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气小说 第442章

    养心殿内，烛火昏黄，案头堆着未批的奏折，紫檀香炉中飘出袅袅龙涎香，却掩不住殿内紧绷的气息。

    朱元璋负手而立，明黄龙袍下的身影如铁铸般僵首，周身萦绕着凌厉的杀伐之气，眉峰紧蹙间似有雷霆暗藏。

    两世记忆在脑海中激烈翻涌，如煮沸的滚水般搅得他意识混沌。

    他强撑着扶紧桌沿，指节因用力而泛白，目光却在触及墙上“天下归心”的匾额时，闪过一丝迷茫与挣扎。

    “重八，我听李总管说你身子不适？”

    殿门轻启，马皇后携着一缕兰花香迈入。

    方才被朱元璋呵斥的宫人早趁机请来皇后——这皇宫中，唯有她能让这位铁血帝王敛起锋芒。

    朱元璋闻声转身，眼底的暴虐稍减。

    马皇后示意宫人退下，殿内烛火被穿堂风拂得轻晃，在她慈爱的面容上投下细碎阴影。

    “瞧你脸色这般难看，”她取出绢帕，轻柔拭去他额角细汗，“莫不是又为了朝堂上的事操心？”

    朱元璋喉间动了动，却未言语。

    自下午在文华殿暗中观察皇孙们课业后，一段熟悉又陌生的记忆便如潮水般涌入：朱雄英早夭，马皇后病逝，朱标病死、朱樉和朱棡死得奇奇怪怪，还有那被文官簇拥的朱允炆……他突然攥紧马皇后的手，力道大得令她微微蹙眉。

    “妹子，”他声音发哑，“若咱走后，这江山……”马皇后反手握住他粗糙的掌心，指尖摩挲着他掌纹间，渐渐消退的老茧。

    “你呀，总爱瞎想。”

    她温声打断，“标儿仁厚，诸王皆忠，还有咱替你看着呢。”

    说着，她指了指案头冷却的参茶，“先喝些热汤，莫要伤了身子。”

    朱元璋望着妻子鬓边新添的白发，忽然想起前世她病中仍强撑着安慰他的模样。

    喉头一哽，他将她轻轻拥入怀中，嗅着她发间熟悉的皂角香，仿佛抓住了乱世中唯一的安稳。

    “还