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姜愈白脸上不禁露出了灿烂的笑容：“那你自己拿吧！”虽然她和庄晏合最终无法结成连理，但现在能得到这个周怼怼的认同还挺让她开心的。
这至少说明，她做得比预知梦里好了，对不对？
“你们谈完了？”
就在几人气氛融洽地聊天时，庄晏宁端着一杯香槟从会议厅方向走了过来。
“差不多，”庄晏合看了眼他来的方向，“你们也结束了？”
“还没，不过和我没什么关系，我就先出来了，”庄晏宁看着姜愈白，脸上露出了一丝自信的笑容，“愈白，其实比起投资游戏，把钱投入股市的回报更快也更高。哥哥最近刚好知道几支不错的股票，你有没有兴趣？”
姜愈白连忙摇了摇头：“我不炒股。”
飞越科技没有上市，姜家也很少去碰二级市场的产品。最主要的是，在梦里她被人狠狠骗过，所以有了心理阴影，说什么都不会碰了！
“你不炒股没关系啊，哥哥我可以帮你。”
姜愈白皱了皱眉头，实在有点不喜欢眼前这个家伙，但顾及到庄晏合没有说什么——看来她在梦里讨厌庄晏合大伯那一家，不全是自己狗眼看人低的问题嘛！
“庄晏宁，你刚才的话我就当没听见。”庄晏合突然出声叫了兄长的全名，语调有点冷，神情也相当严肃，“你是交易员，不要做违法违规的事。”
“这么做的交易员也不止我一个人，”庄晏宁看了眼周羽生，冷哼道，“都是哥哥，真要说起来我和你才是本家，晏合，你这心可不要偏得太没边。”
庄晏合神色淡淡的：“二堂哥，我们这都是小孩子的小打小闹，怎么能入得了你的眼呢？你那边的大项目还是找姜叔叔商量更好吧。”
“你——”
庄晏宁一副气急败坏的模样，还没来得及说什么就被拿饮料回来的周羽希撞了一下，手里的香槟顿时撒了一身。
“哎哟对不起啊宴宁哥哥，我没看到你来了。”周羽希抱着几听饮料，故作惊讶道，“你怎么也不说一声呢，看这一身弄的。”
“周、羽、希！”
看着庄晏宁几乎暴走的模样，周羽生连忙把妹妹护到了身后：“我说庄晏宁，你可别和小孩子一般见识。”
周雨欣抽出几张纸巾，一脸抱歉道：“羽希打小就毛手毛脚的，你别和她计较，快拿纸巾擦擦。”
庄晏宁挥开她的手，气恼却又碍于姜愈白在不好发作：“我看周家是该好好教教孩子了。”
姜愈白皱着眉头很有些不悦。
这次聚会大多数人都是抱着交流感情的目的来的，大人小孩也都挺和乐融融，只有庄君这一家从一开始就别有目的，而且自视甚高和大家格格不入。
庄晏宁在他们这桌讨嫌，她看庄君和庄晏兴在爸妈那边也不怎么受欢迎。
“我倒觉得周家孩子教育得挺好的，羽希年纪那么小，又是学霸又会画画，活泼又出挑，长得也漂亮，我爸妈都要羡慕这么好的女儿。”
姜愈白忍了几忍，实在是忍不住了。
这可是在她的地盘上诶，她都没看不起人，庄晏宁在这装什么大眼□□？
庄晏宁感觉到自己被针对，一脸不甘和难堪，忍不住道：“我还以为姜家会选择晏合是因为注重教养呢，没想到愈白你还能欣赏周羽希这样的行事风格。”
“她什么行事风格？”姜愈白此刻是打从心里不开心了，因为觉得庄晏宁在指桑骂槐，“我还给人送鳄鱼当过生日礼物呢，她这算什么？”
这话一出，客厅里顿时一片安静，周羽希不知是因为被维护了还是被鳄鱼震惊了，此时有点愣愣地看着她。
还是周羽生忍不住问道：“鳄鱼……是指真的那种鳄鱼？”
没有人回答她，几人僵持着，气氛有些诡异。
正在这时，会议厅那边的走廊突然传来了一些嘈杂的声音，似有人往客厅方向来了。
庄晏宁狠狠吐出了一口气，抖着西装道：“算我倒霉！”
“谁倒霉啊？”姜先涛和众人一齐到了客厅，看着姜愈白道，“就你们几个啊？”
“爸爸、妈妈！”
庄晏合站起身：“小朋友们都去玩了。”
