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3章
“你给我闭嘴!”贺词用力反扣男人手臂,男人发出痛苦的嚎叫。“池总,怎么处置?”
池妄满眼戾气,“抓起来,他伤了小小,我要让他生不如死。”
丢下一句话,快速抱着姜幼上车。
“去医院!”
司机不敢耽误,飞快踩了油门赶去医院。
池妄俊脸阴沉如水,拿着毛巾按在姜幼被捅伤的地方。
血根本止不住,很快毛巾被血染红湿透。
姜幼的身体越来越冷,池妄干脆脱了衣服,把姜幼紧紧抱在怀里,用自己的体温给她输送热气。
池妄脸色苍白吓人,额上都是豆大的汗珠。
姜幼看他这副焦急的模样,动了动唇,虚弱的安抚,“我没事,你别紧张。”
池妄薄唇颤抖,从来没有这样气急败坏,“谁让你给我挡的,你个蠢东西!”
他没想到姜幼会从车上扑下来,不顾一切扑到他身上,替他挡下这一刀!
她怎么可以为了他,连命都不要!
池妄整颗心都在颤抖叫嚣,一刻都没停过!
“哥哥没事就好。”
她努力挤出一抹笑,“你的飞机恐怕要耽误了。”
池妄咬牙低吼,“你还想着这事!”
姜幼却得意的想笑,虽然很虚弱笑不出来,但她牵了牵嘴角,也算是笑了。
“呐,我的计谋得逞了。”
她瞳孔有些涣散,唇瓣发抖,撑着不清醒的意识,低声呐呐道,“我不想让哥哥去美国…我怕你去了…再也回不来了。”
“现在…终于可以把你留下来了。”
姜幼颤颤伸出手,没有力气的握住了池妄的手指。
池妄骤然红了眼眶。
她什么都知道,她知道沈云心打来的这通电话,是想把他遣回美国。
她害怕池妄走了,把她一个人丢下,再也不回来了。
所以在分别时刻,这样依依不舍,把自己的发绳套在池妄手上。
这段感情里,不再是池妄患得患失,姜幼也会感到不安了。
“不走了,再也不走了。”池妄呼吸急促,“哥哥守着小小,哪里都不去。”
他紧紧握住姜幼的小手,从来没有一刻,这么想留在姜幼身边,恨不得一辈子跟她绑在一起,永远都不分开!
“好,你不许反悔……”
姜幼露出了轻松的笑,心满意足地闭上了眼睛。
……
姜幼怕池妄担心,撑到医院才晕过去。
医生和护士立刻把姜幼推到手术室。
贺词赶来时,池妄坐在手术室外的长椅上,白衬衫上全是血。
他知道,这是姜幼的血。
贺词看见了他的手,呼吸一滞,“池总,姜幼小姐一定不会有事的,她做手术需要几个小时,您先去把手处理一下吧。”
池妄像听不见,一动不动坐在椅子里,眼里布满骇人的血丝,直直盯着手术室的大门。
周围空气格外凝滞。
贺词站在一旁,不敢出声。
直到手术室的灯熄灭,池妄立刻起身,迎上走出来的医生。
“她怎么样?!”
“池先生,您可以放心了,姜小姐没有伤到要害,已经脱离生命危险了。”
池妄脸色终于缓和,想进去看她。
“池先生,她还在醒麻药,您先去把手处理一下吧。”
医生知道他肯定因为担心里面的人,没有第一时间去处理,“我看您的手伤的挺深的,已经耽误这么长时间了,再不去处理,恐怕这手就保不住了,您不想截肢吧?”
池妄这才看向自己的手,觉得很麻烦的蹙了蹙眉。
“池总,您不想让姜小姐醒来之后,看见您这样担心吧?”
池妄听见姜幼的名字,这才松开眉心。
让贺词看好这里,去找医生了。
男人捅他的那把刀,开过锋,来捅池妄之前,被磨得极其锋利,目的就是想让他死。
当时根本没有给他反应的时间。
如果不是他及时握住那把刀,整把刀捅进姜幼身体里,恐怕姜幼救不回来了!
