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神识如狱，死境求生
他悄无声息地，将那只装着战利品的储物袋，从怀中再次取出。他没有再试图去偷取任何东西。
他深吸一口气，用尽全身的力气，控制着自己的肌肉，将储物袋，朝着与自己所在位置完全相反的、宝库的另一个角落，用尽全力，狠狠地投掷了出去！
为了让这个“诱饵”更加逼真，在投出储物袋的那一瞬间，他心念一动，调动了体内一丝微弱到极致的灵力，附着在了储物袋之上！
这一丝灵力，就是鱼钩上的饵！
它暴露了林辰的存在，但也为他，指明了一条“错误”的逃生方向！
“嗖——！”
储物袋划破空气，带着轻微的破风声，在空中划过一道弧线，重重地砸在了一排装着“凝气散”的木架之上！
“哗啦啦——！”
数个玉瓶被撞翻在地，摔得粉碎，丹药滚落一地！
这一下，造成的动静，比之前那个小小的玉瓶，大了何止百倍！
更重要的是，那附着在储物袋上的一丝灵力，在三长老那筑基境的神识感应中，是如此的清晰，如此的醒目！
“果然有贼！”
三长老的眼中，瞬间爆发出滔天的怒火！
他再也没有丝毫怀疑！
有宵小之辈，不知用什么秘法，潜入了宝库，在被自己发现后，狗急跳墙，试图声东击西，从另一侧逃跑！
“孽障！找死！”
一声雷霆般的怒喝，响彻整个地下空间！
三长老林啸天，动了！
他的身影，化作一道肉眼几乎无法捕捉的灰色闪电，没有丝毫犹豫，直接朝着储物袋落地的方向，暴冲而去！
筑基境强者的速度，何其恐怖！
他所过之处，空气都发出了剧烈的爆鸣声，卷起一阵狂风，将地上的丹药和玉瓶碎片吹得四处飞散！
就是现在！！！
在三长老转身冲出的那一刹那，林辰抓住了那转瞬即逝的、唯一的生机！
他的身体，如同蛰伏到极限的猎豹，从通风管道中，一跃而下！
“砰！”
双脚落地，发出沉闷的声响。他甚至能感觉到，脚下的青石地面，都因为这股冲击力，而微微龟裂。
他没有丝毫停顿，身体如同炮弹般，朝着石室中央的石桌，猛冲而去！
他的目标，是那几粒散落在桌上的“聚灵丹”！
既然已经暴露，既然已经撕破脸皮，那就要在逃走之前，将利益，最大化！
冲刺！伸手！抓取！
整个动作，一气呵成，快到了极致！
那几粒蕴含着精纯灵力的聚灵丹，被他一把捞起，直接塞进了嘴里！
做完这一切，他没有丝毫贪恋，转身就朝着那口他进来的枯井方向，也就是通风管道的入口处，疯狂逃窜！
而此时，三长老也已经冲到了宝库的角落。
他一把抓起那个储物袋，神识一扫，脸色瞬间变得无比铁青。
空的！
袋子是空的，里面只有一些最低级的气血丹！
而那股让他锁定的灵力气息，也已经消失得无影无踪，显然只是附着其上的一缕无根之萍。
上当了！
调虎离山！
“啊啊啊！竖子敢尔！！”
三长老发出了震怒到极点的咆哮。他猛然转身，那双喷火的眼睛，瞬间就锁定了那个正在疯狂逃窜的、瘦削的背影！
虽然只是一瞥，但他认出来了！
是那个废物！
是那个经脉堵塞、修为全无、被家族遗弃的……林辰？！
这怎么可能？！
一个废物，怎么可能拥有如此诡异的身法和胆量，潜入到这里来？！
震惊、愤怒、不可思议……种种情绪，瞬间涌上了林啸天的心头。但此刻，他已经来不及去思考这些。
他唯一的念头，就是将这个胆大包天、戏耍了自己的小贼，碎尸万段！
“给老夫留下！！！”
三长老怒吼一声，右手隔空一抓！
一只完全由灵力凝聚而成的、巨大无比的青色手掌，瞬间在半空中形成，带着撕裂空气的恐怖威势，朝着林辰的后心，狠狠地抓了过去！
灵力化形！这是筑基境强者，才能施展的标志性手段！
这一抓，足以开山裂石！
