四

    明晦居士的住处皇帝已经安排好了,

    府上的婆子侍从都是俱全的,可惜那明晦不喜嘈杂,

    这些仆从,

    遣退了一半。

    皇帝让那明晦居士先歇息一天,

    第二天再来面圣,毕竟这一路颠簸,

    明晦的身体又不太好,怕他累着了。

    皇帝给他准备的宅子在乌衣巷尽头,

    本来是那原来的陈府,

    后来被收回官用,因为景致非常典雅,皇帝便赏给了那明晦居士,换了一个青绒居的亲笔手术的牌匾,

    可见皇帝是真的非常用心了,只叫人咋舌那天子宠臣名副其实。

    这里的装潢甚子的,

    比那骆府里面要好多了,骆雪便让那侍女继续扮做她待在骆府装病便是了,将常用的东西都搬到了这边来,

    这里住着也舒心些

    ——毕竟比起那一个已经默默无闻的的幼安郡主,

    怕是盯着她这青绒居的人更加多些罢?

    第二日,

    皇帝下了朝便立马将骆雪召进宫里了。

    等到骆雪被杏暖推着,随着那笑得谄媚的太监朝御书房走去的时候,还未上那石阶,御书房便走下来来两位男子,

    这两方人对上了,都是微微一讶。

    对面来人正是那左军都督小侯爷王辙与那锦衣卫副指挥使张乐。

    张乐看到骆雪之后,微微一愣,眼中闪过一丝讶然——昨天不说到处都在传这明晦居士面丑麽?这般丰神俊秀的男儿要是丑陋,那他们又要如何此处?

    然而那王辙却是瞳孔微微一缩,直到听到那张乐说了一声,“这位便是明晦居士罢?久仰大名!”

    那王辙才回过神来,抿唇沉默不语。

    骆雪看着他那张长得和王越、雎越河都一模一样的面孔,盯着他看了一会儿,然后便移开了视线,带着得体的笑容和那张乐寒暄一番,便进那御书房去了,没有搭理那王辙一眼。

    直到看不到人影之后,那张乐才赞叹了一声这人着实不凡,末了才好奇地问王辙,“小侯爷,你莫不是与那明晦居士有过节罢?怎么一见面便不给你好脸色看?他可是现在皇上跟前的红人啊,你莫要得罪了人家……”

    王辙面无表情地垂下了眼眸,不理会那张乐的打趣,径直离去了。

    已经得罪了,还得罪狠了。

    张乐赶紧追了上去,叹了一口气,这小侯爷一年前回来之后,以为大难不死必有后福,结果谁成想这脾气又和之前一样了,简直是又冷又硬。

    皇帝早就听那太监说过那明晦的仙姿玉貌,早就想要一见了,这下子终于如了愿,才明白那些太监并没有夸大,心下对他越发满意起来。

    只是看到他的身体却比他想象中还要不好些,心中更加珍惜这先生,说话的声音都温和了几个度,只教门口守着的太监都觉得惊讶不已。

    两个人聊了许久,一直到天黑了还意犹未尽,君臣尽欢。

    这番回去之后,便又是流水般的赏赐向那青绒居送去。

    本朝选官注重样貌,第一标准便是仪表堂堂,那些以为皇帝会因为明晦的长相而厌弃他的人的希望落空了,纷纷扫兴而去。

    终于在三天后,那明晦居士,不,院正大人,便正式去了那太学。

    明晦主讲的便是策论,兼一点儿的经义——毕竟明晦负责编撰了最新的经义注疏,这也是他额外要求的,。

    因为明晦的身体不好,所以作为院正的他基本上不管太学里头的事情,只负责教课,也只讲那策论和一部分的经义,每日去那太学一两个时辰便好。

    然而皇帝和太学的其他院正都忘记了一件事情——太学里头的课是准有些五品以上的官员、太学里头的其他学子在外面听课的,于是明晦来讲课的第一天,外头的人已经将那个小小的房间给围了个水泄不通。

