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冠军之名，风暴前夜
他不再犹豫。右脚，携带着，万钧之势，重重地，踏下！目标，王腾的头颅！
“不！！！”
砰！！！
一声，沉闷的，如同西瓜爆裂般的声响。
红的，白的，溅了一地。
青阳城，第一天才。
王腾。
陨落！
时间，在王腾头颅爆裂的那一瞬间，仿佛被抽走了所有的声音。
整个演武场，数万人的目光，都凝固了。
他们呆呆地看着擂台的中央。
看着那具，已经不成人形的，无头尸体。
看着那飞溅开的，触目惊心的，红白之物。
更看着那个，缓缓收回脚，神情自始至终，都没有一丝波澜的，青衣少年。
他站在那里，衣衫，一尘不染。
脚下，却是地狱。
这一幕，如同一柄烧红的，最残忍的烙铁，深深地，烙印在了在场每一个人的灵魂深处，永世，无法磨灭。
恐惧。
一种超越了震撼，超越了敬畏的，最原始的，对“非人存在”的恐惧，如同冰冷的潮水，淹没了所有人的心。
这个少年，不是人。
是魔。
是从地狱最深处，爬出来的，披着人皮的……绝世凶魔！
这片死寂，持续了足足十个呼吸。
然后，被一声，撕心裂肺，充满了无尽悲恸与怨毒的咆哮，彻底撕裂！
“腾儿！！！！！！”
贵宾席上，王烈双目，瞬间血红！
他看着擂台上，自己儿子那惨不忍睹的尸体，大脑，一片空白，心脏，仿佛被一只无形的手，生生捏爆！
那可是他最骄傲的儿子！
是他王家，未来的希望！
是他王权霸业，最重要的继承者！
现在，就这么，在他眼前，被人，像踩死一只蚂蚁一样，踩碎了头颅！
“啊啊啊啊！！！”
王烈仰天发出一声不似人声的悲吼，理智，在瞬间，被无尽的怒火与仇恨，彻底吞噬！
“小畜生！我要你偿命！我要你整个林家，都为我儿陪葬！！！”
轰！！！
一股，属于筑基境强者的，恐怖威压，从他体内，毫无保留地，冲天而起！那股气势，比之王腾，强大了何止十倍！仿佛一座无形的大山，狠狠地，压在了在场每一个人的心头！
实力稍弱者，当场便脸色煞白，口吐鲜血，瘫软在地。
王烈，已经疯了！
他双脚猛地一踏，整个贵宾席的地面，都轰然炸裂！他整个人，化作一道赤色的流光，不顾一切地，就要冲向擂台，亲手，将林辰，撕成碎片！
“王族长！住手！”
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一声苍老，却中气十足的断喝，如同一口洪钟，在场中炸响！
一道灰色的身影，鬼魅般地，出现在了王烈身前，挡住了他的去路。
来者，是一名身穿城主府供奉服饰的灰袍老者，他面容枯槁，眼神，却如同古井一般，深不见底。正是负责维持大比秩序的城主府高手，莫老。
“滚开！”王烈双目赤红，状若疯魔，“谁敢拦我，我便杀谁！”
“王烈！”莫老的脸色，也沉了下来，一股丝毫不弱于王烈的气势，同样，升腾而起，如同一道无形的壁垒，将王烈的威压，尽数挡下。
“老夫再说一遍，住手！”莫老的声音，冰冷如铁，“三族大比，城主府见证！上台之前，便已签下生死状！擂台之上，生死有命，各安天命！这是青阳城，数百年来，不变的规矩！”
“规矩？！”王烈气得浑身发抖，指着擂台上的林辰，嘶吼道，“我儿已经认输！他已经没有了反抗之力！这个小畜生，却依旧下此毒手！这算什么规矩？！这是虐杀！是挑衅！！”
“认输？”莫老冷笑一声，“老夫只听到了，微不可闻的两个字。而裁决，还未宣布！在裁决宣布之前，比试，就不算结束！至于挑衅？王族长，你莫不是忘了，是谁，从一开始，就叫嚣着，要将对方，碎尸万段的？”
莫老的话，如同一盆冰水，兜头浇下，让王烈那被怒火烧昏的头脑，有了一丝清明。
但他心中的仇恨，却丝毫不减！
“我不管！今日，这小畜生，必须死！”王烈咬牙切齿，体内的灵力，已经开始疯狂涌动。
莫老的眼神，彻底冷了下来。
