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让王雪上门求情表面上说软话，实则让经过的人都听见江海棠的无理取闹。
就算不在乎邻居怎么看她，江海棠也不给郑文彬机会抹黑自己。她大步流星地朝外走去，“砰”地一声把门打开，然后一脚将郑文彬放在地上的水果踢得老远。
“老登找老三，我一把年纪了还要被戴绿帽子，没把我气死你不甘心，跑到这来气死我，好给你的老三让位。”
江海棠三两句话说完，又重新把门摔上。
原本只是路过的邻居听到江海棠的话，顿时停下了脚步，露出吃瓜的表情，甚至还有拿出手机准备拍照。
郑文彬的脸瞬间涨得通红，他根本没想到江海棠竟然这么不给他面子。
他气急败坏地丢下一句“唯女子与小人难养也”便逃似的离开了。
原本看热闹的小情侣看了看郑文彬离开的背影，又看看江海棠紧闭的房门：“我把水果捡了，应该不算偷吧？”
另外一人已经蹲下捡了。
“这日子也是越过越好了，吃瓜还送水果，还想参与好事找谁报名？”
江海棠以为郑文彬上门发颠只是个插曲。
没想到第二天王雪上门了。
同样是水果，王雪提来的有贵有便宜，但无一例外全都是江海棠喜欢吃的。
江海棠对这个儿媳妇虽不至于当女儿疼，但也还算亲近。明知道她是为的什么来，也还是面带笑意地将人请进屋里。
“来尝尝我新卤的东西。”
复刻老手艺，经典味道的同时，江海棠也在努力了解年轻人的喜好。
相较于过去，现在流行的口味和肉类都有很大的区别，她想要把卤味做好，就不能固执地坚信自己做的就一定更受欢迎，现下大众喜欢的，她都要一一了解。
除此之外，她还想结合两者，进行适当的创新。
小众口味虽然总销量不会太高，但能抓住一部分客人的口味也是不小的市场。
一旦戳中那一部分人的味蕾。
他们的粘性会是无法想象的高。
这两天，江海棠都在不停尝试各种口味的卤肉，香味飘得整个楼道都是，做出来的卤味全都被余蕊当做加餐发放给员工，得到了大家的一致好评。
尤其是小众创新口味。
对一部分人来说是黑暗料理，对一部分人来说又是无比惊艳。
王雪换了鞋，客客气气地将东西放在角落，也没坐着等江海棠把东西端到自己面前，反而是有眼力见地去厨房帮忙。
尝完卤肉，王雪又帮江海棠干了不少活，一整个上午都没闲着。
眼看着快到中午，江海棠看王雪欲言又止数次都没开口，便主动问了：“说罢，来找我是什么事？”
王雪不好意思地抿着嘴，纠结半天才开口：“妈，我张不开嘴。”
她觉得公公和奶奶做得实在是太过分了。
哪有让人去伺候老公私生子的媳妇坐月子的？
偏偏郑家就能做得上来。
还要求得理直气壮的。
但如果她不来，郑老太太就会用离婚，用两个孩子都会跟郑世杰来威胁她。还有她弟弟，好不容易在大公司站稳脚跟，若是因为郑世杰一句话被迫离职了，她都不知道要怎么跟家里交代，更何况这个弟弟从小就跟她亲近，工作赚了点钱还总是想着她。
一边是对她不错的婆婆。
另外一边是孩子和弟弟。
王雪左右为难。
江海棠的脸上不见半分怒意：“是郑家人让你来，劝我伺候徐敏珠弟妹坐月子的？”
那不是她弟妹。
是她和郑文彬的儿媳妇。
王雪差点脱口而出。
“对不起。”王雪脸上难堪，紧咬着下唇，都快要滴出血来：“我回去帮您拒绝他们。”
“不用拒绝。”
王雪“啊？”了一声，不可置信地看着江海棠：“妈，你真要……”
“这你就别管了。”郑文彬昨日被轰走，江海棠就预想到了有今日：“你回去跟他们说，就说是我说的。想让我伺候坐月子不可能，但一天三顿的饭菜可以从我这取，我不负责送。作为交换，我要郑老爷子留下的那套青花瓷的茶具。”
当年郑家突逢变故，那套茶具是为数不多留下的东西中，最值钱的玩意儿。
就算是郑家最困难时，都没动过变卖那套茶具的念头。
“这……郑家会给吗？”
王雪见过那套茶具，但从来没摸过，郑家人恨不得把那套茶具当宝贝蛋子。
“当然不会，但你要先跟他们说。”江海棠能想象到郑家人，尤其是郑老太太听说自己要那套茶具，气急败坏，破口大骂的样子，不禁嘴角带了几分笑：“等他们骂得差不多了，就说我想留点郑老爷子的遗物当个念想。茶具不行，就把和茶具放在一起的那本书给我吧。”
