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五章,无法逾越的差距
,无法逾越的差距拥挤的人群中,上杉裕宪和上杉朋子夫妻俩看着小儿子的一通表演,各自心思不同。
毘沙门天保佑,八百万神佛先祖庇佑,雪松这家伙,实在是太冒险了!
母亲上杉朋子挤在人群里,她身穿着昂贵的留袖和服与其他普通人靠得很近令这位出身高贵的华族贵妇人心中不快,其实如果正常来说这些普通人是不可能和上杉朋子有任何接触的,作为传统华族的妻子,上杉朋子出行有人接送,活动有固定地点,平时都待在家里当家庭主妇,不干家务的那种。
母亲的严重满是担心和后怕,小儿子这一刀下去给他验出来了。
可万一要是没验出来呢?岂不是身败名裂了?
这可不行,我们一家都要好好的,好好的。
上杉朋子捂着自己的胸口,情不自禁地祈祷。
和妻子的反应不同,上杉裕宪原本大大咧咧的脸蛋上闪过一丝骄傲。
不愧是我的儿子!果然是我亲生的!身上流着我的血。
这一丝精明一闪而过,上杉裕宪立即恢复了自己大大咧咧的状态,他首先鼓掌,大喊着:“好!说得太好了!我觉得他说得对,警察先生,你们警视厅的效率真是了不起啊,了不起啊!”
“啊哈哈哈哈~”父亲爽朗的笑声和装傻的恭维样子惹来周围人一阵发笑,继而全部深有同感地鼓掌示意,而警视厅来的西装大队们尽管面色严肃不苟言笑,可眉眼间还是止不住地露出了得意的神色。
这不是废话么?我们可是警视厅本部的精英,和地方分局的废物是不一样的。
这家伙挺有眼力的,哪里来的?
日暮警部只看了一眼上杉裕宪后身上的黑底蓝色竹雀纹和服,直打了个激灵。
好家伙,原来是华族!
难怪,之前就听说上杉宗雪是华族出身,结果还真是……除了米泽上杉家,现在还有谁会把那么大个上杉竹雀家纹纹在衣服上?
“好了,准备收队吧!”证据、嫌疑人、事发过程在上杉宗雪的帮助下全部还原了,警视厅没有必要继续在现场待着了,剩下的事就是地方分局的事了,日暮警部下令收队,将证据、嫌疑人和尸体带回警视厅,鉴识科和刑事部那边已经准备好了。
临走前,日暮警部专门来到上杉宗雪的面前,表达了感谢:“多谢你的协助,上杉君,这次能这么快解决实在是你的功劳,就是之后如果有需要,可能还需要你亲自去一趟警视厅,以及,验尸报告。”
“验尸报告我会在三个工作日内写好。”上杉宗雪点头:“还有,今天晚上的事应该算作加班吧?加班费和调休希望警视厅那边能和医院打个招呼。”
“当然!”日暮警部闻言不由得有点好笑,心想这家伙眼里只有钱么?
“这已经是我这个月,无法逾越的差距
“后天吧,明天我家里有点事。”上杉宗雪笑道:“明天兄长要去相亲,我们全家都要出动,晚上还要聚餐。”
“相亲?”池田绘玲奈筒裙下的一双肉丝美腿微微收紧,神色稍动,但很快压抑了下去:“明白了,我也要准备一下,那就后天吧。”
“嗯,反正有事线上联系吧。”上杉宗雪晃了晃手机,两人就此告别。
回去的路上,上杉宗雪回想起今天的事,再想起他之前和小山先生死魂的对话,摇头轻叹,心想真是人如其名,明明赚得没有比派遣社员多多少,偏要装得自己很能在文京区买房,入不敷出也要维持自己一家之主的派头,还家暴、玩语言暴力。
婚姻到底给人带来了什么?
不过今天验尸结束,他又想公主连结了。
找谁呢?男人翻阅着手机通讯录,思考着现在这个点可以约谁。
而同一时间,池田绘玲奈回到家中,将包包往床上一丢,几乎是迫不及待地就把腿上的丝袜脱掉,马上取出手机,看着新加的上杉宗雪好友头像,陷入了沉思。
他现在应该还在车上吧。
等一会儿再联系他好了。
————我是还在车上的分割线————
第二天,东京都千代田区樱田门,警视厅搜查一课。
日暮警部一大早就来到了搜查一课,而另一位警部白鸟已经在了:“日暮桑,来了么?昨天晚上的讯问和鉴识科那边已经出结果了。”
白鸟警部和日暮警部不同,他的外貌才二十来岁,年轻富有朝气,散漫又自信,高傲又礼貌。
很显然,他是职业组。
“什么?这么快?”日暮警部忍不住吐槽道:“这不太像鉴识科的效率啊?他们真的有好好地做事情么?”
“是,鉴识科的家伙们本来没有那么高效,结果您猜怎么着?那个叫上杉宗雪的法医给的意见把鉴识科的家伙们气到了,他们连夜做了检查解剖。”白鸟警部说起话来总有股调侃的味道,他家里几代都是政客。
“怎么样?”日暮警部来了兴趣。
“完~全~一~致!”
