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这辈子活明白了
食堂那场“火腿肠之战”，以我的完胜告终。刘阿姨看我的眼神，跟见了鬼似的，估计以后给我打饭手都不会抖了。胖龙那小子，彻底成了我的跟屁虫，一口一个“大哥”，叫得那叫一个亲热。周围的小屁孩看我的眼神也充满了敬畏和羡慕。吃饱喝足，接下来就是小屁孩们最讨厌的环节——午睡。
老师们开始赶鸭子一样把我们往午睡室领。一人一个小床铺，被子叠得像豆腐块。
躺在硬邦邦的小床上，闻着被子上淡淡的阳光味，我百无聊赖地望着天花板。
午睡……
操！又勾起了我不爽的回忆！
上辈子，老子最他妈憋屈的就是午睡！
那时候胆子小得跟针尖儿似的。午睡时间，整个房间安静得掉根针都能听见。老师就坐在前面盯着，谁敢乱动一下，就是惊扰了全人类睡觉的罪人！
偏偏小孩子膀胱就那么点大，午饭喝了汤，睡前又喝了水，躺下一会儿就容易尿急。但我就是不敢举手说要去厕所！感觉自己一开口，就会打破那该死的平静，成为全班的焦点，被老师用眼神杀死！
结果呢？憋不住了就只能偷偷尿裤子！好几次！醒来发现裤裆一片冰凉潮湿，又羞又怕，还得装作若无其事，等放学回家被我妈发现，摸着那湿答答、带着尿骚味的裤腿，劈头盖脸就是一阵数落！
真他妈的憋屈！窝囊！
想到这些，一股无名火就蹭蹭往上冒！
越想越气！
不行！这尿，老子今天必须去撒！
就算现在一点尿意都没有，我也得起来去一趟！
不为别的，就为给上辈子那个被尿憋哭、被老师吓傻、被老妈数落的小小的老子，一个交代！一个迟到了二十多年的交代！
想到这，我猛地从床上坐了起来！
动作有点大，旁边的床铺发出了轻微的“吱呀”声。
“唔……”旁边床上的胖龙被惊动了，揉了揉眼睛，迷迷糊糊地看向我。
他压低了声音，做贼似的悄声问：“大哥，你……你干什么去啊？”
我瞥了他一眼，用同样低的声音，但语气却充满了不容置疑的霸气：“上厕所！”
“上厕所？！”
这三个字仿佛是什么惊天动地的信号，胖龙的眼睛瞬间瞪圆了！脸上先是闪过一丝惊讶，随即被一种混合着激动、渴望和某种难以言喻的急迫感取代！
他猛地也从床上坐了起来，一把拉住我的胳膊，那小胖手抓得死死的，好像生怕我丢下他跑了似的，用一种近乎悲壮的语气说道：“大哥！带我一个！我也要去！”
嗯？
看他这激动的样子，好像憋了很久？
我下意识地往他床上瞥了一眼……
卧槽！
只见他那卡通图案的小床单上，靠近屁股的位置，赫然印着一坨深色的、不规则的水渍！范围还不小！
得！又一个被午睡憋尿制度残害的受害者！
看来，幼儿园不敢上厕所，不是我一个人的阴影，而是这帮小屁孩普遍的痛啊！
可怜的胖龙，估计是刚尿完，或者正处于半梦半醒的崩溃边缘，被我这个“带头大哥”要去厕所的举动，点燃了最后的希望之火。
“走！”
我言简意赅，懒得多废话。有人作伴更好，显得老子不是一个人在“搞特殊”。
我率先跳下床，胖龙连滚带爬地跟了下来，动作那叫一个敏捷，完全不像平时那个跑几步就喘的小胖子。求生的本能果然强大！
我们俩猫着腰，踮着脚尖，像两个要去执行秘密任务的小特工，鬼鬼祟祟地溜出了午睡室。
走廊里空荡荡的，只有我们两个小小的脚步声。
厕所就在走廊尽头。
一进去，一股熟悉的氨水味混合着消毒水的味道扑面而来。
我和胖龙对视一眼，都从对方眼中看到了一丝“解放”的意味。
他憋尿憋的，我憋气憋的。
厕所是那种老式的蹲坑，一排过去好几个。
我随便找了个坑位，解开裤子，虽然没什么尿意，但还是象征性地站了上去，准备酝酿一下“情绪”。
胖龙则迫不及待地冲向了最里面的坑位，麻利地脱下裤子，蹲了下去。
然后……
“噗——噗噗——噗——”
一阵惊天动地的、连绵不绝的、堪称“气势恢宏”的拉屎声响彻了整个厕所！
我：“……”
