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3章
“不用。”男人皱着眉，沉声拒绝。这歌声清亮穿透，是专业的歌手。气息，呼吸，共鸣。音色婉转，美音搭配美景。可是不知为何，今天他却从中听出了浓重的匠气。匠气太重，就少了一些活泼和灵动。
他轻轻的挪了挪背，微不可查。又好像有人骑在他身上，一边唱着走调的歌儿，一边啪的一巴掌，拍在他背上。
背突然就有些痒。
肯定是需要按摩的缘故。
“让她先别唱了。”
他皱了眉，声音低沉，“晚上安静点好。”
“行。”朋友笑。
“诶老方，”另外个又说，“听说你二哥的女朋友又给他生了一个老二？你家还真是多子多福——”
0403
97.小丑孩儿
97.
多子多福呐。
珠子慢慢的拨过了一颗。
车子从宅子里面驶出来的时候，路上只有路灯发出的昏黄色的光。
无聊，试探，交锋，暗示，交换。
听一些有用没用的八卦。男人坐在后排椅子上，手里还在慢慢的拨着珠子，面无表情。
一颗，又一颗。
交流，是为了获取信息，但是信息需要提炼，从神态言语关键字里。
这种场合他已经驾轻就熟，只是到了后半段，那两个人居然聊起了孩子，甚至还翻出了视频互相探讨。
一个小婴儿，穿着棉衣，眯着眼睛，张着嘴打呵欠。根本看不出性别——甚至还有些丑。
拨着珠子的手顿了顿，男人面无表情，他其实，是不喜欢小孩子的。
“老板现在是去西海岸吗？”
身前有声音在低声问。今晚李秘书轮休，目前坐在前面的，是刘秘书。
大拇指顿了顿。
路灯的光从脸上扫过，已经进入了市区，楼房，超市，写字楼，都在车外后退，男人沉默。
沉默，让人窒息。
珠串在手掌晃动。
一副婴儿的照片在商场外墙一晃而过。
珠子拨过了一颗，背似乎又痒了起来。
“不去。”他捏着手串儿。
那明媚又热烈的脸，草绿色的裙子——昨晚她骑在他身上，白乳在他眼前乱跳，就像是骑着一匹野马。还盛开的穴口，插入了他的阴茎，胀得那么开，黏液顺着他的抽拉从穴口挤了出来。
就像是一朵花。
就是那么怀上的。内射，没带套儿。
“那老板是去明德吗？”刘秘书又问。
男人握着手串儿，车外霓虹灯的光落在他脸上，明明灭灭。
“刘科你现在问下李乡，”他突然说话，声音沉沉，“他今天给林素打钱没有？”
女人应该每天都换衣服。那逼仄狭小的出租屋又从脑里闪过。那个女人，卫生习惯显然需要他再纠正就是了。
至少从现在开始，要学会每天换衣服——看来那个何越，也并不怎么关心她。
“你们再买点婴儿用的东西。”
珠串儿就在手里，刚刚那副大型婴儿海报从脑子里闪过，刘秘书已经在拨号，男人皱着眉，又顿了顿，“或者把公司都约到西海湾，让她自己挑。”
小丑孩儿。
8月3号。
时光一晃而过，也没几个月了。突然有了些紧迫感。手指在珠上摁出了卡白，男人抿着嘴，眉目沉沉。
完全在他的意料外。
“老板林小姐说不要。”
拨号的声音很快在车里响起，接通之后刘秘书把手机外放，车厢里响起李秘书的声音，“她说她的钱够花，自己已经安排人回去拿衣服了，不要意思让您破费。”
大拇指捏住了珠子。
男人沉着脸，胸膛起伏，没有说话。
“林小姐真的是个节省的人呢。”李秘书似乎是感慨，又似乎是叹气，“想着给老板您省点钱——”
电话挂断了。
车子一路前行，车厢里依然一片沉默。
男人沉默不语。
背似乎又痒了起来。
以退为进罢了。
说什么不爱钱，其实想要更多。他见多了。
啪！
似乎有人唱着歌，往他的背上打了一个巴掌。
“去西海湾。”
手指捏着串儿，男人沉着脸，做了决定。
只是过去看看她到底要干什么罢了。
0404
98.鬼混
98.