幸好没有伤及姜幼内脏。
然而池妄这边情况,非常不容乐观。
跟男人抢刀时,刀嵌入他的皮肉,已经到骨,几乎要把他的手割断。
他整只手都是血痂,可以看见森森白骨。
医生给他缝合时,只觉得骇人。
池妄却面无表情,整只手早已痛得麻木,他只想快点结束,还有很多事等着他去做。
处理完伤,姜幼已经被推到了病房。
他去病房看了姜幼,坐在床边,抚摸着姜幼苍白的脸颊,嗓音嘶哑,“怎么这么傻?”
姜幼仍在昏迷。
他摸着姜幼细软的头发,喃喃自语,“坏丫头,明知道你对哥哥很重要,不把自己的命当回事,让哥哥这样心疼。”
池妄不善言辞,却寸步不离的守在姜幼身边,自言自语,絮絮叨叨,说了很多,他以为自己永远都不可能说出来的话。
他一只手缴着毛巾,给姜幼擦着脸上的血污,怕吵醒她,温柔的轻声道,“小小爱干净,醒来一定不想看见自己脏兮兮的,哥哥帮小小擦脸。”
池妄动作不便,给姜幼仔细擦拭干净后,看着她光滑洁净的小脸,这才微微放松绷紧的身躯。
池妄在床边呆坐一阵,喉结滚了滚,“小小,哥哥心里堵了一口气,给哥哥一点时间,哥哥去把这口气出了,再来照顾小小,好不好?”
姜幼无法回答他。
“就当你同意了。”
他俯身吻了吻姜幼的唇,明知她听不见,依旧握着她的手,认真承诺,“哥哥向你保证,一定会尽快回来。”
池妄起身走到病房门口,吩咐保镖守好姜幼,离开了医院。
第141章
他要去帮姜幼算这笔账!
昏暗的仓库里,弥漫着一股血腥味道。
空气死寂,低闷的哀嚎声不断。
贺词和保镖都站在一旁,表情木然得看着。
男人跪在地上,池妄抓着男人的头发,狠戾的往他身上踹。
“呃啊!”男人痛得表情扭曲,喉咙里发出难听的嘶吼。
池妄双眼猩红,浑身泛着嗜血的戾气,抄起碎酒瓶,疯了一样往男人身上捅。
半个小时过去,男人鼻青脸肿,肋骨全断,软趴趴的跪在地上,被池妄拎着衣领,嘴里涌出大股鲜血。
“池总,有消息了!”贺词拿着平板快步过来。
池妄动作停下来,脸上戾气却没散,深喘了口气,声音极寒。
“说。”
贺词看着线人发来的资料,拧起眉心,“池总,这个男人是衡州画廊收留的流浪汉,以前想强奸别人老婆,把人给捅死了,因为确诊有精神疾病,警方把他关在精神病院里,后来放出来流落街头,被洛怀州收容到画廊当义工。”
贺词顿了顿,提醒道,“池总,神经病杀人,不用坐牢。”
池妄眉眼阴冷,看向趴在地上的男人。
“咳咳……”
男人吐出血和碎牙,目光充满恨意,“池妄,你关我们的画廊,陷害我们洛总,你真该死,你为什么不去死!”
“可惜了,没有捅死你……”
男人目眦欲裂,神情癫狂,“不过替你挡刀的女人,是你在乎的女人吧,死得好!看见你痛苦,我也算是事成了,哈哈哈……啊!”
