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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6章

    文笙挺直背,“歌比我唱得好,舞没我跳得好。”

    傅时延朝前走,“你跳了吗?”

    “跳了。”

    叶柏南知道她会跳舞,加上一群女孩起哄,她跳了一小段《唐宫仕女》。

    上次跳,是高三艺考。

    有三年没跳了。

    生疏了。

    叶柏南倒是爱看,问她愿不愿意每天跳,单独为他跳。

    她说,每天跳太累。

    他笑了一声,“不在地上跳。”

    文笙没懂。

    叶柏南笑意幽深,“换个地方跳,有特殊的衣服,而且累不着你。”

    直到那个大波浪领班附和了一句,她才醒悟,“叶大公子的舞技好,动作有力量,文小姐可要试一试,否则是人生一大遗憾呢!叶大公子轻易不跳舞的,一跳啊,停不下来。”

    她臊得面红耳赤,叶柏南不忍心逗她了,佯装严肃训斥领班,少欺负她。

    钟雯对男人的评价,真是没错。

    但凡不是痿了,“家伙什”凑合能用,即使是“秒男”,热衷于上床就像狗热爱吃屎。

    戒不掉的。

    光风霁月的傅时延,克己复礼的叶柏南,和千千万万的男人是一样的。

    有情欲上头、如泉喷涌的一面。

    文笙回过神,天台插了一株白玉兰,一阵风吹过,暗香浮动。

    白色的裙摆微微翻卷,贴着傅时延的长裤,夜色暧昧,显得亲密又缠绵。

    “他喜欢吗?”

    文笙没察觉傅时延的语气冷了,“喜欢。”

    “特意跳给他看的?”

    她一怔。

    仰头。

    傅时延居高临下,昏黄的光线照得他面孔棱角不那么凌厉了,一丝温存柔和,透着阴鸷气。

    她终于察觉气氛冷飕飕的。

    “我不跳给他看,难道跳给你看”文笙撇开头,“华小姐险些怀孕了,你不去医院照顾,在这里堵我。”

    “冲我生气?”傅时延怒极反笑,“你越来越胆大包天了。”

    他胸膛一起一伏,抵着她。

    文笙身体抵着扶梯,栏杆是硬的,他肌肉亦是硬的。

    夹得她无处遁逃。

    “你干什么”

    傅时延比划噤声的手势,“主卧没熄灯。”

    文笙咬唇瓣。

    傅怀峰夫妇没睡。

    老宅又寂静。

    稍有声响,瞒不住。

    她一蹲,从他腋下钻出去,“我回房间了。”

    傅时延一手抱住她,趁她不注意,另一只手拽下她衣领的针孔摄像头。

    藏入袖子。

    文笙挣扎着,“你别发疯——”

    “耳环呢。”他略俯下身,唇挨着她。

    她嫌烫,蜷缩肩膀,“在包里。”

    “为什么不戴。”

    文笙怕他发脾气,小声啜喏,“不小心泡酒杯里了,明天拿到首饰店保养,再戴。”

    “喜欢那条红宝石项链吗。”

    傅时延细细吻着她,嗓音喑哑。

    “哪条?”他胡茬茂密,她痒得不行,嘘嘘喘。

    “拍卖会上那条。”

    文笙恍惚记起,是叶柏南送俞薇的,解除婚约后,俞薇捐赠给了慈善晚会。当天,傅时延和叶柏南竞争了七、八轮,最后叶柏南弃牌了,傅时延一千万拍下的。

    妥妥的冤大头。

    不过,傅公子讨女人欢心,是不在乎价钱的。

    只在乎寓意。

    那条项链的“主石”是红宝石中的极品,绝版了,象征永恒的爱情。年头越久,越贵重,保不齐十年八年的,升值到几千万。

    “华小姐的项链,我喜欢什么”

    “没给她。”傅时延吻到脖颈,臂弯搂紧文笙。

    一门之隔,傅怀峰夫妇的“午夜私房话”隐隐传出,傅时延吻得更迷醉了,他似乎格外嗜好刺激。

    “送你,要吗?”

