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1章 熔炉炼敌，神魂俱灭
“而我的力量，是用来，熔炼万物的。”林辰的声音，平淡，却又带着一种仿佛来自亘古之前的威严。当那座古朴的青铜熔炉虚影在他掌心一闪而逝时，一股无法用言语形容的，凌驾于一切法则之上的恐怖意志，如同苏醒的太古神祇，悄然降临。
这股意志，无形无质，却让在场的所有人，从灵魂深处，都感受到了一种源自生命本能的战栗。
仿佛，自己不再是一个活生生的修士，而只是一件，等待被投入熔炉，分解重炼的，原材料。
天空之中，石岩的瞳孔，已经缩成了最危险的针尖！
他再也无法维持那份属于巨岩城天才的骄傲，脸上血色尽褪，只剩下无尽的骇然与恐惧。
“你……你那是什么功法？！”他声音嘶哑，带着一丝他自己都未曾察觉的颤抖。
他感受得清清楚楚。
刚才那一瞬间，他体内的灵力，他引以为傲的，厚重而坚固的土属性灵力，竟然产生了一丝，想要脱离他掌控，朝着对方顶礼膜拜的冲动！
这简直是天方夜谭！
就如同，臣子，见到了君王！
他的功法，在对方法则的面前，竟然，不战自溃！
“不……不可能！这绝对不可能！”石岩疯狂地摇头，试图驱散心中的恐惧，但那股源自灵魂的压制，却如同跗骨之蛆，越来越强烈。
他知道，自己遇到了有生以来，最恐怖，最无法理解的敌人！
常规的战斗方式，已经没有任何意义！
继续打下去，自己必死无疑！
一股浓烈的不甘与疯狂，如同毒草，瞬间从他心底滋生，并迅速占据了他的理智。
“是你逼我的！是你逼我的！”石岩的面容，因为极致的恐惧与愤怒，而彻底扭曲，变得狰狞无比，“我本来不想用这一招的！是你逼我的！”
他猛地咬破舌尖，一口蕴含着他本命精元的鲜血，如血箭般，喷洒在了身前的厚土阔剑之上！
滋啦！！！
那柄门板大小的阔剑，在接触到精血的瞬间，发出了凄厉的嗡鸣，剑身之上，那些古朴的纹路，仿佛活了过来，化作一条条血色的小蛇，疯狂游走！
一股比之前狂暴十倍不止的煞气，轰然爆发！
但这，还不够！
“燃我十年寿元！祭我神魂之力！”
石岩发出了不似人声的咆哮，他的头发，以肉眼可见的速度，从乌黑，变得灰白。他原本饱满的脸颊，也迅速干瘪下去，眼窝深陷，仿佛瞬间苍老了十几岁。
他正在以燃烧生命和灵魂为代价，换取，超越极限的，至强一击！
“小子！能死在我石家不传之秘——‘地皇寂灭剑’之下，你也足以自傲了！”
“给我，一起，归于虚无吧！”
石岩双手高举那柄已经化为血红色的阔剑，他整个人的气息，在这一刻，都变得无比诡异。既有生命燃烧的绚烂，又带着死亡降临的寂静。
他周围的虚空，都开始塌陷，光线被扭曲，声音被吞噬。
一剑，缓缓斩落。
没有惊天动地的声势，没有毁天灭地的光芒。
这一剑斩出，整个世界，都仿佛被按下了静音键。
风，停了。
云，散了。
下方林家族人的惊呼声，戛然而止。
所有的一切，都陷入了一片，死寂。
一道灰色的剑痕，出现在虚空之中。它就像是天地这张画卷上，一道无法被修复的裂痕，所过之处，万物凋零，生机断绝。无论是灵气，还是尘埃，都被那股“寂灭”的意志，分解成了最原始的虚无。
这，是必杀的一剑！
这，是同归于尽的一剑！
下方的林战，心脏几乎停止了跳动，他想要冲上去，却发现自己的身体，被那股寂灭的剑意锁定，连动一根手指都无比艰难！
绝望，笼罩了所有人的心头。
然而，面对这足以让神通境强者都为之色变的一剑，林辰的脸上，却露出了一丝，近乎于赞许的，冰冷笑意。
