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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00章

    我:“……我没带。”

    季时川道:“对,

    问题就出在这里。”

    我:“……”

    我看向?季时川,

    他的一只手在抓着自己的头发?,他的黑发?生出了许多,灰白色的头发?和黑发?相间,愈发?像是杂色很多的野狗。

    “这么久也没来看我,

    发?消息也不回,快要述职了才想着找我。”季时川话音里带着些得?意,甚至还?有几分高傲,“怎么也不能让你这么如意啊。”

    我道:“工作忙,

    天天加班。”

    “天天就说是加班,

    谁知道你是跟谁出去鬼混了?”季时川的眼睛里带着审视,嘴角却翘着,

    一把抓住了我的手按在他胸口上,

    “我天天躺在这里,前阵子动弹不得?,

    连肌肉都萎缩了。”

    我的手心下,

    富有力?量的绵软带着灼热的温度,

    还?有血液流淌的脉搏声?,一时间让我很有些恶心。我用力?往回抽我的手,

    咬着牙,“撒开!”

    季时川一用力?,便将我拉到?了病床上,我的腹部撞到?了床沿,喉咙里溢出了声?漏气的咳嗽。

    “大哥,别搞我,我真没那意思!”我仰着头,用力?推他肩膀,“我待会?儿还?要去应酬呢,我真没力?气!”

    “怕什么,就想让你陪我一会?儿罢了。”

    季时川笑起来,话音有些得?意,一掀被窝将我硬生生拖了进去。

    我服了,好恐同。

    红酒信息素的味道几乎要包裹着我,我的人也被他紧紧搂在了怀里,仿佛扮演一只□□的玩偶。我很想逃脱,我很怕他一个?翻身会?把我压扁,但他的手臂横亘在腰间,下巴又抵在我脑袋上,一时间我竟无法动弹。

    季时川道:“我突然发?现,我抱着你你就会?发?出漏气的声?,你不会?是假人吧?”

    我艰难地道:“大哥,我快缺氧了。”

    季时川愣住,松开了些力?道,遗憾道:“原来漏的是氧气。”

    他的手摸上了我的腹部,很轻地拍了下,“你刚刚撞到?这儿了是吧?还?疼吗?什么感觉?”

    我道:“一个?同A恋摸我肚子的感觉,很恶心,谢谢。”

    季时川:“……”

    他喉咙里响起低低的笑声?,胸腔带着我的背部轻轻震动着。

    季时川道:“放心,就陪我睡一会?儿,很快的。”

    他又道:“我以前很少做噩梦,只是睡不好而?已,一闭眼,清醒地感觉自己被困在黑暗中。但最近,反反复复梦见很多乱七八糟的事?。”

    我道:“你吃点安眠药试试。”

    弋?季时川道:“……我在展现我的脆弱感。”

    我道:“我又看不见。”

    “啧。”季时川道:“但是,我还?是没有想到?你会?做出这样的决定。”

    “什么决定,违背祖宗的决定吗?”我说着居然也觉得?有些好笑,“可是陈行谨算什么祖宗呢?我为什么就非要和他一样呢?”

    我想了想,才又道:“前阵子,我见到?他了,他看起来像是快死了。我记得?你好像说过,他遭报应了。”

    季时川沉吟了几秒,下巴摩挲着我的脑袋,“他之前暗杀时,狙击点被引爆了。”

    我道:“你怎么知道得?这么清楚?”

    “因为我盯了他很多年了,很多关于他的线报只有我有,而?且之前江森也盯上了摩甘比,他也提供了一些之前平息反叛军的资料。”季时川顿了下,才又道:“你说你们是兄妹,他做事?就如此狠绝大胆,哪里像你,总是四处逃跑畏畏缩缩。”

    他话音里揶揄的笑意。

    我没忍住盯着我的手指,我上学时便不爱学习,极少握笔,结果上任以来至今倒是被许多需要手写的文件磨出了茧子。

    我道:“他凡事?做绝才是真正的胆小,他要是不害怕被人报复,怎么会?这么干!”

    季时川笑起来,热气打在我的脖颈上,好几秒,他才道:“很有道理!”

    他的头滑落,靠在我的脖颈上,道:“最近我经?常在电视上看到?你,真是风光啊,陈议长。”

    “但你身边似乎还?是竞选时期的人。”季时川话音有些含糊,他像是有些困了似的,声?音低了下去,“还?能用吗?”

    “还?可以,目前好像没再和李默打小报告,但不知道后面会?怎么样。”我听着他的声?音,忍不住打起了哈欠,“反正一切都不好说,述职要混不过去,我可能就要卷铺盖走人了,烦死了。”

    “行了我知道了。”季时川另一只手动作着什么,衣服摩挲着被子,没几秒,我听见我的终端震动了一声?。他又道:“给你发?了一份我以前写的述职报告,你照着抄吧。”

    我闻言,立刻努力?偏头望季时川。

    他像是没反应过来似的,眼睛蓦然睁大了好几秒,竟像是不大好意思似的。

    “干什么,这么唐突,要奖励我一下,亲我一口吗?”