姜先涛点了点头：“都坐吧，不要那么拘谨，哦对了愈白，你打开电视调到十一台看看……”
他说着转头问游慧敏：“应该是这个时间段播出吧？”
“我问过了，是这个时间段。”
“看什么？”姜愈白一边打开电视一边好奇道，“有什么节目吗？”
姜先涛微笑道：“你看了就知道了。”
其他人也都被挑起了好奇心，就在姜愈白将频道调到十一台时，电视里传来了新闻播报的声音。
“……本次行动是常态化扫黑除恶斗争的又一成果，在十一区、九区以及六区警察大队的联合特别行动中，以孙某某为首的一大群顽固黑恶份子全部落网……”
姜愈白越听越摸不着头脑，其余人也是面面相觑，只有庄晏合反应了过来：“叔叔，这个孙某某……是孙一帆的爸爸？”
姜先涛有点得意地点了点头：“没错，一切罪恶都已经绳之于法了。”
游慧敏撞了他一下：“这是警方的功劳，你得意什么？”
“咳咳，在提供证据方面飞越也出了不少力，我能不开心吗？六区好歹也在帝都范围里，怎么能容忍这种黑恶势力的存在呢？”
在场的只有四人知道事情来龙去脉，其他人一头雾水，姜愈白也已经懵了。
周羽希举起手疑惑道：“那什么……孙一帆是谁啊？”
姜愈白有了点反应：“哦，孙一帆是一个想要霸凌我的人。”
客厅一时陷入鸦雀无声中，即便大多数人都不知道事情经过，却也猜出了点前因后果。
“对了还有，星趣由于常年经营不善，已经决定进行资产重组了，”姜先涛背着双手，对姜愈白笑道，“采采，以后有事可要及时和爸爸妈妈商量哦。”
姜愈白张了张嘴，最后只吐出一句：“我知道了……”
她昨天才和父母说了庄晏合怀疑严成和孙一帆相识，两人就算行动再怎么快也不可能一个晚上就安排好了一切，尤其是那个扫黑除恶行动，肯定要做大量的前期部署。
唯一的解释是，她爸爸妈妈早就知晓一切并且暗中做准备了。
现在想来，她之前和爸妈提到孙家的事，两人的反应都很平淡，这本身就很奇怪。
只有她天真地以为爸妈被她说服，只准备按部就班地反击才没有表态，没想到他们是不动声色地展开了行动。
像孙家这种能在六区混得开的□□，在帝都多少都有点背景，想要将他们一网打尽、连根拔起并不是简单报个警就可以的，后面究竟做了多少博弈她的脑子实在是想不出来。
但是父母此刻的态度让她彻底明白了一件事，作为姜家的女儿，只要自己没有行差踏错，她什么都不用害怕，爸爸妈妈一定会保护她。
姜愈白发现自己确实是因为预知梦的阴影而谨慎胆小过头，从一个极端走向了另一个极端。
当好人不意味着软弱和退让，更不意味着不借助家里的力量全靠自己解决问题，而是要更正确地使用这份力量。
面对挑衅真正有实力有底气的人不会当面好勇斗狠，而是不动声色地暗中做好安排，务必在最后一击即中，让敌人无法翻身。
她过去的失败更多来自于本身的性格缺陷，暴露了太多破绽也给爸妈拖了太多的后腿。
如果她这次能学会爸妈一半的手段，一定就不会那么惨了吧？
啊，她能学得会吗？
姜愈白下意识看向了庄晏合，发现她也正在看自己。
“好啦，庄老哥我们一起去蒸桑拿吧，蒸完还可以去河里游个冬泳。”
“姜老弟，现在可不比当年了，冬泳就算了吧。”
游慧敏在一旁埋怨道：“孩子多大了还逞能，别让人笑话。”
一行人又晃晃悠悠地离开了，只剩下原本在客厅里的几个晚辈。
庄晏宁手里的酒杯左手换到右手，右手换到左手，最后把酒杯一放，尴尬道：“我、我去换个衣服。”
周羽希慢慢坐到到沙发上，呆了好一会儿才对姜愈白道：“这是不是就是里的天凉王破啊？”
庄晏合清浅一笑：“你在说什么呢？这明明是扫黑除恶斗争的胜利。”
第44章
像刺猬这样的小动物，傻傻的就很可爱。
经过了这个插曲后，