“以生命与神魂为柴，点燃法则之火么？”
“不错的养料。”
他轻声低语，仿佛是在点评一道，即将入口的菜肴。
下一刻，他不再有任何保留。
“万道熔炉，现！”
轰——！！！
一声仿佛从万古之前传来的，开天辟地般的轰鸣，在每个人的识海之中，悍然炸响！
一座巨大到无法想象的青铜熔炉，不再是虚影，而是如同跨越了时空，携带着无尽的威严与厚重，真真切切地，降临在了林辰的身后！
它高达百丈，如同一座青铜浇筑的山岳，耸立于天地之间。
炉身之上，日月星辰、山川草木、神魔朝拜、万道臣服的古老铭文，在这一刻，尽数亮起！每一道铭文，都散发着一股，足以镇压一方天地的恐怖气息！
当这座熔炉出现的瞬间，石岩那足以冻结一切的“寂灭”剑意，就像是遇到了克星一般，发出了不堪重负的“咔咔”声，瞬间被压制了下去！
“这……这到底……是什么东西？！”石岩那燃烧着生命之火的眼眸中，第一次，露出了，名为“绝望”的神色。
他感觉，自己不像是在面对一个人，而是在面对，一条完整的大道！一方，完整的天地！
在它面前，自己的一切挣扎，都显得那么的，可笑，而又，卑微。
“收！”
林辰口中，只吐出了一个字。
只见，那座青铜巨炉的炉口，猛然打开！
炉口之内，不是熊熊的烈火，而是一片，深邃到仿佛能吞噬一切的，混沌漩涡！
嗡——！！！
一股无法抗拒，无法理解的恐怖吸力，从炉口之中，轰然爆发！
那道斩向林辰的，灰色的寂灭剑痕，连一丝反抗都做不到，就像是百川归海一般，被那混沌漩涡，硬生生地，拉扯了过去！
在被吸入炉口的瞬间，那道足以抹杀筑基后期强者的恐怖剑意，被瞬间分解！
所谓的“寂灭”法则，被粗暴地撕碎！
狂暴的剑气，被还原成了最精纯的土属性灵气！
石岩燃烧生命与神魂换来的至强一击，连林辰的衣角都没有碰到，就化作了最为精纯的能量，成为了万道熔炉的，第一道开胃菜！
“不——！”
石岩发出了人生中，最后一声，凄厉而不甘的惨叫。
因为他发现，在吞噬掉他的攻击之后，那股恐怖的吸力，已经，将他，彻底锁定！
他想要逃，但他的身体，他的灵力，甚至他的神魂，都已经不听使唤！它们都在战栗，都在渴望，渴望着，投入那座熔炉，回归本源！
“过来吧。”
林辰神情冷漠，对着石岩，遥遥一抓。
石岩的身躯，便不受控制地，向着那巨大的炉口，飞了过去。
“不！放开我！我爹是巨岩城的长老！你杀了我，巨岩城不会放过你的！不会放过你们这个小小的家族的！”石岩彻底崩溃了，他惊恐地威胁着，求饶着。
但林辰，置若罔闻。
他要的，不仅仅是杀死他。
他要的，是榨干他身上，所有的价值！
当石岩被吸到炉口边缘时，恐怖的一幕，发生了。
他身上的护体灵气，是第一个，被熔炉的吸力，从他体内，硬生生剥离出来的！那浑厚的土黄色灵气，化作一道光带，被吸入熔炉，瞬间消失不见。
紧接着，是他手中的那柄血色阔剑！
这柄上品灵器，发出了不堪重负的哀鸣，剑身之上，浮现出无数裂痕，然后，“嘭”的一声，炸成了漫天的金属碎片，而这些碎片，连同其中蕴含的器灵，一同被吸入熔炉，化作了精纯的金铁之气。
然后，轮到了他的血肉！
石岩的皮肤，开始寸寸干瘪，他的血肉精华，他那身经百战的强大肉身，正在被熔炉的法则之力，强行分解，化作一道道精纯的生命能量，源源不断地，被吸入其中！
这个过程，无比痛苦，却又无比迅速。
石岩的惨叫声，已经变成了模糊不清的嘶吼，他的身体，在几个呼吸之间，就变成了一具，皮包骨头的干尸！
但，他还没有死。
因为他的神魂，被一股无形的力量，牢牢地禁锢在了头颅之中。