    那不大好意思很快就消失了,取而?代之地是咧开的嘴巴,我看见他那尖锐的犬齿便抵住了唇。

    我思索几秒,在他怀里翻了个?身,凑近了些。

    季时川喉结滑动了下,又仰着头,垂着眼盯着我的唇。

    当我们的距离近到?能感受到?彼此呼吸时,我听见他剧烈跳动的心跳声?,还?有些许吞咽口水的声?音。

    我道:“你很紧张吗?”

    季时川道:“没、没有。”

    我:“……”

    “啊——”季时川发?出了狼狈的低吼声?,随后扶着自己脑袋,像是被自己的话蠢笑了,“啊呀,烦死了。”

    “关于述职有没有更多的要告诉我。”我伸手过去扯他的脸,“快点的。”

    “没了,无非就是站队呗,现在的局势就是第一席不一定保得?住位置,疑似想和摩甘比合作。第二席郁家一直都比较低调稳妥,反而?没有争夺督政官的位置的意愿,第四席和翼世达成了合作。附赠一个?小八卦,第四席唐德之前和摩甘比走得?更近,摩甘比为了帮唐德上位,铤而?走险策划了反叛军事?件来来帮唐德。结果唐德单方面撕毁了合约,转而?和翼世合作了。”

    季时川被我扯着脸,仍用着含糊不清地话音和我解释。

    我听完产生了极大的震撼,我道:“就算这样督政官和摩甘比也能合作吗?”

    “为什么不可以?”季时川握着我的手腕,笑容里有着点漫不经?心,“财团做大这么些年,联邦系统内部又充斥着家族的结党营私,谁能扳倒这些财团呢?”

    他顿了下,看向?我,眨了眨眼,“也不对,说不定你行,倒也不用扳倒,平衡住就不错了。”

    我指了指自己,“我?”

    “虽然是误打误撞,但卡尔璐要被吞的时候,你可以说是一举解救了它的资本?回流。翼世和教会?被许琉灰一人掌握的时候,你又实?打实?把它们的势力?切割了。现在轮到?摩甘比做大了,感觉你又要大显神通了。”

    季时川摸了摸下颌,奇怪地望着我,“这么一说,你难不成是注定要破这个?联邦势力?被财团吞吃的局面的?”

    我骤然起了一身鸡皮疙瘩,同时又产生了偌大的英雄主义情节。

    我震声?道:“那我要做什么拯救这里!”

    季时川道:“先?把陈行谨杀了。”

    我道:“他杀我可能速度更快点。”

    季时川笑起来,眼睛弯弯,“开玩——”

    他话音没说完,被我捏住了嘴巴,他又瞪圆了眼睛望着我。

    我摩挲了下他那颗尖锐的犬齿,他唇齿间吞吐的热汽几乎要浸湿我的指节,喉咙里溢出声?很轻的动静。

    我抽回手,道:“我突然发?现,你牙齿真的很尖。”

    季时川的眼睛有些湿润,脸上有了些红,握住了我的手腕。下一秒,他扯着我的手,将我拉近了些。他道:“再来点。”

    我:“……?”

    我将他唇齿上的涎水擦在他衣服上,“我不是有意的,你别露出这个?表情。”

    “那你现在开始有意好不好?”季时川凝着我,张开嘴,笑眯眯的,“要叫主人之类的吗?”

    我:“……”

    我立刻转移话题道:“你之前不是要给我送礼物吗?是什么?”

    季时川道:“止咬器。”

    我:“……”

    我服了,话题怎么又绕回来了!

    我震撼道:“不是,我不懂,你为什么觉得?那是礼物?!”

    “可是我真的觉得?那个?东西?很好诶。”季时川一脸认真,“我之前易感期的时候特别想咬你,你都不知道,我要多努力?才能克制住。”

    他咧着嘴,凑近,“等我出院了,帮我戴上吧,我会?很听话的。”

    明明在说一些骚话,但季时川的表情却十分认真,一黑一灰的眼睛里有着某种笃定。他的话音放轻了许多,带着些愉快,道:“我都这样了,你还?这么无动于衷吗?陈之微,我对你很失望。”

    我摆手,“最近一直在加班,状态不好,下次,下次吧。”

    趁着季时川放松了对我的辖制,我掀开被子,下了床。

    我又回头看了眼他,他支着脸望着我,朝着招手,“下次什么时候来看我?再放置几天我就出院了,到?时候咱们就玩不了医生给病人看病这个?主题py了。”

    我:“……你怎么能比我还?疯疯癫癫!”

    季时川却笑起来,道:“我说了,我这阵子一直做噩梦。这阵子,是我最接近死亡的时候,也是我最感觉到?……无能为力?的时候。”

    他低声?道:“为什么要进入这个?漩涡呢?除了财团,还?有那么多的内部斗争,陈之微,你难道真的什么都不怕?”