大家一下都没了聊天的兴致，姜愈白找了个做作业的借口回房间，想要好好地思考一下这两天发生的事。
住宿和休闲活动的两栋建筑经由一条玻璃回廊连在一起，
姜愈白路过回廊时看到窗外皑皑的白雪停下了轮椅。
“怎么了愈白？”
回廊里的温度比室内低不少，庄晏合下意识抱紧了手臂，
想要催促姜愈白赶紧回房。
“外面一定很冷吧。”
姜愈白看着这冰天雪地，无法避免地回想起了自己在梦中死亡的时刻，那是帝都近二十年最冷的一个冬天。
每每回想梦中场景，每每比较现实条件，姜愈白都有种很荒唐的感觉。
她这种天胡开局，
哪怕走对一步都不至于是那样的悲惨下场，
可在梦中她似乎完全被名为悲剧的命运掌控了。
醒来身处现实，发现能够改变那样的命运当然让她很开心，但偶尔她也会陷入深深地自我怀疑中。
不再用自我为中心的方式看待世界、看待周遭的人后，
她更深刻地体会到了父母的深谋远虑和对自己的爱护，
更深入地体会到了庄晏合的聪慧周到和温柔善良。
就连虞秀凝也有着真诚友善的品格，
像薄言姐妹，
像周家兄妹，这些曾在她眼中微不足道的人更是每一个都才华横溢。
只有她一个人那么没用，
不仅无法快速地领会到父母的用心，无法周全体贴地为他人考虑，
甚至有时候努力多思多想了还是在走大弯路，
在做无用功。
明明现在一切都在往好的方向发展，她却莫名有了一种空虚感，莫名地找不到自身的价值，
莫名地陷入了自卑中。
自醒来后她就克制自己不陷入到伤春悲秋之中，因为她不想再被那种抑郁的情绪影响，
不想再陷入那种歇斯底里的狂躁。
她想让自己成为一个阳光开朗的人，至少也要在表现上看起来如此，但有些本性真的不是那么好更改的。
更何况，性格可以纠正，智商又该怎么提高呢？
她发现自己真的缺乏那种弯弯绕绕的思维，和家里其他人相比实在有点笨笨的——啊，用笨笨的来形容自己还有点装可爱的嫌疑，她其实就是很蠢。
“你想出去看看吗？”庄晏合感觉到姜愈白此刻低落的情绪，把“这里也很冷”吞回肚子里，顺着她道，“庭院道路上的雪应该清理干净了，我们可以先回房加几件衣服再出门。”
姜愈白叹了口气：“我现在还不能正常走路，出去也没什么可玩的。”
“但你目前的恢复进度很好，我相信等明年我们就能一起出去玩了。”
“明年啊……”姜愈白想到明年就是庄晏合遇上那个真命天子的时间，情绪又更低落了，“明年的事谁知道呢？”
庄晏合低头看了眼姜愈白带了点脆弱的表情，忧郁的眼神以及悲伤的话语，不禁联想到文学作品中那种罹患重病，指着窗外某片树叶说等到叶子落下自己的生命就会消失的悲情角色。
该说不说，实在是有点凡尔赛。
要知道这外面白茫茫一片的庄园都是姜家的产业，在卡里有六百多万零花钱的情况下，这位姜家大小姐没来由的伤感着实有点没道理。
但考虑到她之前遭遇的车祸，考虑到她先前的乖巧表现，考虑到她的真情实感，庄晏合还是决定耐下性子好好安慰姜愈白一番。
这是她作为未婚妻的责任嘛。
“至少我们在一起的事是确定的吧？我听说庄园里还有很多户外活动场所，你还没带我好好玩过呢。”
“你如果想玩，其实现在可以去滑雪……虽然我不能陪你。”
庄晏合见她注意力转移，顺着往下道：“好可惜，我不会滑雪。”
姜愈白抬头看着庄晏合，表情有点儿惊讶：“你不会滑雪？”
不要说得好像每个人都会滑雪一样，她不会很奇怪吗？
“你会滑雪？”
“会是会，不过现在滑不了嘛。”
“那等下次滑得了，你可以教我吗？”
姜愈白双眼一亮，脸上的表情终于明快了不少：“好啊好啊，我教你，我有单板和双板的九级证书！”
庄晏合有些意外：“原来你那么擅长运动啊？”
“也不算擅长运动吧，我体力不太好。”
“但滑雪很厉害，”庄晏合脸上露出一丝笑容，带着点调侃和夸赞，“体力不好应该是你不经常锻炼，但这种需要技巧性的运动特长应该很需要天赋吧。”
