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赘婿
随之而来的，是袁念的信息暴露的越来越多。最开始遇见的修士只知道袁念提着玄枪，使用混元无漏真解。
而后是身着文武袍，长相俊美，身边跟着一只赤豹，腰间斜挎弹弓。
到现在变成了肉体强横，同阶无敌，如遇则退，不可独自力战。
最后一波是一群剑修，甚至都不愿意和袁念真刀真枪地干上一场，只是不断地操控飞剑骚扰。要不是赤豹偷袭一人将之剖心掏肺，袁念估计也没法全手全脚地来到这里。
“呼”袁念从戒指里面掏出一把草药，随手塞进嘴里咀嚼。药汁的苦涩伴随着浑厚药力入喉，袁念的体表伤势恢复成如初。
这湖泊内的妖怪记载少得可怜，《乾坤妖鉴》内又没有能潜水的妖魂，袁念只能在湖边干巴巴地望着。
湖面浮着层碎银般的月华，欧阳婉秋收拢足下翻涌的云气，缀着星砂的裙裾仍在飘摇，惊起三两点栖息在芦苇丛中的流萤。
那杆玄铁枪插在青石旁，暗红穗子正随着夜风轻晃。枪身上流转的幽蓝纹路映出少年轮廓，他屈起的长腿边憩着一只小豹，呼吸均匀。
"袁念？是你吧？"剑鞘磕碰青玉环佩发出脆响，她挨着那袭文武红袍劲装坐下。剑未出鞘，寒气已凝成细雪落在少年肩头，被他枪尖腾起的赤焰无声化开。
“敢问少侠贵姓？”袁念看了身边少女一眼，广袖上的“雾”字显眼，一看就是清雾山的弟子。何况能直接说出自己的本名，想来是和自己在风波亭遇见的那名少女认识。
“欧阳婉秋。闲言少叙，奉皇上的令，我是来杀你的。”
一句话让袁念的心沉入谷底。返虚境的修士，就不是自己能靠着肉体强度战胜的了。
即便如此，袁念还是伸了个懒腰，轻轻拍醒小豹，提起玄枪，正色道：“这里动手？还是换个地方？”
欧阳婉秋抬头看了袁念一眼，嘴角浮现一丝浅浅的笑意。
其实闺蜜李昕玉将袁念的画像递到自己面前的时候，欧阳婉秋还非常不屑，当然也不排除李昕玉画技太差，没把袁念的那一丝英气画出来的原因。
天下的男人多了去了，帅的也不止他一个，何必单恋一枝花？
但是能这般从容赴死的，很少。
“打不打？不打我跑了啊。”袁念看着少女就没有动作，甚至并未提起真气，满脸疑惑。
别是个傻子吧
欧阳婉秋甩了块令牌至袁念怀中。“你有两个选择——要么今天死在这里，要么入我清雾山，当个赘婿。”
选压寨夫人来了是吧！
“和你结婚？”袁念强忍心中怒火，上前两步。
赘婿没关系，先活下来再说。
“你觉得呢？”欧阳婉秋额角青筋暴起。“你觉得我配不配得上你？”
“我觉得吧，还行。”袁念长舒一口气，不是芙蓉姐姐就行。“就是要多笑笑，垮着脸容易未老先衰。”
啪！
不知从何处爆发的劲力打在袁念的腰腹，将其打入水中，掀起数丈白涛。
啧，要不还是杀了吧，就说他是个怂蛋。
“和谁结婚不重要，进了清雾山，就算你的老婆是头猪你也得和她洞房花烛了，明白吗？额”
把闺蜜说成猪是不是也不太好。
袁念生无可恋地躺在水里，絮絮叨叨地不知在说些什么。“若我已有婚约在身，该如何？”
前身好像和那个柳师姐关系很好，从小玩到大，眉目传情。
“柳白潇？你师姐对吗？”欧阳婉秋眉头微蹙。“我听说你们没有婚约在身。”
“没事，把你们正阳宗买下来，让她给你做小，你可愿意？”
“我先活着回去再说吧。”袁念站起身，凝视湖面皎月。“不过我永远是正阳宗的弟子，你知道吧？”
“随你怎么说。”欧阳婉秋觉得有点好笑，清雾山弟子和正阳宗弟子的含金量孰高孰低，他很快就知道了。“不过你太弱了，在你达到我这个层次之前，清雾山的门你进不去。”
“这里面有什么？”袁念没搭理她的尖酸刻薄之语，只是望着前方深邃的湖水。深潭之下似乎有什么东西在游动，即使袁念只用凡胎肉眼也能看见模糊的身影。
欧阳婉秋将剑尖轻触于湖面，一圈涟漪挡开，剑气未散，忽闻湖心一声裂帛之音，水面炸开千层银屑。但见一道青鳞人影破浪而出，长发如藻曳空，人面妖瞳森然生碧，鱼尾在半空中划出冷冽弧光。
陵鱼者，海中之灵怪也。其状如鲮，人面鱼身，手足具焉，鳞光若玄玉，目含幽蓝之焰。居深海墟穴，寿逾千载，乃通玄化妖之属。
“我要这个。你给我打。”袁念转过头狡黠一笑。
能吃软饭干嘛不吃，自己好不容易长了一张帅脸，当然要物尽其用，狠狠压榨时代红利。
“你我有约，互不侵犯！”陵鱼看着欧阳婉秋大怒。“无信最是人类，千年前是这样，如今还是这样！”
“没办法，他要你死。”
陵鱼裹着腥风冲出湖面，白衣少女剑锋一挑，整片湖的月光骤然坍缩成一线。
冷光扫过妖躯，千丈的鳞甲血肉如蜡遇火般消融，湖面炸开一圈环状冰峰，浪头凝固在半空，折射出无数道棱形剑气。未等妖血泼洒，寒气已顺着水雾漫卷，将整座湖泊冻成一面霜镜。镜面下，陵鱼残存的半颗头颅仍保持着惊愕神情，冰层深处传来连绵裂响，百里外的山脊应声塌陷，断口平滑如剑削。
“欸欸欸，我来补刀吧。”袁念按住欧阳婉秋的剑锋，提枪前冲，将那陵鱼最后的生机收下。
陵鱼冰封的颅骨深处，悬着一颗青黑肉核，核内血髓如活蛇游窜。
“这是何物？”袁念将妖核拿起细细端详。“之前的妖魔体内怎么不见如此宝贝？”
“妖核，两千年以上的大妖精血凝实所化。”欧阳婉秋在身后补充。“乃是妖魔天赋神通寄存之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