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 月黑风高夜，杀妖放火天
“妖丹？和寻常丹药可有区别？”袁念看向欧阳婉秋，显然她对有人类修士能够炼制妖丹的事情也非常惊讶。“咱们炼制的丹药，对妖魔来说，有一些毫无作用，有一些是剧毒，有一些的药力则不如用在人类身上这么有用。”
“而妖丹，则是天生为妖魔修炼量身定制的丹药，对它们的修炼大有裨益。”
在千年以前，妖魔的实力增长只有两个途径，血脉觉醒，寿命增长。
在占据大量人类的宗门遗址之后，他们开始改造里面潜藏的法宝和秘籍，让其能够为妖魔修炼，从而实力大增，人类节节败退。
妖丹的出现，让人族那点被上天垂怜的修炼天赋成了一个彻头彻尾的笑话。
妖魔本就有极为漫长的寿元，再以妖丹走修炼的捷径，如此往复，人类灭亡是迟早的事。
好在现在只有青丘的极个别狐狸精通炼丹之术，会炼制妖丹的少之又少。
故此，在狐妖告诉众妖这个修士能够炼制妖丹的下一瞬，全场沸腾！
"三百斤雪花纹银！"绿瞳牛妖率先甩出三枚烙着血咒的银铤。
“三百斤？！”袁念咬牙切齿，这群畜生，连计量单位都搞不明白吗！
台下顿时炸开了锅。青面狐女嗤笑掷出金锭："没见那丹药流转如星河倾泻？这修士必是玄门正宗！"
“五百斤！”
红毛夜叉拍案而起时，獠牙滴落的毒涎将石案蚀出深坑："八百斤！"
“你带钱了吗？”我出门一般不喜欢带那玩意儿。”欧阳婉秋眼巴巴地看着袁念。她当然知道此事重大，只是巧妇难为无米之炊。
“我带钱有什么用啊！”袁念牙花子都要嘬出沫来了。他就带了几百两的银子，哪来的底气和这群畜生争！
况且两个最低等的海妖能在这种拍卖会上叫价，本来就很令妖怀疑。
还是直接抢安全点
“两千斤！一次！两次！三次！成交！”
那人修最终落入了看台最上层的一位卖主手中，烛火昏暗，袁念也看不清妖怪的真身，只能勉强瞧见其身形魁梧，头生两角。
“走吧，东西应该已经开始交付了。”又等了一会儿，袁念听见上方看台一阵细细簌簌的声音，再回头发现已经空空如也，赶忙提醒旁边的欧阳婉秋，两人找到一条小路快步跟上。
青幔缝隙间窥见三丈羊妖弯角扫过帐顶夜明珠，玄铁笼前顿时阴风大作。那孽畜鬃毛还滴着腐血，金环穿鼻的锁链哗啦作响，竟伸出蹄甲撬开丹师下颌，齿缝间赫然卡着半颗未咽下的妖纹丹。
"倒是好鼎炉。"羊妖喉间滚出地煞雷音，命后面两个下人拖着铁笼一路走出了帐篷。
进时煌煌大日高悬，离时一轮皎月无云。
“前面的那只羊妖乃是附近一宗门宗主的亲儿子。这宗门和我爹有约在先，我没法帮你。”
袁念的幻境尚不熟练，也可以说是元婴还未彻底驯服陵鱼的原因。只要他使用内力就会瞬间暴露。
欧阳婉秋嘴角泛起一丝苦涩，耳尖通红。她内心莫名生出一种背叛袁念的感觉。
不，不是背叛了袁念，是背叛了全人类。
袁念却不动声色，只是轻轻将手覆在欧阳婉秋的手背上，轻拍安慰：“没关系，我能处理。”
青石板缝里渗着未干的雨水，三对铁蹄叩击声在巷弄里荡出回音。领头的羊妖用弯刀挑开垂落的槐树枝，腐坏的羊角在月光下泛着青灰。
巷尾的羊妖突然停住，咽喉处绽开一朵血昙花。
玄铁枪尖抽离的刹那，那些血珠还未坠落，就被元婴从图画中探出来的小手蒸成猩红雾气。
第二只羊妖嗅到血腥，回头，却撞见袁念的枪杆贴着潮湿的墙砖滑行。
墙头青苔突然簌簌掉落，它仰头的瞬间，枪尖自下而上贯穿下颌，捅穿天灵盖时带起几点幽蓝梵经。
“这次将修士带回去，父亲会很高兴。”前面的少主还未意识到大祸临头，一路自言自语。“我早说了完全不用管那劳什子清雾山，实力才是一切。”
“等这畜生炼制出妖丹助我父亲突破，踏平赤阙指日可待！”
"老四？老三？"领头的羊妖甩着铁链转身，链环相撞声里裹着颤音。
袁念伏在槐树虬结的根系间，看月光把他拉长的影子投在青砖墙上。妖气撕碎十丈槐花，淡黄花瓣混着木屑纷纷扬扬落下。
"装神弄鬼！“羊蹄跺碎地砖，他脖颈间的铜铃却开始乱响，”老子看见你了！"
玄枪贴着满地槐花疾射而出！
无漏劫天枪——归墟！
袁念单臂倒拖长枪贴地疾行，枪尖刺穿羊妖肩胛，梵罗刹禺双瞳大亮，两只小手化作蛇头朝着羊妖头颅狠狠咬去！
羊妖首领的惨嚎惊起满城寒鸦，袁念注意到该贯穿头颅的致命一击，竟被羊妖两角生生挡住。
包裹妖丹的腐肉突然爆开，腥臭黏液裹着数十条血蛆弹射在枪杆上。
"修士的血肉最补了"羊妖咧开獠牙翻卷的嘴，断角迸发血光。袁念急撤半步，却见那具残破身躯如同蜕下的蛇皮般瘫软，真正的本体已化作血雾渗入地砖缝隙。青石板上浮现出经络状的血纹，朝着东巷急速蔓延。
"想逃？"
忽有破风裂帛之声自西南起。七枚印着梵文的弹珠破空而至，排末子雷丸正中妖灵命窍。但闻玉碎清音，三丈血雾里坠下具青面尸身。
袁念红袍振起染血槐花，素手收拢玄筋弹弓，双手一抹，已将羊妖魂魄收入图中，尸体则留给在一边警戒的赤豹大快朵颐。
“我们清雾山的小蛟，是因为伤了修士才被贬谪。你倒好，直接喂食妖魔血肉给这灵宠，也不怕激起它的血性。”欧阳婉秋走上前触摸小豹脑袋，却被呲牙声喝退半步。
“真要伤人，杀了就行。”袁念擦了擦枪上血迹，特意将妖核从一堆血肉中掏了出来。
妖核能吃，但不好吃，妖丹大补，山珍海味。
这是梵罗刹禺传递给袁念的信息。
妖丹要用妖核炼制，相当于给食物做了精加工？
袁念苦笑一声，这一次没有第二人的帮助，他收进妖鉴的妖魂又是残缺不全的。只见山水之间有一山羊趴卧，却只有两角生辉，惹得元婴极为不满。
希望妖丹能改变这一现状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