王雪面露不解。
江海棠笑了：“你放心带话就好，我不会吃亏的。”
王雪走后，江海棠抿了两口水，将杯子放回到桌子上。
她根本就没想过要那套茶具，郑家人也不可能给她。自始至终，她想要的，都是那本不被郑家人重视的书。
那是个孤本，是当年郑老爷子送给她的。
书上记载了许多失传的汉服和发冠的样式，江海棠非常喜欢。
郑老爷子跟她说，若是有朝一日他不在了，郑老太太和郑文彬支撑不起郑家，希望她能看在他的几分面子上，撑起郑家，让这娘俩不被欺负。
可惜没多久郑老爷子就去了，江海棠还没来及的研究那本书，就被郑文彬找借口要走了。
江海棠从未见他看过。
有了郑文彬的碰壁，郑家人勉强同意了江海棠的要求。
江海棠去医院看了一眼孙箐婉和孩子，又看了两人的体检单子，才道：“早上9点，中午12点，晚上6点，一天三顿，我做好你们谁来提，我不负责送，到坐完月子结束，多一天都没有。”
郑老太太咬牙切齿恨不得掐死江海棠，却又生生忍住了。
估摸是为了重孙。
也不知道郑文彬是出于什么心理，听了这话，竟自告奋勇地提出要一天三次去江海棠那提饭。
江海棠挑了挑眉，有些意外，没说行也没说不行。
倒是徐敏珠看向江海棠的眼神，带上了连自己都没发现的危机感。
第21章
江海棠视频爆了，老太太让她回家
“不用那么麻烦，我叫跑腿就行了。”
郑文彬道：“一天三次跑腿，这钱花得有些浪费了。”
徐敏珠半点不想在江海棠面前示弱，郑文彬这么一说，她生怕江海棠把自己看扁了：“我有的是钱，没必要省这么点。”
没在江海棠的脸上看到半点嫉妒，徐敏珠心中很是不爽。
从前还真是小瞧了江海棠。
没想到她居然这么能装。
光顾着看江海棠了，徐敏珠完全没注意到听她这话的郑文彬，脸上有那么一瞬间的挂不住。
接下来很长一段时间，江海棠的日子都是重复的。
除了做好一日三餐外，江海棠把自己做的卤肉真空包装好，附带自荐信寄给各大食品厂商，还利用空闲时间复刻出一顶金嵌珍珠宝石两凤发冠，余蕊拍摄了全部制作过程，剪辑完配上音乐后，便将视频发布到了网上。
刚开始的流量，是靠余蕊公司内部一个公会的投流。
完成初期推荐后，被系统检测为互动率完播率都十分优秀的优质视频，给了更大的流量推送。
江海棠的视频爆了。
从刚开始的万赞，十万赞，短短一天时间竟突破了百万赞，竟还没有停下的趋势。
仅一个视频，粉丝量就破了二十万，成为最近半年涨粉量最快的账号。
账号运营全权交给余蕊，她拒绝一些三无产品广告商和公会的邀请，着力打造无聊老太太这个ip，进一步增加粉丝粘性。
虽然粉丝量和徐敏珠的不能比，但口碑和变现能力都非常不错。
余蕊还以博主的身份，帮江海棠报名了比赛。
据说这场比赛是由几位国际大师联合举办，更有神秘嘉宾到场，参赛人员由海选开始，经过几轮比赛最后进入决赛，全程现场直播，完全没有浑水摸鱼的机会。
不仅参赛人员筛选严格，就连观众也不例外。
饶是如此，每年还是有很多跟这一行无关的网红也都挤破头，想进去蹭一蹭热度，提升自己的逼格。
这段时间孙箐婉吃得舒心，身体恢复很快，孩子也没再腹泻，包括徐敏珠都松了口气。
但郑老太太是完全开心不起来。
她本就是个饮食挑剔的人，这么多年吃江海棠的饭也习惯了。
江海棠一走。
家里做饭的任务就交到了王雪头上。
王雪做饭水平也不错，但郑老太太连江海棠做饭都吃得这不满意那不满意，又怎么可能吃得惯王雪做的饭？
吃不习惯，郑老太太就发脾气。
刚开始大家都还哄着，后来实在哄不好就都躲着，把郑老太太甩给王雪。
王雪怎么做她都不满意，郑老太太见没人搭理自己，干脆闹起了绝食，躺在床上指责儿女不孝。
一家子都没办法，周围的饭店都试了一遍，也没买到符合郑老太太口味的饭菜。
郑世杰烦躁地抓头发，瞥到站在一旁唯唯诺诺的王雪，就气不打一处来：“做个饭而已，哪有那么难？怎么妈能做，你就不能做，是不是你偷懒，不想照顾奶奶？”
