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
我苦涩地低头,握着茶杯,又道?:“我咬了他的喉咙,准备逃脱时,他的长官发现了这件事。他害怕此事发酵出去对?他的名声?不好,并?且又因为是他牵线的这件事,长官就补了枪。”反正,但凡当官的都?是这个狗德行。
总害怕这也破坏名声?那也破坏名声?,感觉世界上好像就他们是清白人似的。
蒙德似乎还没有反应过来?,愣了许久,却?并?没有怀疑,“……这件事传出去,确实,确实影响不好。”
笑死,看来?有钱人也能立刻领会?这种身边奴才得?干净的逻辑。
他喝了几口水压惊,又道?:“大法官传来?了五城军团的提问纲要,他表示对?方已经?知道?你有人保了,所以很可能会?向你泄露质询的纲要,所以要做好明天他们会?提出的纲要外的问题。”
蒙德将文件传输给?我,“不过我们还是先熟悉一下这个吧。”
终端适时地震动起来?,估计是莱纳特急了。
我点头,又道?:“稍等,我去下洗手间。”
蒙德摆手。
我立刻起身跑出去,没跑几步就看见莱纳特抱着手臂走来?走去,显得?很不耐烦。他见到我的一瞬间就喊道?:“你怎么才来?!你不打算给?我解释吗!”
“我——”
我还没说话?就被莱纳特打断。
他愤怒地看着我,“到底是怎么回事!如果不是我强行跟过来?听了全过程,你是不是根本不打算告诉我这件事!”
我按住他的肩膀,“不要那么激动,可以吗?”
“我做不到!”
莱纳特长手一揽,将我抱到他怀里。
我终端再次震动起来?,于是我瞥了眼。
[艾什礼:还不打算回复吗?]
[艾什礼:还有三分?钟。]
[艾什礼:如果你不能和我解释,我会?和五城军团一起出席你的庭审]
[艾什礼:也许有人会?为你作担保,但我同样会?将你的行径说出来?]
[艾什礼:你以为你一定能胜诉吗?]
[艾什礼:我看看你要装死到什么时候]
……草,你怎么一点感情都?不讲的?真要搞死我啊?
不是,不对?,怎么你也信了!
江森,我真的杀了你!这狗比绯闻!
三分?钟,我跑过去都?有一分?半,而且我还没应付莱纳特!这踏马我的手就是弹野蜂飞舞也不可能一分?钟解决啊!要是解释,那也不是我一分?钟能说得?完啊!
接吻?
吻个头,吻完就跑也不合理啊!
蒙德还在等着呢……
现在发信息稳住艾什礼?
稳不住啊,莱纳特这种品种的狗根本不可能让我当着他面前发信息!
果然,莱纳特立刻就推开了我,警惕起来?,“你在看终端?你到底在和谁说话??看时间?你就这么不想和我说话?,觉得?不耐烦吗?”
狗什么都?好,就是爱叫。
我收起终端,举起手做投降状,“现在可以了吗?你完全不听我解释。”
“那你说啊!”莱纳特激动起来?,伸手抓了抓卷发,耳边一连串的耳钻便开始闪闪发光,“你快告诉我到底是怎么回事,我受不了了。”
“你……能不能在这里等等我?”
我问他。
“不可以!”莱纳特立刻抗议,“我们见面才没几分?钟,你起码把事情说清楚,你知不知道?,我收到你的信息时,心都?要碎了。”
“你说你要去一个没有人知道?你的地方,你说你宁愿漂泊,也不愿再在十二?城被大人物揉搓了。我当时看到了,为你难过那么久,想着再次见到你,一定不会?让你受那么多苦。”莱纳特说着,绿眼睛里蒙上了水雾,“可实际上呢,你在六城,居、居然还——我现在还不敢相?信这是真的,还有这样的事情你居然也一句话?都?不说。”
差不多得?了,别说了,我时间不够了。
我在心里算着时间,按住他的肩膀,道?:“等我五分?钟,我为你准备了一个礼物,我想拿给?你,你看到了就知道?了。”
莱纳特咬住唇,但眼里浮现了几分?欣喜,“礼物?”