不一会儿,警视厅会议室,文京区火灾杀人案特别搜查会议。
台上的女警对着ppt,朝着下面坐着的几十位搜查一课警察讲述案情。
“犯罪嫌疑人,明石纱奈,32岁,是死者小山宪刚的前妻。”
“犯罪动机正如现场的法医上杉宗雪所判断的那样,本来依据离婚协议,小山宪刚要向自己的前妻每个月支付8万日元的赡养费,但是小山宪刚在支付了八个月之后就没有再按时支付赡养费,明石纱奈认为小山宪刚有意不支付自己应得的钱财,多次上门理论,无果。”
“根据调查和讯问得知,明石纱奈一直认为前夫是正职员收入不菲,他拒绝支付赡养费是故意为之,再加上小山先生婚内经常家暴,酗酒,将职场的不如意和收入低的原因归咎于明石女士,同时又喜欢逞强假装自己收入颇丰,双方因此多次爆发争吵。”
“但根据搜查一课调查,小山宪刚虽然是正社员,但收入非常有限,常常需要父母接济,但这些事明石女士并不知道,她认为前夫有很多钱,只是故意不给自己。”
“屡次争吵后,明石女士产生了杀人的想法。”
“杀完人后,明石女士只找到了小山先生准备用来缴纳今年房贷和房产税的五十万现金以及一堆账单,她这才知道原来前夫也没有钱,但一切已经晚了。”
底下的西装大队纷纷点头:“原来如此啊。”
杀人动机有了。
接下来,警视厅的鉴识科上台作汇报。
“死者,小山宪刚,38岁,死因是窒息死,杀人手法是直接勒死。”
鉴识科的东山在台上沉默一会儿,说道:“经过我们的解刨,无论是死因、杀人手法、物证还是尸体表现,都和东医科齿科大的上杉宗雪先生给出的判断一模一样。”
“我们解剖了死者的尸体,在尸体脖颈烧焦肌肤的下方果然找到了勒死的淤血痕迹,然后我们又按照上杉先生的判断,打开颅骨取出大脑,果然在颅腔下方找到了骨折和淡蓝色的痕迹,正如他判断的一样,这是颈静脉造成的淤血。”
台上的鉴识科专家东山说起这件事,简直如痴如醉:“不可思议啊,真是不可思议……”
“别说这么丧气的话!”果然,台下的搜查一课中立即有本部的精英看不下去了,吼道:“难道我们警视厅的鉴识科就做不到么?你们,东山、神冈、石仓不也通过解剖找出了死者的真正死因么?”
“确实是如此没错……”台上的警视厅鉴识科专家东山脸上却没有一点骄傲的神色,反而苦笑地摇头:“但是,柏木警部,拿着答案去推过程和从头开始去求答案,是完全不同的,实际上我们鉴识科的几个人聊了一整晚,也没有搞明白,上杉桑是怎么一眼就看出死者是火灾前死亡,还是被勒死的。”
“在座的诸位,你们可能不知道这意味着什么。”鉴识科决定给警视厅的众人来点小小的法医震撼:“理论上来说,如果不动手术刀切开气管和肺部,我们还可以通过测量死者体温和环境温度的变化来判断死者是否火灾前就死亡。”
“但是这样做无法说服检方,我们需要东大医学部专门的实验室至少三次火灾体温实验模拟和至少两篇权威的学术报告,甚至要请阿美莉卡的专家来多方验证,才能说服检方……和我们自己。”
“上杉桑只要一眼。”
“请问。”
台下,日暮警部举手示意他有问题:“上杉君在现场说,他是通过死者脖颈上的淤血痕迹辨认的……”
“对,我们也考虑到这个问题了。”鉴识科的东山苦笑道:“但我们是通过解刨,刨去了表面完全烧焦的表皮,在脖颈深处才找到被烧掉大半的淤血痕迹,可那个家伙根本没有解剖脖颈。”
“在烧焦的情况下,淤血部位和正常部位的颜色差距只有极微小的色度差,只有用专业仪器才能分辨出来。”
“上杉桑只要看一眼。”
会议现场的警视厅精英们一脸震惊。
他们虽然不全是专业的法医,但对这方面的理解多少都比普通人要厉害。
上杉宗雪的现场验尸堪称毫无瑕疵。
亦或者是可能有,但是就连鉴识科的法医专家们都挑不出破绽。
鉴识科法医们在被刺激到的情况下通宵干了一整晚,不如上杉宗雪看一眼得到的效果好,而且这还是他们拿着问题找答案的情况下。
鉴识科的意思很明显了,验尸、解剖、推理,他们其中没有任何人比得上上杉宗雪,甚至令人惊骇的是,整个鉴识科加起来效率还没有上杉宗雪一个人高。
惊愕、不服、恼羞成怒、震惊、被折服,然后升起难言的惭愧。
这就是鉴识科的心态变化,平日里这些警视厅的精英们多少都有点骄傲。
在通宵的解剖中,现在他们只觉得自己的渺小。
而台下的搜查一课警察们更是啧啧称奇。
龟龟,大塚署这是捡到宝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