背景
18px
字体 夜晚 (「夜晚模式」)

第8章

    小路上时不时有摩托车和挑扁担的农民路过,丁以楠恍惚地想到,他小时候也是走这样一条小路去上学,要是碰上熟悉的婶婶伯伯,对方还会给他一些蔬菜或水果。

    “看到了吗?”霍执潇的声音倏地拉回了丁以楠的思绪,“我刚才打了十二下。”

    丁以楠这才回过神来,有一丝被抓包的慌张。他压根没看到霍执潇的高光时刻,但很显然,霍执潇正在等待他的评价。

    “……不错。”丁以楠干巴巴地回了一句,这时他发现霍执潇不知何时已经脱了鞋袜,双脚踩进了水里。或许是因为刚才他教过霍执潇,要贴近水面才能打得更远。

    “你到底看到了没有?”霍执潇问。

    丁以楠不自然地咳嗽了一声,避重就轻道:“没数。”

    “你压根就没看。”霍执潇平静地陈述出事实,声音不带任何不爽的情绪,但丁以楠却莫名感到了危机感。

    下一秒,果不其然,霍执潇弯下腰掬起河水泼到丁以楠身上,丁以楠下意识地别开脸,皱眉道:“霍执潇!”

    霍执潇毫无反省的意思,又朝丁以楠泼了一把,笑道:“下来玩吗?”

    “不。”

    当然不,丁以楠才不会那么幼稚,二十好几的大男人跑到河里打水仗。

    “你确定?”霍执潇还没完没了了,又捧起河水泼向丁以楠。

    俗话说事不过三,丁以楠也是个有脾气的人,他忍无可忍地脱掉鞋袜挽起裤腿,接着下到河里对霍执潇展开了反击。

    宁静的小河被两人搅得鸡飞狗跳,河里的小虾小鱼都慌慌张张地四处逃窜。要是这时远处的小路上有人经过,那必定能看到河里有两个傻子在玩打水仗。

    丁以楠很快意识到了这一点,他停下手上的动作,想要跟霍执潇握手言和。但霍执潇显然没跟上他的节奏,又朝他泼了一捧水过来。

    丁以楠被泼了个防不胜防,他下意识地往后仰了仰,结果一不小心,扑通一声坐到了水里。

    霍执潇总算停下了手上的动作,他甩了甩脸上的水珠,看向丁以楠道:“没事吧?”

    小河里全是鹅卵石,丁以楠这一坐,硌得他屁股生疼。他缓了缓,站起身道:“没事。”

    不过这时丁以楠发现了一个问题――他身上基本全湿了,比霍执潇的情况惨烈得多。

    初夏的阳光还不算炽烈,微风吹过甚至还有一丝凉意。丁以楠不由自主地打了个寒颤,身上起了一阵一阵的鸡皮疙瘩,胸前的粉红也隔着薄薄的衬衣站了起来。

    霍执潇的喉结上下滑动了一下,打闹的神情消失不见,眼底里多了几分深沉。

    丁以楠不禁感到有些难堪,他将双手抱在胸前,好歹阻挡住了那毫不遮掩的视线。

    霍执潇慢慢侧过脸,但眼神始终停留在丁以楠身上。直到侧脸的角度让他不得不收起视线,他才缓缓看向岸边,用平时工作的口吻,淡淡道:“上去吧。”

    丁以楠踩着脚下的鹅卵石朝岸上走去,心里懊恼地想,他果然就不该带霍执潇玩什么打水漂。

    霍执潇打水漂――人菜瘾还大

    第14章

    不解风情

    霍执潇的车停在村口,从小河边过去得穿越整个村子。

    湿答答的衣服黏在身上着实不好受,丁以楠索性找了最近的一家农户,向家里的老奶奶借了两块毛巾。老奶奶见他浑身湿透,还好心拿出了吹风机。

    “你们怎么搞的?连头发都打湿了。”老奶奶问。

    丁以楠和霍执潇对看了一眼,霍执潇默契地没有吭声,丁以楠道:“刚才不小心掉河里了。”

