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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4章

    司机震撼地?转头,“你疯了?”

    我狰狞地?看着她,“开你的车!”

    最后,我拨打电话给李默,李默几?乎立刻就接通了,我大喊道:“李默!我本来已经快到了,但?是看到你发的消息,我觉得正好,我们或许也没有必要再?见?面了。无论你想威胁我什么,我都没有解释的必要。”

    我喊道:“司机!别走!等我!”

    司机诧异地?回头望我,我瞪了她一眼,她莫名其?妙起来。

    李默的呼吸声也急促了些,“陈之微!你以为我不敢拿你怎么样吗?”

    我直接挂了电话,开始给斐瑞打电话,斐瑞着急的话音传来,“你怎么了?你没事吧?为什么你刚刚在通话?你还拒绝了我的接入申请!陈之微!你到底干什么去了!”

    面对他一系列的轰炸,我大口大口喘气,“抱歉,我刚刚跑出来了。因?为你说你很?想我,所?以我想快点回去见?你!”

    斐瑞愣了下?,话音轻了些,“什么?”

    我又道:“但?是刚刚不小心摔倒了,终端也没电了,你等我,我去消个毒就打车回——”

    我挂了电话,用力拍打前座,“他妈的你愣着干什么!快开车!开车!”

    司机震撼了,“不是你让我转——”

    “转个屁!快快快!”

    我额头满是汗水,心跳飙升,脑中高速思考。

    首、首先——呃,这个,那个,诶哟我草他妈的想不出来啊!

    司机显然觉得我的精神不正常,车速明显快了许多,李默打来了许多个电话,我全部挂掉,顺便将斐瑞的电话设置屏蔽。李默的消息也一直发过来。

    [李默:无论真?假,还是当面说清楚。]

    [李默:事到如今,你觉得逃避有用吗?]

    [李默:你在哪里。]

    ……

    少给我装漫不经心,你快逼死?我了,我见?了面倒要知道你有什么好急的!

    车子终于停在公寓附近,我连忙叫停,随后打开车门匆忙跑下?车。

    不行不行不行,不能跑过去,我思来想去,直接往附近的灌木丛一钻。

    陈之微,忍一忍,忍一忍!

    我在里面打个滚,用指甲在膝盖上硬生生刮出了几?个血痕,最后拿起泥土就往腿上擦。

    希望破伤风的齿轮不要在此刻转动,我真?不想治病!

    做完一切,我气喘吁吁地?接通了李默的电话。

    我沉默许久,道:“我不想见?你,我不知道怎么见?你,李默,你非要看到我所?有狼狈的时刻吗?我能和你解释什么呢?”

    李默沉默许久,他道:“你那边,是什么声音?”

    我晃动了下?手边的灌木,道:“没有声音,你误会了。”

    他直接挂了电话。

    我躺倒在灌木丛里,望着漫天的星空,汗水从额头留下?。

    受不了了,这日子怎么过得下?去啊!

    没多时,我听见?脚步声响起,接着,一人?拨开了灌木。

    我望过去,见?暗夜之中,李默只穿着一件衬衫,脸上有几?丝被刮伤的痕迹。他的金色眼眸有着暗色,漂亮的脸上含着阴郁,却在望见?我的一瞬眯起。

    我挣扎着缩起来,喊道:“走开!老鼠睡觉也要打扰!”

    李默抿着唇,走进灌木丛。

    当他走到我身前时,我才嗅到他身上浓重的酒味,再?一看,发觉他衬衫上也有着大片的酒液痕迹,他的扣子甚至都没有系好,像是慌乱中出门的。

    他冷声道:“这就是你所?谓的狼狈吗?陈之微,你以为你这样就能让我心软吗?你知不知道你再?竞选会上,到底让安德森付出了多大的代价?”

    “如果不是因?为你,亚连怎么会遭遇那样的事?”

    李默的话音压下?来,气势越发冷凝,可是他的手却扶着我的腰和肩,硬生生将我扶起。

    我甩开他的手,“我才不管!我只是想让亚连自由!这也不可以吗?你既然曾质问过我,为何不管亚连,我管了你却又要恨我,哪有这种道理?!”

