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16章

    他看着杜玉，眼睛里布满了血丝，但那深处，却是一种找到知己的狂喜。

    他什么也没说，只是用力地，给了杜玉一个熊抱。

    “你们演的......演的太好了。”郭凡的声音，哽咽了。

    那个拥抱，带着汗水的咸湿，也带着两个男人之间最纯粹的惺惺相惜。

    片场在短暂的欢呼后，陷入了一种奇特的静默。

    所有人都像是被抽干了力气，瘫坐在地，但每个人的脸上，都挂着一种如释重负的、疲惫的笑容。

    他们看着彼此，看着这片狼藉的“灾难现场”，看着那依然在冒着青烟的爆破点，眼神里没有了之前的恐惧和紧张，只有一种共同创造了奇迹的自豪。

    这就是电影的魔力。

    它能让一群素不相识的人，为了一个虚构的梦，付出真实的血汗，最终收获无可比拟的满足。

    郭凡松开了杜玉，他用手背胡乱地抹了一把脸，也分不清是泪水还是汗水。

    他转过身，看着眼前这数百名筋疲力尽的剧组成员，深深地鞠了一躬。

    “谢谢大家！”

    “今天，我们所有人，都是最牛的！”

    没有更多华丽的辞藻，这一句朴实无华的肯定，却比任何奖赏都更能慰藉人心。

    又一阵欢呼声响起，这一次，更加持久，更加发自肺腑。

    赵金麦被工作人员搀扶着站起来，她摘下头盔，小脸煞白，嘴唇都在微微颤抖，但那双明亮的眼睛里，却闪烁着前所未有的光芒。

    她看着杜玉，看着郭凡，又看了看周围每一个疲惫的笑脸，忽然明白了杜玉之前说的那句话。

    “我们是一个团队。”

    今夜，她才真正理解了这个词的分量。

    李哲也走了过来，他脱下头盔，露出一张被汗水浸泡得有些发白的脸，但精神却异常矍铄。

    他走到杜玉面前，郑重地伸出手：“小杜，今天，我服了。”

    他不仅是服杜玉的演技，更是服他那种在混乱中稳定军心的领袖气质。

    在刚才那种地狱般的场景里，如果没有杜玉那一声声清晰有力的指令和一往无前的背影，整个团队的阵型早就散了。

    杜玉握住他的手，用力地摇了摇：“李哥，你那一下侧挡，才是神来之笔。”

    两人相视一笑，一切尽在不言中。

    ......

    深夜，剧组食堂特意为他们准备了热气腾腾的夜宵。

    郭凡、杜玉、赵金麦和李哲四人，坐在一张小桌上，周围是同样在狼吞虎咽的剧组成员。

    经历了极限消耗后，再简单的食物都变得美味无比。

    郭凡端着一碗羊肉汤，呼噜呼噜地喝下大半，长长地舒了一口气，整个人才像是活了过来。

    “我刚才在监视器后面，心脏都快停跳了。”他放下碗，脸上还带着后怕和兴奋交织的神情，“尤其是第二个爆点，离你们太近了，我真怕出事。”

    “导演，你没看到，当时杜老师的眼睛都没眨一下。”赵金麦心有余悸地说道，“他就那么直直地冲过去了，我当时脑子一片空白，就只知道跟着他跑。”

    杜玉笑了笑：“因为我知道不会出事。我相信我们的爆破组，也相信郭导你的调度。”

    他这句话，让不远处正在吃饭的爆破组组长听见了，那个满脸沧桑的汉子，咧开嘴，露出了一个憨厚的笑容，遥遥地对杜玉举了举筷子。

    郭凡感慨地摇了摇头：“说真的，今天这个长镜头，我本来只抱了三成的希望能一次过。我已经做好了拍上三五天，把所有人都逼疯的准备。”

    “没想到，我们一次就成功了。”他的目光扫过杜玉、李哲、赵金麦，“是你们，把不可能变成了可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