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新兵蛋子与老兵油子，曹营的“欢迎仪式”
李校尉领着王五一行人，踏入了曹军大营。营门口的盘查极为森严，旗帜在风中猎猎作响，一股铁血肃杀之气迎面而来。
然而，当他们真正深入营区，王五等人便敏锐地察觉到了气氛的微妙变化。
那些曹军老兵投来的目光，带着毫不掩饰的审视，还有一丝难以察觉的轻蔑与排斥。
他们这些半路投奔、衣衫褴褛的溃兵，显然不怎么受待见，被视为“杂牌军”。
分到的营房，是整个兵营角落里最破旧、最潮湿的一间，铺在地上的稻草都散发着淡淡的霉味。
每日的差事，也尽是些挑水、劈柴、清扫马厩茅厕的苦活累活。
王五手下那几个好不容易聚拢起来的残兵，私下里怨声载道，王五自己也只能将苦水往肚里咽，忍气吞声。
入夜。
破旧的营房内，王五和手下几人正围坐着，分食着粗劣不堪、硌牙的干粮。
“咚咚咚。”
营房的木门被粗暴地敲响。
几个膀大腰圆、满脸横肉的曹军老兵痞子，晃晃悠悠地堵在了门口，挡住了昏暗的月光。
为首一人，满脸酒气，斜着眼睛上下打量着王五，目光最终贪婪地落在他腰间那柄古朴的雄剑上。
“喂，新来的！”那老兵打了个酒嗝，语气不善。
“懂不懂这曹营里的规矩？”
另一个老兵嘿嘿一笑，搓着手，眼神露骨：“孝敬孝敬爷几个，以后在这营里，也好罩着你们不是？”
说着，便有一个老兵不怀好意地伸手，企图去摸王五那本就干瘪的钱袋。
剑鞘内的陈晨，意识微微波动。
【锋芒毕露】技能悄然运转。
一丝极淡、却冰冷刺骨的寒气，从剑鞘的缝隙中丝丝缕缕地溢出。
那几个正待发难的老兵动作猛地一僵，只觉得脖颈处凉飕飕的，仿佛被什么毒蛇盯上了一般。
王五本就不是什么善茬，只是初来乍到，不想惹事。
此刻见对方欺人太甚，又感受到一股莫名的寒意从腰间传来，让他平添了几分底气。
更有一道冰冷而清晰的意念，直接在他脑海中响起：“拔剑，让他们滚。”
王五不再犹豫，手猛地按在剑柄上，眼神一厉。
“锵——”
一声清越的剑鸣，在寂静的夜晚格外刺耳。
他将雄剑拔出三寸！
昏暗的火光下，一抹雪亮森然的剑光骤然闪现，带着一股令人心悸的杀意。
那几个老兵痞子本就是欺软怕硬、专会敲诈勒索之辈，只想占些小便宜。
见王五竟真敢当众拔剑，又从那剑锋上感受到一股非同寻常的凛冽煞气，顿时被吓得酒醒了大半。
为首那人后退一步，色厉内荏地叫道：“你……你想干什么！反了你不成！”
“有话好好说，有话好好说嘛！”另一个也连忙打圆场。
王五目光冰冷，沉声低喝：“滚！”
几个老兵被他气势所慑，又忌惮那柄透着邪性的剑，互相看了一眼，悻悻然地退了出去，嘴里还嘟囔着几句场面话，却不敢再有丝毫纠缠。
王五这才缓缓将剑归鞘，暗自松了口气，摸了摸额头，才发现已是一层冷汗。
不管怎样，他在这鱼龙混杂的曹营底层，算是勉强立住了脚跟，至少暂时不会再有不开眼的小角色来随意招惹。
剑中的陈晨，对此只是冷眼旁观。
这几日，他通过王五的感知，将这曹营的日常运作和内部生态观察了个七七八八。
军纪确实严明，每日操练也算勤勉，但营中弱肉强食的丛林法则同样赤裸裸地存在着。
王五这个人，在战场上确实有股不要命的狠劲，但平日里却显得有些胸无大志。