林辰的身影，瞬间出现在这具干尸面前，双眸之中，混沌之光流转，一只手，按在了他的天灵盖上。
“搜魂！”
嗡！
一股霸道无比的神魂之力，如同最锋利的尖针，刺入了石岩的识海！
石岩那即将崩溃的神魂，连一丝反抗都做不到！
无数的记忆碎片，如同潮水般，涌入了林辰的脑海。
巨岩城的势力分布图……
石家族人的详细信息……
他所修炼的《地皇经》的功法口诀……
还有，最重要的——
关于“百城试炼”的，更加详细的情报！
原来，所谓的百城试炼，远比王破所知道的，要残酷得多！
它不仅仅是各大城池之间的天才比拼，更是天风王国几大宗门，挑选弟子的狩猎场！
在试炼中，表现优异者，可一步登天，成为宗门弟子！
而表现平庸者，甚至，会沦为那些宗门天才的“磨刀石”，生死，皆不由己！
更有一些魔道宗门，会暗中出手，猎杀天才，用以炼制法宝！
一幅，更加广阔，也更加血腥残酷的世界画卷，在林辰的面前，缓缓展开。
“原来如此……”
当最后一个有用的记忆碎片被榨干，林辰缓缓收回了手。
而石岩的神魂，也彻底化作了飞灰。
他手一挥，那具干尸，连同他手指上的储物戒指，一同被吸入了万道熔炉之中。
经过最后的炼化，熔炉发出一声满足的嗡鸣，炉身缓缓隐去。
原地，只留下一颗，龙眼大小，通体呈现土黄色，散发着精纯到极致的能量波动的，浑圆珠子。
——这是，一名筑基五重天才，连同他的灵器、功法、生命、神魂，被彻底熔炼后，所剩下的，全部精华！
【本源灵珠】！
林辰握住这颗灵珠，感受着其中那足以让他再次突破的磅礴能量，眼神，变得无比深邃。
他抬头，望向巨岩城的方向，目光，仿佛穿透了无尽的虚空。
“巨岩城……宗门……百城试炼……”
他轻声低语。
“这个世界，似乎，比我想象的，要有趣得多。”
下方的林家府邸，一片死寂。
所有林家族人，包括林战在内，都如同石化了一般，仰着头，呆呆地看着天空中那道，独立于世的，年轻身影。
他们的脸上，震撼，早已被敬畏，甚至是，一丝丝的，恐惧所取代。
他们知道。
从今天起，林辰，不再仅仅是林家的少主。
他，是神！
是魔！
是这青阳城，唯一的主宰！
天空，恢复了澄澈。
但笼罩在林家府邸上空的，那股源自太古洪荒的霸道意志，却久久未能散去。它像是一座无形的山岳，压在每一个林家族人的心头，让他们连大声呼吸，都成为一种奢望。
所有人的目光，都汇聚于天空中那道孤高的身影。
敬畏，狂热，以及一丝无法遏制的，源自灵魂深处的恐惧。
在他们眼中，林辰，已经不再是那个需要家族庇护的少主。
他，就是庇护。
他，就是神明。
林辰的目光，从遥远的天际收回，他那双一半赤红一半湛蓝的异色瞳眸，也渐渐恢复了正常的漆黑。但那份深邃，却仿佛能吞噬星辰，让人不敢直视。
他缓缓降下身形，落在了演武场的中央，落在了父亲林战的面前。
他身上的气息，已经完全收敛，又变回了那个身形挺拔的清秀少年。但刚才那神魔般的姿态，已经永远地，烙印在了所有人的脑海里。
“父亲。”林辰的声音，平静而沉稳。
“辰儿……”林战张了张嘴，千言万语，最终只化作这两个字。他的眼神无比复杂，有儿子一步登天的骄傲，有大仇得报的快慰，但更多的，却是对未来的，深深的忧虑。
他知道，杀了巨岩城的天才，这绝不是结束。
这，仅仅是一个开始。一个，足以将整个林家，拖入万丈深渊的，血色开端。
林辰仿佛看穿了父亲的心思。
他摊开手，那颗由石岩全身精华所化的【本源灵珠】，静静地躺在他的掌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