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先手
“将军骁勇善战，王爷非常欣赏，欲以咸州节度使许之。”朱寿没有说话，只是坐那专心致志地喝着腥浓的羊奶，旁边放着一些辽国特色乳制品小吃。
燕云一代乳制品、肉食是重要的食品来源，饮食结构的改变重塑了他的体型。
这几年他的体重暴增了五十余斤，从朱元璋、朱棣、朱高炽那遗传来的彪壮肥硕的血统在大量肉蛋乳脂浇灌下，长出了如今这庞大的身躯。
不过行军打仗还是非常需要这种彪猛身材，不然扛不住高强度的行军、冲阵。
辽国使臣感觉气氛有些冷场，继续说道：“陛下心念公主，此番备有薄利以谢将军近来照看公主。”
听到礼物，朱寿来了些兴趣，放下手中的奶酪，问一旁的王伦：“他们的诚意有多少啊？”
作为记事参军的王伦颇觉尴尬，这种当着使臣的面问礼物有些失礼，到底谁才是蛮夷啊。
“奇珍异宝十车车，白银千两，粮食百石，牛羊上百。”王伦说道。
朱寿满意地点点头，这比他抢了那么多豪强的总和还要多出不少。
天祚帝很在意天寿公主，已经到了危急存亡之秋的辽国为了公主仍然拿出了天价赎金。
另一方面，辽国也确实很虚弱了，很难两线作战。
“你们想要洒家帮忙打女真人？”朱寿问道。
“将军高义，如今实乃唇亡齿寒，唯有同心协力方能共渡难关……”
朱寿摆了摆手直接打断他，粗鄙地说道：
“少拿那些空话糊弄人，屯粮哄抬物价的时候，你们怎么不唇亡齿寒？想让我们卖命得加钱！”
“那将军觉得还需要什么？“
“粮食、战马，粮食再来百石，战马还要百匹。”
王伦有些震惊，自家主公是真敢说啊，简直狮子大开口。
辽国使臣愣了一会，然后说道：“此事还需回南京商量一下，城中物资紧缺，需要调转一下。”
“安排孙大人休息一下，吃过饭后再走。”朱寿下令。
使臣也是汉人，辽国实行的是南北面官制，燕云州县的官员主要以汉人士绅为主。
朱寿在燕云大开杀戒已经把这些汉奸豪强杀得胆寒了，如今的招安也是他们出钱免灾。
这个套路朱寿很熟，面对强势的义军自然是“请客斩首，手下当狗”的那套方法。
按照约定，饭后他带着辽国使臣走之前远远看了一眼天寿公主。
确定了公主安然无恙后，也算是让他回去能勉强有一个交代。
送走使臣后，朱寿心情不错，不说如今时局下阴云密布，起码今天送来的金银珠宝、牛羊米粮是真的。
看到朱寿一脸得意地走着，答里孛非常气愤，走上前去。
“若是父皇知道你玷污了白狼的血统，他一定会把你碎尸万段然后丢去喂狼……”
“或许吧，不过那得等女真人先放过你们大辽才行。”
朱寿伸手戳了戳答里孛那肤若凝脂的脸蛋，她全身上下只有嘴是硬的了。
辽国方面还不知道这家伙到底有多胆大包天，毕竟一般俘虏到她这种级别的贵族，那都是得礼遇万分的。
可这家伙对她太礼遇了，同吃同住、同榻而眠……
答里孛现在的心情很复杂，欢喜、失落、愤恨交织在一起。
明明马上就可以回家了，她却高兴不起来。
“你是洒家的女人，现在不过是要些嫁妆，洒家断然不会放你离开。”朱寿狡黠地说道。
“哼～狡猾的汉人，日后要是落在本宫手里，定要好好教训你。”
答里孛转身气呼呼地走了，这些时日朱寿已经摸准了她的脾气。
对于风月天子来说，拿捏这个不通世事的刁蛮公主易如反掌。
公主是肯定不会还给大辽的，钱粮也是要的，脸自然是不要的。
逗弄完公主，他又披着重甲回校场练兵了。
兵强马壮才能在乱世立足，其余皆为浮云。
校场上，军旗猎猎，士兵的军容焕然一新，和当初刚成军那会已经大不一样了，毕竟是见过血了。
严整的训练与铁血的军风让新兵快速成长并融合到这支劲旅中。
庞大的身躯在夕阳下覆盖出一片巨大的阴影，他骑马奔驰于校场上。
他双腿夹紧战马，粗壮的熊腰绷紧腰甲，长刀挥出，银白刀光乍现，几根木桩应声而断。
那一刻，围观的士兵眼神炽热，他们敬他如神。
然后他又展示了精湛的射术，连开五十余箭，精准无遗。
带兵重在立威，兵形势的武将更是如此。
在这个乱世他需要让军队时刻铭记他的强大，潜移默化地在他们心中造神。
寒风中，义军气势磅礴，喊杀声如雷贯耳。
汗水浇灌在冰冷的黑土地上，赤忱的热血唤醒了这沉寂的河山。
校场外飘过浓浓的肉香，点燃了士兵心中的野性。
燕麦炖肉，满满的一大碗肉粥喝下去，能壮骨血长气力。
天寒地冻下不断训练，供应不断的肉粥才能帮助人体在这个季节强壮起来而不是垮掉。
夕阳落入山后，疲倦的士兵排队在营房处领餐。
朱寿端着满满一大碗肉粥和几十个聚在一处营房中干饭。
粥里煮的是羊肉，羊日的热量在牛羊牲畜中最为充沛，冬日里最是暖身。
士兵们都埋头干饭，吃得满头大汗。
“咕嘟咕嘟～”一大碗羊肉粥吞下肚去，朱寿非常满足地放下碗，又仔细看了看士兵。
看大家都吃饱了，他满意地站起身来，这些都是他在乱世安身立命的家底，可得把待遇弄好了。
出了营房，他又抽查了几间营房，与士兵们唠了唠嗑，问问需求。
“兄长真乃古之名将，兄弟们都愿豁出性命作战。或许要不了多久，咱就能收复燕云了，哈哈哈～”
石秀赞叹道，眼中满是敬意与喜气。
朱寿笑了笑，然后拍着他的肩说道：“其实也没那么简单，现在辽国示弱暗地里不知藏着什么坏心思。”
虽然在大明文官士绅大多认为他是昏君，但在战事一途上，他却是稳扎稳打的。
大辽如今在虚弱，对于义军来说那也是庞然大物，掉以轻心是真会玩犊子的。
历史上辛弃疾等人在山东起义后，就是起义军将领不听辛弃疾的话大意了，被汉奸和金军里应外合了。
“辽国想让咱们当狗不成，接下来只怕要动刀子了。”朱寿说道。
“难道他们就不怕两线作战吗？”石秀有些不解，实在是女真现在胖揍辽国，让辽国显得太脆弱。
“只怕有人暗通款曲，被人家算计了。”朱寿解释道，起义军扩张太快难免混进居心叵测之人，这是没办法的。
“那我肃清军营，从今日起严整马匹与营外出入。”石秀说道。
“还不够，与其让辽国先动手，不如我们先下手为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