他欣喜几秒后,又立刻道?:“不可以,这个不是重点,重点是——”
我没管了,甩开他的手就转身跑。
两分?钟,得?赶紧去包厢。
蒙德厂长的话?,无所谓了让他等着吧,实在不行我说便秘了。
我一路狂奔,绕开亭子,直接冲向酒店大堂。夜晚的风割在我的脸上,脚下的碎石差点让我摔倒,然而我依旧一路狂奔,并?不敢停。
一步又一步,当我冲进大堂内时,艾什礼正好从包厢走出。他看着我,绿眼睛里有一瞬间亮起来?了,又再下一个瞬间黯淡下去。
我一路狂奔过去,按住他的肩膀将他直接推进包厢里,反手关上门,一句话?也不敢停地迅速说道?:“我不知道?你听闻的案件是什么,但在我看来?,这一切根本没有解释的必要,即便我知道?他们如何谣传我的。”
“你觉得?是谣言?我不觉得?。”艾什礼抱着手臂,推开我的手,“告诉我,为什么迪森的长官一心庇护你,又是把你救出去,又是为你掩盖这件事?”
“到头来?,你在我面前表现的真诚老实原来?只是你的手段不是么?”艾什礼冷笑起来?,“连alpha你都?可以搭上,我根本不可能再信任你所谓的感情。接下来?,如果你要将责任全部推到迪森身上了是么?死人可不能开口说话?,到时候不是任你涂鸦。”
艾什礼,做人这么聪明是完全没有必要的事情了。
我舔了下嘴唇,额头一阵阵冒汗,因为我在心里算着时间。就这段对?话?已经?花去了两分?钟,返回去狂奔还要一分?钟。
那么我就又只剩两分?钟了。
这踏马遛狗还是折返跑!
“陈之微,我突然想起来?,我们通话?时,我手里那本书了。”艾什礼静静地看着我,又道?:“你是在那个时候,看见了书页上的字吧?”
他的眼睛里终于闪过了悲伤,黑色的头发也失去了光泽,“我们第?一次见面时,你是不是就已经?调查到了,我是大法官的儿子?所以才来?接近我的?”
“你令我觉得?可怕,也觉得?恶心。”艾什礼笑了下,面上却?没有任何笑意,“十二?城的人果然都?一样,算了,不用你解释了,明天法庭见。到时候,希望我的陈述能让你彻底无法挣扎。即便买通了大法官,但陪审团不一定会?放过你。”
不是吧,你这么能推理,你怎么不去当侦探啊在这里搞我。
现在我真成偷鸡不成蚀把米了啊!
而且这感情怎么说断就断?
艾什礼与我擦肩而过,我脑中再次乱起来?。
怎么办怎么办,得?留住,但是时间又不够了!
还有一分?四十秒!
想想办法,大法官都?搞定了,怎么能在艾什礼这里出错啊!
一分?三十九秒!
三十八,三十七,三十六……
爱情三十六计……就像一场游戏,我要自己掌握遥控器……
嫩爹,别唱了!
这游戏马上结束了!
在那一秒,我做出了人生最后悔的事。
因为我对?着艾什礼喊道?:“你为什么不问问我为什么现在才来?吗?”
“我不在乎了,反正你也只是觉得?我没有利用价值了吧?”
艾什礼的话?音很冷淡,并?没有回头。
我道?:“因为,我去买了这个。”
艾什礼回过头。
我举起来?了钻戒。
对?不起了,许琉灰,我当时真的没反应过来?,反应过来?的时候它就已经?在我身上了。你爱情的象征就先借我用用,实在不行,我给?你一个新的象征。
艾什礼盯着戒指,瞳孔骤缩,他完全呆愣在那里,“你——”
我道?:“戒指是我在二?手店买的,这两天,我在打黑工,所以没有联系你。”
“我听不懂你的猜测,但是我知道?我说什么你都?不会?信了。”我顿了下,又道?:“所以我并?不打算解释,也并?不想揭穿迪森做过的事情,如你所说,他已经?死了,没必要让他背负这些东西。”
艾什礼的指尖攥住,“……背负什么?”