    “那条河也能掉进去?”老奶奶哈哈大笑了两声,“我看你们是想抓鱼吧?河里的鱼可不好抓咧。”

    丁以楠没好意思说他们是去河里打了一场水仗,看身旁霍执潇的表情,他应该也是后知后觉地意识到刚才的举动有多幼稚,埋着脑袋只顾擦身上的水渍。

    “确实。”丁以楠顺着老奶奶的话接了一句,只当默认了她的猜测。至少比起打水仗,抓鱼这个理由好歹要正当一些。

    用毛巾擦过之后又用吹风机吹了吹,两人身上的衣服还有些湿润,但至少不似刚才那般难以忍受。

    两人跟老奶奶道了别,接着继续朝村口的方向走去。

    此时太阳已经逐渐西下,橙色的残霞照在两人的后背,在泥泞的土路上留下了两道长长的影子。两个影子节奏一致地晃动,在这宁静的乡村像是黑白默片中的两个主角,不用言语也可以达成心照不宣的默契。

    一路上两人都没怎么说话。丁以楠是觉得尴尬,霍执潇幼稚就算了,他竟然跟着自家老板一起发疯,这实在是不像他的作风。

    当初被选做班长之后,丁以楠从来不跟同学嬉笑打骂,就是怕不方便展开工作。后来上班也是一样,他时刻保持着社会人应有的严肃,只为给别人留下靠得住的印象。

    结果现在倒好,他苦心经营三年的专业形象被毁于一旦,就因没忍住跟霍执潇打了个水仗。都说笨蛋是会传染的,看样子幼稚同样也会传染。

    至于另一边的霍执潇,他倒像是折腾了大半天,这时候总算玩累了,懒洋洋地迈着步子,一副享受乡村氛围的模样。

    不过就在这时,霍执潇突然停下脚步,眼神看向了路旁的一棵大树。丁以楠跟着停下,很快就发现大树后面蜷缩着一个没精打采的小东西。

    “这不是昨天咬我裤子的那条狗吗?”霍执潇说着朝小狗的方向走去,接着在它面前蹲下,戳了戳它的狗头,“你今天怎么不咬我了?”

    这条小土狗浑身都是黄色,只有四个爪子的部位呈白色,像戴了四只手套一样,辨识度很高。

    丁以楠打量了小狗一眼,对霍执潇道:“它生病了。”

    小狗的四肢和腹部沾满了脏兮兮的泥巴,可见昨天的暴雨让它吃了不少苦头。农村里的土狗生命力顽强,但这条小狗也不过三四个月大,不可能经得起昨晚那样的风吹雨淋。

    “生病?”霍执潇诧异了一瞬,他不太相信地戳了戳小狗,见它确实没反应,便又问丁以楠道,“他生了什么病?”

    “感冒吧。”丁以楠道,“小狗子抵抗力弱,淋了雨很容易感冒。”

    “这样。”霍执潇蹲着没动,像是仍旧不相信昨天那么生龙活虎的小狗今天就成了这副模样。

    “我们走吧。”丁以楠看了看时间,催促霍执潇道,“能不能活下去全看它自己造化了。”

    霍执潇回头看向丁以楠:“你是说它会死?”

    丁以楠没有否定:“感冒对小狗子来说是大病。”

    霍执潇重新看向病恹恹的小狗,表情也不知在想些什么。

    其实丁以楠不是个没有同情心的人,他只是比霍执潇看过了更多的现实。农村里的病狗就像游走在城市中的乞丐一样,想要救助也救助不完。如果施加过多的同理心,到头来只会让自己难受。

    不过见霍执潇迟迟不肯离开,丁以楠多少还是能猜到他的想法――他不想不管这条小狗。

    思想囿于现实的人不可能会创造出彩虹,说霍执潇异想天开也好,天马行空也好,总之他是个标准的浪漫主义者。

    他的行为准则从来都是以当下的心情为标准,他不会考虑救下这条狗后,后续会面临哪些问题,是不是要对它终生负责,还是又把它放归田野让它自生自灭。

    丁以楠又看了看时间,最后还是无奈地呼了口气,问霍执潇道:“要带它去县里的宠物医院吗?”

