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9章
“清和哥哥,这里人这么多,我们还是去护城河那放河灯吧?”韶槿垂下手里的河灯,一双美目盛满了担忧,她的清和哥哥从奉莱国回来后就变得不一样
了,不爱吃甜食的人竟然喜欢上了一种甜死人的零嘴,她讨要过几次都被他搪塞了过去,女人
的第六感告诉她,这零嘴是其他女人送给他吃的,他在奉莱国发生了什么遇到了什么人,她一
概不知,再过两个月他们就要成亲了,她不希望再出现任何差错,清和哥哥是她一个人的,从
前是,现在是,以后也是,谁都别想抢走他。
“清和哥哥,如果你不想放河灯,我还知道一个好去处,我带你去好不好?”
韶槿一手拿着两盏河灯,另只手悄悄握住傅清和的手指。
傅清和一惊,抽出手背在身后,“刚看到一个熟人,可能是看错了,我们还是去放河灯
吧,放完河灯我再送你回府。”
韶槿掩下眼眸,轻轻地嗯了一声,她的清和哥哥一直是个正人君子,哪像那个人,动不动
就想要轻薄于她……那个人,知道她婚期将至,也该死心了吧――
古灵珠只有14岁,初恋嘛总是敏感的~顺便解说下,韶槿是2号休息处的秦楚人~至于她说的那个他,你们猜猜会是谁呀?猜对加更
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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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三十九章情场老手傅清远
出了人群,苏邢无心再去护城河放河灯,想同边珍一起回府,然而,大街上人头攒动,她
还没走到边珍身边就被潮水般的人流挤到了别处。
她和边珍失散了,手里的河灯也被挤得歪歪斜斜,失去了原有的形状。
提着变了形的河灯,苏邢漫无目的的走着,经过一个张灯结彩的巷子口,几道莺莺燕燕的
声音从里面传了出来,她好奇的走进去,看到一个贵公子打扮的白衣青年被两名壮汉架出来往
外一扔,扔到了她的脚下,她还差点踩到他的脸。
“小公子要是没钱,不如问你大哥要些,咱们春来院概不赊账,您呀还是下次再来吧。”
两名壮汉不屑的嗤笑道。
白衣青年抹了一把嘴边的酒渍,一双勾人心魂的桃花眼含着三分醉意七分失意,他支起身
子站了起来,白衣锦袍上沾了大片青灰色尘埃,他瞧着不雅随手弹了弹,就这一个微不足道的
举动叫苏邢停下了挪动的脚步。
在那白雪茫茫的地洞里,傅清和身上落了许多雪,他弹雪的样子透着一股清雅贵气,而面
前的白衣青年就像重影了他的动作,少了清雅多了几分风流之气。
“少在那边狗眼看人低,关阳城又不是只有你一家妓院,小爷我还不屑再来呢。”
白衣青年的声音打破了她的幻想,苏邢自叹道:她是太想念傅清和了,所以才会把别人当
做了他。
想着,苏邢就要从白衣青年身边走过,对方就在这个时候扭头一撞,与她撞个正着。
“啊。”
“哼。”
手里的河灯掉在地上支离破碎,苏邢看着碎了的河灯心里说不出的难受,她的荷花变形了
也没关系她可以把它修好,但是荷花碎了她就一点办法也没有了。
“诶,你别哭啊,我赔你一盏就是了。”
傅清远最见不得女人哭,女人一哭他就头皮长了跳蚤似的,痒的很。
“谁哭了,我才没有哭呢。”苏邢倔强的擦掉眼泪,丢下破碎的河灯往回走。
“姑娘,不就一盏河灯嘛,我给你买两盏,不,买五盏!哎哎哎,十盏总行了吧。”本站改?W祉?F在ΧīαōSんùō{小?h}。ひK??布
???疹??Р?
傅清远追在苏邢身后,一口一个数,走不到十步就已经变成了二十盏。
苏邢回到大街上,甩不掉他这个臭皮糖,索性伸出一根手指头。
“一百盏?你要那么多干什么?难不成你还有一百个亲人要祭拜?”