池妄听见男人诅咒他,还没有反应。
男人说姜幼“死得好”,池妄骤然面色狰狞。
骂他可以,但不能触碰他的人。
池妄按着男人脑袋,疯狂往地上砸。
男人的脑袋像砸烂的西瓜,血液迸流,不一会儿昏死了过去。
池妄站起身,满脸骇人的血,“带上他,去洛家。”
他从保镖手里扯来毛巾,满身煞气往外走。
贺词忍着心里不适,挥手让保镖拖起男人,赶紧跟上池妄。
坐上车后,贺词看着后视镜,小心翼翼询问,“池总,我们直接去洛家吗,可是我们没有证据,指控洛怀州挑唆那疯子杀人。”
池妄靠窗吸烟,嗓音极其冷淡,“洛怀州是洛家私生子,不受洛家待见,洛家男丁兴旺,几兄弟正斗得水深火热,如果洛怀州在这时候犯错,洛老爷子不会轻饶他。”
池妄表情深谙,“至于证据,对洛老爷子而言,并不重要,他只看重洛家名誉。”
贺词知道池妄心里已经有了打算。
“对了,池总,前天来闹事的那群人,也都是被洛怀州救助过的贫困难民,洛怀州对他们有救命之恩,还把画廊赚来的钱分给他们。”
他们奉信洛怀州的话,视他为大善人、救世主。
即便有证据证明,洛怀州在拍卖会上做手脚,也没人相信是真的。
他们只会认为,是池妄恶意捏造伪证,诬陷洛怀州。
而洛怀州扮演一下受害者,给他们洗洗脑,就可以煽动他们。
池妄没说话,咬着烟,在仔细擦手。
瞥见姜幼送他的发绳上沾了血,他拧紧眉心,努力想要擦拭干净。
贺词愤愤不平,“这群人真是蠢,被洛怀州当枪使,还自以为在帮好人讨回公道。”
洛怀州有能力解决画廊的问题,重新开业,却故意任由画廊被封。
让他手下的员工没有收入来源,员工宿舍被封,部分员工无家可归。
这群人被逼急了,来找池妄闹事。
现在他们还在游街拉横幅,外界到处都是辱骂池妄的声音。
这事池妄一早就知道。
他没放在心上,也没把洛怀州放在眼里。
任由他们闹,连公关都懒得找。
池妄向来清高自负,目空一切。
从不在意外界对他眼光和评价。
但就因为他的恃才傲物,姜幼因此受到了伤害!
这笔账,他要亲自去找洛怀州算!
……
宾利停在洛家大院。
客厅里,池妄矜贵冷漠的坐在沙发上。
洛老爷子坐在对面,热情接待,“池妄,你今天怎么有空来拜访我?
他要给池妄倒茶,被池妄挡开,直接表明来意,“不必客气,我来找洛怀州。”
洛老爷子皮笑肉不笑道,“你找怀州有什么事啊?”
池妄掏出那把带血的刀,“啪嗒”扔在茶几上,“想问问他,这把刀认不认识。”
洛老爷子脸色变了变,余光瞥见庭院里停着好几辆黑色商务车,立即让管家去叫洛怀州。
管家忙不迭上楼去了。
洛怀州一身休闲西装,洋洋洒洒的来到客厅。
“池总,你封我画廊的事,我还没找你算账呢,你就带这么多人,上我家恶人先告状来了?”
池妄冷嗤,“关你画廊的是执法局,跟我有什么关系,你是把罪名强加在我身上,所以怀恨在心,派人来刺杀我?”
洛怀州大吃一惊,“啊?刺杀?池总受伤了吗?”
他瞥见池妄的手,很是同情,“池总的仇家可真多,瞧瞧,手都被伤成这样了,池总的这群保镖,真该换了。”
洛怀州三分真诚,七分讥笑。
贺词听了,攥紧了拳头,真想揍歪他这张伪善的脸!
池妄啧了一声,“跟你这娘娘腔说话,真费劲。”
看了贺词一眼,“去把人带过来。”
贺词转身出去了,随即,保镖拖着浑身是血的男人进来,在洛家客厅的地板上拽出一道血痕,扔在洛老爷子面前。
一股血腥恶臭味扑鼻,管家和佣人都嫌恶的捂住口鼻。
老爷子紧紧皱起了眉,“池妄,你这是什么意思?”
池妄交叠着长腿,神色讥讽,“您孙儿喜欢做慈善,收留疯子,教唆这疯子拿这把刀来捅我。”
老爷子厉声询问,“怀州,你怎么解释?”
洛怀州脸色僵硬了一瞬间,很快轻松笑起来,“他只是我画廊的一个清洁工,两个月前就辞职了,池总凭这个,就断定是我教唆他?”
池妄冷笑一声,“真是死到临头,还要喘口气。”
他从怀里掏出录音笔,播放扔在茶几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