    文笙偏头。

    “搬去我那里住,项链是你的了。”

    主卧里,傅夫人听到走廊有动静,正要拉门,傅怀峰突然开口,“韵宁,我辞职了。”

    傅夫人一愣,“你马上升正职了,再熬两年退休,多体面啊。”

    傅怀峰摘了老花镜,憨笑,“陪你享受晚年。”

    “我不需要你陪!”傅夫人不满,“我需要我的丈夫是大人物,庇护家族和儿孙。”

    他一言不发,躺下。

    “你写辞职申请了?”傅夫人追到床边,“我不同意!”

    “已经上报组织,来不及撤销了。”傅怀峰郑重其事。

    “你”傅夫人火冒三丈,扭头出门。

    门板“砰”的一震。

    傅时延立刻松开文笙。

    他从容自若,迎上一步,“怎么了。”

    “你父亲官职没了。”傅夫人浑身发抖,“我吩咐你查他,查了吗?”

    “查了。”

    和文笙厮磨了一会儿,衬衣碾皱了,他抻平,“同僚之间共事,不和睦。父亲年纪大了,懒得斗了。”

    “你少蒙我!”傅夫人不是好糊弄的,“你父亲在圈子里一人之下万人之上,谁不恭敬着他?同僚不和睦你们父子联手骗我是吧。”

    门敞着,傅怀峰愁眉不展,“我有苦衷!”

    “时延还没继承李氏家族的产业,笙儿还没嫁进叶家,你起码和我商量一下吧?”傅怀峰有苦衷,傅夫人同样有苦难言,“我堂哥和堂弟都有儿子,虽然纨绔,却是名正言顺的李家人,时延是外孙,外姓人!他们不服气,碍于你的权势不敢争抢,现在你辞职了,李氏家族会有大变动!”

    文笙杵在门口。

    目睹这一幕。

    明白傅家摊上大风波了。

    傅怀峰是官儿迷。

    混仕途的,要么巨清廉,要么巨贪,是越混越上瘾。

    而中庸之道、随大流的,是最安全也最没意思的。

    作为“清廉派系”的代表人物,傅怀峰有滋有味的,不到万不得已,不甘心卸下乌纱帽。

    文笙忽然想起叶柏南了。

    那次约会,他试探问,假如有一天,傅家再也欺负不了她了,会开心吗。

    她说不开心,傅叔叔傅阿姨有恩于她。

    叶柏南的表情很复杂。

    失意的,落寞的。

    文笙心脏一霎怦怦狂跳。

    叶家夫妇也不对劲。

    “你是不是外面有女人了?”傅夫人掀开被子。

    “你瞎猜什么!”傅怀峰猛地坐起,“我上班去市政大楼,下班回家,行踪你了如指掌,我有机会吗?”

    “如今是没机会。”傅夫人若有所思,眉峰戾气,“以前呢。”

    傅怀峰额头青筋暴涨。

    “你在学校读书,谈过对象吗。”

    “孩子面前,你胡闹什么!”傅怀峰眼神闪烁。

    他不擅长撒谎,傅老太爷家规严,撒谎往死里打,所以傅怀峰一撒谎,磕磕巴巴的。

    “果真有了?”傅夫人面色苍白,“淮康,你初恋找来了,对吗?”

    傅怀峰不承认,不否认,一动不动。

    傅夫人踉跄趴在椅背上,“她在哪。”

    “韵宁,咱们私下”

    “到底在哪!”傅夫人双眼猩红,一吼,傅怀峰痛苦垂下头。

    “在本市。”

    “我认识吗。”

    “认识”

    “官圈的,商圈的?”傅夫人哽咽。

    “商圈”

    文笙瞳孔一涨。

    望向傅时延。

    他淡漠不惊,站在灯火的盲区,一片阴影里。

    “姓什么?”一贯雷厉风行的傅夫人,完全慌了。

    竟在她眼皮底下,神不知鬼不觉的,游荡着丈夫的老相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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