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不相信
尤金没有立刻回宿舍。他先去二层三排一格的商铺买了两把锁。
随后状似无意地问老板，有没有能对付灵体的魔法道具？
例如符文卷轴之类的。
商铺的老板朱莉安娜·扬敲着她的旱烟杆，却只给尤金一个轻飘飘的回答。
“没有。”
“没有？”
尤金没想到会是这个回答。
他以为顶多会贵得他买不起而已。
朱莉安娜慵懒地向前依靠在柜台的雕花窗框上，一手托腮，一手晃着烟杆，灰白色的烟雾在空中画着圈，探入头顶的通风口。
“巫术魔方就是一个巨大的魔法道具，它内部铭刻的符文和法阵都有防范灵体攻击的。所以很少有巫师制作对抗灵体的道具在这里寄卖。”
“小尤金，”朱莉安娜鲜艳的红唇抿起，“如果你答应做姐姐的情人，姐姐就帮你找人定制一个，好不好？”
尤金扯开嘴角笑笑，无声地拒绝了。
如果漂亮老板朱莉安娜腰部以下不是蜘蛛身体，那他是不介意冲一下的。
“哎，真是可惜了。”
朱莉安娜吐了个烟圈，抬起一条毛茸茸的紫色蜘蛛腿，用锋利的爪尖剃了剃牙齿缝隙。
“现在的巫师学徒，胆子越来越小了。”
尤金抽抽嘴角，在魔方，谁不知道朱莉安娜女士是一位蜘蛛女。
蜘蛛女隶属兽人，种族习惯就是在交配后吃掉雄性。
虽然朱莉安娜自称，曾经是一位三级学徒，理性可以战胜本能，不会吃掉和她交配的雄性。
但是自尤金加入巫术魔方后，就没听说有谁答应成为朱莉安娜的情人，所以他也不会当那个第一个吃蜘蛛的人。
告别朱莉安娜，尤金走回宿舍区，决定先去看看费马的情况。
通过费马那边的反馈，他也能知道巫师对疑似鬼魂出现事件的态度。
他来到费马宿舍外，意外地发现房门没有关严，留着一道缝隙。
“终于回来了？”
虽然门开着，尤金还是上前准备敲门。
他心里期待着。
一环巫师是否能发现鬼魂，并解决鬼魂呢？
他走到门前抬起手，刚要叩动门扉，就看见门缝里面有一双猩红的眼睛！
我靠！
想起费马面对他恶灵女友时紧闭嘴唇的动作，尤金虽吓了一跳，还是咬着牙抿着唇，没有张嘴叫出声。
一天之内，三次见鬼，他感觉自己都快习惯了。
他后退半步，思索着是先跑，还是先干！
但是，下一秒，大门彻底打开，露出猩红眼睛所属的人脸。
费马耷拉着脸，像是快没气儿一样盯着尤金，“把我当成莉莉了？你倒是把我的警告记得清楚。”
尤金身体紧绷，晃动着眼珠子上下打量一番，确定对方是人不是鬼，这才缓缓开口，“人吓人，吓死人。”
“我听到脚步声，想看看是谁，你知道的，我现在容易紧张。”
费马让开门口的位置，让尤金进来说话。
尤金走过去，看着精神萎靡的费马，“看你能说话了，事情解决了？你导师怎么说？”
“他说我有病。”
尤金呆滞了一秒。
这意思是，费马的导师完全不相信费马见鬼了？
费马努了努嘴，“收了我三学分后，给我做了全身检查。”
三学分就做了全身检查？
费马的导师够黑心的，不比莉莲医师好到哪里去。
“检查出来什么了吗？”
“检查后，他说我是闲的，才有这么多时间胡思乱想，做噩梦。”
“你觉得，那是噩梦吗？”尤金严肃地看着费马。
费马恍惚片刻，“我当时快吓傻了。现在想想，也许，也许，是我做噩梦了吧。”
如果不是尤金昨晚亲眼见到了欧迪的鬼魂，今天上午还看见了疑似幽灵的爱丽丝，他恐怕也会开始怀疑自己的判断。
事情有些麻烦了。
巫师们没有发现尤金是鬼魂，这是好事。
但他们似乎连鬼魂的存在也不愿意相信。
这虽然有利于尤金保守自己的秘密，但对整个魔方来说，却是非常危险的。
有什么方法可以从旁提醒一下巫师们？
看着眼前被导师反向说服的费马，尤金缓缓开口，“图卡巫师说你是做噩梦，所以你现在就敢开口说话了？”
“不完全是这样。”费马告诉尤金另一件事，“莉莉的尸体找到了。据说是一个三级学徒好奇莉莉的死因，想偷偷解剖一下。现在已经把尸体送回来了。”
尤金觉得这个原因有点儿可笑。
可没有尸体在哪鬼魂就在哪的说法。
比如说他，离开尸体后虽然冷，但并不是无法行动。
尤金蓦然抬眼盯着费马，“这件事只有你亲身经历过，我无法替你判断真假。但是，如果你今晚又做噩梦，记得继续闭紧嘴巴。”
费马怔了一下，原本被导师强行压下去的惶恐又冒出了头，“你觉得我不是在做噩梦吗？”
尤金摇摇头，“我只是觉得，两天之内死了两个巫师学徒，这事儿不简单。”
费马慢慢闭上嘴巴，原本被一众人说服的观点又开始动摇。
看到费马重新陷入迷茫，尤金觉得这是好事。
面对危险的时候，保持一份怀疑总比傻大胆好。
告别了费马，尤金回到自己的宿舍，第一件事就是再次打开抽屉检查。
抽屉里面依旧没有出现恐怖的血肉。
尤金暂时把抽屉清空，然后套上新买的两把锁，最后把钥匙贴身放好。
即使是欧迪的鬼魂肯定也不能随心所欲地出现。
不然上次他就不会弄出动静，惊动尤金。
有了这两把锁防护，尤金就算睡着了，遭遇袭击时，也能被声音惊醒。
他也想过直接把抽屉扔了。
又担心没有了抽屉，欧迪会从衣柜、床底这种地方爬出来。
那还不如给没什么理智的鬼魂留一条熟悉的通道。
想到这里，尤金突然愣了一下。
“朱莉安娜女士说魔方有铭刻针对灵体的符文，可是我却没有丝毫感觉，欧迪的鬼魂也不像受到影响的样子。所以我和欧迪都是新型鬼魂，并不在符文攻击的范围。”
“那爱丽丝的情况又怎么解释呢？”
“是她属于鬼魂，还是幽灵的状态也发生了一定改变呢？”
“爱丽丝一直没有表现出攻击意图。嗯，也可能是有巫师在场。灵体也会畏惧强大的巫师。”
一想到今后可能每天都要和爱丽丝共处一室，尤金就感到头皮发麻。
“检测灵体的符文已经失去作用，那消灭灵体的魔法道具，还能像原来一样强大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