“这边风险是很大，关门打狗——”
“入场好入，怎么退出呢？”
“前几个月我在英国——”
“旅游酒店产业、游戏娱乐产业、能源科技产业、国际物流、农业现代化产业、医疗健康产业等等都在投——”
“我还在想，是不是保守些，先只放在香江。”
窗外是点点星火，厨房里灯光明亮。锅又烧了起来，里面煮了黄鱼。林素站在厨房门口，看着余总系着黑色的围裙站在灶边，一招一式的给她示范着，眉目严肃。她突然想起了那天在红盘奥罗拉——目光不由自主的落在余总的腰背上。那天他的腰分明还裸着的，嗯，那里其实还挺大的，手里掂量着一根高尔夫球杆。
如今近在咫尺，只隔了几层薄衣衫。
嘿嘿。
眼角还有一个人影，是何总，他换了一个靠厨房的位置，还在和客厅里的宋总有一搭没一搭的聊着天。
汤沸腾开来，香味蔓延开来。几个鲜虾放了进去，虾壳发了红。男人等了一会儿，伸手关了火，又回头看了她一眼，似乎根本不知道她一直落在他背上的目光，声音平静，“另外一个锅煮着面，这时候再把煮好的面放进去，就行了。”
“好诶。”
林素捧场的过去看了看，闻了闻。就是刚刚的香气。
“真香。”她笑着赞叹，手机却在这时响了起来。拿起手机看了看——她咧了咧嘴，然后笑了笑，捂着手机顺着侧门走了出去，任由有人的目光落在自己身上。
“喂——”
“你人呢？”那边有人声音沉沉，似乎压抑着怒火，“几点了怎么还在外面鬼混？！”
啊几点了？才十点过——啊今天应该去周先生那边啊！西海湾！
后院春夜的冷风和屋子里的暖风混在了一起，林素一个激灵，想起了什么。啊！周先生居然又去了西海湾啊！是为了照顾她吗？
身后似乎有个人影。林素拿着手机回头看看，是何总。他跟着她出来了，此刻正在看着她，面色平静。
林素对他笑了笑，何总也对她笑了笑。
3+3啊。
什么鬼混啊这么难听。
“我还在外面陪朋友诶，是客户啦。”
她扭回头，低头看着后院的石板台阶，也不管何总就在身后，急中生智，声音低低，“周先生嗯您已经回去了吗？”
电话那边呼吸沉重，没有人说话。
“我这边马上结束啦，马上就过去啦。”
是要过去啦，他们倆说好的三加三嘛。其实要是周先生不回去，她其实都准备和何总一起住这里了——一边说着话，林素一边回头，何总就靠在门口，看见她扭头，又对她笑了笑。
“你现在在哪里？”那边压抑着怒火。
“天盛桃花源——”
“那是居民区，有你什么客户？”男人声音沉沉，显然知道这个小区，声音含怒，“什么客户半夜不回来？是何越这个你的大客户？”
额。
“不是啦。”
林素又回头看看背后的男人。何总又对她笑了笑。周先生那么生气，怎么她突然有一种被捉奸的感觉？
“是我事务所的客户！我也要拿单嘛。周先生我这就回去！”她扭回头只是说，“你等我啊——”
“张波马上出来接你，你出来在路边等他。”那边声音含着怒，一下子把电话挂断了。
额。
挂了电话，林素默了默，扭回了头。何总还靠在门上看着她，面带微笑。
“我待会要去西海岸啊。”她拿着手机，看着他的眼睛，眨了眨眼，又解释，“阿越其实我是想今晚就在这里——”陪你。
“周琛打来的？”
客厅人影幢幢，是余总宋总和管家，何越靠在门上笑，“他居然还会找你。”
“是啊。”
英雄所见略同，林素也笑了起来，灯光落在她脸上，又叹气，“他居然还找我。”
男人伸出了手，林素明白了他的意思，走过去抱住了他的腰。他身上的树木香气浸入她的鼻腔，那么的好闻。
“他估计也就这几天。过几天就没兴趣了。”他笑，“Susan你这几天有空，好好计划下去Z市旅游的事——”
他又提醒她，“我以前不是还让你做过为期一个月的旅游计划？”他笑，“你到现在都没做出来。”
0405
99.投资界生嫩的小投资人
99.
