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若我有得选,我何尝不想和离,可如今我贺家沦落至此,我想保全我贺家,有什么错?”他压下喉间刺痛,字字句句如同泣血。
若不是崔安禾当年毁约闹的人尽皆知,他祖父又怎会求先帝赐婚?
贺时序剧烈咳嗽起来,鲜血顷刻染湿手帕。
他抬头,苍白脸上血色染唇:“若是自甘堕落能护住贺家,我甘之如饴。”
傅橘彻底怔住。
“你走吧。”贺时序站起身来,指向门口。
就在这时,门口突然传来一声巨响。
他下意识看去,呼吸骤然一顿。
崔安禾站在门口,脸色阴沉至极。
下一刻,她走上前,抬手便给了贺时序一耳光!
贺时序的脸偏向一边,瞬间浮起红印。
他耳朵嗡嗡作响,可崔安禾的话却再清晰不过:“要不是九郎心细,本公主还想不到你胆子竟大到在公主府私会姘头!”
她眸色冰冷,字字如刀,划在贺时序心上,刹那间鲜血淋漓!
傅橘脸色大变:“公主慎言!驸马与民女再清白不过,此番前来,只因驸马病重。”
“什么病非得晚上看不可?”崔安禾扫她一眼,眼底凉薄尽显。
傅橘还要再说,却被贺时序拦住。
“傅大夫,这是我们夫妻之间的事,与你无关,还请你离开。”
傅橘抿紧唇,只得背上药箱离开。
崔安禾冷冷一笑:“你倒是想护着她走,但她跑得掉吗?”
话刚落音,门外便传来侍卫的声音:“拿下!”
下一刻,傅橘被人压着重重跪倒在地,不得动弹!
贺时序浑身一震,他看着崔安禾眼中毫不掩饰的杀意,声音发颤:“你放了她!我以性命起誓,从未做过对不起你的事!”
崔安禾上前一步,声音森寒:“你这条命,也配拿来起誓?”
心脏像是被捅开一个大洞,浑身血液都透过它往外涌,手脚瞬间冰冷。
贺时序脸色惨白,就在此刻,春生扑通一下跪倒在地,哀求出声。
“公主,驸马真的是清白的!”
他眼眶骤然酸胀,张了张嘴,却说不出哪怕一个字。
崔安禾看他不说话,心底的怒意更甚,她攥住贺时序的手腕,声音森森。
“本公主只信自己看到的!”
她动作发狠,扯着贺时序就往里屋走。
感受到她身上的戾气,贺时序心底生寒,下意识开口:“你要做什么?”
崔安禾扫了门边的傅橘一眼,嗓音冰冷:“本公主倒要看看,你是否真的‘清白’!”
贺时序恍然意识到她想做什么,瞬间挣扎起来。
可他病弱之躯,又怎抵得过崔安禾?
贺时序被重重摔在床上,他甚至没来得及反抗。
衣服便被她撕碎,一股屈辱感涌上心头。
肌肤相触青丝纠缠,贺时序如同巨浪下的孤舟,在浪头下一点点破碎……
……
这日过后,接连几日,贺时序都昏昏沉沉的反复发烧,连床都下不了。
自然也没能赶到为祖父庆贺寿辰。
贺家。
主厅内圆桌一张,人影一双。
贺老爷子看了看天色,声音低低:“都这么晚了,我们先吃饭吧。”
贺清央见他情绪低落,忙道:“祖父别担心,如今长公主府诸事繁杂,时序或许是抽不开身……”
贺老爷子无奈的扯扯唇:“莫要诓我这个老头子了,我怎会不知你姐弟二人艰难,只恨祖父人老无用,护不住你们……”
“都是祖父的错,若是你们父母泉下有知,只怕都会恨我。”
他语气悲凉,贺清央看着他花白的头发,强撑的笑意再也维持不住,偏开了头。
贺老爷子没再说下去,只是望向长公主府的方向,眼中隐有泪光闪动。
翌日,贺时序终于清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