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好样的！精神点！别丢份！
李老师那尖锐的呵斥声，像一把锋利的冰锥，瞬间刺破了教室里原本还算轻松的氛围。整个教室，刹那间鸦雀无声。
那些原本还叽叽喳喳，准备欢呼雀跃迎接下课的小屁孩们，一个个都像是被施了定身法一样，僵在了座位上，脸上写满了惊恐和不安，大气都不敢喘一口。
他们用一种混合着恐惧和……一丝丝幸灾乐祸的眼神，偷偷地瞥向站在教室门口，与李老师针锋相对的我。
我能感觉到，空气中弥漫着一股紧张到令人窒息的气息。
然而，我却丝毫没有退缩的意思。
我缓缓地转过身，目光冰冷地迎向李老师那双几乎要喷出火来的眼睛，嘴角勾起一抹嘲讽的弧度，一字一句，清晰无比地说道：
“上课四十五分钟，是你自己没有合理安排好教学内容，讲不完，那是你自己的教学效率有问题！不是我的问题！”
我的声音不大，但每一个字，都像是一记重锤，狠狠地砸在了李老师的心上！
她那张原本就因愤怒而涨红的脸，此刻更是气得开始微微发抖，嘴唇哆嗦着，手指着我，半天说不出一句完整的话来。
“你……你……你这个……无法无天的……”
在她二十多年的职业生涯中，恐怕还从来没有遇到过像我这么“嚣张跋扈”、“胆大包天”的一年级新生！
更没有哪个学生，敢当着全班同学的面，如此直白地、毫不留情地，指出她的教学问题，忤逆她的“权威”！
在她的认知里，老师，就是天！老师说的话，就是圣旨！学生，就应该无条件地服从！
敢反抗？
那就是大逆不道！
呵……
老子今天，还就偏不惯着你这臭毛病！
向来如此，便就是对的吗？！
就在李老师气得浑身发抖，几乎要当场爆炸的时候，教室的角落里，一个一直默默无闻，毫不起眼的小男孩，突然怯生生地举起了手，用一种细若蚊足的声音说道：
“老……老师……我……我想上厕所……”
他的声音虽然小，但在此时寂静得可怕的教室里，却显得异常清晰。
仿佛一颗小石子，投入了平静的湖面，瞬间激起了一圈圈的涟漪。
紧接着，就像是推倒了多米诺骨牌一样，教室里，开始此起彼伏地响起了其他的声音：
“老师……我……我也想上厕所……”
“老师……我……我肚子疼……想去厕所……”
“老师……我……我憋不住了……”
此起彼伏的“求厕”声，瞬间打破了教室里那令人窒息的沉默。
人性，就是如此的奇妙。
其实，在场的每一个人，心里都清楚，拖堂是不对的，侵犯学生下课休息的权利，更是不应该的。
但是，他们害怕，他们懦弱，他们不敢成为第一个站出来反抗“权威”的人。
他们宁愿默默忍受，也不愿去承担那可能存在的风险。
然而，一旦有人勇敢地迈出了第一步，打破了那层无形的桎梏，那么，潜藏在他们内心深处的反抗意识，就会如同雨后春笋般，一个接一个地冒出来！
这就是人性！
这就是乌合之众的典型特征！
此刻，教室里已经不再是鸦雀无声，而是逐渐变得嘈杂起来。
那些原本还噤若寒蝉的小屁孩们，在我的“英勇”带动下，也纷纷鼓起了勇气，开始为自己争取应有的权利。
李老师看着眼前这几乎要失控的场面，脸色变得愈发难看。
她那双原本还算有神的眼睛里，此刻充满了震惊、愤怒，以及一丝丝……不易察觉的慌乱。
她大概做梦也没有想到，自己平日里引以为傲的“课堂掌控力”，竟然会在一个乳臭未干的一年级新生面前，土崩瓦解！
