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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5章

    “麻烦给我倒杯水吧。”她跟一直在背后盯着她动作的四筒道。

    四筒身体粗壮实在,内心却一点儿也不憨厚,他脚下没动,直接回头吩咐,“去给小许倒杯水来。”

    水很快端上来,杯子大约没洗干净,沾着一圈陈年的茶渍,玻璃杯壁外沿还有肉眼可见的油腻指纹。

    许秋来喉头一哽,为难道,“杯子能好好洗洗吗?开水行不行?”

    四筒居高临下撇了她一眼,不耐的眼神里大抵写满女人就是麻烦,许秋来毫不退缩迎上他的目光,没有妥协的意思。

    大汉终于开口,叫了另一个人,“柱子,你去好好洗洗杯子,水烧开再端过来。”

    隔了不到三分钟,开水重新放在她右手边,杯子这次倒是洗得干干净净。

    许秋来顺着杯沿往上看,这个叫“柱子”的少年指尖冻得通红,还滴着水汽。他没念过几年书,跟着师傅跑腿打杂,学了零星的东西,三脚猫的功夫,就算是机房里年纪最小的黑客了。

    许秋来上次在南苑,见过他捧着笔记本蹲门口艰难背诵编程常用词汇索引,那些对许秋来来说易如反掌的东西,他不是记错词义就是忘了用途,被带他的人拿书把头砸得梆梆响。

    “现在可以开始了吧?”四筒盯着表又问。

    “行。”

    时间跳到十二点一刻,许秋来估计陆离这会儿已经给她打过电话,有了准备了。

    她掏出装载自己病毒的U盘往电脑上插|入,手下才一动,周边的一伙臭烘烘的技术人员围过来。

    高手操作,谁都希望自己能学到一招半式,尤其像他们这些半路出家的人,更是抓紧了一切途径如饥似渴吸收专业知识。

    许秋来的实力有目共睹,又是举国知名的Q大高材生,他们早就等着现在。

    许秋来正愁找不到借口呢,眉头一拧,嫌弃道:“你们这么看着我怎么操作?本人技术只此一家,概不外传,想学先交钱。”

    “交多少钱啊?”人群中有人不满问道。

    “你先跟金哥打听打听我欠他多少。”许秋来冷哼一声,姿态高不可攀,“反正你学不起。”

    “切,小臭娘皮,抬什么价……”

    “有什么好藏的。”

    众人在四筒的驱赶下一哄而散,虽然不满,倒也没人认真。大抵是觉得许秋来是怕他们学会了,自己失去技术优势,赚钱速度会变慢。

    反正她欠金哥那么多,扣掉欠款,能分到手钱还没他们多呢,没必要眼红。

    许秋来开始网站扫描的时候,顺道打开了陆离的通讯后台页面,漆黑的屏幕上,她假装敲代码,借着其他页面的掩护开始给陆离发信息。

    信息当然不是普通的文字信息,四筒再没文化,还能不识字吗?这短讯,她只能用代码来写。

    十几岁起,许秋来用学会的代码制作过网站,写过系统,写过病毒,就是没用来打过哑谜。

    虽然把那堆人都赶回去了,但为了防止他们出其不意偷看撞破,她选用了一种较为小众妥当的编程语言。

    记忆好智商高的优势便又在此刻体现了,倘如她没有多学几种编程语言,这会儿就算是挠破了脑袋也不敢冒险。

    消息发过去不到一分钟,小窗口里,她的讯息下方弹跳同步出一行陆离的回复。

    他表示自己已经到了,经侦队的警察也马上能赶到,跨国团伙能不能一网打尽另说,保障她的人身安全最重要。

    许秋来的想法却和陆离不同。

    她刚进门时听人提起金哥今天在南巷处理几个不听话的手下,说难听点就是起内讧。

    金哥的徒子徒孙、打手们这会儿大部分都在南巷,刚刚说话间,守外院的人又离开了几个,可见事情不小。现在院里警惕能打的,就四筒一人,这么好的机会,不把她的记录本顺走实在太可惜了!