到底需不需要天赋，又能不能算63*00
特长，她其实并不清楚，但姜愈白这副开心的样子让她知道该怎么说。
“这些算特长吗？”
姜愈白还以为这些只能算娱乐呢。
“当然要算啦，这可不是谁都会的运动，而且你有九级证书啊。”
她其实也完全不知道滑雪证书的等级划分，只是从小提琴等级划分以及姜愈白特地提起证书等级来推测这九级含金量不算低。
姜愈白因为她的赞美心情顿时好了不少，像小孩讨要长辈夸奖般兴奋地炫耀了起来：“我还会滑冰！”
“呜哇好厉害，还说你不擅长运动呢，我这些可都不会。”
“还有骑马，还有潜水，还有射击和击剑！”姜愈白说着说着发现自己还是有很多优点的，“对了、对了，我还会开直升机！”
对啊，妈妈也说她有其他的优点和特长，为什么一定要拘泥于动脑呢？
庄晏合一开始只是配合姜愈白夸夸她，可越听越觉得不对劲，会骑马射击就算了，会开直升机是什么鬼？
“直升机？”
“对啊，我在私人小岛上有一台直升机，但我还没到考飞行驾照的年纪，所以只能在教练的陪同下开一开。”
庄晏合抿了抿嘴：“……你的爱好还挺户外的。”
她已经不想吐槽姜家的富有了。
“因为我小时候在国外生活还挺现充的，有个朋友会陪我玩……”姜愈白说着叹了口气，“就是我这身体不知道之后还能不能玩这些项目。”
庄晏合见她说着说着似乎又要抑郁了，连忙道：“一定可以的，你现在恢复得不是很好吗？暂时不能剧烈运动我们也可以找些室内休闲点的娱乐项目，你不是很爱玩游戏吗？偶尔玩玩也没关系的。”
“但是市面上的游戏都好无聊，只要花钱就能变强，最后就变成了花钱游戏。单机游戏又没有交流，我也耐不下性子玩，”姜愈白与其说是玩游戏，不如说只是想找人一起玩而已，“而且我现在最主要的目标是好好学习，游戏就暂时算了吧……啊，要是羽希他们的新游戏出来，我倒可以玩一玩。”
“说到这个，你真的决定好投资他们了？”
“对！”姜愈白说到这件事就觉得很激动，“我真没想到你亲戚里就有毁灭制作组的成员，真是远在天边近在眼前！”
“你就那么看好他们？”
说老实话，庄晏合一开始对姜愈白这心血来潮的投资是持怀疑态度的，不过听了她后面的发言又觉得姜愈白有过认真思考。
而且不管怎么说都比拿那些零花钱去买奢侈品好，她没理由反对。
“嗯嗯，他们绝对是潜力股！”姜愈白被顺完了毛，心思也活络了起来，想到方才两人聊天的内容，反问道，“对了晏合，你喜欢什么呀？”
庄晏合见她还懂举一反三了，莫名的有点欣慰。
“爱好的话差不多就是看书吧，特长是……小提琴？”
“啊~我知道，你是小提琴九级！”
庄晏笑了一下：“你怎么知道的？我好像没说过。”
“呃……就、就听说的，”姜愈白当然是梦里知道的，“我也会一点儿小提琴，不过拉得不好，钢琴和长笛好一点儿，但也很久不碰了，如果有机会，你能不能为我演奏一曲？”
“可以啊，”相较于姜愈白之前的特长，这些倒不叫庄晏合意外，“但到时候你也要还我一曲。”
他们这种家庭出身的孩子，多少都会培养几个兴趣爱好，艺术类的通常都是首选，除非特别没有天赋或者特别任性不服管教，否则都会一两件乐器傍身。
“啊，那我要找时间好好练一练了！”
姜愈白越说越激动，一扫之前的低落抑郁，脸上洋溢着自信和快乐的笑容。
人无完人，她虽然搞不懂那些太复杂的事，但也并非一无是处。
而且一直这样妄自菲薄下去也无济于事，现在最重要的是要做她力所能及的事！
今天她不就拉着庄晏合一起投资了未来的薄羽吗？
想不明白的事暂时就不要想了，她应该学会扬长避短！毕竟她身边还有爸爸妈妈，还有庄晏合，自己做不到的事可以和他们商量嘛！
“心情终于好点了？”