    “可以。”霍执潇总算站起身,好像就在等丁以楠说这句话一样。然而明明想要救狗的人是他,他站起身后却给丁以楠腾出了位置,摆明了是这小狗太脏,他不想碰的意思。

    丁以楠早已习惯了霍执潇这副大爷做派,他从身上掏出吹干了的手帕,裹住小狗的身子把它抱了起来。

    县城里好在有一家宠物医院,尽管这家医院的环境又脏又差,空气中还飘荡着怪异的消毒水味,但有总比没有强。

    医生给小狗测过肛温,又观察了一下它的症状,结果就如丁以楠猜测的那样,小狗是普通的感冒发烧。

    “你们有时间给它喂药吗?”医生问。

    “没有。”丁以楠斩钉截铁地回道,丝毫不给霍执潇发问的机会,免得又给自己找事,“直接给它挂水吧。”

    要是爱护自家宠物的主人,多半会怕输液造成宠物的耐药性减弱。但丁以楠自然不会有这些顾虑,他只想小狗尽快好起来,别让霍执潇再在这事上花时间。

    等小狗挂上水之后,霍执潇没有立即离开,又在旁边看了一阵。他一会儿戳戳狗头,一会儿玩玩尾巴,小狗子明显很不耐烦,但却又没力气应付他,只能嗷嗷叫了两声当做警告。

    “丁助,”霍执潇抬起视线,眼角还带着未散的笑意,“我们给它取个名字吧。”

    “你取吧。”丁以楠随意道。

    “叫长命百岁怎么样?”霍执潇道,“祝它早日康复。”

    丁以楠抿了抿嘴唇,有些煞风景却实事求是地说道:“小狗子活不到那么久。”

    霍执潇的表情明显有些不悦,看丁以楠的眼神就像在看一个不解风情的直男一样。他道:“这是祝福,既然它是三阳村的狗,就叫他三百岁吧。”

    丁以楠识相地没再发表意见,本来在他的工作守则中,最重要的一条就是老板高兴就好。

    “三百岁。”霍执潇又摸了摸狗头,小狗的精力似乎比之前好了一些,张着嘴巴来驱赶霍执潇的手。

    “你这么折腾它,”丁以楠忍不住道,“就不怕它好了之后咬你?”

    “它怎么会咬爸爸?”霍执潇面不改色道,“三百岁是一条好狗。”

    丁以楠从来都不知道霍执潇这么喜欢小动物,平时哪个同事生病了从不见他问候一下,在一条狗面前倒是自称起了爸爸。

    这让丁以楠有些出乎意料,他一直以为霍执潇就只会关心自己。之前有一次霍勋生病住院,霍执潇甚至都没有去医院探望,就只是差使他去送了个果篮过去。

    不过现在看来,或许霍执潇并不是个没有温度的人,他只是温度有限,吝啬施与他人。

    这时,霍执潇的声音倏地打断了丁以楠的思绪。

    “三百岁。”霍执潇弯下腰,来到小狗的脑袋旁边,像是要跟它说悄悄话,但眼神却看着丁以楠。

    他的唇角挂着丁以楠熟悉的恶作剧微笑,只见他嘴唇微张,对小狗道:“叫他妈妈。”

    丁助:……?