林辰感受着身后那股足以将自己瞬间碾成肉泥的恐怖威风，头皮发麻，亡魂皆冒！
他将自己的速度，催动到了此生的极限！
同时，他毫不犹豫地，将刚刚塞进嘴里的那几颗聚灵丹，全部咬碎！
“轰！！”
磅礴而精纯的药力，如同火山爆发一般，在他的体内轰然炸开！
这股药力，太过凶猛，换做平时，他必须小心翼翼地引导炼化。但此刻，他已经顾不上那么多了！
他强忍着经脉被撑得撕裂般的剧痛，将这股药力，不经炼化，全部灌注到了自己的双腿之上！
“啊——！”
林辰发出一声痛苦的低吼，他的双腿，肌肉寸寸鼓起，青筋暴突，仿佛要炸裂开来。
他的速度，在这一刻，再次暴增了一倍不止！
整个人，化作了一道离弦的箭，一道黑色的闪电！
“嗖！”
就在那青色灵力巨手即将抓住他的瞬间，他的身体，以一个毫厘之差，惊险无比地，冲进了那条他之前出来的、通往枯井的狭窄通道！
“轰隆！！！”
青色巨手失去了目标，重重地轰击在了通道入口的墙壁之上！
整个地下石室，都剧烈地晃动了一下！
坚硬的玄铁墙壁，被硬生生地轰出了一个巨大的凹陷，无数的裂缝，如同蜘蛛网般，向着四周疯狂蔓延！
烟尘弥漫！碎石飞溅！
林辰虽然躲过了致命一击，但那狂暴的冲击波，还是狠狠地撞在了他的后背上。
“噗！”
他只觉得喉头一甜，一口鲜血，狂喷而出，洒满了整个通道。
五脏六腑，仿佛都移了位。
但他不敢有丝毫停歇，借着那股冲击波的推力，他以更快的速度，向着通道的出口，疯狂冲去！
“小畜生！你逃不掉的！”
身后，传来了三长老那气急败坏、蕴含着无尽杀意的咆哮！
林辰充耳不闻，他的脑海中，只剩下了一个字——逃！
冲出通道！
攀上枯井！
他甚至来不及去盖上那块石板，直接从井口一跃而出，落在了药园之中。
药园内的守卫，已经被刚才那声惊天动地的巨响惊动，正一脸惊骇地朝着藏经阁的方向看来。
他们根本没有注意到，一道黑影，从他们身后的枯井中，一闪而出。
林辰不敢走大路，他直接扑向了那堵高高的围墙！
他双脚在墙壁上连踏，身体如同壁虎般，向上窜升。在力竭的瞬间，他猛地一伸手，死死地扣住了墙头的边缘，然后翻身，跃了出去！
整个过程，行云流水，没有一丝多余的动作！
就在他翻出围墙的下一秒！
“轰——！！！”
一声更加恐怖的巨响传来！
藏经阁那厚重的阁楼大门，被一股无可匹敌的巨力，从内部直接轰碎！
木屑纷飞，烟尘四起！
三长老林啸天那须发皆张、状若疯魔的身影，出现在了门口！
他的目光，瞬间锁定了那个刚刚逃出围墙的黑影！
“林辰！！”
他发出了野兽般的嘶吼，脚下一点，整个人便如同一只大鸟般，冲天而起，越过高墙，朝着林辰逃离的方向，疯狂追去！
夜空中，一场惊心动魄的生死追逃，正式上演！
林辰在前方疯狂奔逃，他的身影，在林家错综复杂的建筑群阴影中，不断闪烁。
三长老在后方紧追不舍，他的速度更快，气势更猛，每一次的落地，都会在青石地面上，踩出蛛网般的裂痕！
两人的距离，在被飞速地拉近！
五十米！
三十米！
十米！
林辰甚至能感觉到，对方那因为极致愤怒而变得灼热的呼吸，已经喷到了自己的后颈上！
“死来！”
三长老怒吼一声，一掌拍出！
凌厉的掌风，还未及体，便已经刮得林辰后背的衣衫，寸寸碎裂！
完了！
林辰的心中，一片冰凉。
他已经，无路可逃！
然而，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
异变，再次发生！
“三长老！何事如此动怒！竟在族内，大动干戈？！”
一声中气十足、充满了威严的喝问，如同平地惊雷，从林家主宅的方向，滚滚而来！
紧接着，一道更为雄浑，更为霸道的气息，从天而降，直接插入了林辰和三长老之间！