    第

    151

    章

    李默扶着腰部的手僵了些,

    他话音也放低了些,“先进去。”

    他又道:“无论?如何,总比你躲在这里当缩头乌龟强,

    你以为你是小孩子吗?”

    李默说这话的时候仍然追着?眉眼,他的手很轻地抚摸过我膝盖上的伤口,

    最后只?有一声冷笑。

    我没说话,

    只是任由他动作。

    李默一用?力便将我从灌木从中?扶起,将我的胳膊放在他的肩膀上,

    另一只?手紧紧搂着?我的腰部,

    将我扶出了灌木丛。在动?作之间,我听见落叶被踩得嘎吱作响,衣料与枝蔓摩挲的声音,还有他身上高到有些不正常的温度。

    我恍惚记得他似乎是个洁癖,

    于?是我低头看?向了我们紧紧挨着?的身体,衣服上的泥土已经剐蹭在了他身上。

    我的声音在刚刚的表演之中?已经有了些嘶哑,“不用?了,我自己?来,

    我只?是摔了,

    不是残废了。”

    “随便你。”李默话音冰冷,瞥了我一眼,

    却并没松手,

    他又道:“你的生死不会威胁到任何人。”

    大哥你嘴怎么?这么?硬!

    我明显感觉他搂着?我腰的力道更大了些。

    从灌木丛走过小径,距离公寓也就几步路,

    就这几步路,

    让我觉得我几乎要被李默的温度所浸染得浑身发热,

    连我的额头上也冒出了些热汗。

    “权限已经开启。”

    大门?打开的声音响起。

    李默将我扶到沙发上,他一面解着?衬衫扣一面往深处走。

    这里和我离开时的样子没什么?区别啊。

    我环视了一周,

    甚至看?到了那几本被竞选团队要求看?但我一直没看?的书。再抬头时,李默已经走上二楼的楼梯了,我喊道:“你去干什么??”

    “我去干什么?,我去拿枪杀了你。”

    李默转头望我,又冷笑了一声,上楼去了。

    我望着?他的背影,低头看?着?自己?怀里的终端,消息显示斐瑞已经打了起码十几通电话了。一时间,额头的汗水愈多。

    无路如何,先把今天这关过了才是最重要的,其他的都是假的。

    当李默再次下楼的时候,已经换了身干净的衣服,额头上也有了些湿漉,看?得出来是简单地?洗漱了些。他走近我,我才发觉他手里握着?一个很小的工具包。

    他走到我面前时,我嗅到了极淡的沐浴露的香味。

    李默将工具包扔到我身上,道:“去洗个澡,再去上药,我不想和一个脏兮兮的人聊事情?,也不想和一个脾气上头就躲在草丛里的老鼠说话。给你时间冷静。”

    我握住了工具包,直接甩到了一边,“我就是这么?脏兮兮,我也不觉得我是脾气上头,无论?你是要惩罚我还是要处死我又或者冷嘲热讽,都随便你。李默,你把我叫过来的态度,我不觉得你想和我好好说话。”

    当我沉着?脸说话时,我看?见李默的脸色越来越难看?,到最后,他完全抿住了菲薄的唇,金色的眼眸里含着?愠怒。

    他道:“陈之微,何必恼羞成怒,我不过是将你做过的事一一在信息中?说清楚了。”

    “我做过什么?事情?我当然清楚,那你想做什么?事情?你清楚吗?”我站起身,抓住了李默的领口将他往后推,仰视着?他,“李默,你要问罪还是问斩都赶紧开始,我没空和你浪费时间!”