“王烈，老夫最后警告你一次。这里，是城主府的演武场！你若敢在此地动手，便是，公然挑衅城主府的威严！这个后果……你王家，承担得起吗？”
“城主府”三个字，如同一座大山，狠狠地，压在了王烈的心头。
他，终究还是，停住了。
他可以不顾一切，但他不能，不顾整个王家。
为了杀一个林辰，而将整个王家，都拖入与城主府为敌的深渊，这个代价，太大了。
他那狂暴的气势，缓缓收敛，但那双血红的眼睛，却如同一头择人而噬的饿狼，死死地，死死地，盯住了擂台上的林辰。
那眼神中的杀意和怨毒，几乎要化为实质！
他用，嘶哑到极致的声音，一字一顿地说道：
“好……好……好一个林家！好一个林辰！”
“今日之事，我王家，记下了！”
“这场大比，可以结束。但我们之间的仇，才刚刚开始！”
“林辰，你给老子听好了！从今日起，你，最好不要，踏出林家大门一步！否则，天涯海角，我王烈，必将你，挫骨扬灰！！！”
这番话，是威胁，更是不死不休的宣战书！
整个演武场，一片死寂。
所有人都知道，青阳城，要变天了。
一场，围绕着林家和王家的血腥风暴，已经，无可避免。
就在这时。
林家所在的区域，一道身影，缓缓站起。
是林战。
他面色凝重，但眼神，却无比坚定。他一步步，走到林辰的身旁，与他，并肩而立，共同，面对着王烈那滔天的杀意。
他没有说话，但他的行动，已经表明了一切。
要动我儿子，先从我这个做父亲的尸体上，踏过去！
王烈看着并肩而立的林家父子，眼中的杀意，更盛。
他没有再多说一个字，只是，深深地，看了林辰一眼，仿佛要将他的样貌，刻进骨髓里。然后，他猛地一挥手。
“我们走！带上……带上腾儿的尸体！”
几名王家长老，强忍着悲痛与恐惧，飞身上台，小心翼翼地，将王腾那残破的尸身，收敛起来。
当他们经过苏清瑶身边时，却发现，这位天之骄女，早已，不知何时，昏厥了过去。她那张苍白如纸的脸上，挂着两行清泪，仿佛，在梦中，也承受着无尽的悔恨与痛苦。
“把她也带上。”王烈面无表情地吩咐了一句。
王家的人，就这么，在数万道复杂的目光中，带着一具尸体，和一个昏迷的少女，如同败军之将一般，狼狈地，退场了。
随着王家的离去，场中那股，令人窒息的压抑气氛，才稍稍缓解了一些。
莫老，深深地看了一眼，面色平静的林辰，眼神中，闪过一丝，连他自己都未曾察觉的……欣赏。
够狠，够果决，心性，更是沉稳如山。
此子，若是不死，未来，不可限量！
他清了清嗓子，重新走上擂台，目光，扫视全场，用洪亮的声音，宣布道：
“王家王腾，已死。王家王昊，重伤弃权。”
“本届三族大比，最终的冠军，便是……”
他的目光，落在了那道青衣身影之上。
“林家——林辰！！！”
这个名字，再次响起，却已经，无人敢有丝毫的非议。
冠军？
这个头衔，在林辰刚才那，惊世骇俗的，血腥屠戮面前，显得，是那么的，苍白无力。
他，还需要这个冠军，来证明自己吗？
全场，依旧是一片诡异的寂静。没有欢呼，没有喝彩，只有，深深的敬畏。
林辰，对这个结果，也毫无反应。
他的目光，落在了，莫老手中，捧着的一个，紫檀木盒之上。
那里面，装着的，才是他此行，真正的目的。
冠军的奖励——一颗，三百年份的【青木灵髓】！
这，是他为母亲，准备的疗伤圣药！也是他，冲击筑基境，所需要的，海量生命精气！
“林辰，上前领奖。”莫老说道。
林辰，一步步，走了过去。从莫老手中，接过了那个，沉甸甸的木盒。
打开，一股浓郁到极致的，生命气息，扑面而来。只见盒子中央，静静地躺着一颗，拳头大小，通体碧绿，如同翡翠之心般的，半流质晶体。
正是【青木灵髓】！
确认无误后，林辰，将其收入怀中。
然后，他对着莫老，微微抱拳，道：“多谢前辈。”
便，转身，走下了擂台。
自始至终，多余的话，一句都没有。
“我们也走。”
林战，对着身后的林家众人，沉声说道。
林家子弟们，如梦初醒，纷纷起身。他们看着林辰的背影，眼神中，充满了，狂热的崇拜！
冠军！