她颤抖着嘴唇，看着那些一个个眼神中充满了渴望和期盼的小脸，最终，像是泄了气的皮球一样，从牙缝里挤出了两个字：
“下……课……”
这两个字，仿佛带着某种魔力一般。
话音刚落，教室里，瞬间爆发出一阵震耳欲聋的欢呼声！
那些刚才还蔫头耷脑的小屁孩们，此刻一个个都像是打了鸡血一样，兴奋地从座位上跳了起来，抓起自己的小书包，嗷嗷叫着，争先恐后地朝着教室门口涌去，仿佛生怕晚了一步，就会被留下来“补课”一样。
看着他们那副如蒙大赦、逃出生天的模样，我心里也是一阵好笑。
而那个李老师，则像是一尊被抽空了灵魂的雕像一样，失魂落魄地站在讲台上，眼神空洞地看着眼前这混乱的场景，久久没有回过神来。
我懒得再理会她，转身走出了教室。
现在的当务之急，是找到周强那个小子！
我一边在拥挤的走廊里穿梭着，一边仔细地打量着从各个班级里涌出来的学生。
周强的个人特点，还是非常鲜明的。
同龄人中，他的个子算是偏高的，皮肤黝黑，一看就是经常在外面疯跑野惯了的。眼睛又大又亮，炯炯有神，透着一股子机灵劲儿。再加上他那标志性的小平头，还是挺好辨认的。
我挨个班级地往里瞅，希望能尽快找到他的身影。
就在我全神贯注地寻找周强的时候，突然感觉到自己的后背，被人狠狠地推了一把！
力道还不小！
我一个趔趄，差点摔倒！
妈的！
谁他妈的这么不长眼？！
我猛地转过头，眼神冰冷地看向身后。
只见一个圆滚滚的身影，正站在我的身后，脸上带着一丝挑衅和不屑的笑容。
居然是……
我那个该死的同桌！
那个在课桌上划“三八线”，还用胳膊肘狠狠撞我的死胖子！
他见我回头，非但没有丝毫的歉意，反而用一种趾高气扬的语气，对我喝道：
“喂！快点走！别挡道！”
我环顾了一下四周，走廊上虽然人不少，但也不至于拥挤到需要推搡的地步。
这家伙……
很明显，是故意在找我的麻烦！
上课的时候，老子看在老师的面子上，暂时没跟你计较！
现在下课了，你他妈的居然还敢变本加厉？！
真以为老子是泥捏的，好欺负是吧？！
校园霸凌这么早就开始了？！
行！
既然你这么喜欢欺负人，那老子今天，就好好地陪你玩玩！
我眼神一冷，嘴角勾起一抹残忍的笑容，盯着那个死胖子，一字一句地说道：
“你个死穷胖子！吃屎长大的吧？！再他妈的推一个给老子试试看？！”
那胖子一听到我骂他“穷”，那张原本就因为肥胖而显得有些油腻的脸，瞬间就涨得通红！
显然，“穷”这个字，深深地刺痛了他那脆弱而又敏感的自尊心！
他那双绿豆般的小眼睛里，闪烁着愤怒的火焰，死死地盯着我，咬牙切齿地说道：
“你……你他妈的说谁穷呢？！你他妈的才是穷鬼！你们全家都是穷鬼！”
我嗤笑一声，用一种更加轻蔑的眼神看着他，继续用恶毒的语言刺激他：
“呵……说你穷，你还不乐意了？”
“你看看你这一身肥膘！吃得跟猪一样！是不是你爸妈平时都舍不得给你买好吃的，你只能天天跑去垃圾桶里，捡别人吃剩下的东西充饥啊？”
“那些地沟油、泔水，吃多了，可不就长成你现在这副恶心巴拉的德性了吗？”
“又肥又蠢！还他妈的喜欢仗势欺人！我看你就是个没爹妈教养的野种！”
骂人？
老子两世为人，什么难听的话没听过？什么恶毒的词没说过？
对付这种货色，就得用最直接、最粗暴、最能戳中他痛处的方式！
