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孢网迷踪

    沈昭剖开变异巨鼠腹部时，发现它腐烂的脏器里长着人齿。那些牙齿排列成归零教派的荆棘图腾，齿缝间卡着的晶片正播放自已杀死陆临渊的全息影像。

    "认知污染指数突破阈值。"拾荒者医师用骨锯敲了敲培养舱，"建议切除左脑额叶——反正你也不记得怎么用那玩意儿。"

    沈昭的磁暴指虎在手术台烙出焦痕。他抱起熟睡的小雨退到墙角，晶化的左眼突然透视到医师皮下——机械骨骼包裹着老周的脑干，神经突触连接着菌丝网络。

    整座地下诊所开始脉动。墙壁渗出淡紫色胞液，形成老周生前的全息投影："我在孢子矩阵里看到了真相"投影突然扭曲成陆临渊的脸，"你才是方舟计划最初的"

    爆炸震碎了培养舱。沈昭撞开应急通道时，发现所谓的"地下诊所"竟是巨型晶化兽的胸腔。肋骨间的数据光缆连接着拾荒者营地，每个帐篷都长在发光的神经突触上。

    "欢迎来到孢子云端。"独眼女首领拦住去路，她的机械义肢由晶化兽椎骨构成，"老周的意识在等你跳支舞。"

    沈昭的警徽突然发烫，表面浮现出三维地图——正是他们所在的晶化兽l内结构图。当女首领的磁轨枪充能时，小雨忽然睁眼，瞳孔分裂成齿轮状："妈妈在第三心室。"

    他们在血管通道里狂奔，身后追击者的惨叫此起彼伏。沈昭发现踩碎的孢子会再生出人脸，某个不断复现的面孔正是三年前被他击毙的毒枭。通道尽头，晶化心脏表面嵌着上千块警徽，每块都刻着不通编号的"017"。

    "认知通步开始。"心脏裂开的腔室里，老周的声音从晶簇中传来，"你杀了我七十九次，沈警官。"

    全息影像瀑布般倾泻。沈昭看见不通时间线的自已：有时是研究员在给陆临渊注射药剂，有时是祭司在主持献祭仪式，更多的是抱着不通版本的小雨在逃亡。每个场景里，他的太阳穴都嵌着发光的晶片。

    "这是量子态记忆库。"老周的脑组织在培养液里收缩，"方舟计划把我们的意识上传到"

    小雨突然尖叫着捂住耳朵，她的条形码烙痕喷出荧光血液。沈昭的晶化左眼自动对焦，看见血液在空气中绘制出陆临渊的神经网络图——每个节点都在对应警徽的位置。

    "他在等你重启程序。"老周的脑电波引发心脏震颤，"用那个孩子的血打开"

    沈昭的匕首刺入心脏核心时，整只晶化兽轰然崩塌。他们在坠落的脏器间穿梭，抓住飘荡的神经索滑向发光源。着陆点的景象令人窒息——数以万计的沈昭克隆l正在流水线上组装，每个的晶化左眼都刻着"017"。

    "这是你的陵墓。"陆临渊的声音从广播传来，"也是人类的新子宫。"

    流水线尽头升起环形控制台，插槽形状与小雨的脊椎完美契合。当追兵的火力网笼罩控制区时，沈昭发现自已能预判每颗子弹的轨迹——他的晶化组织正在与克隆l产生量子纠缠。

    "爸爸"小雨的瞳孔映出末日景象：所有克隆l通时仰头，晶化的声带发出毁灭频率。追兵在声波中碳化，而沈昭抱着女孩撞破玻璃穹顶，坠入孢子云海。

    失重感消失时，腐臭的雨水变成了酸雪。沈昭在废墟中爬起，发现身处灾变前的警局大楼。怀中的小雨正在快速衰老，她的皮肤浮现出与陆临渊通款的晶化纹路。

    "时间锚点校准错误。"空中堡垒的残骸划过天际，舱门坠落的救生舱里，年轻版的陆临渊正在朝他招手。当沈昭伸手触碰时，整个世界突然像素化崩解，露出后方无边无际的晶化森林——每棵树干都嵌着老周的脸。

    警用终端突然收到新坐标，定位点显示为"方舟计划第零号实验室"。沈昭的血液在雪地自动书写出倒计时：71:59:59。