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保证给你飞一样的感觉
丁彩秋的喊声在楼里回荡。没过多久，雕花木质的楼梯上传来一阵清脆的环佩声，由远及近，仿佛珠玉轻叩。
秦风抬眼望去，只见一个身穿月白色长裙、头戴珠钗的女子款款而下。
身姿婀娜，步履轻盈，每一步都像是踩在人的心尖上。
是如烟。
她眼波流转，扫过秦风时，那眼尾微微上挑，恰到好处地扬起半分娇羞。
走近了，却将视线收回，转而向丁彩秋微微福身：“秋妈。”
丁彩秋指着秦风，眉开眼笑地说：“如烟啊，这是秦贤弟，今儿帮了妈妈大忙！今儿啊你可得好好陪陪秦贤弟。”
看得出来她很高兴。
连对秦风的称呼都变了。
甚至直接把秦风往如烟身边推，挤眉弄眼一阵笑着去招呼新客去了。
丁彩秋一走，秦风更不自在了。
如烟抬起头，瞧见秦风那尴尬的想要马上离开这的样子，眸子微黯。
悄悄地凑近了秦风一些，低声道：“秦公子。”
秦风一愣，还没反应过来。
衣袖已然被如烟小心翼翼的拉住。
“若伺候不好您……秋妈会罚我的……”
她声音极轻。
秦风这才注意到，如烟那藏在袖口下的皓腕上，竟露出了一小截触目的红痕。
像是被什么尖锐的东西狠狠抓挠过留下的血印，在皎洁的肤色衬托下，格外刺眼。
这是被打了？
秦风皱眉。
脑海中不由浮现出陈翠儿身上的那些斑斑伤痕。
如烟看上去瞧着也光鲜亮丽，背地却也过着这样的日子？
秦风复杂地看向如烟。
说来，她也是被迫“陪客”的，也怪不了她什么。
若真因他被打，那……
想罢，秦风叹了口气，勉强笑道：“劳烦如烟姑娘带路。”
“好。”如烟笑弯了眼，似乎很是开心秦风松口。
谁知一进房间，秦风便走到了窗边坐下。
完全没有靠近的意思。
“公子……难道怕我？”
如烟眉眼低垂，指尖轻轻拨弄着搁在桌上的一把小琴。
秦风没有回头，只是一个劲盯着窗外。
“那倒不是……”
“那公子为何不看我？”
来这里的男人，哪一个看到她不是移不开眼？
像秦风这般不解风情的，倒还是头一个。
要她主动邀约也就罢了，进了门，居然还跟个木头一样杵在那。
“是如烟入不了公子的眼吗？”
闻言，秦风终于转过身。
朝着如烟规规矩矩地拱了拱手：“姑娘说笑了，”
“家中妻女还在等我回去，我就不多留了。”
“我也入了姑娘房门，等老妈子问起也能给她一个交代。”
“之后我自会向她解释，绝不会让她怪到姑娘身上。”
说完，秦风转身便朝着门口走去。
“公子等等。”
如烟出声叫住，眼底的复杂之意更浓了。
家中有妻女又怎么了？
家中有妻女还要来青楼快活的男人比比皆是，不一样心无负担？
都来青楼了，装装样子也就得了。
怎么还真要走？
但秦风那表现，还真不像是演的。
踌躇半分，如烟从袖子里掏出一个小小的纸包，塞到了秦风手里。
“秋妈让如烟好生服侍公子，但如烟并未做到。”
“公子这般在意家中妻女，是我们歪解了公子的意思，若不嫌弃，可否收下这胭脂？”
“这是最新上市的新品，如烟从未使用过，就当是给夫人的赔礼。”
秦风低头一看，手里这包纸包得严严实实，看包装，确实还未拆过。
他能闻到里面传来一股子淡淡的、带着玫瑰花香的甜腻味儿。
说来，他也买了盒胭脂，至今还放在他兜里。
只是他到底是个男人，对女子的东西没有半分研究。
买来的那盒胭脂和眼前的这个比起来，气味上好像确实差了许多。
“那就多谢了。”
秦风收下后，对如烟点了点头便快步离开了。
望着秦风匆匆离去的背影，如烟眼眸一闪。
“有意思……跑得那么快，好像我能把他吃了似的。”
就算要吃，不也应该是她被吃才对吗？
……
离开凤园楼，秦风顺路买了一点山葵。
这玩意儿贵得要死，就那么一点点就要了他三两银子。
谁知刚拐过村口那棵老槐树，远远就瞧见里正秦大柱叼着旱烟，正拄根拐杖站在他家院门口。
秦大柱看到秦风，立马舞起了拐杖。
“好你个秦风！看看你都干了些什么混账事？”
“听说你带着妻儿吃海鲜？你这是要把一家子都折腾死吗？丧心病狂的东西！”
秦风脚下一顿。
想到早上的秦有才，懂了。
这是被坑的气不过，直接找长辈告状了。
他不慌不忙地放下竹篓，“叔您这是听谁瞎传呢？以讹传讹最要不得。”
一边说着，一边伸手进竹篓，拎出那团山葵。
“我这是去县城里寻摸了点稀罕东西。”
“您瞧瞧，这叫山葵！听说是个提鲜的好玩意儿，我买来准备给翠儿和安安做个新鲜吃食。”
他知道和秦大柱解释那些没用。
陈翠儿她们尚且还能听他的，秦大柱要知道了，非得替他父母打得他掉层皮不可。
屋里听到动静的陈翠儿赶紧掀开门帘跑了出来。
看到里正那张黑沉沉的脸，脚下不由得顿住了。
里正什么时候来的？
她下意识地攥紧了衣角，指尖都快把布料搓烂了。
秦安安跟在她身后，只露出一双怯生生的大眼睛，细弱蚊蚋地喊了声：“里正爷爷……”
秦大柱的注意力被那团山葵吸引了一瞬，但很快又回到秦风身上。
“别跟我扯这些有的没的！”
他吼道，“山葵不山葵的，能比得上祖宗传下来的道理？”
“海鲜有毒！这是老祖宗多少年用命换来的经验！你要是想找死别拖累老婆孩子！老秦家的脸都让你丢尽了！”
他唾沫星子都快飞出来了。
秦风笑了笑，没接。
躬下身，将山葵重新放回篓里，转身径直进了屋子。
陈翠儿紧张地看着他，不知道他要做什么。
不一会儿，秦风就端着一个木盘走了出来。
盘子里，几片鱼肉整齐地码着，旁边放着一小碟山葵酱。
秦风把木盘放在里正面前，“叔尝尝这个，这是我刚做出来的新鲜吃食。”
至于具体是什么，秦风没说。
秦大柱的眼睛瞪得更大了，盯着木盘里那几片鱼肉。
没人吃海鱼，但他们也会吃点淡水鱼的。
那盘子里的鱼肉看起来跟平时吃的鱼不一样。
切得极薄，隐约能看到下面的木纹，颜色带着一种说不出的鲜活。
“这……这玩意儿能吃？”
他皱着眉，语气里满是怀疑。
他看得出来是生的，但看不出来是什么鱼。
秦风嬉笑着，从旁边的筷筒里抽出一双筷子，递了过去。
“您尝一口就知道了，保证能给你飞一样的感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