看着她明媚的表情，庄晏合也松了口气。
相较于那副郁郁寡欢的模样，她果然还是更中意姜愈白阳光开朗的样子。
一方面是哄人很累，另一方面是……姜愈白笑起来比较可爱。
“啊……”姜愈白的脸上出现了一丝羞赧和惭愧，“对不起，让你担心了。”
“是因为叔叔说的那两件事？”
“嗯。”
“你应该不是对那两人感到抱歉吧？”
姜愈白愣了愣，连忙摇头道：“没有没有，我只是觉得自己好笨……唉，要不是你说，我都猜不到那是孙一帆的爸爸。”
“叔叔之前瞒得太好，今天说得又突然，一时想不到也很正常，我一开始也愣了一下，毕竟当时那么多人。”
“确实，爸爸突然这个时候说也很突兀，还叫我看新闻。”
庄晏合想了想：“但很有威慑力。”
“威慑力？”
“没什么，你不用多虑，”庄晏合忍不住摸了摸姜愈白蓬松支棱的短发，“现在我们可以回房间了吗？这里还挺冷的。”
“啊！”姜愈白连忙握住她有些冰冷的手揣到怀里，愧疚道，“对不起，我忘了。”
因为座椅能够制热，她一时忽略了回廊和室内的温差——果然在设身处地为人着想这方面，她还有好长的路要走！
姜愈白穿得不多，庄晏合明显感觉到了她衣服下不算丰腴却堪称柔软的少女□□以及有些急促的心脏跳动。
从各种意义上来说，姜愈白都很像一个孩子，有些直来直去的思维，容易起伏的情绪以及不懂掩藏的表情。
与过去相比，她当然有了不少成长，但与周围人相比又难以避免地多了几分青涩。
庄晏合并非有什么特殊的癖好，只是未婚妻美丽的脸和性格上的反差有时候确实直击人心。
看着她毫无防备地将自己的手贴到胸前，看着她为自己紧张担忧、自责懊悔，庄晏合产生了一种冲动。
“我们快点回去吧！你不要着凉了！”
姜愈白说着就要启动轮椅，面前的人却突然俯下了身来。
“嗯？”
庄晏合琥珀色的瞳眸深深地看着姜愈白，挑起她的下巴弯腰吻了上去。
昨晚才品尝过的柔软和甜蜜再次袭来，姜愈白无措呆愣却没有一点儿要拒绝的意思，反而有些紧张和顺从地闭上了双眼。
庄晏合看着她的反应，心里很是满意。
像刺猬这样的小动物，傻傻的就很可爱，尤其是对别人竖着尖刺，对主人热情撒娇的反差，最能让人开心。
姜愈白完全不需要懂太多，保持现在这样就已经很好了。
庄晏合只轻柔地留下了一个吻便站起了身，不打算一次性给太多奖励。
“晏合……”
姜愈白慢慢睁开眼，有些惊讶又有些害羞，不解之余却还是忍不住舔唇回味。
她想问庄晏合为什么亲她，却又直觉问了不会有答案，就算有答案也不会是自己想要的那一个，犹豫片刻后还是闭上了嘴。
“想起来了吗？”
听到庄晏合昨晚问了很多遍的话，姜愈白有些反应过来了。
“没、没有……”
原来只是帮她回忆啊，她就说嘛，庄晏合怎么可能会因为喜欢她而亲她呢？
不不不，亲她应该也代表喜欢她吧？只是不是爱情意义上的喜欢。
直女会亲闺蜜就还挺正常的，无论如何她和庄晏合的关系都至少比在梦里好了。
“这样啊，”庄晏合背着双手笑盈盈地看着她，“好可惜啊，还以为突然亲你能让你想起来呢。”
姜愈白听着胸口怦怦的心跳，嘴里喃喃道：“是、是啊……”
啊不是的，如果庄晏合愿意这样亲她，她觉得一辈子都想不起来也很好。
第45章
但事已至此姜愈白决定先开心了再说。
姜家在庄园招待了亲朋好友两天，
算得上宾主尽欢。姜愈白又陪了外婆一天，这才返回了六区。
回归校园后的生活与之前并没有太大的差别，只不过校门口发生的那戏剧性的一幕，
让她在学校里变得更加引人注目。
唯一值得庆幸的是孙万兴被捕后孙一帆就没了动静，一直到学期结束前她都以为对方退学了。
这期间她也不是没想过自己和孙一帆的赌约还作不作数的问题，
但偷懒松懈的念头只升起了一瞬就被她打消了。