“轰！”
三长老那志在必得的一掌，与这股气息轰然相撞，爆发出沉闷的巨响。
他整个人，被震得向后倒退了三步，才稳住身形。
而林辰，则被那股碰撞的余波，直接掀飞了出去，如同一个破麻袋般，在地上滚了好几圈，才停了下来，又是一口鲜血喷出，脸色惨白如纸。
烟尘散去。
只见一名身穿锦袍，面容威严，不怒自威的中年男子，正负手而立，挡在了三长老的面前。
他的目光，如电光般，扫过狼狈不堪的林辰，又看了一眼怒发冲冠的三长老，眉头紧紧地皱了起来。
来者，正是林家的当代族长，林战！
一位，同样是筑基境的强者！
空气中，弥漫着尘土、草木的碎屑，以及两股筑基境强者气息碰撞后残留的、令人心悸的灵力波动。
林家主宅方向，更多的火把亮起，如同长龙般向此处汇聚。急促的脚步声、兵器碰撞声、以及族人们惊疑不定的低语，正从四面八方传来，将这片原本寂静的区域，变成了一个巨大而紧张的漩涡中心。
而漩涡的中心，便是这三道对峙的身影。
林辰半跪在地上，剧烈地喘息着。每一次呼吸，都牵动着他近乎碎裂的五脏六腑，带来一阵撕心裂肺的剧痛。鲜血顺着他的嘴角不断滴落，在身下的青石板上，晕开一朵朵凄美的血花。
他的身体在颤抖，一半是因为伤痛，一半是因为劫后余生的后怕。
但他那双漆黑的眸子，却死死地盯着前方那道如同山岳般，为他挡下了致命一击的背影。
林家族长，林战！
这个男人，是整个林家的最高掌权者，是青阳城三巨头之一。他的喜怒，决定着林家上千口人的命运。
林辰从未想过，自己会以这样一种狼狈不堪、近乎死囚的方式，与他产生交集。
在林辰的对面，三长老林啸天那张清癯的老脸，此刻已经因为极致的愤怒而扭曲，青筋在额角和脖颈上如同虬龙般盘踞跳动。他那双原本深邃的眼睛，此刻充斥着血丝，死死地盯着林辰，仿佛要用目光将他凌迟处死。
“族长！”林啸天的声音，沙哑而充满了压抑不住的杀意，“此子乃家族叛逆！他不仅潜入宝库，盗窃家族丹药，更是对我这个长辈出手不敬，罪大恶极！按族规，当就地格杀，以儆效尤！”
他的声音，灌注了灵力，滚滚传开，清晰地落在了每一个闻讯赶来的族人耳中。
“什么？盗窃宝库？”
“是他？那个废物林辰？”
“他不是经脉堵塞，连炼气一重都没有吗？怎么可能潜入宝库？”
“看他那样子，一身血污，三长老亲自出手追杀……这事恐怕是真的！”
人群中，瞬间爆发出无法抑制的哗然。一道道或惊愕、或鄙夷、或幸灾乐祸的目光，如同利箭般，齐刷刷地射向了跪在地上的林辰。
林战没有回头，他那威严的目光，只是平静地看着状若疯魔的三长老，声音沉稳如山：“三长老，稍安勿躁。究竟发生了何事，待我问明情由，自有公断。在族内私自动武，成何体统？”
他的话语不重，却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威信，让林啸天那几乎要喷薄而出的怒火，硬生生地被压下去了几分。
但林啸天的胸膛依旧剧烈起伏着，他伸出颤抖的手指，指着林辰，嘶吼道：“族长！此獠狡猾至极！他不知用了什么邪法，竟能屏蔽老夫的神识探查！在宝库中，他声东击西，戏耍于我，此等心性，歹毒无比！更重要的是……老夫的孙儿，林阳，今夜失踪，我怀疑……我怀疑就是被这个小畜生给谋害了！”
此言一出，全场皆惊！
如果说盗窃丹药是重罪，那么残害同族，尤其还是长老的亲孙，那便是十恶不赦的弥天大罪！
“杀了这个叛徒！”
“将他废去修为，逐出家族！”
“严惩不贷！”
人群的声浪，一波高过一波。在他们眼中，林辰已经从一个可怜的废物，变成了一个穷凶极恶的罪犯。