    第15章

    公事公办

    美学公式

    第12节

    三百岁暂时放在医院输液,丁以楠和霍执潇二人返回了宾馆。

    宾馆老板一见到他们,便告诉了他们一个噩耗――对丁以楠来说是噩耗――许多农作物因昨晚的暴雨受灾,下乡视察的市领导决定过两天再回去。

    也就是说,丁以楠还得跟霍执潇住同一个房间。

    不过好在屋子已经没有漏水,宾馆老板又帮他们把床挪回了原本的位置。

    第二天一早,刘支书带来了一位姓李的包工头。这人年约五十,常年承接农村房屋建造和翻新,是附近一带最有经验的包工头。

    霍执潇和李工头简单聊了聊,摸清了这一带的房屋建造特点,接着一行人来到了山坡上的那块空地。

    山坡上的空地面积不大,不过山坡的坡度够缓。霍执潇提出了一个构想,在空地下方再开垦出一块空地,就像来时他在道路两侧见到的梯田那样,上下两栋建筑和山坡保持同样的坡度,这样伫立在山头也不会显得突兀。

    李工头表示问题不大,在这边清理出两块空地,比处理村口滑坡的泥土要简单得多。只不过等到中午时分,玖山事务所常年合作的地质专家过来看过之后,这个方案才正式确定下来。

    接下来,李工头带着手下的工人开始测量土地的各项数据,而霍执潇则是去山坡另一面的竹林里,捡了一些长长短短的竹片回来。

    “李工,你帮我看看,这些竹子能拿来承重吗?”

    “要承重的话,得处理一下才行。”李工头接过霍执潇手里的竹片,用力掰了掰,结果立马出现了裂痕,“你看这种风干的竹片其实很脆,拿来做装饰还差不多。”

    霍执潇若有所思地点了点头,接着又独自去了山坡后的竹林。

    另一边的丁以楠一直在盯工人们的工作,毕竟测量数据是前期最重要的一项工作,哪怕只是误差了一厘米,也会对后期的工程造成影响。

    不过随着测量逐渐接近尾声,丁以楠也放下心来,因为当地施工队的水平比他想象中要好了不少。

    他见脚边摆放着工人们的常用工具,旁边还有霍执潇捡来的不要的竹片,心血来潮之下,他拿起竹片做起了竹蜻蜓。

    小时候的丁以楠除了调皮以外,也会给妹妹做些玩具,竹蜻蜓就是其中之一。

    他用小锯子将竹片锯成宽窄合适的长方形,接着用砂纸磨出桨叶的形状,再用钻子在中间打了个孔。而就在他正准备做下面的长柄时,头顶突然响起了霍执潇的声音。

    “你在做什么?”

    丁以楠停下手上的动作,抬起头看了看霍执潇道:“竹蜻蜓。”

    说完之后,他又埋下头打磨手中的竹柄。

    “竹蜻蜓?”霍执潇在丁以楠身旁蹲下,“就是多啦a梦用的那个?”

    丁以楠动作一顿,脑子转了个弯才反应过来,敢情他和霍执潇的童年竟然还有共通之处。他“嗯”了一声,接着便见霍执潇也拿起了一块竹片。

    “教我。”霍执潇道。

    丁以楠回想到昨天打水漂的惨状,下意识地想拒绝。但竹蜻蜓的做法又不是什么独门秘籍,他要是还藏着掖着,这实在是有些说不过去。

    而且更重要的一点,做手工是霍执潇的爱好,丁以楠已经很久没见过他做手工了。现在霍执潇好不容易来了兴趣,非要说的话,其实丁以楠不太想让他扫兴。

    “你挑一块我这么大的竹片。”丁以楠说着拿手比划了一下,“然后拿锯子锯成长方形。”

    霍执潇不愧是手工爱好者,根本不用丁以楠详细指导,几乎是一点就通。他对砂纸的使用甚至比丁以楠还要熟悉,在他完成桨叶和圆柄的组装后,还特意调了两侧桨叶的重力平衡。

    丁以楠看了眼自己手中粗制滥造的竹蜻蜓,再看了眼霍执潇手中艺术品般的竹蜻蜓,生平头一次意识到原来天赋的作用这么重要。

    两个竹蜻蜓一试飞,高下立见。丁以楠的那个刚一飞出去就像发动机失去动力一样,直直地栽到了地上。而霍执潇的那个飞得又高又远,落地时也非常轻盈。

    看着这个结果,霍执潇在一旁直笑,丁以楠的面子有些挂不住,他捡起自己的竹蜻蜓道:“我没学过设计。”

    “可以理解。”霍执潇总算收起笑容,他把自己的竹蜻蜓递到丁以楠面前,“拿去。”

    丁以楠有些不解:“给我干什么?”

