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手二五仔上路
白榆盘腿坐在楼顶，一头黑色齐耳短发在狂风中乱舞。菲利斯帮忙黑进周辞柯家的监控，往下看，朝露摇晃着周辞柯的肩膀。
周辞柯迷迷糊糊睁开眼，醒了。
两个朋友看上去没有大碍，白榆松了一口气，马上打了急救电话，顺手报了警。
在三人群里发了信息，报平安。
饿昏头：【我在楼顶。
银发男逃走了。
】早在穿过步道进门前，她就感知到了银发男的异能波动，周辞柯家系统失灵，更是应征了她的猜测。
白榆抬起腕机，一个停止移动的红色光点映入眼帘。
老熟人可真会挑位置，挑战自我，跑到富人区来闹事。
这个红点代表存储器的位置。
存储器里，有银发男安装的定位，可一直没找到下手的合适时机。
直到定位被菲利斯识别，她没拆除，只是帮忙，做了一些小小的改装，变成同步显示。
可惜银发男不会一直带着空存储器。
所以需要植入一个新的。
时间回到现在。
白榆微眯着眼，看着腕机上的绿点，正在跨区跃迁，银发男一伙走了，不出所料，还是那个空间系异能者。
一直强撑着拆解，冷汗浸透的身体，风一吹，反而有种爽感。
银发男的好友还没通过。
但不重要。
那个笨蛋都没注意到，他的腕机屏幕亮了一下，转眼又熄屏。
甚至不需要一秒，菲利斯的实验室里，就有一组数据迅速生成。
【目标编号：sb-01】【位置：临星港-东区】【状态：标记成功】低接触植入，菲利斯异能的新用处。
通过腕机短距离电磁感应完成植入。
几乎所有市售设备都默认开放响应，可以做到植入不留痕迹。
信息弹出，白榆翻腕查看，是菲利斯发来的一组坐标。
【他们最后停在这里。
】饿昏头：【谢了，下次下注，记得压我。
】身后传来一阵脚步声，应该是朝露和周辞柯，白榆站起身，拍拍裤子上的灰。
腕机轻轻一震，居然是银发男通过了，紧接着一条信息：【你的第一个任务，协助卡伦逃跑。
】小黑：【卡伦是？】阿比：【今天刚越狱的重刑犯。
】小黑：【为什么不一起走？】阿比：【超载了。
】小黑：【原来你们坐电梯走的呀。
】身后一股水流袭来，直冲她面门，朝露一声大喝，“白榆，快低头！”白榆想都没想，抱头蹲下。
越过她头顶的，除了水流，还有个狂奔的中年男人。
这什么意思？把她当路障吗？呵，还有什么救的必要。
周辞柯动作更快，脚下一踩，风场骤然升起，将楼顶液态金属卷起，合成一堵风墙，挡住卡伦的去路。
引擎的轰鸣声里，警灯闪烁。
是治安官来了。
白榆望了一眼卡伦。
水流束缚住了他的手脚，带状风墙拦住了他的去路，头顶一道飞车的阴影笼罩下来。
应该跑不了。
白榆右手一撑，慢悠悠地就地坐下，悄悄拍了张照，给阿比传过去。
到了聊天框又是另一副嘴脸。
小黑：【十万火急，请求支援。
】一网打尽最好。
看不惯的同事被抓了，位置空出来，万一能升职加薪呢。
阿比：【马上就到。
】啊？白榆挠挠头，真来送死啊。
一个碗口大是黑色圆形漩涡，突然出现在卡伦身前，漩涡迅速旋转、延伸，直到形成一个一人宽的漩涡。
卡伦双脚被捆住，并腿往前一跳，眼看就要进入漩涡之时…从飞车上轻盈跃下一道白影，落地时脚下伴随着结冰声。
“咔哒。
咔哒。
”冰层一路顺着朝露的水流向前生长。
有柔韧性的液体很快变成坚不可摧的固体，几滴飞溅的水珠，也迅速变成冰渣，落在地上。
气温骤降，每个人都像凝上了寒霜。
朝露像是看到救星，“姐，你终于来了。
”朝雨点点头，“水的控制，又有进步。
”卡伦被固定在漩涡前，没有办法移动，之前被水流捆过的地方，现在换成了坚冰，他锋利挣扎，碎冰像匕首，锋利地隔开他的皮肤，染红了一片。
没有人配合，卡伦的异能很难生效。
警车上又跳下两名荷枪实弹的治安官，他们准备代替卡伦，往漩涡里跳。
刚才没人配合，不代表现在啊…卡伦猛然抬头，猩红的眼眶中迸出混乱的光流，下一秒，他被固定住的手腕、脚腕，被他硬生生拧开。
“别动。
”朝雨抬手，指尖寒芒迸发，数道冰锥自她脚下向前生长，直冒冷气。
