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7章 你个特权阶级
那一次，许明瑞都要气疯了，许明绮才十岁就被人盯上了，万一他来的晚一点，谁知道会发生什么？混混被许明瑞打的头破血流，他的母亲闹到京华大学，许燕山差点当场就被撸下来。
幸好周校长一力作保，这才私下和解。
犹如惊弓之鸟的许燕山也没问清楚，以为儿子是为了一个初中生跟人打了起来，拿起皮带就把许明瑞抽了一顿。
等到许明绮过来求情时，许燕山还把皮带扔给许明绮让她接着打。
一开始，许明绮也搞不懂为什么许明瑞因为【拍婆子】挨打。
等到许明瑞终于得空解释许明绮就是那个被拍的婆子后，她才知道【拍婆子】是什么意思。
许燕山知道错怪许明瑞后，就再没打过许明瑞，直到今年8月份……
陆怀瑾的脸色冷的厉害，许明绮更心虚了。
她空间里有各种各样的防身工具，连qiangzhi她都对照图纸造了出来，要不然她也不会一个人跑到偏僻的胡同里。
可，陆怀瑾不知道。
“陆怀瑾，我不该这么晚没回家，但是你相信我，我真的可以保护我自已……”
冰凉柔软的触感让许明绮大脑一片空白。
清冷的冷杉味盈满鼻端，许明绮想要推开对面的人，可她的力气相比较陆怀瑾还是太小了。
空气寂静地只有飘落的树叶打在车前的玻璃上发出的轻微声响，以及两人的心跳声。
良久，陆怀瑾才松开许明绮。
两个人，四张脸，红的犹如蒸熟的螃蟹。
陆怀瑾肚子的咕噜声打破尴尬，许明绮捂住脸笑的全身颤抖。
“你还笑？”
陆怀瑾挠了挠许明绮的咯吱窝，气的许明绮捶了他几下。
许明绮和陆怀瑾两个人面对面，距离近到能感受到对方呼出的气体。
暧昧的氛围很快就被许明绮破坏掉，她从口袋掏出一块牛肉干塞到陆怀瑾嘴边。
陆怀瑾微微一愣，普通人根本弄不到牛肉干。
不过他也没想太多，许燕山虽然没有恢复副校长的职位，可他关系还在，京华大学的周校长年岁大了，就算摘帽也不会再回到工作岗位，许燕山很可能会再进一步，这样的人弄到牛肉干也不算稀奇。
许明绮见他吃完，才问：“味道跟友谊商店的一样吗？”
下放前，她也是吃过牛肉干的，只是时隔六十年，早就忘了什么味道了。
“这不是友谊商店的吗？”
陆怀瑾吃过军需厂的特供压缩牛肉干，也吃过边疆等地的传统牛肉干，这些牛肉干味道都以咸为主，佐料放的不多。
许明绮给他的，跟友谊商店的口感一模一样。
“味道很好，跟友谊商店的一样。”
许明绮在心里打了个响指，成了。
友谊商店卖的牛肉干，很大一部分是从老俄进口的。
她给陆怀瑾吃的也是老俄的产品，只是空间的商品和这个年代中间差了四五十年，加工技术可能都变了，她担心味道不一样会引来麻烦。
有了陆怀瑾的验证，许明绮已经对第二次去找黑子跃跃欲试了。
军需厂的牛肉干在黑市的价格是七块钱一斤，进口的牛肉干价格翻倍。
陆怀瑾不知道许明绮心里的盘算，他揽住许明绮的肩膀，在她耳边说：
“你喜欢吃牛肉？下次我带你去吃罐焖牛肉吧？今天太晚了，老莫快要关门了。”
老莫是京城的俄氏餐厅，明面上只有高干、外籍人士以及陪同人员能进入。
一般人没有外汇券，迈不进那个门槛。
不过，能弄到内部餐券的高干子弟和黑色关系户，也是能进的。
许明绮因为灼热的气息耳朵一痒，推开陆怀瑾，“我都快忘了，你个特权阶级。”