    李默望着?我,我几乎感觉到他眼里的火焰如烛火似的晃动?起来,他的手很轻地?握住了我的手,最后,他道:“松开手。”

    我甩开他的手,也松开了握着?他领口的手,颓然后退几步坐在了沙发上。

    空气十分安静,我几乎能听见我和李默的呼吸声在交错。

    李默道:“你知?道你犯下了怎么?样的错,却还敢用?这样的态度面对我,怕不是你已经找了下家。”

    他一步步靠近,最后,连膝盖也挨挤到了我的膝盖。

    李默俯身望着?我,手搭在我身后的沙发上,眼神?尖锐如手术刀一般,要将我的皮肉尽数剐开是的吧。他话音含着?阴戾,一字一句道:“斐瑞几乎和你定下了婚约,翼世那边也有股份基金重新?分配的消息,这个秘书长你当然是看?不上的,不是吗?”

    他喉咙里溢出了轻蔑的笑声,“你大可以放弃这个职位,成为斐瑞的伴侣亦或者是许琉灰的好孩子,反正无论?怎么?选你都开心极了。就算我把材料全部交给司法部,就算外界对你的唾骂不绝,就算——”

    他的手从沙发上滑落,按住了我的肩膀,死死地?捏住了我,几乎让我疼得脸色发白。

    李默的眼睫翕动?了下,他道:“就算我派人把你彻底处理掉,卡尔璐和翼世甚至是圣纪佛教会都会死死保住你,不是吗?”

    他突然笑了声,松开手,转过身,“我怎么?现在才想明白呢?你如果真的急着?赶过来,怎么?会先去找许琉灰呢?还会急得摔倒在那里?怕不是都是演给傻子看?的吧?”

    我:“……”

    你怎么?就这么?不好忽悠,我真受不了了。

    我抓着?头发,看?见李默往餐桌走过去。

    餐桌上摆着?几瓶开过了的酒,他握着?其中?一瓶继续倒酒,橙黄色的酒液落在玻璃杯中?,激起一阵气泡酒花来。

    李默像是十分渴一般,捏着?酒杯倾着?饮尽,喉结滑动?。他将杯子放在桌上,发出轻微的碰撞声,“不说话,是因为我都说对了,你无话可说,是不是?”

    我道:“你又想让我说什么?呢?”

    李默转过头,他的眼睛有些红,脸上也有了一片薄红,“没话说就滚!滚到他们身边,让他们保护你,给你想要的权钱婚礼,就看?看?你有没有命享。”

    这就是破防的味道吗?

    我感觉我都没说什么?,他已经说了一大堆了,一时间让我不知?道先回应哪一句。

    不过我也不需要回应,比起证明,不如让他自己?证明。

    我道:“李默,我不知?道你在和我演什么?,你想让我证明什么?,或者说你到底想让我说什么?。”

    李默的手攥住了桌子边缘,没有说话,他像是疲惫了。

    我走过去,露出了比他还疲惫的表情?,“我承认我为了帮亚连争取自由,一开始就想过要毁掉你们两家的姻亲关系,所以无论?你怎么?处理我我都认了。我知?道,你绝对不会放过我,我也知?道,你把我叫过来是为了羞辱我,我更知?道,即便我不想放弃这个职位都是不可能的。”

    我继续道:“所以我自自保有什么?问题吗?既然我知?道了既定的结局,我找斐瑞或者许琉灰有什么?问题呢?你从一开始就没想放过我,为什么?我自求生路你还要演得好像我背叛了你,为什么?要让我证明我对你的忠诚和看?重?”

    李默的手攥得更紧了,指节近乎苍白,他道:“陈之微,我该夸你这个时候把利益权衡得这么?好吗?”

    我道:“我什么?时候权衡得不好吗?”

    李默闭上眼,似乎有泪水落下,嘴唇颤动?着?。

    我道:“你的□□我已收到,没什么?大事的话我真的要走了,就像你说的,我还要回去当个好伴侣好孩子呢。拜拜。”

    我转过身往外走,心里悄悄开始计数。

    等?我数到五的时候,我听见李默沙哑的声音响起,他道:“既然你权衡得这么?好,为什么?还要来?”

