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1章 大肠圈换茅台
陆娉婷刻意忽略陆怀瑾不友善的目光：“第一件，月底，我们团在体育馆有一个演出，这个《东方红》四手联弹就是节目之一。
那天节目多，我们团的钢琴演奏人员本就不足，所以我这个艺术指导才亲自上阵，可惜一直没找到默契的合作者。”
许明绮知道，总政文工团偶尔会从地方文工团或其他单位临时借调人员，也有编外的培训生学员。
“乐意之至。”
陆娉婷兴奋地抱了一下许明绮，然后对上了弟弟的冰块脸。
陆娉婷对着陆怀瑾皱了皱鼻子：“放心啦，我跟明绮一见如故，特别有默契，不用排练很多次，也不会占用她很多时间，看你那小气样子。”
陆怀瑾只看向许明绮，见她没有半分为难的样子，便也没再阻止。
陆娉婷继续说：“第二件，我在怀瑾那里见到有一种扎头发的发绳。
那发绳里面是皮筋，外面是的确良布，层层叠叠的很漂亮，他说是你做的。
做起来复杂吗？”
许明绮想到了在北营大队时丢失的那个发圈，原来真的被陆怀瑾拿走了。
陆怀瑾脸上闪过一丝可疑的红晕。
发肠圈，许明绮只是偶尔才会做一个，做的还不是很熟练，大概二十分钟能做好一个。
如果用空间里的电动缝纫机做的话，两三分钟就能做一个。
“做起来不算复杂，娉婷姐喜欢的话，我给你做一个。”
陆娉婷连连摆手：“我是觉得你那个发绳很别致，很合适我们团里的一个节目的妆发使用。
我想让你帮我做三十个，不让你白干，我可以跟团里申请换购。”
陆怀瑾一直盯着许明绮的表情，只要许明绮有一点点不愿意，他就帮她拒绝。
许明绮本来就想过，大运动已经结束了，虽然还是不允许私人做生意，但是黑市的管控会逐渐宽松，她可以试着做几个发肠圈让黑子先趟趟水，如果从文工团先把发肠圈的风扇起来，黑市的需求一定会大得多。
发肠圈是个没什么技术含量的东西，一旦市场放开，也只能赚一笔快钱就会有很多人涌进来。
那她还不如趁改开前的这两年，多赚些。
“娉婷姐，没问题。”
陆怀瑾问：“三十个会不会要很长时间？”
“不会的，放心吧。”
许明绮又看向陆娉婷，“娉婷姐，我可以设计几种款式，你自已来选。”
“还有其他款式？”
陆娉婷惊喜地问。
“嗯，我等下画给你看，不过，我有一个要求。”
“你说。”
“我可以给你提供发肠圈，但是我不想让别人知道是我做的。”
许明绮是不想被人麻烦，她只想在黑市里抬高价格，能买高价发圈的人不会跟她抢生意，黑子也只会做搬运工，至少这两年，许明绮可以做高价发圈。
陆娉婷以为是许明绮担心被人扣上投机倒把，她握住许明绮的手，非常郑重地说：
“你放心，这件事只有咱们三个知道。
团里问起来，我也只会说是朋友帮忙做的。
不过，我说的换购不是假的。
让我算一算……”
陆娉婷沉吟了一下：“3块钱一个够吗？”
多少？
许明绮瞪大眼睛，那可太够了，要知道一个头绳也才几分钱。
但是，大批量购买都要三块钱的话，她在黑市上就不好定价了。
“这个价格是不是太高了？”
“不高。”
陆怀瑾接过话，“文工团的用品价格都不低，她这个艺术指导在团里说话很有分量，你不要担心她会为难。”
陆娉婷：“……”
这可真是个好弟弟。
“见色忘姐，哼！
怀瑾说的没错，三块钱买一个市面上没有的发饰，价格不算高。
但是，明绮，你刚才说你可以设计不同的发饰，你得让我选一下。”
“有纸和铅笔吗？”
“到书房去吧。”
书房就在琴室旁边。
许明绮拿着铅笔，不一会儿就画出了六七个发肠圈草图。
陆怀瑾早就知道许明绮的素描学的很好，陆娉婷却诧异不已。
“六六年开始，各大美院的绘画课程都取消了，那时明绮才八岁，之前的空闲时间又都是学钢琴。
这素描……你的技术很娴熟，全靠自学吗？”
许明绮的笔尖微微一顿，
“许明瑞曾经跟美院的钟其临先生学过几年，钟先生被打倒后，许明瑞愤懑之情无法发泄，就教了我画画。”
许明瑞年少气盛，说了不少意气之语，被许燕山狠狠地骂了一顿，他在二叔家里住了好一段时间，才躲过一次打。
想起这件事，许明绮再次叹息，许燕山和乔玉一直都谨慎再谨慎，可许家人真没少踩雷。
在没有顾娇娇的那个时间线里，许家人居然到1974年才被下放，两年后就摘了帽子，运气还真不错。
陆娉婷听陆怀瑾提起过许明瑞，是个有能力但却拎不清的人。
“那也是咱们明绮聪明，一学就会。”
许明绮哈哈一笑：“嗯，我确实一学就会。
娉婷姐，你看看喜欢哪一款？”
“就这个。”
陆娉婷指着一个带有郁金香花苞的设计图，
“大圈和花朵用红色布料，吊绳用浅绿色，或者你自已选布料搭配，只要不用粉色就行。”
粉色是“资产阶级情调”
，哪怕大运动已经结束，短时间内也没人敢公然用粉色。
许明绮当然懂：“没问题。”
陆娉婷在弟弟的注视下，给许明绮提高了价格：“这个比我在怀瑾那里见到的复杂一些。
这样吧，三十个按一百块钱的价格换购。
你想要什么？如果凑不够一百块，我可以申请少量的货币补贴。”
换购真的很麻烦。
许明绮和陆娉婷在心里双双吐槽了一句，但是目前的情况，也只能通过这种方式解决。
“你们团里可以用什么换？”
“一百块钱以下的……”
陆娉婷努力想着，“常见的收音机之类，你肯定都有了，得从消耗品里选。
我们团里招待多，最常见的就是烟和酒……”
“她不喝酒。”
陆怀瑾皱眉打断了陆娉婷的话。
“什么酒？有茅台吗？”
许明绮的声音跟陆怀瑾的声音一同响起。
陆娉婷揶揄的扫了一眼弟弟，
“有，一百块钱可以换购12瓶茅台，剩下的4块钱，可以直接用现金抵付。”
茅台在供销社的价格是8块钱一瓶。
许明绮心里乐开了花，七十年代的茅台，在未来可是能卖出五万一瓶的，如果是拍卖的话，价格更高。
她用30个发圈换了12瓶茅台酒，说出去谁信啊？
赚大发了。
“成交！”
陆娉婷对着陆怀瑾得意一笑。
陆怀瑾：“……”
楼下，陆海峰喊着到饭点了，让去陆家。
三人这才下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