    人们都在小声地议论着这位明晦居士,洛阳城里头闲人多,往往一句造谣便传的到处都是,那明晦居士现在已经是一位高额头铜铃眼满脑袋疙瘩的丑人了。

    太学的陈院正也过来凑热闹了,名义上是让这些学生们规规矩矩的,不要惊扰到明晦先生,但是实际上自己却也还是非常好奇的。

    想他陈院正也是一风度翩翩的美髯公,在太学里头混了这么些年,然后又做了那么多的著作,才勉强升为了院正,而这小子呢,年不过而立,一来便成为了院正,自然有些不服气,加上他远在长溪山的朋友若敏居士对于此人人品毫不留情的大加批评,心中更加认定此人为一又丑又坏的,擅长谗言之辈。

    于是对于手底下那些弟子们的议论也是不加管束,听到他们如何说那明晦居士头上有十六个大包时候,更加是赞同地点了点头,笑容越发得意起来,摸着他风度翩翩的胡须,听着学生对他仪态的称赞,忍不住眯起了眼睛。

    然而在十六个大包的言论正讨论得火热的时候,人群中却传来了一阵娇斥,

    “明晦居士丰神俊秀,恍若仙人,又如何在你们嘴里成为了如此丑陋之人?!”

    “你们可曾见过那明晦居士便在这里大放厥词?”

    听到这话,刚刚还在说的起劲的几位学子纷纷有些被拆穿的愤怒,一转头那愤怒的表情却一瞬间变成了谄媚的笑容——

    因为来者不是别人,正是这太学里头大名鼎鼎的骆静月,不知道是多少人的梦中洛神,于是他们一个个都收了声,纷纷附和,指责起刚刚说话的人来。

    心中倒是对那骆静月的说法不以为然,貌若仙人,大抵这神仙得是太上老君罢?大抵是这小洛神尊师重道,既然这般,他们这些人也是学子,面对师长也的确应该尊敬,的确不应该诋毁……

    朝中以貌取人的规矩倒是一直延续了下来的,的确有很多人敬佩明晦先生的才华,但是不免得对于这长相有些个闲话,尊敬是一码事,嫌弃丑陋也是一码事,虽然奇怪,却的确是从前朝传来的风气。

    想起那前朝的时候一公候在战场上被伤了面,回来之后揽镜自照,竟然直接悲愤得伤口崩裂而死,便是因为这看脸的风气……

    所以不少人的确是敬佩那明晦先生的才华和能力,但是却也是真心实意地或同情或鄙夷他的丑面。那位陈学正的确是有骄傲的资本,他长相儒雅,胡须长得极美,是太学院的师长当中最为英俊的,自然有那个资本瞧不起这丑陋的明晦先生。

    嘈杂的人群却突然间被一声大声的“让让”的给惊动了,他们纷纷让了开头,都伸长了脖子朝那边看去,想要见识见识这“脑袋上有十六个包”的奇男子。

    便是那骆静月也悄悄地踮起了脚尖,自从那日一别之后,梦常常见到他的面容,只是一个侧脸便叫人心动不已,今日知道他来了之后便匆匆忙忙地赶来了,便是为了见他一面。

    那些侍卫遮得够严实,但是也能够透过那缝隙看到那明晦先生坐着轮椅,穿着一身的青衣,让人缓缓地将他推来,他垂着眼眸,面色有苍白,身边的侍女立马将披风给他披上,他笑着拒绝了,眉眼含笑的样子仿佛春山初绽,叫偷看的人们的心尖都仿佛春风拂过,他低声咳嗽了两声,便被推了进去。

    刚刚那些还在议论纷纷的人群顿时安静了下来,变得鸦雀无声,人们就连呼吸都变慢了,眼睛都舍不得眨一下。

    直到他已经进去了,学生们落座了,那些安静的人群才有了一些声音。

    若是这还算是丑陋的话,他们便是连那地上的尘土都比不上了。想到了刚刚那骆静月的话,才觉得此言非虚,这哪里是尘世间的人物,怕不是那像云中君下凡来了罢……

    在用各种词语称赞那明晦先生的盛世美颜之后,他们纷纷愤怒地谴责那些传谣言的实在可恶,竟然将这一麽一位玉捏的先生说成了那丑陋不堪的人物,着实让人气愤!

