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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4章

    桌上摆着几杯水。

    小耳对着水杯吹气,看着它们起了一圈又一圈涟漪。

    过了一会儿,那些学生准备离去,其中一个女孩子说:“等我叫你,很快的。

    ”

    她走到门口,听到小耳说:“姐姐,从这儿到演讲的马车上去,大概要走多久呀?”

    “三分钟。

    ”女孩下意识答,疑惑地朝小耳看去。

    好看的孩子对她微笑,她也微笑了回去。

    门轻轻合上,人类友好的交流善始善终。

    看样子,就要正式开始了。

    演讲演讲,演什么,讲什么,小耳一概不知,他举着半杯水,两眼一闭一睁地看来看去,突然就被人提起来。

    魔鬼叫了一声,伸手去抓,抓住了许识敛的手腕。

    “你在干什么?”

    好哑的声音,小耳答:“玩水。

    ”

    许识敛把他手里的水拿走了,从刚刚开始,小耳就感受到了来自宿主的紧张。

    他几乎把所有水都喝完了。

    外面传来吟诵的声音。

    许识敛清了清嗓子,掏出一本书来:“我给你看样东西,等会儿你在这里看看,记不记得跟你提过的禁书?”

    小耳指着他叫:“啊。

    ”

    许识敛无趣道:“别玩了。

    ”

    小耳问他:“好喝吗?”

    许识敛:“?”

    小耳从兜里掏出来小空瓶,在空中晃晃,嘀咕道:“你把我的药水喝了。

    ”

    许识敛面色怪异,他皮肤潮湿,突感冷意。

    他粗鲁地将魔鬼手中的小瓶夺来一看,一字字念道:“不能说……”

    ……话药水。

    没有声音。

    不再有声音。

    敲门声传来,那个女孩儿说:“许同学?到你了,出来吧。

    ”

    于此同时,其他声音变得异常响亮:“尊敬的女士们,先生们……”

    外面的欢呼声此起彼伏,自从上次投票日过后,也有不少人是为了许识敛来的。

    他们都在等待聆听这位已经失声的优秀学生的发言。

    小耳咬着大拇指,去看许识敛呆若木鸡的样子。

    他猜测许识敛现在心中所想:我的人生要完蛋了。

    不,还是有救的。

    小耳:“你知道怎么样才可以说话吗?”

    许识敛怒视他:“?!”

    小耳:“让我亲你一口。

    ”

    许识敛:“……”

    小耳:“嘻嘻嘻。

    ”

    精灵之吻(二)

    敲门声在继续,许识敛满脸冷静,示意小耳回话。

    我都陷害他了,他还把我当同伴。

    小耳捧着这份信任,觉得新鲜异常。

    于是他大发慈悲,做了两秒钟乖孩子:“马上就来,姐姐。

    ”

    不可否认的是,恶作剧会令魔鬼兴奋。

    尤其宿主还穿着洁白的神职衣袍,身姿挺拔,端庄而整洁……就要亵渎,偏要亵渎,要把神从圣坛推下去,毁到令凡人都怜悯的地步!

    幻想中的神正翻来覆去地查看药水瓶子,让小耳连解释都觉得乏味。

    “别看了,”魔鬼说,“干嘛那么冰清玉洁?”

    他掏出另一瓶,还剩下半管液体:“喏,无色无味。

    ”

    许识敛夺过来,这一瓶也一样,只写了名称,‘不能说话’,该死的‘不能说话’。

    他没能找到其他任何有价值的内容,心烦气闷,慢慢地扭过头去,瞪着小耳。

    魔鬼更兴奋,“嘿嘿”两声,开始吸口水。

    许识敛:“……”

    奇怪,小耳能感受到的愤怒竟然不多。

    更多的是无可奈何,以及自责。

    有一类人是这样的,出事之后,不论被害者的身份多么明确,他们只会对自己更苛刻。

    这可真是太好啦,罪魁祸首更加开心。

    小耳从椅子上跳下来,好像在说,我这就来帮你。

    他来势汹汹,许识敛退后几步,将唇抿成一条直线,脸色又红又白,不愿认输。

    但他最终被逼得退靠在墙上,真是无助。

    味蕾只钟情于水果的魔鬼们,他们无一可以逃避嗜甜的命运。

    像是在做积极的心理暗示,小耳这样评价他的脸色:“奶油……”

    又指着嘴唇:“。

    ”

    这类比喻对于某些人来说,实在是有够下流。

    许识敛忽然就不肯认命了,怒视他几秒,用力推开小耳,大步离去。

    居然活要面子死受罪!小耳意识到玩大了,握住对方的手,被强行拖拽了一段路。

    他阻止:“等等,别这样,你干嘛去,又说不了话……”

    许识敛以一种矛盾的心理停了下来,这种程度的恶作剧,到底算得了什么?小耳又不懂,随他去吧!

    这样想着,他冷静了些,虽然在小耳眼里,仍然是一副讨厌的面孔,人好歹是停在原地了。

    小耳却有些清醒了。

    大概因为许识敛的眼神太冷漠:被戏弄的不情愿、屈辱,还有几分责备。

    好像在这么重要的时刻拿这种事戏弄他,是一种罪无可赦的行为。

    其实从地狱回来之后,小耳就有些隐隐地怕他。

    现在他就像看地狱里其他魔鬼那样看着自己,除了害怕,魔鬼还产生了其他的情绪。

    他无法识别,只知道自己想半途而废了。

    “不用这么生气吧。

    ”

    要怎么做来着?小耳越是紧张,越回忆不起来,脑海里乱极了:地狱的血水河,小岛夜里无垠的草原,餐桌上的马铃薯与卷心菜,还有草丛里拥吻的男女……

    是循序渐进的。

    他想起来了,谁都不是上来就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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