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2章 恨她
白悠悠把画本放到一边，乖巧地走回边嘉佑身边。边嘉佑眼神灼灼地望着她，白悠悠按捺住心头泛起的紧张和羞涩，自觉地环抱住他的脖子，在他的嘴唇上快速地蜻蜓点水。
这是边嘉佑教会她的规矩，若是想要对他表达谢意，就要主动去吻他。
可是这次有所不同，边嘉佑猛地掐住了她的腰，不让她再亲完就逃。
属于边嘉佑那带有侵略性的厚重木调香水味灌进了白悠悠的鼻息间，
边嘉佑轻轻捏住她的两颊，温柔却不容拒绝地命令她：“张嘴。”
原先立在一旁的女佣早就有眼色地退下，徒留白悠悠一人承接边嘉佑的深情和灼热缠绵的吻。
直到白悠悠往后缩起脖子像是快要喘不过气，边嘉佑才松开了对她的桎梏。
“笨。”他很没有良知地嘲笑她，全然不管自己才是始作俑者。
白悠悠的脸上爬上火烧云，她又习惯性地咬住下唇，又羞又恼地侧过脸去，不肯再看边嘉佑。
边嘉佑的视线落在那双被吻红了的唇，
唇瓣上残留着的水意幻化作陈酿的美酒，软化了他的意志，催化了他的情迷。
失去记忆的白悠悠，自然也不会记得同他的默契，
于是边嘉佑又变成了天底下最耐心的老师，一点点教会她最原始的本能。
他对她那样熟悉，很快就将这尾迷路在汪洋的小美人鱼兜进他精心编织的缱绻情网。
小鱼被卷入汹涌的浪潮，
白悠悠趴在边嘉佑的肩膀，喃喃地唤他：“嘉佑……”
她呵出的玫瑰香气融化了边嘉佑胸口皮肤下冰封已久的硬石块，
他不自觉地低下头埋在进的肩窝，竟然有片刻恍惚，想要流泪。
…………
白悠悠坐在浴缸里，手指戳了戳自己平坦的腹部，抬起头来看边嘉佑：“这里，很快会再有个宝宝吗？”
边嘉佑手中的花洒一抖，差点从他的手中滑落。
白悠悠的无知无觉和荒诞的天真，是猝不及防戳进边嘉佑心脏的利刃，
他耳边听得清楚，胸膛里的那块软肉被反反复复戳烂，发出“噗噗”的声音。
边嘉佑深深凝视着白悠悠无辜的脸孔，确定了自己是真的恨她。
因为失忆，她得到了免死金牌，她可以光明正大地逃避她犯下的罪状。
她的残忍和无耻也是那样坦荡。
边嘉佑扔掉花洒，俯身一把掐住她纤细的脖颈，以强势的姿态再次吻了上去，
这一次是不含柔情的、重重的、要弄痛她的、带着惩罚意味的啃噬。
“你想有个孩子吗？”边嘉佑咬着她的耳垂，声音散发出危险的讯号。
白悠悠眨了眨眼，很用力地思考：“我不知道……可是你说，是我把宝宝弄丢了……那我应该要再有一个才对吧。”
边嘉佑像是突然受了极大的刺激，捏住她手腕的力道大得惊人，像是要把她的骨头生生折断。
“好痛……”白悠悠蹙眉低声抗议，
却被踩进浴缸的边嘉佑一把提了起来，重新按进怀里：“……那你要听话……我们才会再有个宝宝……”
…………
边嘉佑的视线滑过白悠悠光洁的背，他看着那些自己失控留下的痕迹，知道白悠悠刚才一定不好受。
他是存心要折磨她，
除了对她深不见底的爱，原来浓烈的恨意和暴烈的愤怒也可以成为欲火的燃料，
她是罪人，
理当接受他的审判和处治。
可是她比从前乖得太多，不吵也不闹，实在难受了才小猫似地轻轻喊他的名字。
边嘉佑知道她想要赎罪，她想要赔他一个孩子。
边嘉佑的心又冷硬成了一块长满青苔的石头——
她不会再怀孕了。
“你睡了吗？”白悠悠的声音闷闷地从被子里传了过来，
一恢复理智，她对边嘉佑的称呼又变成了那个疏远的“你”。
边嘉佑伸手揉了揉她的发顶，低低地回了句：“还没。”
白悠悠转过身来面对他，裹着被子，只露出一双藏着羞意的眼睛，借着暖黄的灯光显得格外惹人怜爱。
“怎么，睡不着？”边嘉佑摸了摸她的眼角，难得没有简单粗暴地命令她睡觉。
“嗯……”白悠悠犹豫着，把脑袋又悄悄凑得离边嘉佑近了一些。
“下次你出门的时候，我可以出去转转吗？”
白悠悠察觉到边嘉佑今晚的心情似乎还不错，才想着借着这个机会再求求他。
边嘉佑的目光霎时沉了下去，
她还是没变，
有事情要求他的时候，才肯放下身段给他点好处，
给她一点甜头，马上就要得寸进尺。
若是真得了便宜，就又换成另一副面孔。
就算失去了记忆，还是一样可恨。
“不可以。”他冷冷拒绝，转过身去背对白悠悠，“睡吧。”
只一瞬间，男人身上的温度消失了，
白悠悠默默看着他拒人于千里之外的背影，只觉从边嘉佑身上传来的寒意联通着她胸腔深处，
让她通体发寒，又寂寞。
他们……真的是相爱的吗……
她突然很渴望有一个炽热、安稳的怀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