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第一根琴弦的改变
终于，手术室的门打开，一帮医生疲惫走出。病人伤势比较复杂，是骨头断裂穿刺皮肉，导致血管、神经、筋腱断裂。
还加上伤口污染。
情况非常复杂。
血管还好一些，但这年头医生对于神经、筋腱的接续水平有限，六十年代以后才慢慢起步。
因此便是几位医生哪怕已经竭尽全力，但他们自己都觉得这孩子年纪轻轻一条腿可能废了。
这是极大概率的事情！
“我孩子怎么样？”白晓洁话音出口一双桃花眼就已经变得朦胧。
她很聪明。
通过几位医生的表情就知道不是太好。
“孩子腿骨穿刺，切断了血管、神经和筋腱，经过我们的全力抢救，骨头接上，血管连通，只是断开的神经和筋腱不容易恢复。
恢复好的话，腿部功能能正常，但以后应该无法从事高强度体力劳动。
伤口曾遭受污染，想要防止伤口恶化，需要用到青霉素，至少七针，可医院里没有。”
医生的话像是一记记重锤，狠狠地打在白晓洁心头。
让她短时间喘不过气来。
身体摇摇晃晃就要摔倒。
幸亏何雨柱一直关注着白晓洁，第一时间抢到近前，将其扶住。
这个时候的国产青霉素五毛钱一支，貌似贵的不太离谱。
但是这玩意经常缺货。
进口的十多块一支，更不是寻常人能用的。
“大夫，求求您救救我的孩子！”白晓洁可是非常清楚，医生所说的是最理想的情况。
七支青霉素不一定够。
万一伤口来个恶化，那她儿子不是要切一条腿？
就算是瘸了，也比少了一条小腿强啊！
“这……我只能向上申请，你们也需要赶紧做准备，病人恢复需要不短的时间，消耗会……很大！”
“白姐您放心，有我在，绝不能让铁蛋用不起药！”
看着白晓洁伤心欲绝的样子，何雨柱想都没想的脱口而出这一段话。
一起送人前来的那些好心人原本还想着应该尽可能的帮一下，但被何雨柱这样一说，纷纷以惊叹的眼神看向何雨柱。
这种承诺可不能随便给出！
没有人看到，低头哭泣的白晓洁目光忽然间一闪。
“二蛋三蛋快过来，跪下！给几位叔叔伯伯磕头！”
白晓洁语气严厉的说道。
一直站在角落里，连喉咙难受都拼命压制的两兄弟战战兢兢跪下，真的要给众人磕头致谢。
“使不得，使不得！”送三兄弟前来的好心人赶紧阻拦。
何雨柱尤其出力。
“雨柱兄弟，您的恩情我家三小根本还不完。
要不是您出手，他们今天命就没了，这是救命大恩！
从今以后，您就是他们的干爹，以后等他们长大，让三小和您的孩子一样孝敬您！”
不知道是感恩还是语无伦次，白晓洁忽然间说出了一番不太合适的话。
认干爹哪有找没结婚人的？
但联想到何雨柱今天的行为确确实实是挽回了三兄弟的性命，说他是三兄弟再生父母并不为过。
白晓洁在说出这话的时候，一双泪珠点点的桃花眼充满感激之情的看着何雨柱。
让何雨柱瞬间痴了。
既然痴了，那就没能第一时间拒绝。
这一点上，还不如曾经那位名为牛根生的老人。
至少在面对同样问题的时候，这个时间点的老人第一时间是拒绝的。
因为他出自于本能的感觉到一下子认三个干儿子不妥！
只可惜后来还是被白晓洁的手段给降服。
二蛋三蛋对视一眼，然后强行跪倒在地。
“！”
“！”
“！”
几个响头落地，把事情一下子变成了半步既定事实。
只需要等一个正式仪式，差不多就完成了认干爹步骤。
到了这一步，纵然想反悔也难。
难道说让何雨柱把三个响头再磕回去？
没有那个道理。
如果说真的拎得清的人，在这个时候哪怕是落得老死不相往来，也一定会拒绝。
可惜何雨柱就不是这样的人。
曾经的那位牛根生，同样有些优柔寡断。
医院里马上出现了父慈子孝的一幕。
而同一时间，牛根生在新华书店当中徜徉在知识的海洋里。
对他来说，这些知识都有些遥远。
甚至是过时。
但他必须要做出爱学习、认真学习的姿态来。
一边看书，牛根生一边在想自己一个二阶小钳工应该从什么地方入手，来改变自己的生活和在厂里的地位？
不能太高大上，别看是重生的，但很多东西哪怕是有着老人七十年的记忆和属于他自己的经历，也是知其然不知其所以然。
数控机床用过，也简单修理过，但那是一个无比复杂的整体，绝非现在的牛根生能涉猎。
电渣焊、电渣重熔之类只是看到过视频介绍片段，电火花加工、激光切割与焊接之类亦是如此。
想要将这些技术和工艺重现，里面涉及到的步骤太多，涉及到的知识体系太庞大。
给牛根生足够多的时间和人手，依托老人实际生产经验，加上牛根生自己资深军迷加网络键盘侠刷过无数此类视频提供的线索，或许他可以让那些重大技术成果提前问世。
现在显然是不行的。
毫无根基的他要是真要是做到把未来的技术于现在接连不断拿出……谁知道会不会被切片研究？
一个下午的时间转眼过去，坐的屁股都疼的牛根生完成了新华书店打卡，为以后所做事情埋下铺垫。
买了《钳工工艺学》《机械工人切削手册》
《钳工装配工艺学》《普通物理学》《物理学教程》
总共花费六块五毛三，相比于一月三四十块的工资，这项花费巨大。
临走之前，他站在外语书架旁边，又拿起一本俄语入门和一本德语入门。
这年头，俄语是第一外语。
地位等同于后世的英语。
轧钢厂里就有来自苏联老大哥的技术支援者和来自于东德的专家。
牛根生已经决定了，这几本书不止要读，还要在上面留下足够多的‘思考和展望’！
钱，可不能白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