    我深深地?叹了口气,转头看?李默,道:“你一开始说要解释,我还以为或许还能保住秘书长这个职位,毕竟我其实并不想那么?早定下来。而且……许琉灰的控制欲对我来讲有点恐怖。所以我很着?急地?赶来了。但是……后面看?你这么?生气,一直凶我,估计是保不住了,就直接跟你吵架了。反正没什么?好说的。”

    李默道:“我知?道了。”

    他攥着?台面的手缓缓松开,最终,他道:“你最想保住的居然只?是区区一个秘书长的职位么??”

    太?好了,终于?到给我看?看?实力的正题了。

    我认真道:“我从教会脱身的时候,看?到了奄奄一息的季时川。我救了他的时候,我一直在想,即便是到他那个位置,居然也会被随意蹂躏成那般,可怖至极。所以我想离开。”

    李默没有说话,他只?是一手撑着?桌子,一手倒酒。

    我又道:“但我尚未离开,就被江森带走了,他将我当做一个小巧的玩意儿一样用?来安抚亚连。他笃定我跑不了,也笃定亚连跑不了,但是最后,亚连说会带我逃跑。竞选会上的场景你也看?到了,他几乎付出了所有,只?为了让我能逃走。”

    李默仍然听着?,拿起了酒杯。

    我走向李默,李默倚靠着?桌子,只?是定定地?望着?我。

    我道:“亚连他是你们安德森家的人,你们家的地?位何如,你比我清楚。但即便是他,付出那样的代价居然也无法抽身离开,那我能逃到哪里去呢?”

    我停在李默的身前,“我只?是觉得,如果我依靠着?议长也好秘书长也好随便什么?工作也好,即便无法逃走也能再多走几步罢了。如果置身于?卡尔璐或者翼世,自然也没什么?,只?是少看?些风景。”

    李默扶着?酒杯一饮而尽,几滴酒液从他唇边溢出,将他本就红润的唇洇湿。他重重放下酒杯,陡然伸手抓住了我的手臂,用?力一拉将我拉到他怀里。

    我蹙眉,“你——”

    李默倾身吻了下来,酒液居然直接从他口中?渡了过来,他的唇舌肆意纠缠着?。一手紧紧搂住我的腰部,一用?力,转了个圈将我直接放在了桌上压了过来。

    我瞪大眼,用?手推着?他肩膀,“你干什么??!”

    李默的手一面解着?衬衫扣,一面禁锢着?我的腰部。他的金眸沉着?,呼吸急促,薄唇愈发殷红,“陈之微,你说这么?多,无非是想保住这个职位。可以,我当然可以帮你保住,我也知?道怎么?让你坐稳这个位置。但是我帮你不会是没有条件的。”

    我:“……等?下,条件不会是这个吧!”

    我用?力推着?李默的肩膀,暗中?哄抬鸡价,用?着?震撼的神?情?道:“你疯了吗?那一次我以为是意外,那现在呢?我不懂你什么?意思!”

    李默的呼吸停了几乎有一秒,随后,他道:“你以为你算得上什么?条件?我只?是想告诉你,既然你想保住这个职位,那么?我就要感受到你的诚意。”

    我:“……”

    潜规则就潜规则呗,有什么?不好意思张口的。

    李默却已然清醒了一般,他松开了手,深深呼了口气,“今晚留在这里,明天再说。我累了。”

    我茫然地?坐在桌上。

    世道真是变了,老鼠也能上桌了。

    看?着?李默的背影,我下了桌子,道:“我不懂你到底什么?意思,但是你要是想搞就赶快,我等?会儿要回去见斐瑞。无论?如何,我和他还没有处理完订婚的事。”

    我话刚说完,李默便骤然停下了脚步,表情?阴冷地?看?着?我。

    我道:“即便是取消订婚,我也不想和他闹掰,还有,我答应了他今晚会回去见他。”

    李默咬牙,“陈之微!”

    我眨了眨眼。

    “嗡嗡嗡——”

    终端再次震动?起来,这意味着?它刚刚又拦截了一次斐瑞的消息。

    我握着?终端,道:“他催我了。”

    李默,你越是不坦诚,我就越是坦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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