    “让你拿你就拿着。”霍执潇随意地把竹蜻蜓插进丁以楠胸前的衬衣口袋,接着又从丁以楠手中抽走了他的竹蜻蜓。

    这时候丁以楠才反应过来,原来霍执潇是要跟他交换手工作品。

    霍执潇把丁以楠的竹蜻蜓插进自己的衬衣口袋中,就跟丁以楠胸前的竹蜻蜓在同样的位置。

    那个位置正好挨着心脏,搞得丁以楠心里莫名有种奇奇怪怪的感觉。

    他想把竹蜻蜓取出来拿在手上,但这样做又显得有些刻意。于是犹豫了半天,他最后还是任由霍执潇的竹蜻蜓停留在了他胸前的口袋里。

    从三阳村回到县城,丁以楠和霍执潇先去宠物医院看了看三百岁。

    今天三百岁的精神头好了不少,还有心思跟隔壁窝的大猫打闹。不过它仍旧有些咳嗽,医生说它今晚再观察一晚,最快明早就可以出院。

    “这个狗窝你看怎么样?”

    回到宾馆后,丁以楠见霍执潇一直在搞手机,还以为他是在查资料,结果竟然是在逛淘宝。

    “你真的要养它?”丁以楠问。

    “嗯。”霍执潇应了一声,接着又转发了另一个链接给丁以楠,“这个狗窝好像也不错。”

    “养宠物不是件小事。”丁以楠放下手中的书,委婉地劝霍执潇道,“你以为会很好玩,但其实更多的是责任。”

    “我会照顾好它。”霍执潇仍旧看着手机,语气有些漫不经心。

    “你怎么照顾?”丁以楠微微皱起眉头,对霍执潇这么随意的态度感到有些不满,“你的工作这么忙,你有时间陪它玩吗?”

    霍执潇总算从手机上抬起了视线,像是才意识到丁以楠在跟他说一个严肃的事情。他道:“我可以抽时间陪它玩。”

    “不是那么简单的。”丁以楠道,“一旦开始养,它就是你的责任。”

    霍执潇挑了挑眉,问:“你怎么就知道我不会负责?”

    丁以楠当然知道,霍执潇有过那么多的床伴,却从来没有过一个正式的男朋友,这难道还不能说明问题吗?

    但这种话他也不好说出口,只能换了个角度道:“我不希望你给我增添工作。”

    丁以楠几乎可以想象,要是霍执潇真的养了三百岁,那他以后肯定得伺候一大一小两个大爷。

    霍执潇沉默了片刻,问道:“你不喜欢三百岁吗?”

    “没有。”丁以楠道,“我只是希望你考虑清楚。”

    “我考虑得很清楚。”霍执潇道,“我会对它负责。”

    丁以楠仍旧不相信霍执潇。

    他不相信一个从不对床伴负责的人,会愿意对一条狗负责。

    但霍执潇已经说到了这个份上,他也不好再多说什么。

    这场劝说似乎是让霍执潇觉得有些没劲,他拿上烟盒和打火机,对丁以楠扔下一句“我去抽根烟”,接着便离开了房间。

    丁以楠知道他坏了霍执潇的兴致,他心不在焉地看着手中的书,恍惚地回想到了昨天在竹林里霍执潇扶他的那一下。

    那一下让丁以楠真正意识到霍执潇对他的态度有了改变。不是从言谈举止中,而是从立手腕这样的细节上。

    他以为霍执潇的改变是单方面的改变,但现在想来,他的态度似乎也跟以前不太一样。

    ――至少放在以前,他绝对不会干涉霍执潇做出的私人决定。霍执潇想养狗,那他养便是。

    丁以楠也说不上来他为何会有这种改变,而就在他看着书出神时,他放在枕边的手机突然震动了一下。
← 键盘左<< 上一页给书点赞目录+ 标记书签下一页 >> 键盘右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