卧槽！胖龙你小子可以啊！不是憋尿吗？怎么还夹带私货？这是憋了多少存货啊！午饭的火腿肠这么快就转化成生产力了？
胖龙显然也意识到自己动静太大了，有点不好意思，但他此刻正处于“释放”的关键时刻，也顾不上那么多了。他一边用力，一边还不忘拍我马屁，声音因为用力而显得有点扭曲：
“大……大哥…………你……你真是太厉害了！噗——！刚才吃饭的时候，你好威风！刘阿姨都不敢凶你了！噗噗——！”
“以后……以后你就是我亲大哥！
“还有！幼儿园门口那个投币的摇摇马，我攒了好几个硬币！以后每次都让你第一个玩！想玩多久玩多久！”
看着隔壁坑位那颗因为用力而憋得通红的小胖脸，还有他眼神里那无比真挚、无比坚定的崇拜光芒，我差点没绷住笑出声来。
摇摇马第一个玩？
这就是他能想到的最高级别的“孝敬”了吗？
呵，小屁孩的世界，就是这么简单，这么纯粹，也这么……好笑。
就在这时，一个脚步声由远及近。
我和胖龙同时心里一紧！
谁来了？老师？
完了！偷跑出来上厕所被抓包了！
一个熟悉的身影出现在厕所门口，逆着光，看不清表情，但那身形……
是王园长！
怎么哪都有她！
胖龙吓得差点把屎夹断，蹲在坑上瑟瑟发抖，大气都不敢出。
我倒是无所谓，反正是“天才”，有点特权怎么了？
王园长走了进来，目光扫过我们俩。
“咦？林凡？胖龙？你们俩怎么在这儿？老师呢？怎么没老师跟着你们上厕所？”她的语气带着一丝惊讶，但并不严厉。
胖龙吓得头都不敢抬。
我则镇定自若地站直身体，迎上她的目光，脸不红心不跳地胡扯：“王园长好。老师睡着了，我们不想吵醒她。就是出来撒个尿，很快的。”
我故意忽略了旁边还在坑上进行“大规模杀伤性武器排放”的胖龙。
王园长看了看我，又看了看旁边恨不得把自己埋进坑里的胖龙，嘴角似乎抽动了一下，像是在憋笑。
她没再追问老师的事情，反而把目光落在我身上，仔细打量了几秒，眼神里充满了探究和……欣赏？
“嗯，林凡真是个懂事的孩子，还知道不打扰老师休息。”她点了点头，语气温和，“不过下次还是要注意安全，最好还是叫醒老师陪同一下。”
我刚想说点什么，比如“知道了园长奶奶”，然后拉着胖龙赶紧溜。
但接下来发生的一幕，直接让我大脑宕机，三观炸裂！
只见王园长，我们尊敬的、和蔼的、四十来岁风韵犹存的王园长，竟然……竟然极其自然地走到了我旁边的那个空坑位前！
然后！
唰地一下！
她……她竟然把她的裙子（或者裤子？我当时脑子是懵的，没看清）往下一拉！
然后！
一屁股！
坐了下去！
就那么……坦然地……坐在了我旁边的……马桶上？！（园长用的是唯一一个坐便器）
我：“？？？？？？”
还没等我那经历过大风大浪的成年人灵魂从这突如其来的变故中反应过来……
“哗啦啦啦啦啦——”
一阵清晰无比的、流畅有力的、极具穿透力的……撒尿声，从我旁边传了出来！
伴随着的，还有王园长一声似乎很舒畅的轻叹。
我：“！！！！！！！”
我整个人都麻了！
什么情况？！
这他妈是什么神展开？！
王园长？！当着我和胖龙的面？！就这么……脱裤子撒尿？！
虽然幼儿园老师可能不把我们这些小屁孩当成严格意义上的“异性”，但你好歹是个园长啊！人民教师啊！注意点形象好不好？！
我感觉我的世界观在这一刻被按在地上反复摩擦！
脑子里一片空白，只剩下那“哗啦啦”的魔音贯耳！
过了足足三秒钟，我的语言系统才重新上线，一句凝聚了我此刻所有震惊、错愕、无语、荒诞情绪的国粹，不受控制地脱口而出：
“我……艹！！！”
声音不大，但在这相对安静的环境里，异常清晰。
“哗啦啦”的水声戛然而止。
王园长猛地转过头，看向我，眉头微微蹙起：“林凡？你刚才说什么？”
她的眼神带着一丝疑惑和审视。
卧槽！被听到了！
我大脑飞速运转！急中生智！
立刻切换成一副痛苦面具，捂着自己的小腿：“没、没什么园长奶奶！我、我刚才蹲久了，腿麻了！嘶——！站起来吸了口气！”
对！腿麻了！完美的借口！
