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6章
意思很明显。杨帆想把西南市场这一块的生意，交给王家豪负责。
王家豪接过资料，细心看起来。
资料只翻了一页，王家豪就发现不对劲了。
“杨总，这数据，有问题。”
杨帆“嗯？”了一声，示意他继续说下去。
王家豪指着资料上，关于西南市场大多数人的口味调查，咸辣甜的口味都不对：“我上了三年大专，学校里课业不多，我就到处穷游，西南很多个地方我都去过，对当地的口味也有一些了解。我印象中，他们的口味不是这样的。”
他们是打算让卤肉店和零食一起进军西南市场。
到时候再找些营销号踩一捧一，无形之中就能省下一大笔广告费。
卤肉的底味不变。
但到不同的地方，味道还是要做出相应的调整，也就是本土化，这样才能更受当地人民的喜爱。
如果连一开始的调研都出问题。
接下来所有的努力都白费，投进去的钱也很有可能会打水漂。
知道郑世杰废，没想到郑世杰这么废。
居然连这点小事都做不好。
他还有什么脸在这个职位，凭什么每个月拿公司这么多钱？
“这也都是我的推测，不一定正确，建议找人再去做一次调研。”
杨帆点了点头。
他很想派王家豪去，但他已经管了苏市的这三家卤肉店，还要为将来进军西南市场做准备，实在是脱不开身。
“你有什么推荐的人选？”
王家豪想了想，报出两个人的名字。
这两人和他没什么来往，在公司很低调从不拉帮结派，杨帆也不可能对每一个员工都了解，导致他们就一直在现在的岗位干着，也没什么升迁的希望。
听到这两个陌生的名字。
杨帆想了一下，没对上脸。
“行，就按照你说的做，这事暂时先不用郑世杰知道。”
王家豪点了点头：“行，我明白了。”
钱庄和李香荷的离婚事宜，在李香荷得知钱庄负债六十万后终于提上日程，关于财产分割和债务分割，两人又是一起漫长的拉锯战。
最后，两人商议的结果是，花园小区的房子卖了，得到的钱两人一人一半，家里仅有的两万块钱存款一人一万。
钱庄的债务都归钱庄个人，跟李香荷无关。
钱招娣，也就是月儿，以后都归李香荷一个人，钱庄不用付一分钱的抚养费，以后月儿赚钱也不用赡养钱庄。
这两年房价降得厉害，这又是有些偏僻的老小区，中介过来评估之后，给了钱庄一个不太高的报价。
钱庄死活不同意，非要在市场价上加十万。
中介也是诚心想做这笔生意，跟钱庄好说歹说，不说比市场价便宜，至少也要和市场价差不多。
哪个冤大头会高于市场价十万，买一个毫无升值空间的老小区。
中介也没想到，自己会有被狠狠打脸的一天。
钱庄这个房子，刚挂到平台上十分钟就被人签了下来，价格不砍，房子也不看，直接爽快掏钱。
他干这么多年的中介，还是一次遇到这种买房的。
要不是还有良心。
最主要的是怕人跑了。
中介真想狠狠地坑他一把。
钱庄和李香荷领证当天，江海棠送月儿去上学。
月儿很懂事，平常都是自己坐公交车上下学，根本不用人送。
是李香荷怕钱庄发现真相会报复月儿，就让江海棠帮忙把月儿的行李送到学校，让月儿住校一段时间。
下了车，江海棠拿了大部分的行李，月儿背着书包，手里拿了洗漱用的盆，盆里放着些生活用品。
可能是冤家路窄。
江海棠上次跟余蕊送淼淼去上学遇到郑家人。
这次送月儿去上学，又遇到郑家人。
除了郑老太太，徐敏珠还有郑观棋，这次郑文彬也来了。
和上次的欢欢喜喜不同。
这次郑老太太的脸色很不好看。