卡伦猝不及防，被一枚冰锥贯穿肩膀，他跌在地上，却没有停下将众人拉入噩梦的异能外放。
白榆感到一阵头晕目眩，是精神波动。
“不好，附近有精神系在操控，必须切断他们之间的联系。
”白榆冲过去，掌心在冰锥上一撑，抬腿飞踹一脚。
冰锥承重有限，碎裂的刹那，白榆侧身闪避冰渣，碎片擦过脸颊，划出一道血痕。
卡伦倒地，白榆从兜里摸出一支便携式干扰素，自从预想和银面男再次交手，她就一直随身携带这东西。
白榆一只手摁住抽搐的卡伦，咬开针头套，另只手果断往他锁骨处一扎。
干扰素能切断精神系连接，无论是对人，还是对虫。
可还是被影响了，现实与幻象交叠。
“老板，画完了。
”一个畏畏缩缩的中年男人，从数位板前起身，他的工作区只有两平方米，堆满了各种各样的杂物。
电脑椅撞在后面的墙壁上，往前一弹，撞在男人的膝盖后面，又是一阵酸痛，布满淤青的地方又添一块。
跟他视频通话的男人，叼着雪茄，看都没看一眼，似乎有些不耐烦，“上传就行了，打什么电话。
”“老板，工资已经很久没发了，还有提成…如果这个月再不发，我付不起房租了。
”“多少画漫画的都是年薪制，卡伦，我给你六个月发一次，你不要身在福中不知福，再说了，付不起房租，就住这里，正好，醒了就可以画。
”男人笑了笑，“我不收你房租就是了。
”“老板，你招募的是上色助手，但是线稿、上色、分镜，都是我在做。
”卡伦重新做回电脑椅，被撞的地方贴着千疮百孔的椅面，依旧很疼。
“你搞清楚，如果不是我迪恩天才漫画家的头衔，有多少人会来看你画的东西？”迪恩夹着雪茄，缓缓吐出一口烟，“你听好了，最近我一直做同一个噩梦，每次都被吓醒，回味起来，这倒是个很不错的点子，你快把它画下来。
”“新一画的boss，就是它了。
它从深海中来，黄金竖瞳，六个肿瘤一样的脑子，挂在外面，长满了触手，我梦里，它一直追我。
好几天没睡好了。
”“听清楚了吗？”卡伦停住笔，“老板，我给你工作八年了，这次可以稍微通融一下吗，就一次，我这么多年就开口过一次。
”迪恩缓缓吐出烟雾，从身后的酒柜里挑了一瓶，拔开酒塞，发出“啵”的一声，“我不是说了，没地方住，就住到工作室，听不懂吗？”卡伦低下头，“好。
”而另一边现实，是卡伦脑海里的精神烙印，熟悉的感觉，是交过手的那个精神系异能者，他还读取过她在垃圾场的回忆。
周辞柯反应极快，风场随即覆盖四周，旋涡状的气流层层旋转，包裹住两人，试图隔绝精神控制。
白榆偏了偏头，她改变主意了。
她把手搭在卡伦肩头，像一双无形的手，悄然伸向烫得发红的烙印。
接触后，烙印迅速冷却。
耳边是呼啸的风声，她打开语音，给阿比发去一条信息。
小黑：【十秒后，让漩涡到楼下等。
】白榆顺着风口窜出，翻身蹲地，抽出后腰别着的折叠刀，借风场之力贴地滑行，扫清卡伦背后的一串冰椎。
【00:07】风中混杂着水气。
朝雨已然逼近风圈，她双掌平推，一道道水丝在空气中凝结，随着她的手势变形、冻结，转化为锋锐的冰丝，交织成网，铺天盖地，向风场罩下。
“姐！你忘了白榆还在里面吗？”朝雨手下一顿。
周辞柯也调整了范围，可一片混沌中，根本看不清两个人的具体方位。
【00:03】白榆拖着卡伦，咬牙在前拆解，寒光和风刃透过她的身体，散开一圈能量涟漪。
“冻结！”寒冰突然增厚，一切即将静止。
【00:02】嘭的一声巨响。
冰层裂开，卡伦和白榆一上一下，好像是卡伦拽住了白榆的帽子，和璀璨如钻石的碎冰，从楼顶往下坠。
【00:00】黑色漩涡及时出现，一口吞没卡伦。
“白榆！”风场和水流几乎是同一时间，朝下扑去。
尽管有风场的托举，白榆还是像待宰的年猪一样，被朝露用水流捆住，拎起。
落地楼顶。
朝露松开水流，“你怎么样了？”周辞柯小跑过来，“看样子没事。
”白榆瘫坐在地，抹了一把嘴角的血，“有没有，体面一点的方式？”朝雨看了她一眼，带着两个治安官一跃而下，“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