爸爸妈妈的安排固然是彻底解决了问题，但她在这过程中既没有付出，也没有收获。
在年假后的这段时间，她也进行了更深入的思考。事实上，打赌从一开始就只是她想证明自己的一种手段。
那个预知梦不止让她变得更谨慎胆小，
也在她心中种下了自卑的种子。
她想自己解决麻烦的原因之一是，
希望证明自己自己离开了家庭的保护也并非一无是处。
只是她忘了，自己自出生以来就一直是在双亲的保护之下，身边有吴叔在，
自己还让他去调查过孙一帆，
爸爸妈妈又怎么可能无动于衷呢？
往小了说，
这可能只是两个高中生之间的矛盾，
如此大动干戈实在是有些夸张；但往大了说，孙家就是六区的不安定因素之一，
她被孙一帆缠上，爸爸妈妈当然会尽力去排除。
在车祸事件后，
爸妈看似放纵她的自由，
安保方面却是更严密了。
她当然不会责怪父母的小心，但也不想用这个借口摆烂，她仍然要赢下那个赌约，
因为那是她和自己的约定，与别人无关。
拿成绩单的回校日，
姜愈白第一时间去了公告板查找成绩。与她曾经就读的私立高中不同，这里可没有什么快乐教育，所有成绩都会展示在公告板上。
只是姜愈白到的时候，公告板前已经人山人海，她坐在轮椅上是既看不到也挤不进去。
“哎呀，你们让一让啊，快让一让！”梁思雨比她还着急，站在轮椅踏板上对着人群嚷道，“看完了都散开啊，多看几眼名次也不会变的！”
人群中有人注意到她俩，顿时发出一声欢呼。
“是梁思雨和姜愈白来了！”
“思雨，你是第一，不用看了！”
梁思雨急得跳脚：“还用你说啊，愈白呢？愈白是几名？”
很快有人接道：“八十九，姜愈白八十九名，是你赢了！！！”
姜愈白和孙一帆的赌约——虽然没得到校方的正式认定——在六中可以说是无人不知无人不晓，所以有很多凑热闹的人除了看自己的名次以外也看了两人的排名。
“厉害啊姜愈白，进步巨大！”
“我听说她本来就是从燕京大学退学来复读的，能不厉害吗？”
“之前只是发挥失常了吧？”
“我在高二那边三百名内都没找到孙一帆，姜愈白你赢得漂亮啊！”
说话的人里有姜愈白认识的，有脸熟的，还有完全不认识的，但一样的是他们都真心地为她高兴。
倒不是说她人缘真就那么无敌，只不过是孙一帆实在太讨嫌了。而且大部分学生并不像她一样知道孙家出事了，都在等这个赌约尘埃落定狠狠出一口恶气。
“八十九名！你赢了愈白！”梁思雨听到这个结果比自己考了第一名还开心，激动道，“太厉害了，不止你厉害，你的家庭教师也好厉害！”
和其他人不一样，她从一开始就知道姜愈白是什么水平，看着她一点点进步。
姜愈白过完年假回来就和梁思雨坦白了自己的身份，坦白了和庄晏合的关系，也说了一些过去的经历，两人的友情也更近了一步。
“谢谢、谢谢，谢谢大家。”
姜愈白听到这个成绩也是狠狠松了口气，虽然在考完试后她就觉得这次应该不错，但前一百名的竞争太激烈了，万一差个一两名也是很有可能的事。
不过她在这次考试中发挥出了自己的全部实力，所以不管最终成绩如何，她都可以坦然接受了。
八十九名，比她预想中的还要好。
“哎呀先别哭，待会儿我们还想看孙一帆当着全校的面对你道歉呢！”
“孙一帆人在哪儿呢？他不会是跑了吧？”
“有没有孙一帆的同班同学啊？快去教室看看他今天来没来！”
“是不是已经退学了？”
众人七嘴八舌地议论着，突然不知道是谁问了一句：“姜愈白，你的那两个美女姐姐这次还来不来接你啊？”
姜愈白原本还因为自己努力获得的成绩而有些泪目，一听这话眼泪顿时收了回去。
那天不少学生在校门口见到了虞秀凝和庄晏合，对她俩的高颜值念念不忘，隔三差五地到她这打探消息，把她烦得不行。
“不来不来不来！这都过去多久了，你们还一直问！”