    是的,许秋来有百分之八十的把握,记录本在藏在北巷这座宅子里,或者说,它就在金哥住的地方。

    许秋来小时候喜欢在学习时间玩儿电脑,当她学会用不同的办法攻破开机密码过后,家里就只能进行物理防御了。秋来寻找书房钥匙的经验条也因此猛涨,一度成为大师级,许父许母连马桶水箱里都藏过钥匙,也没防住女儿。

    论搜查,许秋来有着天生的第六感,就像上次,她能和陆离一起把证据找出来一样,她有着敏锐惊人的观察力。

    南巷那边的院子破旧,秋来每次去都留心看过,基本上没有每次都上锁的房间,可见是没什么好藏东西的地方。

    金哥喝的茶是茶中黄金太平猴魁,养的鸟儿中最便宜一只,她上次回去一查,也是均价近万的灰鹦鹉,那么个精细会享受的人物,住的却是一个灰扑扑毫无可取之处的院子?

    秋来之前还心生怀疑,现在来到北巷一看,果然坐实了她曾经的猜测。

    取药记录本给她查看那天,金哥是挥挥手随意叫手下递过来的。事情虽然不大,但从他的态度可隐约窥见,那记录本在他眼中并不是多么重要的东西。事实也的确是这样,这本册子只针对许秋来而言算无价之宝,对她以外大部分人来讲都一文不值。

    所以,就算这东西成为钳制许秋来的工具,却也不见得需要特地租个保险柜保存,只要让她拿不到就行了。

    最大概率,金哥会把东西直接藏在自己能随时能取用的范围里。

    怎么找也很简单,这座院子里哪间屋子锁得严实、位置最好,摆设最贵,她就往哪间去。

    他们就算想破了脑袋,估计也料不到许秋来胆子能大到这个地步,第一次到北巷就敢孤身摸查院子。

    许秋来把自己的想法回复给陆离,告诉他警察来了先把人引去南巷蹲点抓人,她想办法搜搜院子,过了这村可就没这店了,等警方找到这边来,她的记录本还能拿到手吗?

    陆离当然不肯,他想不通许秋来怎么能把自己的安危置之度外,警方找到北巷又怎么样?记录本难道会因此消失不见?

    许秋来来不及多说,四筒的目光如芒在背,她三两行代码强硬拒绝,要陆离按自己的话执行,之后便关闭了通讯窗口。

    证据当然会消失。

    许秋来从头至尾就没信任过负责侦办这起案件的大队长路南峥。

    这个人根本不值得相信,父亲在最后一次笔录中提到存储着最后证据的机房,是怎么在当晚忽然失火的?路南峥身为当天最后一次负责审讯他的警官,到底扮演着什么样的角色?

    这次启辰的案子中,路南峥亲手把齐进和程峰抓进局里,勉强算是排除了他收黑钱的嫌疑。

    但当年办完许父的案子后,路南峥得到晋升,从此仕途坦平却是不可否认的事实。

    许秋来事后了解过,当年经侦队里,路南峥和另一位同事一起成为一级警司候选人,许父的案子被作为最后一次晋升指标。

    谁破案,谁晋升。极有可能,路南峥当年顶不住破案压力,为了尽快结案晋升,故意制造冤假错案。

    就算他主观没有这意思,许父喊冤枉死却是不争的事实,等到案情大白于天下,他因执法失误间接致人死亡,被有关部门追责,作为主要负责办案人之一,可以说往后晋升基本无望了。

    路南峥今年三十岁出头,一级警督,对应行政职务正处级别,正是春风得意前途无量的时候,什么样的胸怀才能叫人甘心放弃大好前途,坦然承认自己当年的错误翻案,诚心诚意为地下枉死的冤魂说一声抱歉?