林辰听着耳边那一声声如同宣判般的怒骂，听着三长老那句句诛心的指控，他紧紧地咬着牙，任由牙齿将嘴唇咬破，让那股血腥味，来刺激自己那因重伤而有些昏沉的头脑。
他知道，这是他唯一的，也是最后的机会。
族长林战，是唯一的变数。
如果不能让他对自己产生一丝一毫的“价值”感，那么等待自己的，就只有被愤怒的族人撕成碎片这一个下场。
他强撑着剧痛，缓缓地，从地上站了起来。
这个动作，牵动了他全身的伤口，让他忍不住闷哼一声，身体摇摇欲坠。但他依旧站得笔直，像一杆即将折断，却绝不弯曲的标枪。
林战终于转过身，将他那双仿佛能洞悉人心的深邃目光，落在了林辰的身上。
“林辰，”他的声音，听不出喜怒，“三长老所言，你可认罪？”
林辰迎着林战的目光，没有丝毫躲闪。他深吸一口气，用尽全身的力气，朗声说道：“回禀族长！盗窃宝库之罪，林辰认！但，谋害同族之罪，林辰不认！至于为何行此大罪，林辰……有话要说！”
他的声音，沙哑而虚弱，却带着一种穿透人心的力量，让原本嘈杂的场面，为之一静。
所有人都没想到，这个在他们印象中懦弱无能的废物，在面对族长和三长老的当面对质时，非但没有跪地求饶，反而敢于辩驳。
林啸天怒极反笑：“好一个伶牙俐齿的小畜生！人赃并获，你还想狡辩什么？！”
林战抬了抬手，制止了三长老的怒火。他饶有兴致地看着林辰，淡淡地说道：“说。我给你一个解释的机会。”
“谢族长！”林辰躬身一拜，随即挺直了腰杆，他的目光，缓缓扫过周围那些鄙夷、冷漠的面孔，扫过那盛气凌人、恨不得将自己生吞活剥的三长老，声音中，带上了一丝悲怆与不屈。
“我林辰，生于林家，长于林家！虽自幼经脉堵塞，被断言为修行废人，但我从未有过半句怨言！我每日坚持淬体，从未有一日懈怠，只盼有朝一日能够出现奇迹，为家族贡献自己的一份力量！”
“然，家族待我如何？！”
他的声音，陡然拔高，如同杜鹃泣血！
“三年来，我身为林家嫡系子弟，却连一粒最低等的‘气血丹’都未曾领到！演武场上，我被同族子弟肆意欺凌、当众羞辱，可有任何一位长辈，为我说过半句公道话？！”
“我的未婚妻苏清瑶，见我沦为废物，便与王家天才王腾勾结，将我林家颜面，视若无物，踩在脚下！此事，早已传遍青阳城，让我林家沦为笑柄！敢问族长，敢问诸位长辈，可曾为我，为林家的尊严，出过头？！”
“没有！你们没有！”
林辰的声音，字字泣血，句句诛心！
他指着自己的胸口，指着那道刚刚被林阳用匕首划出的、深可见骨的伤口，虽然已经被鲜血染红，但依旧触目惊心。
“就在今夜！三长老的亲孙林阳，将我骗至后山，欲下杀手，夺我性命！他说，我这样的废物，活着就是浪费家族的粮食，就是林家的耻辱！这道伤口，便是拜他所赐！若非我命大，此刻早已是一具冰冷的尸体！”
“试问族长！试问各位族人！当同族兄弟要置我于死地，当家族抛弃我如敝履，当未婚妻背叛我、羞辱整个家族，我林辰，除了靠自己，还能靠谁？！”
“我需要力量！我需要丹药来疗伤，来冲击那该死的经脉壁垒！宝库，是我唯一的希望！所以我去了！”
“我盗丹，是为了活命！是为了自保！是为了有朝一日，能亲手洗刷王家带给我们的耻辱！此罪，我认！但若说我有错，那我错在，我不该生为废物！我错在，我不该在被逼入绝境之时，还妄想着要维护林家的尊严！”
一番话，掷地有声，悲壮激昂！
整个场面，陷入了一片死寂。
所有人都被林辰这番话给镇住了。他们看着那个浑身是血、衣衫褴褛，却脊梁挺得笔直的少年，眼神中，第一次出现了复杂的情绪。
是啊，这三年来，林辰过的是什么日子，他们或多或少都有所耳闻。被欺凌，被嘲笑，被无视……仿佛已经成了理所当然的事情。
但当这些事情，被他以这样一种惨烈的方式，当众嘶吼出来的时候，却像一记响亮的耳光，狠狠地抽在了每一个林家人的脸上。