    我一时间有些失语,因为我也很迷茫。回想起来,一切都如此离奇,到?底是无形的命运将我从一个?连喽啰都不配当的底层人推到?这可以品尝权力?滋味的政客的地位,还?是在每一次选择中,我都选择了错误的选项?

    我想不清楚最初的选择到?底是什么了,于是我只是道:“可能因为我是个?老实?人,见不得?天龙人们高枕无忧。”

    季时川称赞道:“很好,很有精神!”

    他的笑声?回响在我背后,而?我伴随着我内心中的宏伟交响乐缓步离开病房,这一刻,我感受到?了我的使命——添乱。

    五分钟后,我意识到?我的使命可能是挨打。

    因为我突然接收到?了整个?秘书办的消息,还?有各种新?闻推送通知,以及无数中心法院上司部下的电话。

    总而?言之,在我和季时川插科打诨的二十分钟里,圣纪佛教会?下设信息安保公司里传出了内部人员罢工和举报。这个?举报言简意赅,意思是公司内部管理混乱,职场霸凌,部分项目未经?审批,财务不透明,研究内容不合流程……

    来看季时川时,我是私下单独出行,于是此刻我坐在出租车的后座。

    我听见司机在播放有关于此事?的广播,广播中的主持人声?音愤慨地指责着我和信息安保公司在消耗人们的热情与税金。

    司机和我搭话道:“这太过分了,怎么回事?,要不是有议长作保,大家谁会?这么相信这个?!现在闹出这种事?,唉,我就说政客都是一个?样!媒体就着这个?可劲儿吹,哼,我看现在还?有什么好说的!”

    我道:“你说,有没有可能是其他的势力?在作祟,混淆视听,针对伟大的陈秘书长!”

    司机道:“那是代行的,按理说也就是个?副秘书长吧。”

    我有些破防,喃喃道:“很快就会?转正了!”

    司机从后视镜里看了眼我,我也看了眼后视镜里戴着斗篷挡着脸的自己,有些害怕被看出什么端倪。下一秒,我听见司机的冷笑声?,“哼,转正。”

    我:“……”

    我更破防了。

    车停在中心法院大楼,我刚下车,就被钟雨等一干人围住,除此之外还?有其他部门的法院人员。

    很显然,这是一件恶性政治舆论事?件,需要尽快解决。

    但也很显然,这件事?并不好解决,当开到?第三轮会?议的时候,钟雨汇报了一则消息,消息称几家媒体已经?跟进。除了媒体之外,教会?内部的公司目前局势也不算好,接二连三传出教会?人员暴力?驱赶游行的人的情况。

    我深深呼了口气,我道:“这个?事?,我想问两个?问题,一,它对述职的影响多大?二,舆论压下去要多久?”

    钟雨也很有些疲惫,道:“这件事?本?身针对的是公司职能问题,不少公司都会?有这样的舆论爆出,尤其是目前它的股票估值极高。尤其是后天就是述职,这估计是策划好的,趁这个?关头才——”

    我打断了钟雨,“告诉我答案。”

    “述职的内部评分会?降低,预计权重?会?缩减到?0.8以下。”她沉默了几秒,又继续道:“需要一周。”

    我道:“那这个?会?议不用再开了,让部员们现在把之后所有秘书部会?插手审阅的报表材料全部拿过来。”

    钟雨愣住,“你的意思是现在抓内部纪律问题?”

    我抓着头发?,走来走去,“那不然呢?就他妈求老天爷送几个?有问题的项目资料来吧,能抓几个?是几个?!”

    新?官上任三把火是很正常的,不正常的是没坐稳的新?官现在就放火。

    同僚们,你们要是在采购或者项目方面小偷小贪我都理解,因为这也是我的目标。但不好意思,现在不能理解,以后有空再理解!

    我咬着牙,隐约感觉自己离死期更近了。

    第

    185

    章

    “你们平时有看电视吗?我知道你们应该都是内环城长大,

    从小接受精英教育,甚至被要求不吃垃圾食品的那种人,”我?沉默了许久,

    望向了站在?办公桌前的人。他们手里或是拿着文件,或是握着终端,

    或是捏着咖啡。他们神态各异,

    穿着风格各异,唯一的共同点是眼下一片青黑,

    脸色疲惫。

    已经忙碌了两个通宵,

    此刻正是凌晨三点,还有两个小时,我?就要坐车去?京城里面圣啊不是,去?中心城述职了。临时动员了各个部门,

    查了无数个会经手秘书部的文件,以及往年堆积的材料,加上我以外的每个人都疲惫至极。

    但他们还是停住了动作,回答了我?的问题。

    “我?们接受的教育的确更为严格一些,

    但?我?们还是有娱乐的。”

    一人说完后,

    钟雨则放下了文件,看向我?道:“你到底想说什么?”

    我?支着脸,

    努力忽略眼前的星星,

    话音带了些恍惚,“我?想说,

    你们不觉得现在?这个场景很不合理?吗?按照电视电影的规律,

    我?们忙碌的这一幕应该会配上轻快的音乐,

    在?经过镜头明暗反复切换后,会有个人举起手来大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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