王园长狐疑地看了我两眼，似乎没发现什么破绽，这才点了点头：“哦，那小心点。”
哗啦啦啦……
我：“……”
我默默地转过头，看着墙壁，感觉脸颊发烫。
冷静！冷静！林凡！你是个成年人！
仔细想想……好像……也……没那么难以理解？
毕竟，在她眼里，我和胖龙估计就跟两只人畜无害的小猫小狗差不多，或者说，跟两个还没开化的“物件儿”没啥区别。在她那个年代和认知里，可能根本没把五岁小男孩当成需要避讳的对象。
嗯，一定是这样！
“胖龙！”我低喝一声，用眼神示意，“别拉了！赶紧提裤子！走人！”
再待下去，我怕我真的会精神错乱！
胖龙早就吓傻了，听到我的指令，如蒙大赦，也顾不上擦屁股了（希望他没弄脏裤子），手忙脚乱地提起裤子，拉着我就往外跑！
我们俩逃也似的冲出了那个让我们“大开眼界”的厕所，一路狂奔回了午睡室。
老师还在打瞌睡，根本不知道她的两个学生刚刚经历了一场怎样离奇的“厕所奇遇记”。
我们轻手轻脚地爬回各自的小床，用被子蒙住头，心脏还在砰砰狂跳。
胖龙是吓的。
我是……惊的！加一点点三观重塑后的茫然。
过了好一会儿，我才慢慢平复下来。
掀开被子，看着天花板，厕所那“哗啦啦”的声音还在脑海里回响。
算了，不想了。就当是体验了一把原汁原味的、毫无隐私可言的幼儿园生活吧。
现在，该想点正事了。
我闭上眼睛，开始进行真正的“脑力风暴”。
前世的记忆如同潮水般涌来，清晰而深刻。
现在是……2005年！
没错，就是2005年！一个遍地是机会，黄金俯拾皆是的年代！
我的天！老天爷真是待我不薄！不仅让我重生，还把我丢回了这么一个关键的节点！
2005年……
这意味着什么？
意味着……08年的全球金融风暴还没来！那场席卷全球的危机，是多少人倾家荡产的噩梦，但对我来说，却是抄底优质资产的天赐良机！
意味着……北京的房价还没起飞！现在的四环以内，可能也就几千块一平？买它几十套！等个十几年，老子就是坐拥几个小目标的超级包租公！想想口水都要流下来了！
意味着……那些后来叱咤风云的互联网巨头，现在可能还在创业初期，甚至还没诞生！股票市场上，那些未来的十倍股、百倍股，现在肯定都是无人问津的垃圾价！我依稀还记得几个代码……茅台？腾讯？阿里巴巴好像还没上市？不管了，有印象的先记下来，回去就让我那老爸砸锅卖铁给我买！
还有！抖音呢？快手呢？美团外卖？饿了么？共享单车？这些后来改变了无数人生活方式的app，现在连个影子都没有！
如果……如果这些东西，都让老子抢先一步搞出来……
卧槽！
那画面太美我不敢看！
世界首富？那不是梦！
我岂不是要原地起飞？火箭都追不上的那种！
躺在幼儿园的小床上，数着未来银行账户里那一长串的零……
活活美死！真的要美死了！
激动！太激动了！
血液在奔流！心脏在狂跳！比刚才在厕所里还刺激！
未来一片光明！金光大道就在眼前！
但是……
我强迫自己冷静下来。
饭要一口一口吃，路要一步一步走。
我现在才五岁，一个连上厕所都要偷偷摸摸的小屁孩。就算脑子里装着未来的财富密码，也没法立刻变现。
我需要时间，需要成长，需要一个合适的契机。
而且……
当务之急，好像不是去搞钱，而是……
先在幼儿园里，把这个“扛把子”、“孩子王”、“幼儿园的爹”给当明白了再说！
毕竟，这种用成年人智商和阅历，降维打击一群小屁孩的感觉……
真他妈的爽啊！
这种简单粗暴的快乐，是前世那个卷生卷死的社畜林凡，从未体验过的！
对！不急！
先不急着去改变世界，先在幼儿园里好好爽几天！
享受一下这难得的、轻松的、当“老大”的童年时光！
至于那些黄金、股票、未来的商业帝国……
等着吧！
等老子在幼儿园玩腻了，把这帮小屁孩都收服了，再去收拾你们！
2005年……呵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