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网络上的风向一转，又莫名其妙冒出一堆道歉和为她说话的人。

    颜栀宁看着手机上的新闻，不置可否。

    真奇怪啊，当她死去，所有人开始爱她。

    在飞机起飞前，有人不小心把橙汁泼到她身上，她不得不去洗手间清理。

    随后又突然发现自己存画稿的u盘落在了顾家。

    她是信一点玄学的，据说出行的时候状况不断，就是不宜出行。

    所以颜栀宁想了想，最后还是没上飞机。

    但是航空公司那边已经把登机名单交上去了。

    或许是她命大吧，正好躲过一劫。

    艾米薇的声音将她的思绪拉回：“栀宁，别管他们了。明天市中心的画展，据说会邀请很多大佬，我们可不能错过！”

    “不知道能不能遇到缪尔先生？”

    听到那位大师的名字，颜栀宁心神一动，也有些期待。

    第二天，画展如期而至。

    颜栀宁正观赏着，只听见身旁的艾米薇一声惊呼。

    “缪尔先生！”

    紧接着，她就被艾米薇拖着，跑到了两个西装革履的男人面前。

    一个年岁稍大，银发蓝眼，就是那位大名鼎鼎的缪尔先生。

    艾米薇很快跟他攀谈起来。

    另一个男人……

    颜栀宁没想到会在这里见到顾远舟，两人四目相对，空气有片刻的凝滞。

    她犹豫了一下，还是打了声招呼。

    顾远舟没说话，紧紧盯着她，生怕一眨眼她又消失在自己面前。

    一旁的艾米薇听到这个称呼，惊讶地转过头看着两人：“小叔？栀宁，你们是亲戚？”

    她又仔细地看了顾远舟几眼，发现有点眼熟：“你不是那天来敲门的人吗……”

    顾远舟听不见艾米薇的话，眼里只有颜栀宁。

    原来那天，他没有听错。

    他的眼神像一个深不见底的漩涡，里面涌动着未知的情绪，仿佛要将她吸进去。

    颜栀宁抿了抿唇，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我去下洗手间。”她低声跟艾米薇说了一句，径自离开了。

    顾远舟侧过头，跟缪尔先生说了句：“失陪一下。”

    随后往颜栀宁离开的方向走去。

    颜栀宁知道顾远舟就在身后，两人走到空旷的楼道里站定。

    她回过头来，看着顾远舟。

    一年没见，他没什么变化，又好像神色之中多了一些说不清道不明的东西。

    顾远舟一直在无声注视着她，眼神灼热得令人难以忽视。

    颜栀宁被他盯得有些不自在，率先打破沉默:“小叔，你有什么事吗？”

    “这一年……你去哪了？”

    “意大利。”

    顾远舟有很多想问的，又不知道从哪开始问。6

    两人沉默相对。

    他好半天才说了一句:“你没事就好。”

    “嗯。”颜栀宁不咸不淡地应了一声。

    见状，顾远舟眼神有些黯淡:“你现在住哪儿呢？”

    “跟同学租了公寓。”

    颜栀宁下意识回答了他的话，说完又有些懊恼。

    这什么破习惯，该改改了！

    “要不要……回家住？”

    家？提到这个字眼，颜栀宁有一瞬间的恍惚。

    她还有家吗？早在父亲去世时，她就没有家了。

    至于顾家，也不是她的家。

    颜栀宁提醒他:“我们已经离婚了。”

    顾远舟静了一瞬，突然开口说:“我没有签字。”

    颜栀宁很诧异，打量着他的神色:“为什么？”

    他不想离婚？

    “顾远舟，既然你没有爱过我，我也不需要一份名存实亡的婚姻，那为什么不离婚？”

    顾远舟喉咙发紧，艰涩地挤出几个字:“不是的。”

    颜栀宁反问:“不是什么？”

    他又不说话了，只是固执地看着颜栀宁。

    她心里忽然觉得有些索然无味。

    每次自己问他关于感情关于爱，他总是避而不谈，或是说一些模棱两可的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