    都说那明晦居士是个病弱的,却不成想,这不光是病弱,还有腿疾。这谪仙般的男子,又是像是那易碎的琉璃一般,让人觉得一口气就能吹没了,想到刚刚那些无聊的臆测,他们纷纷低下了头,觉得羞愧不已,这般中伤这位仙人一般的明晦先生,光是想想便是罪大恶极。

    那陈院正更是愣在了原地,脑子里面却浮现了一个想法——

    这明晦先生这么好看,一定不是那品德低劣之人,可能他的好友若敏居士怕是嫉妒了罢?

    想到他刚刚还在心中瞧不起这明晦先生,便恨不得把自己刚刚那些想法全部吞回去,这般好看的人物,一定是完美无缺的!

    仿佛习惯了所有人的注视,骆雪没有搭理这些人炽热的眼神——毕竟她在第一个任务世界早就习惯了这种万众瞩目的感觉,落在了别人的眼中,便是那明晦先生有那谋士的稳重之风,更加地赞赏了起来。

    骆雪缓缓地开口,与大家慢慢地讲解那些个经义的注释,因为这是她自己编的,参考了后世的一些注释,对于这些人来说的确有豁然开朗的感觉,骆雪讲起来也不吃力。

    不过让她微微有些惊讶的是,这些人未免也太安静了一些,一个个如此认真的样子,倒是让骆雪挺满意的。

    然而,太学有为难新来的师长的习惯,并不会因为这人好看就轻易放过,提的问题一个比一个刁钻,显然是绞尽脑汁想出来的,就是想要在他面前留一个深刻的印象。

    但是骆雪的思维非常快,回答问题稳而快,往往他们才一坐下,那明晦先生便淡然地抬眼,一个一个安然自若地回复了回去,将这些人或者挑刺,或者真心疑惑得人一一解答了问题。

    全场皆叹服,这明晦先生,果然名不虚传。

    作者有话要说:  秃今天过生日啦!趁十二点前蹲一波祝福啦!

    爱泥萌!下一更秃正在写啦,明天看也成~~~~~

    第65章

    恶毒贵女成一代帝师十五

    ****8

    站在窗外的骆静月却眼睛一刻不眨眼地看着他,

    心中第一次觉得,在这般才精绝艳的男子面前,其他的男人都变成了泥土,

    便是那全是滔天的太子,

    在他面前也要逊色三分。

    等到那明晦先生终于上完了这堂课,被侍女推走了,

    那骆静月却突然间迎了上来,走了过去将手中的手炉递了过去,低声道,“先生还是要注意身体呀,天气冷……”

    然而再围观的人们眼中,

    那本来是太学小洛神的骆静月站在那明晦先生的旁边,却没有觉得那明晦先生好艳福,

    反而觉得这个骆静月实在是太无礼了,

    两个站在一起对比,

    不少人都在心中默默地将那洛神的称号挪到了明晦先生的头上。

    明晦先生也温和地点点头,

    笑了笑,却没有收,只是抬了抬身上的披风,

    示意自己不冷,

    便让杏暖推着他远离了。

    虽然是第一次有人拒绝她的好意,但是骆静月却一点儿也不恼,反而被那一笑晃得有些心神恍惚,直到人走了,

    好一会儿才回过神来。

    曲有误,周郎顾。

    若是那周郎是明晦这样的,那么她要是那琴女,也会故意弹错一弦罢。

    她眼中闪过一丝痴迷,直到回家之后,还是久久不能够平息心中的情绪。

    然而,她很快就要参加选太子妃了,这般了,她与那明晦先生到底是有缘无分了,想到这里,她便是心情有些低落了起来。

    明晦先生带来的轰动没过多久,那洛阳又出了一件大事——那便是四年前遇刺坠崖的七皇子找回来了。挺说那七皇子是坠了崖之后被一位书生所救,但是坠崖伤了脑子,竟然失了忆,这回便是那书生病逝了,那七皇子才恢复了记忆,千辛万苦找回了洛阳。