林战的眼中，也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波澜。
他当然知道这些事。但作为一个家族的掌舵者，他需要考虑的是家族的整体利益。为了一个没有价值的废物，去得罪手握实权的三长老，去和蒸蒸日上的王家交恶，在他看来，是极其不理智的行为。
所以，他选择了默许和无视。
但他没想到，这只被他无视的蝼蚁，在被逼到绝境之后，竟会爆发出如此惊人的能量，甚至敢于当众，来质问他这个族长！
三长老林啸天的脸色，更是变得一阵青一阵白。
林辰的话，句句都在打他的脸！尤其是林阳欲杀林辰之事，更是让他百口莫辩！
“一派胡言！”林啸天色厉内荏地怒吼道，“我孙林阳，品性纯良，岂会做此等恶事！分明是你这小畜生，为自己的罪行开脱，而编造的谎言！你一个经脉堵塞的废物，林阳乃是炼气二重的武者，他要杀你，你岂能活命？分明是你怀恨在心，用阴谋诡计，谋害了林阳！”
“没错！他一定是在说谎！”
“一个废物，怎么可能从炼气二重的林阳手下逃生，还反杀了对方？”
人群再次骚动起来，三长老的话，似乎更有说服力。
林辰看着三长老那副嘴脸，脸上露出了一抹冰冷的讥讽。
他知道，最关键的时刻，到了。
他深吸一口气，不再去辩解自己是否杀了林阳，因为那不重要。他要给族长林战看的，是另一件，足以颠覆所有人认知的事情！
“我能否活命，不是靠运气！”
林辰的声音，陡然变得沉凝而有力。
他缓缓抬起自己的右手，一股微弱，但却精纯无比的灵力，在他的掌心之中，开始汇聚。
“而是靠……这个！”
话音落下，他体内的万道熔炉，猛然一震！
那几颗被他吞入腹中、还未来得及炼化的聚灵丹，其狂暴的药力，在这一刻，被熔炉强行抽取、提纯、压缩！
一股远超他自身境界的、精纯磅礴的灵力，瞬间涌入他的四肢百骸！
他那因为重伤而萎靡的气息，在这一刻，节节攀升！
炼气一重！
炼气二重！
炼气三重！
最终，稳稳地停在了炼气境三重的巅峰！
一股独属于炼气境武者的灵力威压，以他为中心，轰然席卷开来！
虽然这股威压，对于在场的许多人来说，并不算强大。但当它从林辰这个“公认的废物”身上散发出来时，所带来的冲击力，却是前所未有的！
整个世界，仿佛在这一刻，被按下了静音键。
所有人的眼睛，都猛地瞪大，如同白日见鬼！
那些刚才还在叫嚣着要严惩林辰的族人，此刻一个个张大了嘴巴，下巴都快要掉到了地上，喉咙里发出“嗬嗬”的声响，却说不出一个完整的字。
三长老林啸天脸上的怒火，瞬间凝固，取而代-之的，是无-法掩饰的震惊与骇然！
他死死地盯着林辰掌心那团跳动的灵光，感受着那股货真价实的炼气三重威压，大脑一片空白。
不可能！
这绝对不可能！
他的经脉不是天生堵塞吗？三年前，自己还亲自探查过，那是一种近乎无解的死脉，根本不可能容纳灵力！
可现在……这是怎么回事？！
而一直古井无波的族长林战，他的瞳孔，也在这一刻，骤然收缩！
他那双深邃的眼眸中，第一次，爆发出了一道无比璀璨的精光！
他身为筑基境强者，看得比任何人都清楚！
林辰体内的灵力，不仅真实存在，而且……精纯到了一个匪夷所思的地步！其凝练程度，甚至比一些炼气六七重的核心子弟，还要更胜一筹！
这，绝对不是什么邪术能够伪装出来的！
这是一个奇迹！
一个足以改变林家未来格局的……奇迹！
这一刻，林战心中那杆代表着“利益”与“规则”的天平，开始发生了剧烈的，不可逆转的倾斜！
一个废物林辰，死了也就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