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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62章

    程太太脑子‘轰隆’炸了。n“我给程嘉良下药,给程氏集团洗钱,每一句,录得清清楚楚。”程嘉兴气定神闲,坐在程太太对面,焚了一支烟,“您不舍得老相好,他倒是舍得您利用您。”n程太太手一抖,茶杯摔在脚下,四分五裂。n“出乎意料吗?”程嘉兴吸了一大口烟,“您不姓程,不在乎程家和程氏;可傅怀峰姓傅,他不在乎李韵宁和李家,在乎傅家和傅时延。您以为我这个只有血缘,没有情分的私生子,他在乎吗?”n程太太红了眼眶。n她越是失态,程嘉兴越是痛快,自己猜对了人性,赢了这盘棋局中的所有人。n“如今,傅时延威胁我,一则,撤出李氏集团,二则,远离文笙,放弃举报傅怀峰。”程嘉兴不屑,“我筹谋了三十二年,凭什么撤出,凭什么放弃?”n烟雾熏缭,程太太视线里,他是模糊的,莫测的。n“老程的情妇”n“缅甸北,你了解吗?”程嘉兴靠着椅背,翘起腿,悠闲从容,透着一抹毒辣,“那边的产业园区缺女人,尤其是漂亮丰满的女人。”n他轻描淡写,如同谈论一只鸟的结局,“既然她选择背叛我,我没必要手下留情。我一向大方,下属跟着我,物质,地位,我不吝啬;一旦中途换主子,我的惩罚方式,也不吝啬。”n程嘉兴叼着烟,双腿岔开,俯下身,霸气野蛮的姿势,“包括任何人。”n程太太头皮一麻,手也蜷紧。n是了。n她何尝不是出卖了他?n傅怀峰授意傅时延胁迫他,又何尝不是惹恼了他?n他疯到这地步,恨到这地步已经回不了头了。nn傅时延带着文笙回老宅,是傍晚。n保姆特意收拾了一番,客厅、楼梯铺了厚厚的毯子,家具的棱角也包裹了棉花。n一处没遗漏。n保证不磕不碰。n时隔多日,傅怀峰夫妇见到她,略不自在。n觉得亏欠了她。n她也仿佛变了个人,不那么甜蜜乖巧了。n傅怀峰琢磨,她怀了孕,害喜,年纪又小,心态不适应。n他搓了搓手圆场,“笙儿,一路折腾,饿不饿?”n文笙盯着他。n花白的头发,仁善的面庞,一如既往地疼爱她n她却纠结,隔阂,陌生。n录音里,是他吗?n他待她的慈祥、怜惜,又有几分真,几分假呢。n或许吧,八年的生活,滋生出了‘父女情’。n连他自己都忘了,她姓文。n是文衡波的女儿。n她迟迟不吭声。n傅怀峰奇怪,问一旁的傅时延,“笙儿喉咙不舒服?”n傅时延也盯着文笙,“笙儿。”n似提醒,似警告。n“傅叔叔”她终于开口。n“该改口叫爸爸了。”傅怀峰欢欢喜喜招呼她坐下,“我买了新鲜的牛乳疙瘩,兑了红糖,炖燕窝,美容补血。厨房炖了一盅,尝尝吧!”n“美容?”傅时延扬眉笑。n“笙儿是女孩子,当妈妈了也爱美。”n“男孩子不爱美了?”傅时延反驳,“我也吃一碗。”n“三十岁了,你算什么‘男孩子’?”傅怀峰瞪眼,“瞧你那个糙样!”n他接过佣人端来的燕窝,小心翼翼舀了一勺,“只炖了一小盅,又稠又香,爸爸喂。”n文笙一动不动。n“是牛乳太膻了吧?”傅怀峰自责,“我重新炖一盅,兑蜂蜜,不兑乳了。”n她缓缓攥了拳。n傅怀峰还记得她对奶制品敏感,羊奶,牛奶,骆驼奶凡是奶味的,再精细的工艺加工过,她也嫌膻。n“偶尔喝,无妨。”傅夫人阻拦,“牛乳有营养,笙儿在烟城瘦了一圈——”n“你知道她瘦了?”傅怀峰愤怒,“你偷偷瞒着我和时延,送她出省,你商量了吗!”n“我商量,你同意吗?”傅夫人振振有词,“不同意,那我废什么话?”n“你”他气糊涂了,戳着勺子,又喂文笙。n她忽然张开嘴,含住勺子。n傅怀峰一愣,腔调和蔼了,气也消了大半,“好不好喝?”n文笙点头。n他又舀了一勺,“爸爸天天炖。”n“先生亲自下厨了,夫人和傅公子没享受过的待遇。”保姆附和,“牛乳疙瘩是先生煎的,他不熟悉厨房,手忙脚乱的。”n傅怀峰乐呵呵,“笙儿在烟城委屈了,回家了,爸爸和时延好好照顾你。”n她低着头,一勺接一勺吞咽。n泪滴入碗里,也滴在傅怀峰手背。n“笙儿怎么哭了?”傅怀峰不喂了,剥香蕉皮,“吃不下,咱们不吃。”他莫名好笑,“这丫头,从小爱哭,初二期末考试不及格,藏阁楼里,十多个民警找了她一宿。”n那次,她数学考了39分,傅夫人的预期是60分,她怕挨骂,吓得从后花园溜上阁楼。天亮,傅时延赶回来,从阁楼揪出她。n傅夫人一边数落,一边拧她耳朵,是傅怀峰护在怀里,镇压了傅夫人。n文笙印象中,傅怀峰告诉她,“我们笙儿成绩差,胆子小,统统没关系,傅叔叔养着,叔叔死了,有哥哥养着,以后考不及格,不怕,但不能‘离家出走’,小美女要注意安全。”n傅怀峰这么正经古板的长辈,一声‘小美女’,哄得她马上不哭了。n记忆翻涌,几乎摧垮了文笙,她咬着香蕉,眼泪越滚越多。n傅时延像是什么都明白,又像是什么都没想,抱住她,沉默擦拭。n“我炖燕窝,一直是冰糖和牛奶,牛乳疙瘩你听谁说的啊?”傅夫人皮笑肉不笑的,“女人保养的食谱,你挺懂的。”n傅怀峰眉头一蹙,“我查了书籍。”n“哪本书啊。”n“你的意思是,我问了程太太?”傅怀峰顿悟。n傅夫人耷拉着脸,“承认了?”n“在李家吵,回傅家继续吵,打吵遍大江南北五湖四海吗?”傅时延不耐烦,拔高了音量,“笙儿养胎,图清静。”n傅怀峰不愿在儿女面前丢人,甩袖而去。n“去阁楼吵,隔音好。”傅夫人追上他。n“我没有闲工夫!”他火冒三丈。n“你退休了。”她不依不饶,“闲得很。”n傅时延狠狠一拍茶几。n偌大的客厅,安静了。n“我购置一栋房子,父亲母亲在房子里吵,如何?”傅时延语气不阴不阳。n傅怀峰担忧文笙受影响,强颜欢笑慰藉她,“笙儿,爸爸和阿姨逗着玩呢。”n“你自称爸爸,我是阿姨?”傅夫人不乐意闹,不闹又堵心。n“那你是什么?”n“是妈妈啊。”n“哪个妈妈弃养女儿,扔到外地?”傅怀峰呵斥。n傅夫人一噎。n傅时延脑仁胀得慌,视若无睹搂着文笙上楼。n入夜。n他洗了澡,回卧室。n文笙托着腮,趴在窗台赏月。n“月亮不圆,赏什么。”傅时延瞥了一眼窗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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