    不怪许秋来把人心想得太险恶,人性本身如此,她从不抱侥幸心理。

    证据不能先落到他手上。

    第104章

    四筒这么大体型,如果和人正面冲突,许秋来觉得自己一拳就能被打趴,所以她得费点心思把人支开。

    脑筋一动,想起来书包里有个外型类似路由器的探针盒子,许秋来从前花五百块巨款买来用于采集信息用的。

    她做事从来不止一套方案,东西买是买来了,但从来没派上过用场,所以她一直随手塞在包里,以备不时之需。这东西在市面上不多见,一般人都不认识。许秋来回头,瞧四筒这会儿正在刷手机网页,大摇大摆故意使唤人,“把我书包里那个巴掌大的无线路由器拿过来。”

    男人收起手机,翻找她的书包,很快递过来一个白色盒子。

    四筒是没读过几年书的粗汉,年纪轻轻出来混江湖,连根路由线都不知道该怎么插,这东西经了自己手,他便压根再也没怀疑过用途。

    接下来,许秋来便正大光明使用盒子,开始搜索起距离最近的手机信号。

    当下人们的手机大部分时候处于默认WIFI开启状态,以便在进入熟悉的空间时便能自动接入网络。手机开启无形局域网功能时,便会自动发出信号。

    许秋来只要用探针盒子获取四筒的手机信号,便能得到一个MAC地址,分析转化成他的手机号码。

    MAC地址一般是出厂时便预设好的,只要后期没发生变化,号码便不会有问题。有的坏人也会用探针盒子放在公共场所,获取大量的号码后,同网络大数据匹配,这样就能得到许多根本意想不到的隐私信息,比如姓名、学校、工作,购买记录等。而这些信息又通常由用户在安装APP时的授权泄露。

    当下的社交网络根本没有安全可言,所以许秋来才会用了那么多年老年机。

    她心里一边吐槽,手指飞击,顺利拿到了四筒的手机号码,和通讯录。

    抬头一看,男人还在无知无觉刷着手机,目不转睛盯了一两个小时,他已经渐渐放松警惕。

    许秋来最小化页面,开始捕捉最近的基站,伪装成金哥的号码,模拟语气,给四筒发了一条消息――

    “情况有变,速来南巷。”

    随着她敲击回车键,四筒的短信铃应声响起。

    读清楚短信内容,他神色一凛,当即站起身来,许秋来赶紧低头看屏幕。

    许秋来感觉他的目光落在自己身上半晌,显然正在犹豫,半晌,招手唤来小柱,“你看着她,我过去一趟。”

    “哎!”小柱答应得干脆,搬了个凳子一溜烟跑到许秋来身后不远处坐下。

    别的不说,四筒这个人对金哥耿耿的忠心真是没得挑,只可惜警察这会儿估计早把网铺好了,他往南巷一走,怕是只能来个一去不复返了。

    许秋来听到院门合上的生意,一口气喝光杯子里的凉开水,把屏幕转给小柱看一眼,问他,“我这儿弄得差不多了,剩下的得等他们进度,洗手间在哪儿,我想上洗手间。”

    四筒就是金哥的眼睛,他一走,房间里的人显然放松下来,小柱看着他们说话的说话,嗑瓜子的嗑瓜子,还有人开着网页玩游戏,一时半会估计弄不好,麻利起身带她往外走:“跟我来。”

    快到厕所跟前时,许秋来转回头问,“我上厕所你也要跟着吗?”

    小柱的脸唰地红了,“我不是那个意思,四筒哥他……”

    “你回去吧,有人等着我上不出来,你还怕我跑了不成?”

    小柱犹豫了一瞬,点头,转身要走,又被许秋来叫住,指了指那院子角落搭的厕所:“里面放纸了吗?”

    “没有,你等我一下。”他一阵风般跑进机房,又飞快地返回来,把一沓叠得整整齐齐的餐巾纸递到她手上。

    许秋来把纸往厕所垃圾箩一扔,悄悄开门往外一瞧,确定人不在院子里了,飞快闪身出来,仍旧把厕所门关上。

    这房子是标准的两进小四合院儿,所有人都在前院的两侧机房里,眼下就是最好的时机。

    秋来悄无声息绕过正院厅堂,来到后院。屋子不多,就东厢三间和西厢三间,还有临着后门的南房。

    她疾步边走,边走马观花般扒着窗户看看每间屋子分辨,记下触眼可及的摆件和工具,最后掏出手机关到静音状态,顺道给陆离汇报进展。

    她逛一圈下来,很快摸清楚情况,速度比想象中更快。

    东厢三间是给打手们住的,隔着防盗窗,窗缝里都能闻见飘出来汗臭和烟味,从半掩的布帘子看进去,高低床头上到处搭满了晾晒的裤衩和背心。南房三间是给那些“技术人员”住的,许秋来瞧见门口有几截断开不用的网线水晶头扔在墙角,屋内桌上还有人放了眼镜和笔记本,很好猜。