姜愈白一边挥手一边操作着轮椅离开，梁思雨站在后面的踏板上，对着一群人喊道：“都给我老实点，别打歪主意，回教室拿成绩单去！”
她如今搭“顺风车”越来越肆无忌惮，差不多成为了校园里最靓丽、最拉风的仔。
两人到达教室，和同学们又是好一顿寒暄，之后就是领成绩单、开班会，几个老师还抢着时间讲了几道题，回校日就算是结束了。
因为校方从来没有把打赌这件事放在台面上说过，所以姜愈白也没指望孙一帆真当着全校人的面给自己道歉。要不是听到他的同班同学说今天看到了孙一帆，她甚至以为对方已经退学了。
随着期末考试成绩出炉，她相信无论是学校还是孙一帆本人都会做出退学的决定，这件事在她这已经落下帷幕。
“今天就不用送我去校门口了吧？”
“不行，孙一帆今天也来了。按你说的情况，这应该是他最后一天来学校，鬼知道他会做出什么事。”
姜愈白很想说孙一帆现在应该没这个胆，而且学校里人那么多实在不至于，但看着梁思雨认真严肃的表情，最终还是接受了这份好意。
“好吧好吧，那就麻烦你了。”
两人乘着电动轮椅骨碌碌出了教训楼，由于不是错峰放学，路上的学生比周末放假时多很多。
“姜愈白，恭喜你打赌赢了啊。”
路上不断地有同学和两人打招呼，有些干脆一块儿走，渐渐的这队伍的人越走越多。
就在一行人到达六中校徽地标处时，一道身影拦住了姜愈白的去路。
孙一帆看起来瘦了很多，脸色也非常不好，无神的双眼深处似还带着阴郁与凶狠。
众人的脚步不约而同地停下，路上的其他学生也不动声色地围拢过来。
“孙一帆，你想干什么？”梁思雨看来者不善，提高嗓音道，“这里这么多人，你可别乱来啊！”
虽然很多人都想看孙一帆当众给姜愈白道歉的戏码，但也几乎所有人都认为他会耍赖。所以他此时出现在这里，大家都觉得他是来找茬的。
他难看的脸色和怨毒的眼神似乎也是这么说的。
姜愈白平静地看着他，问道：“孙一帆，你是来履行赌约的吗？”
如果她不知道孙一帆认识严成，大概还会认为这人是因为愚蠢、冲动又没有眼界，不甘心跑来找她麻烦的。
但在知道两人的关联后，她相信就算严成什么都不说，孙一帆那一次看到严成对待她的态度后，也该知道自己惹了不该惹的人。
如今孙家被卷入特大案件中，孙一帆但凡有点脑子都会绕开她走，除非来给她赔礼道歉。
“……对，”孙一帆迟疑了很久才咬牙切齿地吐出了一个字，他的脸上满是不甘，却还是一字一句道，“打赌是我输了，过去也都是我的不对，我会履行赌约退学，现在当着同学们的面向你道歉。”
姜愈白看得出他并非心甘情愿来道这个歉，一时想不通他这么做的目的。
她曾经设想父母帮自己解决的手段无外乎利用一些人脉与孙家交涉或施压，那种情况下孙一帆服软或许还有转圜的余地，但如今不论孙一帆做什么都改变不了结果了，孙一帆应该明白这点。
围观的学生们因为孙一帆的道歉有些哗然，都不禁窃窃私语起来。
姜愈白想不通也就不想了，点头道：“好吧，我接受你的道歉。”
孙一帆没再说什么，甩了一下沉重的书包扭头离开，同学们面面相觑，一时不知道该做什么反应。
曾经横行六中的校霸就这么道歉离开，大家都有种不真实的感觉。
“孙一帆真的退学了？”
哗——
当终于确认这个事实后，学生们异口同声地发出了欢呼！
孙一帆在留级前的行径比这半年对付姜愈白的要更加恶劣，并且是随着升学变本加厉。曾经高三一班的平均成绩甚至受他影响而大幅波动，学弟学妹更是因他的骚扰敲诈苦不堪言。
直到他因为严重的伤人事件而处分才终于消停了一段时间，但留了一级的事又让更多学弟学妹们感到惶恐。
而现在，他终于彻底离开了六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