王雪也是满肚子委屈。
“会做的我都做了，不会的也找教程学了，周围口碑好的饭店我也去买了，奶奶都不喜欢我能有什么办法？”
郑世杰根本没耐心听她说这些。
“我看你就是偷懒，不想照顾奶奶。”
郑清雅心疼地看着郑老太太：“哥，嫂子，你们别吵了行不行？眼下最重要的是解决奶奶吃饭的问题。她都这么大年纪了，不过是想吃的自己愿意吃的东西，又不是什么过分的要求。”
郑世杰更烦了。
“你站着说话不腰疼，说得容易，你去做。”
“我哪会做饭？你又不是不知道。”郑清雅瞪了一眼郑世杰，她结婚前都是吃江海棠做的饭，结婚后都是老公做饭，都没怎么进过厨房，连糖和盐都分不清。
郑文彬被吵得头疼：“不会做就闭嘴。”
郑清雅被训得有些委屈，她看向王雪：“嫂子不是跟妈的关系好吗？我听说前段时间妈还带你做了体检，都没带她亲生的儿女。你去跟妈学几道菜，妈应该不会拒绝你吧？”
被点名的王雪心中一紧，下意识想拒绝，一抬头发现所有人都在看着自己。
郑老太太白了一眼王雪。
“这事就这么定了，否则把我这个老婆子饿死，你能有什么好处？”
郑清雅和郑老太太这么一说，其他人也迫不及待将这个包袱甩给了王雪。
王雪都要哭了。
她是真的没脸去见江海棠。
当天晚上，江海棠和余蕊刚参加完海选比赛回来，便看到了路灯下踱步的王雪。
江海棠一猜就是王雪被欺负了。
听王雪说完郑家的事，余蕊当场便忒了一声：“这老太太真不是个玩意儿，柿子竟捡软的捏。”
王雪一脸纠结。
“妈，对不起，我实在是没办法了。”
其实郑老太太早就想让王雪来找江海棠了，只是王雪一直装听不懂，生生忍了郑老太太的坏脾气和阴阳怪气。
若不是这次被架着实在没办法，王雪根本不愿意来麻烦江海棠。
甚至她现在有点羡慕江海棠。
就这么一段时间不见，江海棠的变化真的很大。
整个人瘦了一圈却丝毫不见疲惫，反而是一种去了油腻的清爽干练，脸色也比之前红润，尤其是眼神，是从前完全没有的，那种劲儿劲儿的感觉。
明明还是同一个人。
给人的感觉完全不一样。
像是从一堆腐木里，焕发了新的生机。
江海棠抿着唇，思索这事应该怎么办：“庆香拌的饭她吃得惯，以后她若是不愿意吃你做的饭，你就去庆香拌打包，或者直接带她去吃。”
庆香拌就是江海棠带王雪体检完吃得那家。
想起那家饭店的价格，王雪惊得微张了嘴巴：“天天去庆香拌吃，一个月下来开销得多大？”
郑家的经济已经算非常不错的了，可庆香拌一道菜动辄四位数，最便宜的也要三位数，郑家也只有在有贵客上门的时候会去，平常连逢年过节都舍不得去。
余蕊也觉得江海棠这个主意很好。
“老太太不爱吃，那一定是饭菜还不够贵，那就只能买更贵的菜了。你这也是为了成全他们的孝道。”
余蕊唇角带着笑，继续跟王雪说。
“至于开销大，那你管他呢。那是郑文彬的亲妈，郑世杰和郑清雅的亲奶奶。他们不出人，不出力，把那难缠的老太太扔给你一个外人还想博个孝顺的美名，哪就有这种好事？”
第22章
鸡飞狗跳的郑家
王雪眼睛一亮。
“谢谢妈，谢谢……”
江海棠接了她的话：“你叫她蕊姨就行。”
王雪叫了声蕊姨。
余蕊见王雪并非完全逆来顺受，看她也比之前顺眼了不少。
“这事你也不要偷偷摸摸的做，更不要花自己的钱，而是敲锣打鼓，大大方方的。反正你师出有名，这钱也不是花在你自己身上。我倒要看看，郑家人是真孝顺，还是假孝顺。”
王雪连忙点头答应。
庆香拌的菜贵归贵，品质也的确对得起高昂的价格，否则也不可能在苏市这么繁华的地方把名声打这么响。
他家出品的菜色香味俱全，食材包括配菜和调料都是精挑细选，一大早从产地空运过来，摆盘也十分精致好看，连一向挑剔的郑老太太都挑不出错。
与之匹配的，也是高昂的价格。
郑老太太每顿饭的标配就是两荤两素，四菜一汤，就算每个菜三分之一都吃不到，也必须得有这个标准。
王雪有时候让人送过来，有时候带郑老太太去吃，总算是过了两天安稳日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