靠着自己的“神威”吓跑了几个小混混，便有些沾沾自喜，满足于每日能吃饱饭，暂时有个安身之所。
“废物。”陈晨的意念中不带丝毫感情，“这种货色，也只配当个冲锋陷阵的先锋炮灰！指望他主动去获取煞气，怕是等到天荒地老也积攒不了多少。”
陈晨对他已然不抱太大期望，只将其视为一个暂时的跳板。
剑内那片虚幻的光影空间中。
林清雪的虚影再次浮现，光芒比之前又黯淡了几分，带着难以掩饰的忧色。
“陈晨，这曹营果然不是什么善地，到处都充满了戾气和争斗，我们还是小心为上吧。”
她顿了顿，声音有些犹豫：“王五虽然……虽然没什么大志向，但至少我们眼下是安全的。”
陈晨发出一声极轻的嗤笑，充满了不屑：“安全？林大小姐，你到现在还没看明白吗？”
“在这乱世之中，弱小本身就是原罪！他这种没有脑子，只凭一时血勇的蠢货，很快就会死于自己的愚蠢和懦弱！”
林清雪的虚影微微颤动，最终沉默下去，光芒愈发黯淡。
她发现，自己越来越难以反驳陈晨那套冷酷却又似乎符合这个时代逻辑的言论。
就在这时，一道冰冷的、机械合成的声音，突兀地在陈晨意识最深处响起：
【历史锚点：濮阳之战即将开启。】
【检测到浓郁的战争煞气正在兖州境内汇聚。】
【当前宿主（王五）参与此战，预计可获得少量煞气。】
【警告：当前宿主实力过低，战场存活率堪忧。】
系统毫无感情的提示音，却让陈晨的精神猛地一振。
战争！终于要来了！
这才是他渴望的舞台！
至于王五的死活……他并不怎么在意。
陈晨不会主动去坑他，但如果王五真死了，正好可以借机寻找一个更有潜力、更有野心的新宿主。
这王五，当块敲门砖还行，想靠他成就大业，无异于痴人说梦。
次日，校场之上，尘土飞扬。
新兵蛋子王五，自然而然地成了那些老兵油子们戏耍和排挤的对象。
负责操练他们这支队伍的队正，是个三角眼，一脸横肉，平日里便以作威作福、欺压新卒为乐。
他早就看王五有些不顺眼，尤其是对他腰间那柄与身份不符的精良长剑，更是垂涎三尺，总想找机会弄到手。
“王五！给老子出列！”
那队正手中提着一条牛皮鞭子，遥遥一指王五，声音洪亮刺耳。
“你那是什么破烂劈砍姿势！软绵绵的跟娘们似的！给老子重来！”
“手再抬高点！腿再扎稳点！他娘的没吃饭吗！”
他刻意刁难，鸡蛋里挑骨头，引得周围队列中的曹军士卒一阵阵压抑不住的哄笑。
王五咬着牙，脸涨得通红，却只能默默忍受着这当众的羞辱，按照队正的呵斥一次次重复着动作。
陈晨的意识，却在这一刻陡然兴奋起来。
“机会来了！这蠢货，来得正好！”
“王五，给本座宰了他！”一道冰冷而充满蛊惑的指令，如同电流般直刺王五的脑海。
“让这曹营上下都好好看看你的‘价值’！”
“也让本座好好看看，这校场之上，谁才是下一个值得本座寄宿的‘幸运儿’！”
王五的身体猛地一震，原本因屈辱而低垂的眼眸中，骤然闪过一丝被压抑的凶戾血色。
那三角眼队正还在喋喋不休地辱骂着，唾沫星子都快要喷到王五的脸上。
“你他娘的就是个中看不中用的废物！那把好剑在你这种人手上，简直是明珠暗投，浪费了！不如早点孝敬给老子，老子还能在曲军侯面前替你美言几句……”
他那贪婪的目光，死死盯着王五腰间的雄剑，仿佛那已是他的囊中之物。
队正的话音未落。
王五，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