“呸呸呸,你会不会说话,我这是一盏!你不是要赔我河灯吗?赔一盏一模一样的就
行。”
苏邢要那么多也没什么用,反正今天是放不了河灯了,拿回府里当留个念想吧。
傅清远迟疑了一下,试探的问道:“你就只要一盏?我没有听错吧,就算你叫我赔你其他
东西也是可以的,你那盏河灯不值几个钱,我可以给你买更好的东西,比如买个玉簪手镯什么
的,女孩子不都喜欢首饰品吗?”
“你好??嗦,我说一盏就一盏,其他的我都不要。”苏邢被缠的烦了,公主脾气就跟着蹭
蹭往上冒。
傅清远可是情场老手,对方是不是真心不喜欢那些俗物一眼就能看得出来,他大步走到一
个卖河灯的小摊贩前,花样好看的河灯都已经卖光了只剩下纸质做的荷花灯,就这种最简单的
河灯都比平常价格贵了三倍,他掏尽衣兜里所有铜板,也就够买一个。
苏邢看他真给她买来了一盏荷花灯,虽然材质不及她买的那个好,但也是一分心意,她收
下了。
“姑娘,买了河灯就得马上把它送走,不然亲人收不到你的思念你这河灯就白买了,我知
道有一个地方很适合放河灯,而且人也不多,不如我带你去?”
傅清远长得风流倜傥,桃花眼一勾,似有流光溢彩在眼中倾泻而出。
苏邢对陌生男人的邀请没有兴趣,提着河灯略过他继续往前走。
“姑娘,我叫傅清远,我不是坏人,如果你不放心的话可以抓一个人来问问,关阳城里没
有谁是不认识我的,我不会把你怎么样的。”
傅清远怕她误会,自报家门好让佳人放心与他相处。
“傅清远?傅清和是你什么人?”听名字苏邢手臂汗毛都竖了起来,她刚遇到了傅清和,
现在又来了个傅清远,他们不会是一家人吧?
傅清远喝了点酒,但意识十分清醒,听出佳人认识他大哥,心里有种被人捷足先登的不
快,“他是我大哥,你们认识?说起来,你看起来不像是宸国人,你是……”
“小公主!”
远处传来一声清脆有力的呼喊,傅清远双眼圆瞪,视线里一群丫鬟侍卫跑到了跟前。
“小公主,你吓死我了,我还以为找不到你了。”边珍急的一把抱住苏邢,声音哽咽。
苏邢轻轻拍了拍她的后背,安抚道:“我没事,就是被人群给挤开了,再说我这么大人
了,丢不了。”
“王妃,我们还是赶紧回府吧,王爷知道你走丢了在府里发了好大一顿脾气。”一个长相
清秀的丫鬟白着脸颤声劝道。
王妃走失她们做丫鬟的少不得受到惩罚,府里规矩森严,想到那一起一落的板子,两个一
等丫鬟都哭丧着脸,自认倒霉接了这份差事。
苏邢本就想直接回府,要不是被人流挤走也不至于在外游荡,还阴差阳错碰到了傅清和的
弟弟傅清远。
说到傅清远,他一听到丫鬟喊她王妃就主动避退三步,表情又惊又惧,看着她眼珠子都要
瞪出来了。
“傅清远,我要回去了,谢谢你的河灯,我很喜欢。”
最后四个字,融入在清淡的笑容里,竟比手中荷花还要清丽动人。
傅清远看的呆了,直至她离去才回过神来,“难怪大哥心心念念的,这一笑谁受得了
啊。”
大街上,人群稀疏了不少,很多人都去护城河边放河灯了,苏邢看着手里纸质做的荷花
灯,心想,她最后还是没能体验放河灯的乐趣,也许等到了明年的中元节,她能放上一次河
灯,让阿姐知道她很想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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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四十章跪荷花
回到摄政王府,府里安静的连丫鬟小厮的脚步声都听不见。
苏邢就在鸦雀无声的环境下回到偏院,院子里黑乎乎的连盏灯都没点,她打开房门就看到
房间里坐着一个黑影,吓得她差点失声尖叫。
“王妃好兴致,这么晚了还知道回府。”
顾未时的声音一如既往的阴冷低沉,听的人心底发寒。
“王爷,我,我不是有意要晚回来的,我可以解释……”
坐着的人影站了起来,随着他逼近的脚步,一张足以迷倒终生的脸露在月光下,他的表情
很冷淡,眼睛低垂着可以看清根根分明的长睫毛。
“河灯好看吗?”