仗着郑文彬在，郑老太太已经抱怨一路了：“都怪你，我看郑家就是娶了你就开始倒霉了。是你夸下海口还能让我们家观棋上贵族学校，最后自己买三百多万的戒指，都不愿意给观棋交一百万的学费。”
郑老太太一直絮絮叨叨的，徐敏珠脸色很差。
她求助的目光已经好多次看向郑文彬了。
但郑文彬依旧不为所动。
自从上次她关注江海棠复赛被郑文彬抓个正着，两人的状态就一直这样。
不吵架。
郑文彬对她也一直爱搭不理的。
两人虽然没有到分床睡的地步，郑文彬却是再也没有碰过她。
徐敏珠甚至觉得。
现在的自己和当初的江海棠有什么两样？
见徐敏珠心不在焉的样子，郑老太太就一肚子的气，她狠狠地瞪了一眼徐敏珠，恨不得把她所有的钱都抢过来，都花在郑家人身上。
“你看看观棋现在上的是什么学校？就这种鱼龙混杂的学校，能有什么好老师，能有什么好同学？我们家观棋上这样的学校，将来能有什么出息？”
一想到是徐敏珠害得郑观棋将来上不了好的大学。
郑老太太的气就不打一处来。
她的注意力都在怎么辱骂徐敏珠身上了，丝毫没注意她大声嫌弃学校的同时，引来周围多少同学和家长异样的目光。
一瞬间，郑老太太连自己得罪了多少人都不知道。
第153章
他绝对不能是后悔离婚的那个
江海棠就是在这个时候见到郑家人的。
郑家人变化很大。
一瞬间，江海棠都以为自己记错了上次见郑家人的时间。
郑老太太，郑文彬，甚至连徐敏珠，都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变老变憔悴，尤其郑文彬和徐敏珠，两人眼下都顶着两个大大的黑眼圈。
唯一没变憔悴的是郑观棋。
江海棠瞧着，他比上次见时胖了许多。
个子不高，肚子圆鼓鼓的，小小年纪就有了将军肚，下巴和前胸快连在一起，脖子上挂了一层厚厚的肉，两腮的肉鼓起，把鼻子淹没，把眼睛都挤到变型。
停车场到这，距离很短。
郑观棋的书包是郑文彬背着，他空着手走这么点路，都已气喘吁吁。
她看到郑家人的同时，郑家人也看到了她。
尤其是郑文彬。
看到江海棠的一瞬间，眼睛都是呆滞的。
离开他之后，每次见到江海棠，她的变化都很大。
冬天已到，江海棠穿了件薄薄的短款羽绒服，是今年最流行的国风款式，上面带着精致的绣花，纽扣处有一朵小小的流苏垂下来，随着步子摇晃，看着很是灵动。
下面穿了一件偏暗色的马面裙。
裙摆处的绣花精细，裙子面料好，垂感也足。
一身衣服，衬得江海棠更加高挑纤细，很适合她的气场，是现在网络上很流行的国泰民安感。
变化最明显的还是江海棠充满气色的脸颊，和神采奕奕的眼神。
很明显，她过得非常好。
短暂的愣神之后，徐敏珠下意识地看向郑文彬。
还没回神的后者，看江海棠呆呆愣愣的模样，全都落在了徐敏珠的眼里。
徐敏珠愤愤地瞪了郑文彬一眼。
郑文彬没有回神。
气不过的徐敏珠用胳膊肘抵了郑文彬一下。
心里气愤，徐敏珠的这一胳膊肘有点没收住力气，把郑文彬的痛苦面具都抵出来了，他没忍住，一声闷哼从喉间溢出来。
心疼儿子的郑老太太瞪了一眼徐敏珠，心生不满。
“她是你男人，你打他做什么？”
见江海棠朝这边看来，还想维持体面的徐敏珠扯了扯嘴角。
“我没打他，妈你看错了。”
她牵起郑观棋的手，声音恢复成了之前温柔的样子：“观棋，奶奶送你去学校报到。以后，这就是你上学的地方了。”
郑家人一直跟郑观棋说的是带他来看学校。
只是去看看。