“好诶。”
闻着他身上的气息，她低低的回答。
林素说要先走，余总宋总都看了过来。他们的目光在她和何总之间移动——何总面色如常——他们到底什么也没说。
“把黄鱼汤提去，”
倒是余总抬了抬下巴，指着桌子上的那个民族风老花保温桶，“还温着呢，晚上饿了可以喝。”
“好诶，谢谢。”她笑了笑。提着保温桶她又看了看何总，男人已经拿着钥匙，准备去送她。
拉车门，上车。把保温桶放在了脚边，她扭身去系安全带。真皮座椅温软，装饰条散发着柔和的微光。
何总送她去小区门口。她有些想说什么，可是又不知道说什么，尴尬。
“明天忙什么？”
男人却在问。车子开的慢慢的，车窗外星星点点的黄色微光，就像是夏日的萤火虫。夜晚的桃花源如同童话里的美景，每一寸都让人感觉像是活在梦里。
“明天我还要去趟密锁，尽调团队要入场了，”
自己创业就是自由。林素答着话，突然想起身边这个男人才是归墟的最终Boss——尽调团队，投资小组，Ron，归墟中国，家办投资委员会，何总。
层层叠叠的持股，都在幕后。身份隐秘，大众就算有心，也最多只能看到Ron；何总却已经更在五层幕帘之后。他不看具体的营运——很少亲自关注，所以一般看也不了这么详细。不然呢，要中间这五层代理人有什么用？执行合伙人，投资委员长，十年以上的全球范围内的密切观察，才能确认出来的符合心意的那个人。心里有些叹气，她还是笑，“还要感谢阿越你——”
五百万，拯救了老赵的梦想和她的钱包啊。
“虽然我很想要Susan你的感谢，可是这真的和我没关系。”
男人握着方向盘，却笑了起来，声音温和，“投不投都是Ron的决定，我信任且不会干涉他。”
“诶。”她答。
差点她就要卖身投资了。一边卖身一边投资，拿着卖身的钱去投资，成为感动投资界的生嫩小投资人。
再然后一朝亏完，成为一个笑话。
“你的朋友能够说服Ron，”
男人声音温和，“我相信他肯定有打动Ron的地方。”
“老赵是不错。”
黑夜里适合谈心，这是第一次她和何总谈论“事业”，也许她还很生嫩，不过总算迈出了第一步，林素说，“他技术过硬，我对他有信心。”
不这么说不行。虽然她不懂技术，不过孙强那孙子都能年薪百万，老赵凭什么不能？
“要是他不创业，去找个大厂上班，”比如天意吧，她说，“也能挣个几百万一年。”
“那就是他的优点了。”男人笑，“不过也要转告你朋友，让他继续努力。”
“这个赛道，竞争也很激烈。”男人看着前方的路，“有技术占有先机，更要经营市场。Ron的打发我很欣赏，他的鸡蛋并不会投在一个篮子里——他看中这个赛道，就会投这个赛道里的所有公司。养蛊，孵化，投一百家，两年之后也许会死亡80家，活下来18家，成功2家。密锁会不会是这两家之一？Susan你现在是不是已经被取消归墟的权限了，所以你不知道，”男人笑，“Ron这段时间可没闲着，他已经见过好几十波创业团队了。”
Ron是很拼。
他有背景和经验，代表投资人资本撒入，搅动风云。
推进器和全息模拟，是搅动资本市场的两大利器，好像如今整个社会都被这两大内容裹挟。说起来那个陈教授，发现了什么量子干涉缠绕共振之类的她不明觉厉的东西——居然把专利使用权都给了天意。小季总和他也不知道是什么关系，一会儿说给了他钱，一会儿又说当众打了起来。据说陈教授当年留学归来，天意拿了五百亿买断了所有专利——
当时听起来这个数字是天方夜谭，现在回看，不得不说小季总高瞻远瞩，对于整个市场五百亿也不过尔尔，就是白菜价；
又有传闻说陈教授去普林斯顿留学十年是季家全程赞助的，陈教授给天意授权专利其实是为了报恩，也不知道是真是假。
反正季家是有个助学基金，赞助了不少学霸就是了。
坐在奔驰里，对面的保时捷开着双闪过来停在二十米外的时候，林素的手机响了起来。她看了看手机上的“张波”——周先生的御用司机来之前已经打过电话了，没有接电话，只是拉开了车门，下了车。
“阿越我走啦。”
提着保温桶她低身和他说话，努力的不要尴尬，“后天我就回来了。”
“去吧。”男人坐在车里，路灯灯光透过了窗户，照在他脸上，明明暗暗。他声音温和，“注意安全，不要让他折腾你。”
“诶。”她说。
她下了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