我道?:“这不重要,我从来?没有指望过依靠你,更?别说还是斐瑞告诉我,我才知道?你是大法官的家人的。即便结束也没有关系,即便我为一条性?命付出代价也没有关系,即便认为我恶心也没有关系……但请你收下它。”
艾什礼拍开我的手,眼睛里有了泪水,“我不会?相?信你的。”
我道?:“不需要相?信我。”
靠啊,时间快不够了啊……
艾什礼的情绪酝酿到位了,因为他动摇了,又走过来?,手指微微颤抖。
别抖了,时间真不够了!
他终于望向我,眼睛里满是悲伤。
我也很悲伤。
怎么办?接下来?肯定还要一段拉扯……
莱纳特那边怎么办?
拖得?了一时拖不了一世啊!
我几乎要喘不过气?了。
艾什礼的手指颤动了下,道?:“我不会?相?信你,但你可以告诉我,我只会?嘲笑你。”
我拉过他的手,将戒指放在他的掌心,道?:“不要再见面了,就这样吧。”
艾什礼的手再次颤动起来?,面上有了痛苦,就像是假面终于隐藏不住了。但我来?不及欣赏了,推开艾什礼的肩膀,火速往外冲。
两腿大步大步踏在光洁的地板上。
我狂奔出去,感觉到艾什礼追了上来?,但我不敢回头立刻到处绕路。
刚绕开几秒,我脑袋直接撞进一个坚硬的怀抱,我脑袋一阵眩晕,鼻子生疼。我费劲睁开眼,看见蒙德一脸惊讶地道?:“你没事吧?我刚刚看你一直没回来?,就出来?看看。”
“……”
完……完蛋了……
今晚我的宿命就是奔跑吗?
原来?斐瑞要缠着我,艾什礼要见我,这对?父子要见我。
现在,后面追着法官的儿子,面前站着领导,远处等着领导的儿子。
……五等分?的商鞅,三等分?的我。
第
25
章
这个夜晚如此?漫长,
身体的每个细胞都在叫嚣。
我不断地喘息,口干舌燥,脑子终于已经?发热到某个阈值,
我甚至能感觉头上是一片热汽在聚拢着往上?蒸腾。
如今这般局面,让我心力交瘁到了一个地步,
一阵阵的冷意从手心向手臂蔓延。额头发热,
但冷意却怎么也无法驱散,手心满是汗水。
这个时候,
我想起来一件小事。
奔跑了这么?久,
我还没?有吃晚饭。
我恍惚之中听见?身后?传来脚步声,但又觉得像是风吹过灌木丛的声音。蒙德似乎在我问我话,我听得并不清楚,视线一片模糊,
在不远处的前方,似乎在绿丛之间一闪而过。
身后?,难不成是艾什礼在接近?
远处的衣角,又难不成是莱纳特寻了过来?
他们会作何反应?
会暴露吗?
明天的庭审会有困难吗?
怎么?办,
想想办法。
我的脑中有这样的声音,
但这个声音却像是陡然松下的弦,不再着急与激动。
四?肢的冷意让血液都凝固了,
一并将我的思绪也?冻住。
我也?激动不起来了,
力气在逐渐抽离,连站着都很?难。
时间在此?刻无限延长,
几秒钟还是几分钟已经?不再重要,
我已经?到达极限。慢慢的,
连着急与焦虑此?种情绪都变得陌生,我好像身处一个怪诞的世界里。
活着,
真的好难。
良久又或者是不久后?,蒙德道:“你怎么?了?你现在看起来脸色很?差。”
我张开?口,声音嘶哑至极,如砂石作响,“蒙德先生,请回吧。”
蒙德诧然道:“什么??”
“我向您撒谎了,方才?,我去见?了一个对我十分重要的人。”我道:“他无意之中,知道了这份案件的事,然而他并不信任我。就像所有人一样,在虚假的案情背后?推测出一个结论,再用?结论倒退在我的身上?。”
“这并不怪他,但我又能怪谁呢?怪我想要得到一个公?平的判决吗?”
我问道。
蒙德愣住,像是被我搞糊涂了,“这和让我回去又是什么?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