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0准备表白
小小的一方温泉池在月光下泛着丝绸般柔和的光泽,氤氲的水汽将程钰的侧脸晕染得模糊而温柔。蒋逸飞坐在程钰斜对面,他大半身体都陷在热水中,后颈靠着程钰给他叠好的枕巾。
程钰将一双长腿捞在自己身上,拇指用力疏通他小腿上的经络。那双腿浸在热水中,随着程钰按摩的动作微微晃动,像条小鱼。
“哼……”当程钰拇指按到他足底时,蒋逸飞无意识地哼哼了一声,脚趾蜷缩起来,水面激起圈圈涟漪,“脚别按了……”
程钰低笑,掌心贴着他脚踝缓缓上移,托着他光滑的小腿肚按摩,每一次揉捏都带起细微的水流。蒋逸飞脸颊被热气蒸得绯红,呼吸随着按揉变得越来越绵长。
水声轻响,程钰小心翼翼地挪过去,将人用浴巾裹住抱起,蒋逸飞脑袋本能地在他颈窝蹭了蹭。
程钰每一步都走得很稳,将人放平在床上时,蒋逸飞却攥住了他的尾指,眉头微微蹙起,“去哪儿。”
这声呓语让程钰心间发软,他附身掖了掖浴巾,“吹了头发再睡。”
“哦。”蒋逸飞倒头闭眼,也不知听没听清。
暖风嗡鸣的声响里,程钰故意捏了捏蒋逸飞的后颈,连一声抱怨都没有,看样子他真是困极了。
风声停止的时候,程钰让人躺好,起身时,感觉衣料被攥紧了几分,“怎么了?”他问。
蒋逸飞安静地睡着,手一直不撒开。
程钰捏了捏沉静的睡脸,“明早要不要一起看日出?”
蒋逸飞未答,下巴微不可见地点了点。
程钰顺势吻了吻他发顶,重新把人打横抱起,回了自己那间房。
第一缕金光穿透云层的时候,程钰掀开落地窗的窗帘,将熟睡的人唤醒,声音比晨雾还要轻柔,“太阳要出来了。”
蒋逸飞浑浑噩噩地睁开眼,正好看见程钰逆光站在眼前,忽然意识到昨天晚上两人睡在了同一个房间。
他掀开被子,火急火燎地爬起来,压根没心情看日出。反正不能让程钰父母看见他们从同一间房走出去!
程钰从背后环住他,下巴搁在他肩头:“急什么?”
蒋逸飞挣开那个温暖的怀抱,“再晚点出去不就被撞见了!”
“他们已经起了,现在出去刚好碰到哦。”程钰收紧怀抱,“晚点走,我掩护你。”
蒋逸飞抓住程钰环在自己腰间的手,转身欲发作,“你——”尾音消失在两人交叠的呼吸里。
窗外,太阳已经高高升起,山间的雾气开始消散,浅金色的日光穿透落地窗,将相拥的身影镀上朦胧的金边。
程钰推开办公室门时,险些被地上的东西绊倒。
层层叠叠的礼品盒子堆在办公室里。桌上还放了一大堆鎏金小盒子,其中老牌腕表的logo清晰可见。
手机震动,微信上连着收到好几笔转账,加一起刚好够限额。
程钰半天才清出一道能供人通过的路来,险些气笑了。
怪不得代收跑腿的前台同事以为他遭到了电信诈骗。
他拨通蒋逸飞的电话,那头接得很快,隐约能听出是韩立的嗓音:“喂?飞飞现在有点事,你有急事吗?我可以帮你转达。”
“……不用了,不急。”
程钰挂断电话,缓慢地揉着突突跳动的太阳穴。他薄唇抿成一条紧绷的线,末了,嘴唇勾起一丝弧度,有几分无奈又有几分恼意。
电话那头。
蒋逸飞的别墅客厅里。
“他说什么了?”蒋逸飞紧张地抓了抓裤缝。刚刚电话一响,他忘了怎么说话,下意识把手机递出去了。
“没什么,他说不是急事。”韩立往家具上挂灯带,嘴里还嘟囔着吐槽:“你表个白还在家里来这一套?约出去见面不省事多了?”
“你懂个蛋。”蒋逸飞盘腿坐在地上,继续给气球打气,“偶像剧不都这么演的,在家里求婚多有惊喜感。”家里还方便办事儿,那天以后他发现他越来越馋程钰身子,白天见不着就想得牙痒痒。
“你那跟求婚能一样吗?”韩立完活儿了,拍了拍手上的灰,“你不会来真的吧,真跟他谈啊?”
蒋逸飞已经向韩立说过之前那个感兴趣的对象就是程钰。
蒋逸飞耳根一热,手里的气球险些被打爆了,“当然是真的。”
“那你怎么确定他也是真的,不是玩儿你的。”韩立也在一边坐下,撞了撞蒋逸飞的肩膀,戏谑地吹了吹口哨,“他之前不是很不待见你这种人吗?”
蒋逸飞瞬间脊背绷直,“我哪种人?很拿不出手吗?”
然后他的脸被托起,韩立说,“长得不赖,家世也顶中顶,就是你本人……”
蒋逸飞眼睛眨也不眨,“本人怎样?”
韩立叹了口气:“拉胯,除了有钱,一无是处啊兄弟。”
蒋逸飞怒了,“滚,你才一无是处。”
“说真的,我查过他了,人家履历挺厉害的,学霸、创业小成、帅,放普通人市场上那可是香饽饽。”韩立眯眼思考,拇指食指中指举起来搓了搓,“你确定,你就这么泡到手了?”
“……”蒋逸飞安静了一瞬间,“好像是有点容易。”
韩立这人做朋友没话说,就是在感情毫不讲究,他突然想起来一件事,“你说他心甘情愿给你亲给你睡,该不会是你用那东西,给他玩上瘾了吧。”
“放屁!”蒋逸飞蹬腿踢了他一脚,“你说老子次次给他下药啊?!”
“给你找的那药不是说用了吗?”
“用是用了。”蒋逸飞声若蚊吟,咬着牙补充,“就一次,老子自己吃的。”
“我草?!”韩立大为震惊,“你自己吃那东西干嘛?”
蒋逸飞:“……”
韩立煞有介事地摸着蒋逸飞的额头:“你没病吧?”
“滚,没病。”蒋逸飞偏头,喉结滚了滚,“我就是想了一下,下药得手也没什么意思,脑子一热,自己喝了下药的酒……”
“所以你就想说,你没强迫过他?”
“嗯。”
韩立安静了良久,他看着好友微微发颤的手指,环顾了一圈被布置成求婚风的家,缓缓感叹道,“哥们儿,你是真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