陆怀瑾的建设兵团，风评极好。
人人都知道他家世不一般，但是他没搞过特殊，都是跟普通士兵一样的吃穿住行。
有任务时，粗粝的干饼子、冷硬的压缩军粮就着冷水，就能吃上好多天。
许明绮是真的差点忘了，这个人跟他们其实不一样。
特权阶级？陆怀瑾闷笑出声，他在大院里已经是最不搞特权的那个人了。
“那你去不去”
“当然去，不仅是罐焖牛肉，还有奶油烤杂拌、红菜汤、金枪鱼沙拉、格瓦斯、红葡萄酒……”
陆怀瑾捏了捏许明绮的脸颊，嗯，长了一点肉，手感越来越好了。
“你喝过葡萄酒？你下放前还不到13岁，不能喝。”
“许明瑞说那是糖水。”
“还说我是特权阶级，你以前也没少去吧？”
许明绮摇头：“就一次，那里消费水平太高。
一顿饭，三个人，花了25块外汇券。”
“六十多？”
陆怀瑾都惊讶了。
1970年，一美元兑可以兑换人民币两块四毛六。
25块外汇券相当于61块5。
老莫的消费水平折算成人民币也就人均五六块钱，就算多点了几个菜，三个人也不至于花了六十多。
“在老莫的确是按照61块算的，可我们想要获取外汇券，就不是这个价格了。
黑市上汇率都达到5了，我们那外汇券是别人送的，我爸不好意思让那人吃了亏，给了他10张大团结。”
时隔这么多年，许明绮一想到花了一百块吃顿饭，还是心疼的直抽抽。
“你哥还挺疼你。”
虽然许家兄妹现在闹得很僵，可陆怀瑾知道许明瑞以前很疼许明绮。
“我是沾了顾娇娇的光。
当时点菜的时候可心疼了，在国营饭店一块多钱可以点四菜一汤，在老莫只能点瓶葡萄酒。
许明瑞当时还没转正，一个月33块钱，一顿饭花了他三个月的工资，也就是那时起，他开始伸手向家里要补贴。”
许明瑞没上班前，许家兄妹都是有零花钱的，两人年龄差了七岁，但是零花钱是一样的，都是每个月两块钱。
许明绮因为有祖母和二叔二婶的补贴，年纪又小，花钱不多，每个月都能攒下两块多。
许明瑞中专毕业进了教育局，工资是33，在遇到顾娇娇之前，每个月给许明绮三块钱。
许明绮攒了不少钱，后来到了江辽，这些钱都用于一家人的安顿了。
“你哥还没转正的时候？”
陆怀瑾刮了一下许明绮的鼻子，“你那时才11还是12，居然敢喝酒？”
“70年3月份，12了，不小了。”
陆怀瑾无语，还没满12岁呢，居然让她喝酒，许明瑞真是不知所谓。
他突然又想到一件事，语气里多了许多感伤：“我有一个远房亲戚，就在70年3月份的西直门，出了一点事。”
老莫就在西直门外街。
许明绮脑子里有什么一闪而过，想要去抓，却没抓住……
陆怀瑾把许明绮送回去的时候，已经是晚上10点多了，范红军在家属院外面站的腿都要麻了，可算是回来了。
“以后，六点之前必须回家，六点之后不准在外面跑，记住了吗？”
陆怀瑾见许明绮乖乖点头，忍不住就想覆上去，却在看到范红军的身影时，脸色一僵。
这人怎么还没走？
碍眼！
“早点休息，我有空的话就会过来找你。”
“嗯。”
许明绮挥手离开，陆怀瑾凝望良久，直到再也看不到她的身影，才收回视线。
范红军咧着嘴，他家首长一直担心小儿子是为了拒绝家里安排的相亲才找了许明绮。
可，以范红军的阅历来看，绝对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