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8章

    傅时延含笑示意文笙道歉，笑意正经，带一丝不正经，“你哭一下，傅阿姨心软了，不骂你。”

    “我再骂她，她直接不回傅家了。”傅夫人不领情。

    文笙细细的哭腔，“我不敢了”

    “行了，你回屋休息。”傅时延使了个眼色。

    她刚要走，傅夫人叫住她，“星期日约耿家吃饭，你去不去？”

    傅时延喝着热茶，没插话。

    他不打算管。

    文笙点头，“我去。”

    “是我逼你去的吗？”

    她摇头，“我自愿的。”

    傅夫人不言语了。

    “父亲呢。”傅时延岔开话题。

    “下基层了，耿家陪同。”

    耿先生的职务比傅怀峰低一级，属于副手，这也是傅家笼络耿家的原因，公事上是一艘船的，私事亲上加亲，死死地捆绑在一起，对傅家有益无害。

    傅时延喝完茶，准备去书房，傅夫人突然质问，“你西裤怎么脏了？”

    文笙一颗心瞬间提到嗓子眼。

    他驻足，俯身看了一眼，轻描淡写敷衍，“忘了怎么脏的，洗一洗就好。”

    “你过来。”傅夫人没罢休。

    傅时延返回两步。

    那东西黏糊糊，风干之后是一块浅浅的白斑，黑裤衬得尤其明显。

    保姆打电话的时候，已经溅在裤子上了。

    他没留意。

    被傅夫人发现了。

    “你带女人去外地了？”

    傅时延没出声。

    “笙儿。”傅夫人狐疑的眼神打量她。

    那眼神，是从未有过的危险，探究。

    她心脏猛跳。

    傅时延目光一凝，重新坐下，“您这是查岗？”

    “查岗不行吗？”傅夫人疾言厉色，“你和华家订亲了，除了菁菁，你不能接触其他女人。”

    他靠着沙发背，索性不藏了，右腿支在茶几的边缘，明晃晃的三大块污渍。

    文笙记得在浴室那晚，她洗了澡，傅时延又主动给她洗，她不习惯，抗拒他，他连内衣都没穿，蹲在浴缸边上，腰腹处一股张扬狂气的荷尔蒙。

    “你多洗一遍。”

    她不明白，却也听话洗了第二遍。

    后来文笙回学校偷偷问黎诺，黎诺告诉她，男人尺码大，量也大，残留多，多洗才洗得干净。

    她又问黎诺，有科学依据吗。

    黎诺说，钟雯炫耀某一任男友18，是这么科普的。

    傅时延多大的尺码，文笙不清楚。

    总之，他挺傲的。

    “您又没问菁菁，万一就是她呢。”傅时延一副从容不迫的模样。

    傅夫人半信半疑，“真是和菁菁？”

    “那您怀疑谁？”傅时延同傅夫人对视，表面漫不经心，实则又风起云涌。

    十分强硬。

    倒是傅夫人猜不透，气势弱了，“我是提醒你，你和菁菁还没结婚呢，新婚的前几年要忠诚，感情基础越牢固越好，假如你中年犯错了，菁菁念在那几年的恩爱情分，她肯原谅你。”

    文笙悄悄呼出一口气。

    傅夫人耳聪目明，察觉到她在一旁如释重负，心口莫名一沉。

    等客厅没人了，迅速给傅怀峰打了一通电话。

    “我预感家里出大事了。”

    傅怀峰和下属在开会，“你又胡思乱想。”

    “时延和笙儿，十有八九是”有奸情三个字，她实在讲不出口。

    傅夫人眼前像播放电影一般，从普众寺上香，到徽园和程家相亲，再到耿家登门做客，一幕幕场景浮现，时延全部在场，笙儿总是别别扭扭的不自在，华夫人甚至在葬礼结束后找她打听过，他们的兄妹关系亲不亲密

    无缘无故的，何必打听这些？

    华家一向不掺和傅家的家事。

    傅夫人攥着座机的电话线，心口沉得更厉害了。

    程嘉兴在公司加班了一宿，天亮赶回程宅。

    程宅是一栋晋派风格的大合院，橘色瓦片的坡顶屋檐，绿漆木横梁，华丽复古，据说程家的太祖父是山西人，著名的十大晋商之一，后代子孙陆陆续续定居外省了，仍旧喜欢晋派的宅子，程宅是程先生斥巨资翻修的，价值数亿。

    号称是北方“檀宫”。

    程太太在客厅的阳台上剪花枝，他走过去，直入正题，“我希望您替我出面，去傅家谈一谈我和文笙的订亲。”

    “你疯了？”程太太瞪大眼，“文笙有主儿了，你和耿世清抢女人，你是嫌程家的日子太平，要挑衅耿家吗？”

    程嘉兴早料到程太太会爆发，他泰然自若，“程家世代经商，求不上耿家，无所谓得罪。”

    “自古民不和官斗！”程太太从椅子上起来，“你是求不上耿家，但你弟弟在耿家的圈里谋差事，混饭吃。你当哥哥的不扶持他，还拖累他吗？”

    “嘉佑不会怪我。”

    “程家怪你！”程太太坚决不允许他与耿家为敌。

    程嘉兴一粒粒解扣子，脱掉大衣，又脱了夹克衫，搭在臂弯。

    “文笙第一个相亲对象是我，程家在先，耿家在后，既然傅家先安排了我，证明认可我的条件，我相中了她，耿世清必须让我一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