    当年那七皇子坠崖之时才十一岁,皇帝也因此黯然失神过,毕竟是自己的孩子,就算是生前不怎么喜欢,但是就这麽去了心中难免有些难过,四年里面,还去了不少次远山寺给他回来的。

    且说这一日还是那皇帝去拉着明晦先生陪他狩猎的,谁成想便是从那丛林中冲出一个衣衫褴褛的少年,直接扑通一声跪了下来,要不是明晦先生劝住了,怕是当场就被射杀了,当皇帝看到那少年的脸的时候也是一愣,毕竟这少年和那七皇子的长相一模一样。

    那少年果然就是七皇子,见到皇帝之后便将那一块玉玦送了上来,皇帝终于认出了这孩子,心情也有些激动,那七皇子便哭着诉说了这些年过的苦日子,又是如何跋山涉水,一路颠簸地来了这洛阳,又是如何抱着必死的心前来见皇帝的,情真意切,便是跟随的朝臣都忍不住流下了眼泪。

    皇帝看着这孩子实在是太惨了,这一身怕是连乞丐都不如,可见这日子过得实在是太凄惨了,又听了他对他的父皇的拳拳赤子之心,皇帝不由得想起了多年前自己父皇对于自己的不屑一顾,联系到这从小就命不好的皇儿,忍不住父子倆抱在一起抱头痛哭。

    大哭了一通,又待他去洗漱吃东西,回头一看,是个长得非常舒心好看的小伙子,眉眼和四年前一样,只是看着要比当年成熟多了,一起吃御膳的时候皇帝看到他狼吞虎咽的样子,更加是心中酸涩不已,对这孩子怜惜极了。

    皇帝就此找到了失散四年的七皇子,朝野上下一片震动——前年那三皇子因病去世之后,皇帝膝下便只有一个太子是成气候的了,于是那些个的朝堂党派之争淡了下来,消停了不久,但是这七皇子却突然间回来,而且瞧着皇帝那一副想要好好补偿一下他的样子,让朝中的大臣们又重新蠢蠢欲动起来。

    那七皇子认回来之后,皇后与太子便直接决定将那选太子妃的时间提前了,毕竟这认回来的七皇子也不知道是个什么样的,现在当然是筹码越多越好。那骆静月便是皇后最属意的人了——那骆府倒是不成气候,成气候的是那骆静月的母亲那一支的,出了一个宠冠后宫的贵妃娘娘,又出了一个威远将军,要是拉拢了那贵妃,便是再好不过了。

    而拉拢贵妃最好的办法便是让太子娶了那贵妃的侄女儿,那骆静月的样貌名气也是皇后认可的,便决定将这事提前一些,免得出现了七皇子那个变数,让这些事情生出什么变故来。

    于是皇后便发了帖子,邀请他们来宫中赏秋菊尝新蟹。这秋菊宴便是历年那皇子选妃的时候,皇后给了那适龄的所有的贵女都发了帖子,邀请命妇贵女们前来赏花。每年这个时候洛阳的世家弟子也是要来的,其实也是各家互相相看的大型相亲会。

    骆雪自然也收到了帖子,不过她不是作为贵女去的,而是作为皇帝的侄女儿,太子的表妹去的。不过作为骆府的一份子,她还是要随骆府的人去的。

    大夫人正准备在这次的秋日宴会上面找个人将那骆雪打发出去,和骆静月说的时候,骆静月忍不住皱起了眉头,因为这骆雪已经过了适婚的年纪,又有那腿疾,在秋日宴上不见得有人愿意与他们结亲。

    大夫人也知道是这个理,忍不住叹了一口气,只觉得这骆雪实在是一个大麻烦。

    骆静月却话音一转,这骆雪,怕是最好的归宿还是那潘国公。

    太夫人再追问,骆静月却只是笑笑不说话了。

    她最近一想到自己要嫁给那太子,日后只能与那明晦先生保持距离之后,便觉得这些筹谋都有些百无聊赖起来,但是没有办法,为了骆家,为了她的未来,她必须要舍弃这些不必要的感情,但是一想起那青年温和的笑容,骆静月便有些难受起来。