    至于三间西厢,自然就是金哥的住处了。

    屋内被窗帘掩得密不透风,看不清里面状况,许秋来有些不确定这三间屋子是不是打通的。三道房门分别用了两种不同的锁门方式,左边两道是普通机械锁,第三道却是智能密码锁。

    东西不定放在哪一间。

    秋来犹豫了两秒,伸手敲敲门,总觉得左边两道里头闷闷的,回响有点儿像堵了实心水泥,如果三间屋子真的被打通,或许里面已经被水泥封住了。

    最后还是从影壁那边角落里找到一把木楼梯,许秋来搬过来,利索爬到屋顶确认――

    果然,三间屋子只有一台空调外机,她刚刚若是着急忙慌去开简单的锁,那就全然白搭功夫了。

    这便只剩下右边一道门,智能密码锁不难开,前提是许秋来带着电脑,可惜她的这电脑这会儿还放在机房里,折返去拿是绝不可能的。

    许秋来的人生第一守则,挑战不到最后一刻决不放弃。

    她深吸一口气,滑开密码锁盖子,蹲身细细观察智能锁所属的牌子、型号。

    秋来不是专业的开锁专家,只是托过目不忘的福,上回做过一次功课,到现在也没有忘记。唯一值得庆幸的,就是这款型号的智能锁还没有加载红外移动联动侦测报警功能,也没有开启手机APP远程视频监控抓拍。

    开门的密码一般设置为六位,这个牌子的密码输错三次,屏幕锁定五分钟,第二次锁门,就会直接电话通知户主。

    也就是说,保险起见,她最多有五次猜测密码的机会。

    许秋来屏住呼吸,偏头对着光线从侧面观察键盘磨损情况,一般来讲,密码用久了,按键一定会有磨损,观察指纹痕迹和磨损程度,能大概率猜出固定的几位数字,至于顺序……那玩意儿就只有靠她自由发挥组合了。

    金哥的密码,落了指纹、而且磨损大致相同的数字有五位,也就是说,密码中至少有一位是用了两次的,她几乎把眼睛贴到键盘上盯了一分钟,最后才在五个数字键中,找到了键面稍微再模糊些的那个数字。

    此时,距离她出来上厕所,时间已经过去了七分钟。

    她记住这组数字后直起身,耳朵听着外院的动静,大脑飞速运转,固定数字组合排列,成功概率实在太低了,就建立在这组数字的基础上,她必须想到更精确的办法缩小范围。

    许秋来曾经在网上破解过无数密码,有时靠密码设置的几组固定模式半蒙半猜,有时编写解锁代码,赶时间时候或直接爆破。

    确实,不是每个人的密码都存在意义,但通常只要她下定决心要打开的地方,就不论难度、不论长短,就从未失手。

    现在,她失去无所不能的工具,忽然茫然起来,对着一个再简单不过的智能密码锁犯了难。

    秒针又转了半圈,她首先根据人类正常逻辑顺序,输入一组看上去比较整齐的密码――

    可惜这组密码并没有侥幸将门打开,伴随着滴声与闪过的红光,开锁失败了。

    还剩四次机会。

    许秋来的汗珠已经渗到鼻尖,前院的人随时可能心生怀疑出来找人,她的心跳如擂鼓,偏偏这时候还有电话打进来。

    是陆离。

    秋来关了静音本可以不接,但又怕陆离以为她出了什么事瞎着急,单手用快捷设置回复了一条简短而官方的拒接信息。然后又开始盯着屏幕按键,大脑像运转的CPU,过往与金哥每次打交道的记忆毫无遗漏出现在脑海中。

