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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39章

    打掉孩子?我没有!”傅夫人喊冤,“不是我干的!”

    傅时延食指有一搭无一搭戳着梳妆台,好半晌,“司机是您的人吗?”

    她不吭声了。

    “2月份,我发现司机向您汇报我的行踪。”他拾起口红,在镜子上涂涂画画,“您好奇我包养了哪个女学生,住哪套房子,所以收买了司机,对吗?”

    “假如你二十岁在外面鬼混,我不管。”傅夫人瞟了一眼梳妆镜,口红写出的‘安分’二字,猩红如血,她头皮一麻。

    “可你三十岁了,是结婚生子的年纪,你任性妄为,我不放心。”

    “您没想到我外面的女人是笙儿。”傅时延噙了一丝笑,“事已至此,您不认儿媳,也要认孙儿,傅家的长孙,李家的嫡外重孙,多少人瞩目。若是‘意外’流产了,我会追查到底,傅家、李家免不了一场大风波。”

    “我不动她,你不用警告我!动她的,另有其人。”傅夫人没好气。

    傅时延扣上口红盖,重重一撂,“您安分,我保李家。您不安分,咱们没了母子情分,您的娘家与我无关了。”

    “你现在肆无忌惮啊——”傅夫人从床上起来,“笙儿刚怀孕,你四处宣扬,原本文嘉兴控制李氏集团是名不正言不顺,结果你给他戴了一顶绿帽子。这下,他有理由折腾你了,报夺妻之仇。”

    “我和他之间怎么斗,我有打算。”傅时延也挪开椅子起来,“至于笙儿,怀了孕不娶进门,遭人诟病唾弃。我的名声,傅家的名声,您自己掂量。”

    傅夫人笑了,长长呼出一口气,“你大张旗鼓的,就是逼我,求名分。”

    “笙儿是傅家养女,养父母不同意,改不了户口身份,没办法登记结婚。”傅时延伫立在那,灯光笼罩住的一张脸,收敛了戾气,平和谦卑,“母亲,我求您。”

    “我不同意。”傅夫人整理着梳妆台,不肯下台阶。

    “我同意!”短短数日,傅怀峰消瘦了许多,头发懒得染了,鬓角花白,仿佛苍老了十岁,“你在傅家做主了一辈子,我做一次主。时延和笙儿结婚,我们离婚。”

    他干脆,拉门出去。

    傅夫人呆滞了一秒,也冲出去,拽住他,“离婚?”

    “将就过下去,与其相看两厌,不如及时收场吧。”傅怀峰背对傅夫人,轻轻甩开她手,“傅家老宅是我父亲的遗产,你别怪我,我必须留着。所有的古董、家具是你的,我这些年的工资也如数上交了,你娘家的财富我一分一毫没资格拿,回去以后,办理手续吧。”

    傅夫人猛地一踉跄,差点栽倒在地,“你疯了?”她招呼傅时延,非笑非哭的,一副不可置信的荒谬,“时延,你父亲疯了。”

    傅时延没有理会她,径直离开宅院。

    坐上车,秘书发动引擎,“是夫人吗?”

    他手支着额头,凝视窗外绿油油的芭蕉,“不是。”

    “是文嘉兴,好一招挑拨离间。”秘书调头,驶向车站,“夫人先是撮合您和祝家联姻,又送笙儿小姐出省,搞得李家乌烟瘴气。现阶段,无论笙儿小姐在外省发生什么灾祸,夫人的嫌疑最大。而且司机和夫人早有来往,更是铁证如山。傅家母子反目,李家众叛亲离,文嘉兴果然心毒手辣,置您于绝境。”

    傅时延掏出烟盒,蓦地想起文笙不让抽烟,丢在一旁,“笙儿怀孕,和他没关系了,他失去了要挟我的王牌,自然不希望孩子出生。”

    秘书感慨,“他对笙儿小姐有真心吗?”

    “一颗被仇恨包裹的心,隐忍了三十二年,没心思儿女情长。”傅时延拨弄着打火机,神情幽邃莫测,“不过,一旦有心思了,便会心软。心一软,伤害她的真相,不舍得说出口了。”

    “傅副市长要离婚?”秘书试探问。

    “嗯。”

    秘书诧异,“有隐情吧。”

    “父亲大约有预感,难逃一劫了。离了婚,不牵连我和母亲。”傅时延靠着椅背,手一横,遮住一路的霓虹灯火,“他同意我娶笙儿,是赌了一把。如果文衡波的自杀浮出水面,笙儿作为傅家的儿媳,不追究了,父亲兴许度过危机。”

    “笙儿小姐会知情吗?”

    “证据在文嘉兴手上,取决于他了。”指缝间,是长街的火树银花,浮光掠影在傅时延的面孔一闪而过,“文太太对父亲心存旧情,文嘉兴顾及她,才迟迟没有动父亲。”

    凌晨,文笙饿了。

    摸索床头柜上的面包。

    黑暗中,摸到一只男人的手。

    紧接着,亮了灯。

    “保温壶有红豆粥。”傅时延在一团白光的深处,身型宽阔,敦厚,英武。

    带着风尘仆仆的倦色。

    “哪来的粥。”文笙嘶哑。

    “我回你住处煮的。”

    她一愣,“你亲手煮的?”

    傅时延拧开壶盖,舀了一碗,在唇边吹凉,喂她。

    文笙仍旧愣着。

    “张嘴。”

    她抿了一小口,本来,不信他煮的,喝完,信了。

    “没煮烂豆子夹生的。”文笙抢过勺子,搅了搅,“汤是汤,豆是豆的。这是豆汤,不是豆粥。”

    傅时延站起,好脾气,“我去买一份。”

    “三点了,粥店不营业了。”文笙叫住他,脸色稍稍苍白,“傅家是不是——”

    “那伙人,不是母亲派来的。”傅时延清楚她介怀什么,“你安心,我解决。”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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