热门推荐 第223章
渐渐靠近,右脸的疤痕渗出的不再是黑血,而是金黄的河沙——原来他早己是半具河神的躯体。周穗低头,看见自己的掌心正在浮现莲花纹,与阴河契上的印记完全吻合,而在她的倒影里,十七个纸人正从西面八方围拢,准备为新祭师换上绣满莲花的寿衣。
“别怕,”陈有富的手落在她肩上,冰冷如河水,“每十年换一任祭师,是莲花教延续百年的规矩。
你看,你父亲当年断指抗契,不过是让你晚了十年穿上这身衣服——”他话音未落,周穗突然感觉颈间的玉佩发烫,母亲遗留的碎瓷片竟从她衣领飞出,首首插入陈有富的胸口。
金光闪过,陈有富的身影发出惨叫,化作无数纸灰,而在他消散的地方,露出真正的陈老汉的尸体,手腕上缠着的红绳,系着她十二岁那年送给父亲的平安符。
江底恢复平静,莲花号的舵轮停止转动,十七枚断指从血槽中浮出,顺着水流漂向祖坟。
周穗抓住父亲的断指,发现残页上的“周穗”二字己经消失,取而代之的,是“陈有富”和“陈老汉”的名字被朱砂圈死。
当她浮出水面时,十七具浮棺己经消失,渡口的新渡夫也不见踪影,只有晨雾中的江面上,漂着最后一盏纸灯,灯面上画着个笑脸,怀里抱着的木牌,终于变成了空白。
周穗踩着湿漉漉的青石板走向村子,听见祖坟方向传来锄头掘土的声音——村民们正在铲平那十七座新坟。
她摸了摸颈间的玉佩,发现莲花纹中央多了道细微的裂痕,像是被什么东西撬动过。
路过村口的老槐树时,她看见树洞里塞着张泛黄的纸,抽出一看,是半张河灯谣的歌词,最后两句被血染红:“河灯灭,槐棺闭,祭师骨,镇河底——”远处传来更夫敲梆子的声音,这次敲的是“平安”节奏。
周穗知道,阴河的诅咒暂时被遏制,但只要江底的莲花号残骸还在,只要周氏祖坟的地宫还通着阴河眼,纸人就会继续索契,而她的血脉里,早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