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7章 污渍
尤金在图书馆里睡着了。可能是他在练习冥想后，立刻高强度用脑学习，导致他在学习的时候，趴在桌子上睡着了。
他做了一个梦。
梦里，他正在魔方的走廊中散步。
只是整个走廊的环境有些奇怪，而梦中的他迷迷糊糊的，总觉得四周的环境有些奇怪，却又想不明白什么地方不对。
在梦中，尤金也不知道自己要做什么，只能茫然地往前走。
走着走着，他隐约听见有人在交谈。
交谈的声音很近，似乎就在他身边。
可是尤金原地转了一圈，却没有看见任何人。
突然，两个正在交谈的人停下。
光线昏暗了许多，气氛变得有些压抑。
尤金突然清醒过来，他终于意识到声音来自什么地方。
是头顶。
他仰头，仰到极限，看见自己头顶，应该是屋顶的地方还站着两个人。
可是仔细一看，那两人脚下明明是走廊的地砖。
“我才是站在屋顶的人吗？”
突然，尤金头顶两个人中的一个抬起头。
可是他并没有看向尤金。
而是看向尤金身后。
尤金一愣，立刻转身。
映入他眼帘的……是一团黑色的污渍！
“唰！”
尤金猛地直起腰，双眼瞪大。
“尤金？你怎么了？”对面的费马被他突然的动作吓了一跳。
“我突然想起自己忘了很重要的一件事，我先回去了。”
“啊？哦。”费马举着羽毛笔，一滴墨水从笔尖滴落，在他面前的稿纸上溅出一团放射状痕迹。
尤金匆忙把纸笔收进鹿皮背包，大步走出图书馆。
来到走廊里后，他已经按捺不住，直接跑了起来。
跑的时候，他还下意识地看了看头顶，想看看自己上面有没有人。
当然没有。
魔方每一层的走廊都差不多，尤金在梦中看到的细节也不清晰，并不知道那是什么地方的走廊。
他也没有要寻找梦中两人的想法。
虽然那两个人看着很眼熟，很可能也是巫术魔方的学徒。
尤金一路跑回自己的宿舍，推门进入，反手上锁。
随后他走到房间中央，缓缓仰起头。
那里有一个通风口。
巫术魔方的第一个死者，明明是他自己。
只是死而复生的经历，以及极为明确的凶手，让尤金忽略了自己生前死后出现的一些异常。
毕竟他自己就是最大的异常。
在他临死前，他曾经看见屋顶出现了一团黑色的污渍。
但是在他重新复活后，那团污渍就不见了。
尤金在今天做了那个梦之后，突然想到。
杀死第二个死者莉莉的家伙，真的是某个人的鬼魂吗？
他们之前认为，莉莉口中的黑色是她攻击活人的武器。
但现在想想，那也许同样是杀死了莉莉的东西。
尤金把书桌和椅子都搬到通风口下面，将椅子摞到桌子上，爬上去，小心地打开通风口的盖子。
他不会施展【舞光术】，因此手里还带着煤油灯。
煤油灯的灯光在轻轻摇晃，照亮了管道。
管道里没什么灰尘，因此看不到痕迹。
尤金也不会配制显影粉，但是他有自己的方法。
一张微微透明的脸探出尤金的脑袋，小角度向前伸着。
人皮的头颅无力地歪向一边，身体依旧有力地站得笔直。
在管道里看了几眼后，尤金抬起手，扶正自己的脑袋，同时把鬼魂的头颅塞回去。
他扶着椅子跳下来，面色严肃。
“管道里有暗属性能量残留的痕迹。过了这么多天，残留的痕迹还没有彻底消除，只能说明，当时趴在这里的东西……非常强大。”
“无论是莉莉、霍尔还是吞噬了莉莉的欧迪，都达不到这个程度。”
尤金知道，自己现在单纯论鬼魂强度，也就25欧，显然也不是房顶黑色污渍的对手。
他唯一的依仗，就是他不怕任何对付灵体的魔法道具和材料，并且拥有和活人一样的理智思维。
这份依仗在面对黑色污渍时，很可能无法失去作用。
“如果那团黑色污渍再次来攻击我……我必须尽快提升自己的鬼魂强度。找到霍尔的鬼魂，然后吞噬了他？”
“可是霍尔的鬼魂强度最多也就和欧迪差不多。甚至可能没有欧迪强。就算我能增加一点几欧的力量，也不保险。”
“要是魔方能再多几个鬼魂……”
突然发现自己产生了非常危险的念头，尤金连忙疯狂摇头，让自己不要为了力量而堕落。
放任欲望的代价就是失去理智。
“先找到霍尔的鬼魂。今晚再去黑域，也许霍尔平时也会待在黑域里。”
“还有，三级学徒死后的鬼魂明显比一级学徒的强，按照我之前的推测，应该是精神力的差别导致。有没有办法大幅度提升精神力呢？”
尤金知道单纯地在自己宿舍思考，是没有用的，他需要更有经验的人帮助自己。
看了一下时间，下午四点，这个时间，大部分学徒都在上公共课，不过三级学徒已经换成小班教学，要么跟着导师，要么组成一个小团体相互学习，尤金起身，准备去导师实验室看看约翰学长在不在。
他一路来到升降梯，突然发现这里往来行人的气氛又有些凝重。
仿佛回到刚刚得知霍尔死亡那天。
尤金探头眺望，就看见了卡尔。
他连忙去卡尔所在的升降梯排队。
进了升降梯，卡尔不负所望，直接和尤金聊起刚刚传开的事情。
“听说又有两个三级学徒死了。”卡尔脸上带着恐惧，来回搓着自己手指。
“又死人了……”
这次杀人的可能是仅剩的鬼魂霍尔。
可是多两个死人，就会多两个鬼魂。
还有那团黑色污渍。
如果它真的是魔方鬼魂的源头，那就只有解决它，才能制止新的鬼魂继续出现。
卡尔怅然地说：“你说最近这是怎么了，怎么总死人？”
魔方上一次出现多个巫师学徒死亡的时候，还是因为学徒们集体外出历练，不幸遇见了一个强大的黑巫师。
但现在，明明在本应安全的魔方内部，却已经有五个学徒相继死亡。
死亡人数会不会继续上升？
这不免让众人心中不安。
因为和卡尔说话，抵达三层后，尤金是最后一个离开升降梯的。
正要离开的时候，他侧头准备和卡尔道别，却看见卡尔正瞪着眼珠看向前方，脸上带着点儿不知所措和恐惧。
尤金顺着卡尔的目光看过去，在大厅的尽头看见了雷彻·库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