果然，那胖子被我这番话给气得浑身发抖，脸上的肥肉都在不停地颤动着，眼睛里充满了血丝，像是要喷出火来一样！
“啊——！我弄死你——！”
他发出一声野兽般的咆哮，然后迈着两条粗壮的小短腿，像一辆失控的小坦克一样，张牙舞爪地朝着我猛冲了过来！
这家伙……
还真是个……
既恶心又愚蠢的家伙啊！
看着他那副气急败坏、不顾一切的蠢样，我嘴角微微上扬，眼中闪过一丝不屑。
就在他那肥硕的身体，即将撞到我的前一刹那，我脚下轻轻一点，身体如同鬼魅般，向旁边一闪！
“砰——！”
那胖子扑了个空，由于冲势太猛，收势不及，整个人重重地摔倒在了冰冷坚硬的水泥地上，发出一声沉闷的巨响！
“哎呦喂——！”
他抱着自己的膝盖，在地上痛苦地哀嚎着，眼泪鼻涕一大把，那模样，要多狼狈有多狼狈。
好机会！
趁他病，要他命！
我眼中寒光一闪，没有丝毫的犹豫，一个箭步冲上前去，抬起右脚，用尽全身的力气，狠狠地朝着那胖子圆滚滚的脸颊，猛踹了过去！
“咔嚓——！”
一声清脆的骨裂声（也可能是错觉）响起！
紧接着，一个硕大无比、清晰可见的黑色鞋印，便深深地印在了那胖子令人作呕的肥脸上！
“嗷呜——！”
那胖子发出一声杀猪般的惨叫，疼得在地上满地打滚，鼻血像开了闸的自来水一样，汩汩地往外冒！
然而，就在我准备再接再厉，给他来个“组合拳”，彻底解决掉这个麻烦的时候，异变突生！
那个原本还在地上痛苦哀嚎的胖子，竟然不知道从哪里来的力气，猛地伸出两只肥硕的大手，死死地抓住了我的脚踝！
然后，他猛地一用力，使劲往下一拉！
“卧槽——！”
我猝不及防之下，只觉得脚下一滑，整个人重心不稳，不受控制地朝着地面倒了下去！
“砰——！”
我的后背，重重地磕在了坚硬的地面上，疼得我龇牙咧嘴，眼前直冒金星！
坏了！
大意了！
我这副身体，再怎么说，也只是一个5岁的小孩子！
力量、体格，都远远不如这个比我大了好几圈的死胖子！
我实在是太高估自己了！
就算我拥有成年人的灵魂，拥有丰富的打架经验和技巧，但是在绝对的力量和体型压制面前，也很容易吃大亏！
还没等我从地上爬起来，那个死胖子就已经怒吼着，像一座小山一样，直接骑在了我的身上！
他那肥硕的身体，死死地压着我，让我动弹不得！
紧接着，他那只沾满了鼻血和灰尘的拳头，带着一股恶风，毫不留情地，朝着我的面门，狠狠地砸了下来！
我心中一惊，来不及多想，急忙抬起双臂，交叉护在脸前！
“砰——！”
第一拳，重重地砸在了我的小臂上！
一股钻心的疼痛，瞬间传遍了我的全身！
“砰——！砰——！砰——！”
紧接着，第二拳，第三拳，第四拳……
那胖子的拳头，如同雨点般，疯狂地落在我的胳膊上！
每一拳，都充满了力量！
每一拳，都震得我胳膊发麻，骨头都像是要散架了一样！
在他那绝对的体型和力量压制下，我根本就挣脱不了！
妈的！
难道老子今天，要阴沟里翻船，栽在这个死胖子的手里？！
不行！
绝对不行！
我眼中闪过一丝狠戾之色！
既然挣脱不了，那就……
以伤换伤！
拼了！
我准备硬挨他一拳，然后趁他不备，用手指，直接戳向他那双绿豆般的小眼睛！
我知道，这一招很阴险，也很歹毒！
如果真的戳中了，这个死胖子，轻则眼球受损，视力下降，重则……
直接失明！