他们林家，时隔十年，终于，再次，拿回了，属于他们的荣耀！
而带领他们，拿回这份荣耀的，正是，那个他们，曾经嘲笑了十几年，欺凌了十几年的……“废物”！
这一刻，所有林家子弟的心中，都充满了，羞愧，与，庆幸。
庆幸，他是林家的人。
庆幸，从今往后，有这样一尊“杀神”，罩着他们！
林家一行人，在无数道，敬畏、恐惧、嫉妒、复杂的目光中，昂首挺胸地，离开了演武场。
……
林家府邸。
议事大厅。
气氛，凝重如水。
林战，坐在主位之上，下方，是林家的几位核心长老。
而林辰，则静静地，站在大厅的中央。
“都说说吧，”林战打破了沉默，“今日之事，你们，怎么看？”
一名长老，忧心忡忡地说道：“族长，辰少爷，今日，虽然为我林家，挣回了天大的颜面。但是，也彻底，与王家，结下了不死不休的血仇。王烈，此人，睚眦必报。我担心，他会，不顾一切地，对我林家，展开报复啊！”
“怕什么？！”另一名脾气火爆的长老，拍案而起，“王家欺我林家十年！如今，辰少爷，为我们出了一口恶气！难道，我们还要，怕他不成？！兵来将挡，水来土掩！大不了，就跟他们，拼了！”
“拼？怎么拼？”最先开口的长老，苦笑道，“我们林家，如今，只有族长您一位筑基境。而王家，明面上，就有王烈和他们的大长老，两位筑基境！更不用说，他们家族的底蕴，远非我们可比！一旦开战，我林家，胜算，不足三成啊！”
一时间，大厅内，争论不休，人心惶惶。
林战，听着众人的议论，眉头，紧紧地皱起。
他挥了挥手，制止了众人的争吵。
他的目光，落在了，自始至终，都一言不发的，自己儿子身上。
“辰儿，”林战的声音，无比郑重，“你，是怎么想的？”
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到了林辰的身上。
林辰，抬起头，眼神，平静如水。
“父亲，各位长老。”
“今日，我杀王腾，并非一时冲动。”
“我与他，与王家，早已，是不死不休的局面。就算我今日，放过他，他日，他也必会，用更残忍的手段，来对付我，对付我们林家。”
“既然，仇怨，已无法化解。那么，先下手为强，斩草，就要除根。”
他的声音，不大，却带着一种，与他年龄，完全不符的，冷静与决断。
“至于，王家的报复。”
林辰的嘴角，勾起一抹，自信的弧度。
“我既然敢杀他，自然，就有应对的把握。”
“请父亲，和各位长老放心。”
看着儿子那，自信而沉稳的眼神，林战那颗，一直悬着的心，不知为何，竟安定了下来。
他深深地吸了一口气，然后，猛地一拍桌子，站了起来！
“好！”
“不愧是我林战的儿子！”
“既然，战端已开！那我林家，也绝不是，任人拿捏的软柿子！”
他的目光，扫过在场的每一位长老，声音，掷地有声！
“传我命令！”
“从即刻起，林家，进入最高戒备状态！”
“所有在外子弟，立刻召回！家族护卫，日夜巡逻！护族大阵，随时准备开启！”
“另外，将我们所有的产业，流动资金，全部收缩！不惜一切代价，去购买，疗伤丹药，攻击符箓，以及，所有，能提升我们战力的东西！”
“王家，想战？”
林战的眼中，迸发出一股，前所未有的，凌厉战意！
“那我们林家，就奉陪到底！！！”
这一夜，整个青阳城，暗流涌动。
王家，缟素漫天，杀气冲霄。
林家，灯火通明，严阵以待。
所有人都知道，一场，足以，颠覆整个青阳城格局的，血腥风暴，即将来临。
而风暴的中心，那个名为林辰的少年，却早已，回到了自己的房间，盘膝而坐。
他将那颗【青木灵髓】，放在了母亲的床头，用其浓郁的生命精气，温养着母亲的身体。
然后，他闭上了双眼，心神，沉入了体内。
在他的丹田之中。
那座古朴的【万道熔炉】，正在，缓缓地，旋转着。
“王家……”
“筑基境么……”
“来吧，我等着你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