见过了贵族学校的豪华，郑观棋从一下车就没掩饰对这个学校的嫌弃，也在第一时间打定主意，就算是上以前的学校，也坚决不来这个破学校。
要是被以前的同学知道，他没去贵族学校，结果来了这个破学校，那些同学还不得笑话死他？
他不是傻子。
贵族学校没上成，好多亲戚都明里暗里地在嘲笑他们家。
一听徐敏珠要送自己去这个破学校。
郑观棋当时就提出了抗议。
“我不要，我才不要上这个破学校，我要上贵族学校。你们都骗我，骗我来这个破学校。”
郑观棋上学那点事，江海棠知道个七七八八。
月儿在，她不想整那些乱七八糟的事。
她不想整。
但郑家人想整。
郑老太太见江海棠的第一眼，就满脸不爽了。
按照她的预期，离婚后的江海棠应该整日以泪洗面，求着跟他儿子复合，还要穷困潦倒，连饭都吃不起。
比她预期中的还要惨，郑老太太心里才能痛快。
但离婚后的江海棠越过越好，算是什么事？
那不就是在说，他们郑家不是什么好地方，女人嫁进来之后就像是离了水的花儿，迅速凋零？
郑老太太决不允许别人这么想郑家。
一见面，郑老太太就阴阳怪气上了，她以一种非常不尊重的眼神，上下打量江海棠的一切，包括她的发型，面容，穿着，精气神，阴阳怪气道。
“到底是离了婚，不用只守着一个男人，看着精气神都好多了。”
江海棠不想搭理她，但并不代表自己怕她。
郑老太太一开口，江海棠就毫不留情地怼了回去：“你眼神还怪好呢，一下就能看出来我精气神好多了。不过我看你……倒是憔悴不少，老了好几岁的样子，可得注意好好保养自己啊。”
大病一场，郑老太太的精神明显不如从前。
现在的郑家没什么钱，就连郑老太太吃了不少年的燕窝都断了。
江海棠这句话，简直就在戳郑老太太的肺管子：“呵，打扮得跟个老妖精似的，一点都不端庄。一把年纪不要儿女，不要孙子，居然去带别人家的孩子。”
月儿身上穿的新衣服，是江海棠给买的。
嫩黄色的短款羽绒服，帽子上有个大大的蝴蝶结。不管是放在后面还是戴在脑袋上，看起来都非常可爱。
此时月儿乖乖巧巧地站在江海棠身边，跟个小天使似的，不知道比郑观棋讨喜多少倍。
江海棠看了看月儿，脸上的笑意真了几分。
“我也没办法，谁让别人家的孩子省钱啊。可能是郑家的基因比较差劲吧，我听说坏和丑的基因一样强大。”
郑老太太被气得跳脚，扯着嗓子就要喊郑文彬好好教训一下这个女人。
被叫名字的郑文彬，眼睛就没离开过江海棠。
也不仅仅是江海棠如今变好看了。
更因为他还没跟江海棠离婚时，他在郑家过得舒心日子。
见自家儿子那不争气的样子，郑老太太气得狠狠地掐了一把郑文彬的胳膊。
郑文彬痛得倒吸了口凉气。
“妈，你干什么？”
不久前还不让徐敏珠打他，现在他妈自己倒是先动起手来。
“人家说咱们郑家的基因坏呢，还说后悔跟你离婚晚了，早应该跟你离婚，好出去享清福。”
郑文彬的脸“唰”地一下冷下来。
刚才心头的那点涟漪，顿时荡然无存。
江海棠居然这么想。
而他刚刚……是后悔和江海棠离婚的想法吗？
瞬间，就像是有一记重锤砸在郑文彬的心头，惊得他立马回过神来。
不行，他决不能比江海棠过得差。
两人离婚，后悔的那个人一定是江海棠。
一定一定是。
抱着这种想法，郑文彬伸手揽住徐敏珠的腰，面上挤出有些难看的笑。
“江氏，没想到会在这遇见你。”
江海棠一听江氏这两个字就脑仁疼。
张口江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