    连带着,看着那同样的是腿疾的骆雪也顺眼了起来,便想着还是将她和潘国公撮合在一起,不光是给她的前程多一个筹码,更是让那骆雪有一个好归宿,便更加坚定了这一次的想法。

    等到了秋菊宴的那天,骆静月穿了一身粉色的长裙,裙摆仿佛芙蓉盛开,加上她本就长得美,更加光芒四射,随行的骆雪便低调多了,披了一身的丝绒披风,将小脸遮住了一半,瞧着便是一个病秧子的样子。

    骆静月瞥了她一眼,倒是觉得她和四年前长得有些不一样了,四年前还是洛阳第一美人,现在却是丑多了,瞧着竟然比身边的那个杏暖还要普通些个,怕是这四年磋磨过多了,这般想着便移开了视线,不再关注这人了。

    毕竟今晚的主角是她和太子,她也没有别的精力关注这不相干的人,至于其他的,已经让身边的大侍女安排下去,应该是万无一失。

    这宴会着实热闹不已,倒是骆雪那边清清冷冷的,毕竟四年不见了,之前的那些好友已经和她现在不同了,对于这位已经落魄的郡主没有了结交了必要,她这里便自然冷清了。

    骆雪倒是乐得清闲,不用应付这些聒噪的贵妇们,和杏暖说着闲话,慢悠悠地赏这千姿百态的秋菊。

    然而她乐意清闲,别人却不乐意。

    没多久,便有一位宫女打扮的人前来,说是皇后娘娘有请。

    骆雪挑了挑眉。

    四年了,皇后还记得她这一号人物?

    她转了转手中的珠子,没有拒绝,杏暖已经很能够明白郡主的想法,当下便给后面跟着的侍从使了个眼色,便推着郡主走了。

    毕竟名义上是皇后相邀请。

    那小宫女带着人七拐八拐的,皇宫又大,兜了一阵子,便带着人朝一条小巷子走去了。

    那小巷子通往御花园的一个偏僻的角落里面,到了那里,那小宫女便转过头去,谁知道下一秒便让人直接打晕了,骆雪没有想到竟然有人横插一脚,正准备叫杏暖,但是下一秒,便被人拦腰抱了起来,往那假山后面一躲,藏了起来。

    骆雪眼尖地看到,杏暖也被打晕藏了起来。

    随机,那回廊上便传来了男子的声音,骆雪微微有些惊讶——那不是太子的麽?

    她有些惊讶地抬头去看那个男子,忍不住讶异道,“小侯爷?”

    这一声带着讶异的陌生的称呼,仿佛又回到了七年前,他还是一个意气风发的少年郎的时候,被这小女娃子误会和别人私相授受,还登上了邸报,叫他不得不被父亲送去边关,三年之间吃尽了苦头。

    王辙沉默着,目光低垂,面对她的挖苦,想的却是——她最近是不是在路上受了苦头?怕不是又挑三拣四不爱吃东西了,比他离开的时候还要轻了许多……

    是啊,当年她害他去了边关,在刀光剑影中过了三年,他恨过麽?当然恨了,尤其是在一次和犬戎的对战中,差点儿死在了北边,他躺在草原上等着人过来救,流着血看着远处的秃鹫的时候就想过,他回去之后定要这害人不浅的幼安郡主祭刀……

    索性他活下来了,但是回来的路上又坠崖失忆了,便被这人捡了回去,对他也不甚客气,让他劈柴,让他当书童,使劲儿作弄他,但是也点拨他,让他恢复记忆,而且那那个三年前的郡主似乎有些不同了……

    她做了很多大逆不道的事情,他知道她所有的秘密,只要揭发了,这怀里的又懒又毒又坏的幼安郡主就会万劫不复,但是他竟然还想着帮她,生怕她出事,之前暗下决心与她一辈子不再相见,然而在现在将她抱在怀里,竟然想的还是这人是不是挑食了又轻了……

    王辙定定地看了她一眼,终于在他们一年之后相见的时候说了第一句话,

    “郡主,我是不是前世欠了你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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