    她在寻找他所有的人生经历,与这组普通五位数密码的交集。

    身份证上的生日不知道是不是真的,65年12月24号,倒有一些交叉点,她犹豫了一分钟,决定用这组密码做第二、第三次尝试。

    ――

    密码输入错误。

    ――

    这一次,屏幕直接锁起来,显示屏幕锁定五分钟。

    许秋来鼻尖上的汗珠子同时掉落地面上。

    五分钟过去,那她就整整出来十五分钟了,她必须在有人发现端倪之前,找到取药记录本逃出这个地方,不然到时候若是作为人质被逮住,恐怕性命有危险,许秋来还想多活几年。

    许秋来很少有这么觉得自己脑子不够用的时候,她搜查刮肚把记忆碾碎,刨开所有画面的细节,试图与这组数字对上号。

    是什么呢?到底是什么……

    T城时候,金哥曾乘坐过的□□号码?不,那只对上了三位。

    户口本上生母的数字能对上两位,出生省份的邮政编码打乱能对上四位,南巷的门牌一位,北巷的门牌三位,不记名持有的银行卡号……

    ……

    她进行头脑风暴,想得脑袋快要炸了,尽管是脑力劳动,体力却比平日更快地从身体里被抽走。

    许秋来只觉得指尖有点颤。

    慌乱中,她抓住了些什么,思维戛然而止,甩了甩昏昏沉沉的大脑,衣袖擦了一把汗,颤抖的指尖搭在键盘上,按下第一个数字6。

    ――

    这组数字,是她从金哥曾借给她看的那本记录簿上见过的,就在她父亲胰岛素取药记录前翻四五页的地方。

    第一栏就记载了金哥在监狱的罪犯编号,他当时因为头疼找狱医领了乙酰氨基酚和阿司匹林。

    那天本子翻得极快,换做任何人恐怕都不能看清,哪怕是许秋来这样有着人体照相机之称的记忆天才,也几次掠过这段回忆,最后一回,才将每一帧画面仔细放大翻找。

    是了,金哥坐牢十五年,这组数字陪伴他十五年,狱警每天挂在嘴边念的编号,又有什么,比这记忆来得更深刻呢?

    伴随着最后一个数字按下,智能锁长鸣一声,金哥的卧室门,弹开了。

    第105章

    许秋来转身关门,小心翼翼踏进屋内。

    这地方与外面的画风全然不同,还要更富贵、更精致些,深红色欧式地毯,铺满整个厢房,中式羊皮吊灯,宽大的红木躺椅,左边两道门果然是摆设,从内部被水泥封住,摆上了仕女屏风,墙壁上挂了花鸟虫鱼,落款皆是名家手笔,许秋来对鉴赏没有研究,不知道画是真的还是假的。

    但就算是假的,这一套家具摆设下来,至少十来万,尽管是个朝不保夕的犯罪头子,但人家能把生活过得那么滋润,许秋来自愧弗如。

    她戴上手套,视线首先扫遍房间每一个角落,确定没有监控或警报器之后,飞快开始翻找她想要的东西。

    四合院规整方正的结构,注定了这屋子不可能有隐藏起来的暗室,只要没再来一个高精度保险柜令她头疼,一切就都好说。

    从床头到床尾,博物架、雕花柜,许秋来怕被届时搜查现场的警方看出端倪,还要在翻找过后尽量清除痕迹。

    她一边看时间,一边自架子顶端取下一个彩瓷式样的摆件坛子,才揭盖,一柄乌黑锃亮的木仓管露出来,吓得她小臂一抖,差点儿没接稳。

    这是一把制造精良,价格昂贵的小型手木仓,下面还放了一堆子|弹,具是沉甸甸的重量。

    秋来此生还是第一次和这种荷木仓实|弹打交道,她不像普通的女孩子,瞧见这东西先是心跳飞快,之后伸出指尖,隔着手套摸了又摸。

    想想接下来可能面对的危险,她其实还挺心动的,这东西至少能自保令她安全走出这道门吧?

    放在从前,拿了就拿了,反正没人知道,金哥就算被逮捕,他那样的人精,可不会傻到什么都供出来,但现在……

    她恋恋不舍地把东西送回架子顶端,这东西在刑法上抓到就是三年起步,那么多弹|药,至少也得判个七八年。她好不容易一笔勾销的黑历史,可不能再添新绩。还是等着警方来搜查吧,金哥多判几年,外面的人也能多过几年好日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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