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我从今以后一定消失在你们面前，断绝跟你父亲的所有联系，求你饶了我吧！”

    “对不起……对不起！”

    我默默让开一步。

    “你该道歉的人，不是我。”

    蓝琪跪着往前爬，爬到我妈妈的脚边，又猛磕了十几个头。

    而我妈只是冷冷看着她。

    刀捅在别人身上的时候，他们只知道笑，如今换到自己身上，才知道疼。

    我皱着眉头摆摆手。

    她尖叫着被人抬下去。

    我揉揉被她吵疼的耳朵，看向我那可笑的父亲。

    “好父亲，这还不信吗？”

    而我爸，却不知为何已经哭着昏倒在地。

    说是昏倒，更像是做了什么噩梦。

    他拧着眉头满头大汗，不知道嘴里在嘟嘟囔囔什么。

    我上去用脚尖踢了两下，人毫无反应。

    “他这是怎么了？”我教训这些人的功夫，妈妈的四肢已经回来了。

    她慢慢扶着轮椅站起来，缓缓走来。

    “余明威的眼睛是最早开始交换的，时间最久，羁绊最深。”

    “在他彻底失去光明前，还能最后再看见一些东西。”

    我有些好奇。

    “会看见什么？”

    妈妈看着爸爸，长叹了口气。

    “无非是我一些愚蠢的过去罢了。”

    ……

    余明威甚至以为自己要死了，居然看见了走马灯。

    可却是别人的走马灯。

    他看见一个女孩遇见了个盲人少年，却一见倾心。

    有个奇怪的，不属于这个世界的声音响起：

    “你来到这个世界，是你完成任务的奖励，可他未来不会是一个杰出的人，根本不是你的良配。”

    女孩却坚定地选择了盲人少年。

    照顾他的起居，陪伴他生活。

    直到少年说了一句。

    “阿柔，我自小看不见，早已不在意这个世界长什么样。”

    “可是我现在却好想好想，好想见一见你。”

    “哪怕一眼，我也想记住我爱人的模样。”

    “我会一辈子记在心里。”

    女孩再次和那个奇怪的声音对话。

    “系统，我想要明威的眼睛重见光明，行吗？”

    “等价交换是一切的法则，所有的得到，都以失去为代价。”

    “是……要用我的眼睛吗？”

    “或许是一条腿。”

    女孩却并没有感到害怕，反而露出开心的笑。

    “不是眼睛就好，我也很贪心，想要一直能看见明威的样子。”

    于是，她凭空少了一只腿。

    男孩的眼睛如医学奇迹般，能看见了。

    余明威记得很清楚，他睁开眼睛的第一眼，就看到了哭成泪人的薛柔。

    他一直以为薛柔是因为自己复明喜极而泣。

    但其实是疼哭的。

    太疼了。

    对于薛柔来说，腿就像是被一把无形的刀，硬生生锯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