但是，面对他如此猛烈的攻势，除了这种玉石俱焚的打法，我实在是想不出其他更好的脱身之计了！
妈的！
不管了！
就在我深吸一口气，积蓄力量，准备对准那胖子的眼睛，狠狠戳下去的千钧一发之际——
“砰——！”
一声沉闷的巨响，突然从我的头顶上方传来！
紧接着，我便感觉到，压在我身上的那股沉重的力道，瞬间消失了！
我猛地睁开眼睛，只见那个刚才还骑在我身上，耀武扬威的死胖子，此刻正像一只断了线的风筝一样，惨叫着从我的身上，横着飞了出去，“噗通”一声，重重地摔在了几米开外的地上，半天爬不起来！
紧接着，一个熟悉而又带着几分焦急的声音，在我的耳边响起：
“大哥——！你没事吧？！大哥——！”
我有些狼狈地从地上爬了起来，揉了揉被砸得生疼的胳膊，抬头看去。
只见一个身材高瘦，皮肤黝黑，留着小平头，眼神炯炯有神的少年，正一脸关切地看着我。
不是周强，还能是谁？！
“敲里挖——！你个狗日的肥猪！敢他妈的欺负我大哥——！看我不弄死你——！”
周强看到我脸上和胳膊上的伤痕，以及我那有些凌乱的衣服，顿时勃然大怒！
他怒吼一声，像一头被激怒的小豹子一样，一个箭步冲上前去，对着那个刚刚从地上挣扎着爬起来，还没搞清楚状况的死胖子，就是一记干脆利落的飞腿！
“砰——！”
那胖子再次发出一声凄厉的惨叫，被周强这一记势大力沉的飞腿，直接踹翻在地，蜷缩成一团，痛苦地哀嚎着！
我看着周强那副义愤填膺、为我出头的英勇模样，心里涌起一股暖流。
好小子！
没白疼你！
关键时刻，还真他妈的靠得住！
我拍了拍身上的灰尘，整理了一下有些凌乱的衣领，然后走到周强的身边，拍了拍他的肩膀，用一种带着几分赞许和欣慰的语气说道：
“好样的！精神点！别丢份！”
“对付这种欠收拾的货色，就他妈的不能手软！”
“给我……狠狠地揍他！”
“大哥！你放心！交给我了！”
周强受到了我的鼓舞，顿时像是打了鸡血一样，气势更盛！
他怒吼一声，骑在那胖子的身上，抡起拳头，一下又一下地，狠狠地朝着那胖子已经肿得像猪头一样的脸，疯狂地挥舞下去！
“砰砰砰砰——！”
拳拳到肉的闷响声，不绝于耳！
伴随着的，是那胖子撕心裂肺的惨叫声，以及周围那些看热闹的小屁孩们，发出的阵阵惊呼声！
场面一度……
相当的火爆！
就在周强揍得兴起，那胖子也快要被揍得嗝屁的时候，突然，一声充满了威严和愤怒的暴喝，从人群外传了进来：
“住手——！都住手——！”
“干什么呢？！啊？！想反了天吗？！”
听到这个声音，周围那些原本还在兴高采烈地看热闹的小屁孩们，顿时像是老鼠见了猫一样，一哄而散，作鸟兽状，眨眼间就跑得无影无踪了！
紧接着，一个身材不高，但却挺着一个硕大啤酒肚，梳着地中海发型的中年男人，气喘吁吁地从人群中挤了进来。
他先是看了一眼躺在地上，鼻青脸肿，奄奄一息的死胖子，然后又看了一眼正骑在胖子身上，呼哧呼哧喘着粗气的周强，最后，目光落在了我这个“罪魁祸首”的身上，那双因为肥胖而显得有些小的眼睛里，闪烁着愤怒的火焰！
他一把拉开还想继续动手的周强，然后指着我，又指了指周强，最后指了指那个已经快要昏死过去的胖子，用一种不容置疑的语气，怒吼道：
“你们三个！都去教导处——！”
“现在！立刻！马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