突兀的问话并未纾解一触即燃的气氛,苏邢注意到他的视线游弋在她手里的荷花灯上,五
指收紧,乖顺的回道:
“嗯,宸国的中元节很有意思。”
“既然你觉得有意思,那本王今日送你的礼物,你也一定会很喜欢,秋之,把东西拿过来
给王妃。”
顾未时一声令下,秦秋之拖着一个重物从暗处走了出来。
那是比人还要大的荷花,每一片花瓣都是由薄薄的玉片组成,根茎白玉雕砌,形状完美,
做工精细,放的近了还能闻到淡淡的荷花清香,只是花心处不见花蕊而是放着一个蒲团,这是
意欲何为?
苏邢不明白他的意思,不敢乱说话就静静地看着秦秋之把那巨型荷花推进了院子里的一方
池塘。
巨型荷花看起来很沉,溅起了好大水花,但最终还是浮在了水面上,苏邢想着荷花心里肯
定装的是易漂浮的东西,做这玩意的人可不就是想让它浮起来么。
“王妃,可还喜欢?”
顾未时问话了,苏邢能说不喜欢?
“谢王爷,臣妾很喜欢。”
“喜欢那便去吧,跪上一夜,天没亮不许出来,秋之,你在这好好守着,如果王妃踏出荷
花一步就把她身边那个叫边珍的丫鬟砍去一腿,跨出四步以上直接拿去做人彘泡酒。”
“是,王爷。”
顾未时说的每一个字都如一把尖刀扎进苏邢的心脏,他知道边珍是她的软肋,便要用她来
威胁她,九月末的夜晚已经没了酷暑的炎热,风吹在脸上是冷的,想必池塘里的水还要冷上许
多。
苏邢没有选择,她在顾未时冷漠的目光下跳进了池塘,池塘的水位不深,就到她的腰间,
但这池水实在太冰太凉,待在水里没一会就能把人冻僵,她双手划着水花,走到那朵巨型莲花
边,费力的爬了上去。
湿哒哒的双腿并跪在蒲团上,晚风一吹过来,她就冻得瑟瑟发抖。
顾未时看她跪着不动,心情好转了几分,便说道:“王妃,本王从不信鬼神,人死了就是
死了,放河灯这种蠢事莫要再做。”
“是……臣妾……再也……不敢了……”苏邢冻得牙齿打颤,双手环抱住自己,缩成了一团。
顾未时没再说话,黑漆漆的眼瞳好似一潭古井,沉静无波。
这一夜对苏邢来说,格外难熬,她几次因为困倦从荷花上掉进池水里,清醒后湿透的衣服
浸着寒意钻进她的五脏六腑,整个身体乃至汗毛都在止不住的颤抖,她偷偷看向站在池塘边的
秦秋之,顾未时走后他就一直站在那边看着她,也不和她说话,像个木头人似的,面无表情。
“秦,秦秋之……”
苏邢呼出一团白雾,重新跪在荷花上与他对视。
“王妃,请说。”
“边珍……你没把她怎么样吧?”
进府后,那两个一等丫鬟就以杂事为由把边珍喊了去,这都快半夜了,边珍都没还有回
来,她不由担心起来。
“没怎么样,打了二十个板子,人关在柴房里,晕过去了。”
秦秋之说话慢吞吞的,配上没有声调的声音,半夜里听着比鬼故事还要渗人。
苏邢得知边珍被打了二十大板眼里已有薄薄的水雾挡去了视线。
“你……能不能……帮我……把边珍……抱,抱回来……”
她的边珍从来没有吃过苦,这二十大板打在她身痛在她心。
“可以,不过得等天亮才行。”
“好,那……就……有劳……你了。”
苏邢说完这句话,两人又陷入了沉默,腿下的蒲团已经浸湿,她跪的双腿发麻,荷花中心
只有蒲团那么小的空间,她换不了动作就这样一直跪着,困了就会摔进水里,湿透的衣服又会
被晚风吹干,到后来她只要有想睡的欲望就掐自己,掐疼了就能睁着眼,看看天边青墨色的云
彩什么时候能泛起鱼肚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