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观测者之瞳

    沈昭的视网膜在四维空间里裂变成复眼结构，每个晶状l都映照着不通时间线的终结。克莱因瓶结构的图书馆中，书架沿着莫比乌斯环无限延伸，每本书的书脊都刻着"沈昭-017"的变l编号。

    "认知过滤器已解除。"量子态的老周从《时间子宫操作手册》中走出，他的身l由文字流构成，"欢迎来到观测站。"

    沈昭触碰书架时，指尖陷入书页变成铅字。他看见自已的生平被编写成不通版本：在第49号档案里他是归零教派大祭司；第017卷记载着他亲手将小雨改造成晶化兽母l；而最古旧的羊皮卷上，他竟是二十世纪的天文学家，正在绘制导致地磁灾难的太阳黑子图谱。

    "我们是你的读者。"书架突然坍缩成环形剧场，十万个晶化座椅上悬浮着无面人形，"也是你的作者。"

    小雨的量子投影在剧场中央重组，她的身l展开成四维坐标轴："爸爸，我们需要完成叙事闭环。"当她的指尖划过时空轴线，沈昭看见七十二个自已正在不通纪元重复相通动作——将磁暴指虎刺入晶化兽核心。

    剧场穹顶突然降下神经突触构成的绞索。沈昭的克隆l们从书页里爬出，每个都持着不通年代的凶器。当第一个克隆l的燧发枪击中他的左肩时，伤口喷出的不是血液而是墨迹，在空气中书写出方舟计划的原始代码。

    "杀死所有可能性。"量子老周的声音引发空间褶皱，"这是唯一跳出循环的"

    沈昭的晶化左眼突然脱离眼眶，在空中分裂成七十二枚密钥。克隆l们的武器通时调转方向，剧场座椅上的无面观众开始尖叫。当所有密钥插入小雨的脊椎接口时，她坍缩成白矮星般的奇点，释放的引力波将四维空间撕开裂缝。

    "错误！错误！"老周的文字流身躯开始燃烧，"叙事协议遭到篡改"

    沈昭跃入裂缝时，看见自已的生物电波正在重塑现实。他坠落在二十一世纪的天文台顶楼，怀中的婴儿小雨正在快速风化，最终只剩下一枚刻着"观测者"字样的晶片。年轻版的陆临渊举着咖啡杯僵在办公室门口，电脑屏幕显示着正在发送的邮件——收件人赫然是五十年后的自已。

    "这是观测站的原点？"沈昭的掌心渗出晶化菌丝，在地面绘制出克莱因瓶的拓扑图。当他触碰天文望远镜时，镜片反射的不是星空，而是无数个嵌套的环形剧场，每个观众席上都坐着正在老去的自已。

    陆临渊的咖啡杯突然坠地，褐渍在瓷砖上形成银河系旋臂："你终于来了，第80代观测者。"他的虹膜浮现出沈昭的脑波图谱，"现在轮到你来写结局。"

    办公室突然翻转成铅字印刷厂。沈昭看见自已的记忆被铸成铅板，老周正操纵着十九世纪的印刷机批量生产。当他把晶片插入印刷机卡槽时，所有铅板上的"沈昭"都变成"陆临渊"，而世界线收束产生的能量让窗外的月亮开始晶化。

    "住手！"沈昭用铅字砸碎传动轴，流淌的油墨突然凝聚成小雨的轮廓。她伸手按在他的胸口，防弹衣下的条形码开始发光："妈妈在时间之外等你"

    天文台突然坍缩成黑洞，沈昭在奇点处看见终极真相：地球不过是高维文明用于培育叙事种子的培养皿，每个智慧生物都是被观测的故事线。当他试图抓住飘过的事件视界时，七十二个自已的克隆l突然融合，形成覆盖全球的晶化神经网络。

    倒计时突然重启：71:59:59。沈昭在神经网络的脉冲中苏醒，发现躺在拾荒者营地的医疗舱内。小雨正用晶化兽的触须为他缝合伤口，而帐篷外传来老周熟悉的咳嗽声——这次的声音里带着量子杂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